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前哨夜惊,暗流汹涌-《神医萌宝:冷面王爷追妻火葬场》

  前哨营地终于在沉沉夜色中露出轮廓。几排简陋却结实的木屋,围着篝火巡逻的士卒,以及高高竖起的、属于北境军的苍狼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对于经历了一整天追杀、风雪和激战的车队而言,这俨然是救赎般的景象。

  然而,马车里的气氛,在距离营地还有一里地时,陡然变得微妙。

  一直安静得如同隐形人般的阿蘅,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轻微颤抖。起初只是指尖,很快蔓延到整个手臂,瘦小的肩膀也开始无法控制地耸动。他紧紧闭着眼,脸色在昏暗的车灯下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迅速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嘴唇抿得死紧,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却又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最诡异的是,他手腕和脚踝处那些暗红色的“血咒蛊纹”,竟然开始隐隐发光!不是明亮的火光,而是一种暗沉沉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幽红光泽,在皮肤下缓慢流转,时明时灭,与他痛苦的颤抖同步,显得格外妖异骇人。

  “阿蘅!”慕容晚晴第一时间发现异常,脸色骤变。她立刻将他搂过来,手指搭上他的脉搏。脉象比之前更加混乱狂躁,那股阴寒歹毒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失去了某种束缚,正在疯狂冲击他的经脉和心神。

  “怎么回事?”原本闭目养神的南宫烨立刻坐直身体,牵扯到伤口也顾不得了,目光锐利地看向阿蘅。宝儿也吓得忘了吃糕点,呆呆地看着突然变得很奇怪的阿蘅哥哥。

  慕容晚晴没有立刻回答,她迅速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手法如电,一连数针刺入阿蘅头顶、胸口几处大穴,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和神智。同时,另一只手已探入怀中(实则是从空间快速取出),摸出一个碧玉小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清冽寒香的丹药——这是她用空间灵泉和数种极珍贵的清心净毒药材炼制的“冰魄镇元丹”,对压制邪毒、稳定心神有奇效,炼制极难,她手中也只有三粒。

  她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塞入阿蘅口中,助他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迅速扩散。阿蘅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冷汗稍止,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也褪去些许,暗红纹路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但他依旧没有醒来,陷入了昏迷,眉头紧锁,仿佛被困在噩梦中。

  “他体内那股邪毒,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或牵引,突然爆发。”慕容晚晴沉声道,一边继续用银针疏导药力,一边快速分析,“可能与距离秃鹫岭渐远有关,也可能……这附近有能引发他体内毒素共鸣的东西或人。”她说着,目光警惕地投向车窗外越来越近的营地篝火。

  南宫烨眼神冰寒。阿蘅是“毒人”洞的关键,他的异常绝非小事。“韩冲!”他沉声唤道。

  马车微微一顿,韩冲靠近车窗:“王爷?”

  “营地守将何人?底细可清楚?”南宫烨问得直接。

  韩冲略一迟疑,压低声音:“守将名叫孙德海,原是北境军一个参将,三年前调任此外围哨所。此人……据末将所知,曾向兵部某位与东宫往来密切的侍郎递过门生帖。但平日驻守还算勤勉,未有大过。”

  与东宫有瓜葛!南宫烨和慕容晚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落凤坡刺杀刚过,阿蘅就在靠近此人营地时突发异状,是巧合,还是……营地本身就有问题?

  “传令下去,”南宫烨迅速做出决断,“车队在营门外暂停。你带几个机警的亲兵先进营,以本王名义要求孙德海即刻出迎,并检查营地内外是否有异常,尤其是……有无特殊气味、陌生面孔或不合规制的物品。注意观察孙德海及其亲信的反应。”

  “是!”韩冲领命而去。

  马车在离营地大门尚有百步之遥处停下。夜色掩映下,营地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寂。

  慕容晚晴继续照顾昏迷的阿蘅,冰魄镇元丹药效显着,但他体内的邪毒只是被暂时压制,并未根除,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宝儿乖巧地缩在娘亲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害怕,看看阿蘅,又看看脸色凝重的爹爹。

  南宫烨忍着背伤的不适,掀开车帘一角,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营地。他注意到,营地栅栏比寻常哨所高了尺余,了望塔上的哨兵似乎过于密集,而且……营内某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声音短促而怪异,不像是普通军犬。

  不多时,营地大门打开,一群人举着火把迎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留着短须、穿着低级武将服的中年汉子,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惶恐,正是守将孙德海。韩冲跟在他身侧,手按刀柄,目光警惕。

  “末将孙德海,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孙德海在马车前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南宫烨没有下车,只在车内淡淡应道:“孙将军不必多礼。本王途径此地,偶遇风雪,需借宝地休整一晚,打扰了。”

  “王爷折煞末将了!能为王爷效劳,是末将的福分!营地简陋,已命人收拾出最好的房间,请王爷和贵眷移步。”孙德海姿态放得极低,侧身引路。

  “有劳。”南宫烨道,“本王的随从和车马……”

  “王爷放心,末将定会妥善安排!”孙德海拍着胸脯保证。

  车队缓缓驶入营地。慕容晚晴抱着昏迷的阿蘅,南宫烨在亲兵搀扶下下车,宝儿紧紧拉着娘亲的裙子。孙德海看到阿蘅时,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异色,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如何逃得过南宫烨和慕容晚晴的眼睛。

  孙德海准备的“最好房间”是营地中央一间相对独立的木屋,看起来比别的营房整齐干净些。但一进屋,慕容晚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房间里有股淡淡的、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而特意喷洒的劣质熏香味,仔细分辨,还能嗅到一丝极淡的、与秃鹫岭“毒人”洞中某些药材相似的气味。

  南宫烨也察觉了,他给了慕容晚晴一个眼神。

  慕容晚晴微微点头,将阿蘅放在铺好的床铺上,对孙德海道:“孙将军,我这侄儿途中突发急症,需要安静休养,可否让人送些热水和干净布巾来?另外,营中可有军医?”

  孙德海连忙道:“有有有!末将这就去唤军医!热水立刻送来!”他转身出去吩咐,态度殷勤得过分。

  趁他离开,慕容晚晴迅速检查房间,在墙角不起眼处发现了一些尚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色的粉末痕迹。她用指甲挑起一点,捻了捻,又闻了闻,脸色更沉:“是‘血焰砂’的残渣,南疆邪术常用的一种媒介,能激发和引导某些阴毒。”

  南宫烨眼神冰冷:“看来这孙德海,不止是递过门生帖那么简单。”这营地,恐怕是太子布置在边境的另一个暗桩,甚至可能与“毒人”之事有关!

  很快,热水和布巾送来,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军医也背着药箱来了。老军医为阿蘅诊脉后,面露难色,只说是“风寒入体,邪气郁结”,开了些最普通的驱寒药。

  慕容晚晴谢过,打发走军医和送水士卒。她亲自用热水为阿蘅擦拭降温,又给他喂了些稀释的灵泉水。阿蘅依旧昏迷,但呼吸稍微平稳了些。

  “此地不可久留。”南宫烨低声道,“孙德海必已认出阿蘅,或至少起了疑心。他殷勤得过火,恐怕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指令或布置。”

  “但他尚未撕破脸,我们强行离开,反而落人口实,且夜间山路危险。”慕容晚晴沉吟,“不如今晚将计就计,严加防范。王爷有伤,阿蘅昏迷,都需要休息。韩冲他们已在暗中戒备。我们只需小心饮食饮水,轮值守夜,熬到天明,再找借口离开。”

  南宫烨看着她冷静分析、统筹安排的模样,心中赞赏,点头同意:“好。你带着宝儿和阿蘅在内间歇息,我守外间。”

  “不行,”慕容晚晴断然拒绝,“你伤重,需要休息。我守夜。”

  两人目光相触,互不相让。

  最后,宝儿举起小手,奶声奶气地“裁决”:“爹爹受伤,要睡觉!娘亲也累,也要睡觉!宝儿……宝儿守夜!”小家伙努力瞪大眼睛,做出很精神的样子。

  两人看着儿子稚气却认真的小脸,都有些哭笑不得,心头的凝重也被冲淡了些。

  最终妥协:南宫烨和慕容晚晴轮流守上半夜和下半夜,宝儿“监督”爹爹必须先睡。房间内外,韩冲安排的亲兵和暗哨已悄然就位。

  夜色渐深,营地篝火渐熄。木屋内,烛火摇曳。阿蘅昏迷在床,宝儿熬不住,挨着娘亲睡着了。慕容晚晴坐在桌边,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隔着一道布帘的外间,南宫烨靠墙而坐,长剑横于膝上,同样未曾入眠。

  营地一片寂静,但那寂静之下,暗流汹涌。孙德海的房间灯火通明,隐隐有低语声传出。远处荒野,似乎有夜枭啼叫,一声,又一声,带着不祥的节奏。

  而千里之外的东宫,太子南宫琛刚刚收到了落凤坡死士全军覆没、南宫烨疑似受伤但已逃脱的消息。

  “哗啦——!”珍贵的瓷器被狠狠掼碎在地。

  “废物!一群废物!四十七个精心培养的死士,杀不了他一个受伤的南宫烨?!连那个女人和野种都没碰到?!”太子双眼赤红,面目扭曲,哪里还有半分储君气度,“孙德海呢?那个废物传消息回来了吗?‘圣童’是不是在他们手里?!”

  跪在地上的探子瑟瑟发抖:“回、回殿下,孙德海刚刚密报,目标车队已入其营地,其中确有一昏迷男童,特征……与‘圣童’吻合。但烨王警惕性极高,随行护卫精悍,他不敢轻举妄动,请示殿下……是否按原计划,‘请’他们多留几日,等‘那边’的高手到来,或者……”

  “或者什么?”太子狞笑,“等南宫烨的援兵到来吗?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本宫留在营地!能抓就抓,不能抓……就让他们永远留在那儿!包括南宫烨!本宫要让父皇看看,他器重的好儿子,是怎么死在边境‘匪患’手里的!”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南宫烨和慕容晚晴惨死的模样。

  “还有,传信给北狄‘那位’,‘圣童’可能已落入南宫烨之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想要‘钥匙’,就得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