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捧杀构陷促相争-《眉庄重生:后宫我独美》

  养心殿的小宴刚散,月亮还斜挂在天空,洒下一片清冷的光影。沈眉庄随着宫人走出殿门,迎面便撞见同样刚出来的华贵妃。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客气的疏离,仿佛昨夜那场“争执”还未平息。

  “玉妃妹妹慢行。”华贵妃率先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沈眉庄微微屈膝,神色带着几分刻意的恭顺,却难掩眼底的“不甘”:“贵妃娘娘先请。”

  各自上了轿辇,轿夫稳稳抬着前行,宫道上的青石板被压得微微作响。沈眉庄掀着轿帘一角,看着窗外掠过的宫墙,心中清明——皇上这场小宴,看似调解,实则是敲打,更是试探。他只是暂时放心她俩,暂时放下警惕,让她们维持着“制衡”的局面,等日后需要,或者再次起疑,依旧会再次挑拨试探。

  回到永寿宫,弘暄正由刘嬷嬷抱着在廊下看月亮,小家伙看到沈眉庄的轿辇,咿咿呀呀地伸着小手。沈眉庄快步上前接过他,在他软乎乎的脸上亲了亲,眼底的锐利瞬间化为温柔。

  “娘娘,刚歇下就被传召,想来是累了,喝杯茶润润喉。”画春端来温茶,轻声道,“皇上今日特意劝和,还赏了东西,您接下来打算如何?”

  “如何?自然是听皇上的话。”沈眉庄接过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皇上既说了让我多向贵妃娘娘请教宫务,我便该亲自去翊坤宫一趟,送些东西表表心意。一来是给皇上面子,让他知道我听劝;二来,也让后宫的人看看,我并非不识大体,只是……”她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委屈”,“只是不甘心被这般羞辱罢了。”

  画春立刻明白:“娘娘是想借着送东西的由头,演一场‘迫于皇命、隐忍恭顺’的戏?”

  “正是。”沈眉庄点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沈眉庄敬的是皇上,听的是皇命,而非屈服于华贵妃。你去让映雪挑两匹上好的云锦,再让听竹包一盒安神的药粉,就说是‘感念贵妃娘娘协理六宫辛苦,略表心意’。”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云溪悄悄透个话给身边的宫人,就说‘娘娘心里虽不痛快,但皇上发话了,不得不去’,务必让这话传到各宫耳朵里。”

  云溪躬身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

  第二日一早,沈眉庄便换了一身月白色暗绣竹枝纹旗装,领口滚着一圈银线窄边,既不失妃位端庄,又透着几分素净。头上梳着一字头,仅簪着一支赤金嵌南珠的簪子,未加多余饰件,耳垂坠着小巧的银质累丝珠坠,比往日刻意低调了许多,更显“隐忍不发”的模样。她让人捧着锦盒,带着画春,步子不快不慢,神色平静却难掩一丝生硬,往翊坤宫去。

  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般传开,沿途不少宫人悄悄窥探,都想看看这两位“水火不容”的主位,见面会是何等光景。

  翊坤宫的宫人早已接到通报,颂芝亲自在宫门口等候,脸上挂着客气却疏离的笑:“玉妃娘娘大驾光临,我家娘娘已在暖阁等候。”

  进了暖阁,华贵妃正斜靠在铺着貂皮软垫的炕边,身着宝蓝色织金穿枝海棠纹旗装,宝蓝色明艳华贵,金线绣就的海棠花枝缠绕周身,在暖阁的烛火下泛着莹润光泽,衬得她肌肤胜雪。头上梳着大拉翅,鬓边簪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步摇,两侧缀着珍珠流苏,抬手间流苏轻晃,贵气逼人。她神色慵懒地靠着软垫,见沈眉庄进来,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眼底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

  “参见贵妃娘娘。”沈眉庄规规矩矩地行礼,姿态恭顺,却刻意站得离主位远了些,隐隐透着距离感。

  “免礼。”华贵妃抬手,语气平淡,“坐吧,颂芝,奉茶。”

  沈眉庄谢过坐下,示意宫人将锦盒奉上:“昨日皇上特意叮嘱,让臣妾多向娘娘请教宫务。臣妾无甚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两匹云锦是皇上新赏的,质地还算不错,还有新得的安神药粉,想着娘娘打理六宫辛苦,或许能用得上。”

  颂芝打开锦盒,云锦的光泽细腻,药粉的香气清雅,都是上等物件。可沈眉庄说话时,眼神却未看华贵妃,只盯着桌面,语气虽恭敬,却带着几分生硬的“刻意”,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甘不愿”。

  华贵妃何等通透,立刻配合着叹了口气:“妹妹有心了。其实昨日之事,本宫也并非有意羞辱,只是一时气急。既然皇上都开口了,本宫自然不会再计较。往后宫务上,你若是有不懂的,尽管来问。”

  “多谢娘娘宽宏。”沈眉庄起身道谢,依旧是那副“迫于皇命”的模样,“臣妾不敢多扰,宫务上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先行告辞了。”

  全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沈眉庄便起身离去,没有半句多余的寒暄,那份“隐忍恭顺”与“暗自不服”演得十足。等她走后,颂芝忍不住道:“娘娘,这玉妃娘娘,倒像是真的不甘心呢。”

  华贵妃端起茶盏,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她若是甘心,皇上反倒会不安。这场戏,咱们得接着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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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眉庄刚回永寿宫没多久,云溪便匆匆进来禀报:“娘娘,您这趟翊坤宫没白去!各宫都传遍了,说您是迫于皇命才去送礼,一路上脸色都不好,显然是心里不服气。还有,景仁宫那边也有动静,皇后娘娘听说您去了翊坤宫,特意让人赏了永寿宫一匣上好的珍珠粉,还让绘春姑姑传话,说‘玉妃娘娘聪慧能干,如今又得皇上看重,往后定能与贵妃娘娘相辅相成,共护后宫安稳’。”

  “相辅相成?”沈眉庄冷笑一声,“她这是想捧杀我呢。”

  画春不解:“娘娘是说,皇后想故意抬高您,让您觉得自己能与贵妃娘娘平起平坐,甚至能碰一碰?”

  “正是。”沈眉庄点头,“她见我与华贵妃明面上不和,便想推波助澜,先把我捧起来,让我生出‘不比华贵妃差’的心思,再暗中挑拨,让我主动去与华贵妃相争,她好坐收渔利。”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来报,说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不少物件,有精致的摆件,有稀有的香料,还有给弘暄的小衣裳,件件都是上等货色。绘春亲自前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玉妃娘娘,皇后娘娘说,您如今帮着打理宫务,辛苦得很,这些东西是娘娘的一点心意。娘娘还说,您是后宫少有的聪慧通透之人,如今又有六阿哥在身,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就算是贵妃娘娘,也未必比您强呢。”

  这番话,句句都在“捧”沈眉庄,暗里却在挑拨她与华贵妃的关系。沈眉庄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受宠若惊,躬身谢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妾实在受宠若惊。臣妾资质浅薄,不过是尽心做好本分,怎敢与贵妃娘娘相提并论。”

  “娘娘太过自谦了。”绘春笑道,“您如今深得皇上信任,又有六阿哥,宫里谁不佩服?往后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皇后娘娘说,娘娘定会帮您。”

  送走绘春,画春忍不住道:“皇后这捧杀也太明显了,就差明着说让您跟贵妃娘娘争了!”

  “明显才好。”沈眉庄道,“她想捧我,我便接着。我要让她觉得,她的计策起作用了,我已经开始膨胀,真的觉得能与华贵妃碰一碰。这样她才会放松警惕,露出更多破绽。”

  接下来几日,皇后的动作愈发明显。不仅频频赏赐永寿宫,还在有人时,刻意夸赞沈眉庄的能力,言语间处处透着“看重”,甚至让人传话,说“永寿宫如今势头正盛,往后各宫有什么事,也可以多问问玉妃娘娘的意思”。

  一时间,永寿宫竟变得与翊坤宫一样,往来络绎不绝。各宫嫔妃纷纷前来拜访,或是送些小物件,或是请教针线,琴棋书画的,表面上恭敬讨好,实则是想看热闹,或是想站队。

  沈眉庄来者不拒,一一客气接待,言语间却始终保持着分寸,既不刻意张扬,也不故作谦卑。

  只是偶尔在宫务上,会与华贵妃“据理力争”几句——比如讨论各宫冬季炭份时,沈眉庄主张“多给有孩子的宫份添些”,华贵妃则坚持“按位份分配,不能乱了规矩”,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最后只能请皇上定夺。

  这一切,都被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愈发得意。她觉得沈眉庄已然被“捧”得膨胀,真的以为自己能与华贵妃分庭抗礼,只需再加一把火,便能让两人彻底反目。

  这日,皇后在景仁宫设下赏花宴,邀请各宫主位参加。沈眉庄抵达时,皇后亲自起身迎接,拉着她的手满脸热络:“眉庄你可来了,快坐,今日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枣泥山药糕。”

  沈眉庄谢过坐下,目光扫过殿内,见华贵妃早已在座,正端着茶盏,神色淡淡的。两人目光相遇,没有任何交流,各自移开。

  宴会上,皇后频频给沈眉庄夹菜,言语间不住地夸赞:“眉庄不仅人端庄,打理宫务也是一把好手,皇上常跟本宫说,有你帮着贵妃,他很放心。说起来,你如今的恩宠,可不比贵妃差多少,连新贡的白狐裘都赏了你,可见皇上对你的看重。”

  这番话,明着夸赞,暗着却在戳华贵妃的痛处。果然,华贵妃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皇后娘娘说笑了,玉妃妹妹年轻有为,深得皇上看重是自然。只是宫规就是宫规,贵妃与妃位,终究是有区别的,可不能因为恩宠盛,就乱了规制。”

  沈眉庄立刻“不服气”地抬眼:“贵妃娘娘这话恕臣妾不敢苟同。皇上看重的是能力,而非单纯的位份。臣妾虽只是妃位,却也尽心打理宫务,护着皇嗣,不敢有半分懈怠,难道不比那些只凭位份却尸位素餐的人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华贵妃脸色一沉,“难道你是说本宫尸位素餐?”

  “臣妾不敢。”沈眉庄垂下眼睫,语气却带着几分倔强,“臣妾只是觉得,恩宠与能力相辅相成,皇上的赏赐便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针锋相对,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其他嫔妃都吓得不敢出声,纷纷低下头。皇后见状,心中窃喜,却故作劝解:“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为这点小事争执。眉庄年轻气盛,贵妃你也多担待些。”

  她这话看似劝解,实则是火上浇油,让两人的矛盾愈发明显。

  赏花宴不欢而散,沈眉庄刚回到永寿宫,云溪便匆匆进来禀报:“娘娘,襄嫔娘娘派人来报,说皇后在您走后,私下找了谨贵人和英贵人,让她们多向您‘靠拢’,还说‘如今玉妃娘娘势头正盛,跟着她有好处’。另外,皇后还让人在御花园散布消息,说您‘仗着皇上恩宠,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连宫规都敢质疑’。”

  “意料之中。”沈眉庄神色平静,没有半分意外,“她这是想把我推到前面,让我成为众矢之的,逼着我与华贵妃彻底反目。”

  画春担忧道:“娘娘,皇后这般步步紧逼,咱们总这么演下去,会不会真的引火烧身?万一哪日假戏真做,可就糟了。”

  “不会。”沈眉庄摇头,“我与华贵妃的默契,不是她三言两语、几次挑拨就能打破的。她越是想让我们反目,我们便越是要‘演’得逼真,让她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等她放松警惕,露出真正的獠牙——比如对弘暄动手时,我们再一举反击。”

  她顿了顿,看向偏殿里正在玩耍的弘暄,语气坚定:“皇后的最终目标从来都是弘暄,捧我、挑拨我与华贵妃,不过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们只需稳住心神,继续演好这场戏,护好弘暄,等着她自投罗网便是。”

  云溪道:“娘娘,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要回应御花园的谣言?”

  “不必回应。”沈眉庄道,“越回应越显得心虚。我们只需按往常一样,该打理宫务便打理宫务,该‘争执’便争执,该‘隐忍’便隐忍。另外,让听竹多留意弘暄的饮食起居,任何外人送来的东西,都必须仔细查验,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奴婢明白。”云溪躬身应下。

  画春看着沈眉庄沉稳的模样,心中安定了不少:“娘娘想得周全,想来皇后的诡计,终究是会落空的。”

  沈眉庄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她知道,这场由皇后主导的“捧杀与挑拨”,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后宫只会更加热闹,而她与华贵妃,既要维持着表面的“水火不容”,又要暗中默契配合,护着皇嗣,等着给皇后致命一击。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洒下的光影愈发绵长。永寿宫的暖阁里,弘暄的笑声清脆悦耳,沈眉庄看着儿子的笑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这场戏要演多久,无论后宫的风浪有多大,她都要护着弘暄平安长大,让那些算计与阴谋,都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