第147章 暑气蒸宫 谋赴园凉-《眉庄重生:后宫我独美》

  “劳娘娘挂心,公主一切都好。”欣嫔摸了摸淑和公主的头,“就是天热,胃口差了些,每日只肯吃些清淡的。臣妾听说六阿哥也怕热,娘娘可要多留意些。”

  沈眉庄闻言轻轻颔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素银镯子,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可不是嘛,弘暄昨夜闹了半宿,身上出了好些汗,后半夜才安稳睡着,今早让听竹熬了些清热的药汁,掺在奶里喂了些,总算精神了些。这紫禁城的夏天,向来比别处闷热,连咱们大人都熬不住,更别说这些小娃娃了。”

  画春端来两碗冰镇的酸梅汤,分别放在沈眉庄和欣嫔面前,轻声道:“娘娘,欣嫔娘娘,喝点酸梅汤解解暑吧,这是小厨房刚冰好的,加了些冰糖,不那么酸。”

  欣嫔端起碗浅啜一口,冰凉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几分燥热,她笑着点头:“倒是比臣妾宫里的爽口些,回头让臣妾宫里的人也学学这个法子。”

  淑和公主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里攥着一块桂花糕,却没怎么动,小眉头微微蹙着,显然是没什么胃口。沈眉庄见状,让画春取来一小碟冰镇的葡萄,剥了皮递到她面前:“公主尝尝这个,甜丝丝的还凉快,吃两颗开开胃。”

  淑和公主怯生生地接过葡萄,放进嘴里嚼了嚼,眼睛亮了亮,小声道:“谢谢玉妃娘娘,葡萄好吃。”

  “喜欢就多吃几颗。”沈眉庄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转头看向欣嫔,“妹妹平日里带着公主,也够辛苦的。长春宫那边的冰块够不够用?若是不够,跟本宫说一声,永寿宫这边多备了些,让宫人给你送些过去。”

  “多谢娘娘体恤,冰块倒是够的,内务府每日都会按时送来。”欣嫔连忙摆手,“就是殿里闷得慌,开窗风也是热的,关窗又憋得难受,臣妾还好,就怕公主受热。”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多是关于后宫各宫避暑的琐事,偶尔提及几位低位份的嫔妃,说她们近来也多有受热不适的情况,只是碍于位份,不好过多请旨要额外的用度。沈眉庄听着,心中渐渐有了些考量,眼下皇后在寿康宫为太后祈福,后宫虽安稳,可暑气难耐,若是嫔妃们因受热生事,反倒会乱了后宫的秩序。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淑和公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显然是困了。欣嫔见状,连忙起身告退:“娘娘,公主困了,臣妾就先带她回长春宫了,今日叨扰娘娘许久,还望娘娘莫怪。”

  “妹妹说的哪里话,常来坐坐便是。”沈眉庄起身送她们到殿门口,又让画春取了两盒冰镇的糕点,递给欣嫔身边的宫女,“这是永寿宫小厨房做的绿豆糕和荷花酥,都是清热解暑的,带回去给妹妹和公主尝尝。”

  “臣妾多谢娘娘赏赐。”欣嫔躬身行礼,带着淑和公主慢慢离去。

  沈眉庄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才转身回了殿内。刚坐下,负责联络消息的云溪便从侧门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娘娘,翊坤宫那边派人来了,是颂芝姑娘亲自来的,说华贵妃娘娘有请,让奴婢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沈眉庄眸色微动,她与华贵妃暗中结盟已有数月,此事唯有各自的心腹知晓,绝不敢假手他人。颂芝是华贵妃最信任的贴身宫女,向来由她负责传递两人的消息,今日特意亲自前来,想必是有要紧事。她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即刻过去,问问贵妃娘娘有什么事,切记行事隐蔽些,别让人看出破绽。”

  “是,奴婢遵旨。”云溪应下,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青布宫装,确保没有显眼的饰物,才悄悄从永寿宫的角门离去。

  云溪离开后,听竹走进来禀报:“娘娘,六阿哥醒了,张乳母正抱着哄呢,奴婢把药浴的水备好了,里面加了薄荷和金银花,等会儿给六阿哥泡泡澡,能驱驱暑气,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些。”

  沈眉庄起身跟着听竹往弘暄的住处走去,边走边问:“弘暄今日的精神头怎么样?奶吃得还好吗?”

  “回娘娘,比早上好多了,精神头足了些,刚才张乳母喂了半瓶奶,都吃完了,没像昨日那样哭闹。”听竹笑着回话,“奴婢看六阿哥气色红润,暑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再泡两次药浴,往后就能安稳些。”

  沈眉庄走进西次间,只见张乳母正抱着弘暄坐在铺着冰席的软榻上,弘暄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肚兜,小手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眼神明亮,看着格外有活力。沈眉庄走上前,轻轻接过弘暄,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温热的小脸,眼神满是温柔:“弘暄乖,等会儿泡个澡,就凉快了。”

  映雪早已把浴盆摆好,里面的水温度刚刚好,还飘着几片薄荷叶。听竹上前帮忙,小心翼翼地把弘暄放进浴盆里。小家伙刚碰到水,就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小脚,溅起不少水花,嘴里还发出欢快的笑声。

  沈眉庄守在一旁,看着听竹和映雪仔细地给弘暄洗澡,时不时叮嘱两句,生怕冻着他。直到弘暄洗完澡,换上干净的小衣,被张乳母哄睡着,沈眉庄才回到东次间,刚坐下没多久,云溪便回来了。

  云溪走到沈眉庄身边,压低声音道:“娘娘,颂芝姑娘说,华贵妃娘娘近来受暑气影响,身子有些不适,每日坐立难安,连饭都吃不下多少。更要紧的是,贵妃娘娘担心六阿哥和宫中其他小主子受热,怕再热下去,小主子们身子吃不消。往年这个时候,皇上都会带着后宫嫔妃去圆明园避暑,圆明园临水而建,绿树成荫,比宫里凉快得多,景致也清幽,最适合避暑养身。”

  顿了顿,云溪又接着说:“华贵妃娘娘想请娘娘示下,若是娘娘也觉得可行,便派禄芝姑娘去养心殿请示皇上,问问今年是否还去圆明园避暑。贵妃娘娘还说,此事若是娘娘同意,提及六阿哥受热的情况,皇上定然会重视,也更容易恩准。”

  沈眉庄闻言,心中暗暗赞同。圆明园确实是避暑的好去处,那里水域广阔,风也比宫里清爽,不仅能让自己摆脱酷热,更重要的是,弘暄年纪小,在园子里养着,也能少受些暑气折磨。而且,皇后在寿康宫为太后祈福,无法同行,去了圆明园,远离了皇后的势力范围,也能少些隐患。

  她沉吟片刻,对云溪道:“贵妃姐姐考虑得周全,这宫里的暑气确实越来越重,弘暄今日虽有好转,可若是再这么热下去,难保不会再受影响。你回去告诉颂芝姑娘,就说本宫这边没有异议,同意贵妃姐姐的提议,让她转告贵妃姐姐,尽管安排便是。”

  “是,奴婢这就去回话。”云溪应下,再次转身前往翊坤宫。

  另一边,翊坤宫内,华贵妃正斜靠在铺着冰席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素色纱巾,脸色有些苍白。颂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为她轻轻扇着蒲扇,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娘娘,您都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不然身子熬不住。小厨房炖了莲子羹,奴婢让人热一下?”

  华贵妃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烦躁:“没胃口,吃不下。这鬼天气,热得人心里发慌,本宫这身子本就怕热,如今更是难熬。”

  正说着,殿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声:“娘娘,永寿宫的云溪姑娘来了。”

  华贵妃眼睛一亮,连忙坐起身:“快让她进来。”

  云溪走进殿内,躬身行礼:“奴婢参见华贵妃娘娘。”

  “起来吧,玉妃妹妹那边怎么说?”华贵妃急切地问道。

  “回贵妃娘娘,我家娘娘同意您的提议,说去圆明园避暑再好不过,让您尽管安排。”云溪恭敬地回话。

  华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中的烦躁也消散了几分:“好,玉妃妹妹果然明事理。禄芝!”

  殿外的禄芝连忙走进来,躬身行礼:“奴婢在。”

  “你即刻动身去养心殿,向皇上请示此事。”华贵妃语气果决地吩咐道,“你就跟皇上说,近来暑气浓重,后宫各宫嫔妃多有受热不适的情况,尤其是永寿宫的六阿哥弘暄,昨日已因暑气扰心哭闹半宿,今日虽有好转,可长久下去,恐伤龙体。恳请皇上恩准,三日后启程前往圆明园避暑,也好让各宫嫔妃和小主子们安心养身。”

  禄芝连忙躬身应道:“是,奴婢遵旨!”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浅粉色宫装,又仔细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才快步往养心殿方向走去。

  颂芝在一旁笑着道:“娘娘让禄芝提及六阿哥,皇上定然会重视。六阿哥是皇上看重的皇子,年纪虽小,却十分康健,皇上向来疼爱,绝不会让六阿哥受委屈,此次去圆明园避暑,定然能成。”

  华贵妃勾了勾唇角,眼神中带着几分自信:“那是自然。皇上向来体恤后宫,更何况关乎六阿哥的安危,定然不会拒绝。去了圆明园,不仅能摆脱这酷热,也能让景仁宫那些不安分的人收敛几分。皇后虽在寿康宫为太后祈福,可她的心腹还在宫里,留在紫禁城,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去了圆明园,换个环境,也方便咱们盯着她们的动静。”

  颂芝点头附和道:“娘娘考虑得长远。臣妾已经让人留意景仁宫的动静,皇后身边的绘春近来虽不怎么出宫,可私下里与景仁宫的掌事太监江福海有过两次接触,都是趁着夜色悄悄见面,想必是在传递什么消息。皇后在寿康宫待了这么久,心中定然积满了怨气,绝不会甘心就这么安分下去,咱们确实要多加提防。”

  “意料之中。”华贵妃眼神冷了几分,“皇后那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此次去寿康宫为太后祈福,未必是真心实意,定然把账都算在了沈眉庄和本宫头上。让下面的人盯紧些,别让她们坏了咱们的事,若是发现她们有什么异动,立刻禀报。”

  “是,奴婢遵旨。”颂芝连忙应下。

  禄芝一路快步来到养心殿外,只见殿门口的太监正拿着扇子扇风,额头上满是汗珠。她上前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劳烦公公通报一声,翊坤宫的禄芝求见皇上,有要事禀报。”

  那太监见是翊坤宫的人,不敢怠慢,连忙点头道:“姑娘稍等,奴才这就进去通报。”说着,便转身走进了养心殿。

  不多时,太监出来回话:“姑娘,皇上让您进去。”

  禄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才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养心殿内摆放着两大盆冰块,丝丝凉意弥漫开来,比外面凉快了不少。皇上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案上摆着一碗冰镇的莲子羹,旁边还放着一把镶嵌着珍珠的折扇。

  禄芝走进殿内,恭敬地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奴婢禄芝,参见皇上。”

  皇上抬了抬眼,放下手中的朱笔,语气平淡地说道:“起来吧,华贵妃让你来,有什么事?”

  禄芝起身,垂首侍立在一旁,语气恭敬地把华贵妃的话复述了一遍,重点提及了六阿哥弘暄因暑气哭闹的事。

  皇上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炙热的阳光。紫禁城的夏天确实难熬,青砖铺就的地面被烈日炙烤得发烫,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蝉鸣声此起彼伏,搅得人心烦意乱。往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带着后宫嫔妃去圆明园避暑,今年本也有这个打算,如今华贵妃提及,又关乎弘暄的安危,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他转身看向禄芝,语气缓和了几分:“华贵妃考虑得周全,玉妃的六阿哥年幼,确实不宜受热。此事朕知道了,即刻让人去安排圆明园的事宜。你回去禀报华贵妃和玉妃,就说朕准了,三日后启程前往圆明园避暑。”

  禄芝心中一喜,连忙跪倒在地,磕了个头:“谢皇上恩典!”说着,便起身告退,匆匆赶回翊坤宫禀报喜讯。

  禄芝离开后,皇上重新坐回御案后,召来苏培盛:“苏培盛,你即刻去内务府传令,让他们加紧安排圆明园的避暑事宜,务必确保园中的陈设、用度都准备妥当,不得有半分差池。尤其是永寿宫玉妃娘娘的住处,要选清幽、凉快且靠近湖水的地方,仔细打理,多备些解暑的药材和冰块。六阿哥的住处也要一并安排好,让太医院派两名太医随行,以防小主子身子不适。”

  苏培盛躬身应道:“奴才遵旨!”说着,便转身匆匆去内务府安排。

  皇上望着苏培盛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深邃。皇后去寿康宫为太后祈福后,后宫确实安稳了不少,他心中也颇为欣慰。只是,他深知后宫争斗的凶险,皇后一日还是中宫,就一日是隐患,即便在寿康宫,也未必会安分。此次去圆明园避暑,或许能让后宫再安稳一段时日,但也难保不会有新的事端发生,只能多加提防,谨慎应对。

  三日后启程前往圆明园避暑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嫔妃们得知后,都纷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对于她们而言,去圆明园避暑不仅能摆脱酷热的折磨,更是亲近皇上、争取恩宠的好机会,各宫都开始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启程的事宜。

  永寿宫内,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画春和映雪正在给沈眉庄收拾衣物,都是些轻薄的素色旗装,面料柔软透气,适合夏天穿。映雪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娘娘,奴婢把您常穿的几件月白色、淡蓝色的旗装都收拾好了,还备了两件披风,圆明园晚上比宫里凉,您出去的时候可以披上。另外,您平日里戴的首饰,奴婢也都整理好了,都是些素雅的银饰和玉饰,方便携带。”

  沈眉庄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着映雪忙碌的身影,点头道:“嗯,做得仔细些,别遗漏了常用的东西。弘暄的东西都备齐了吗?他的药浴方子、常用的药材,还有乳母和照顾他的宫女的衣物,都要仔细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