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夜半急召,暗香识旧踪(下)-《神医萌宝:冷面王爷追妻火葬场》

  沈烈和沈灵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希望。

  沈夫人心急如焚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焦虑和决绝。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让病情恶化,因此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烈儿,你马上亲自前去邀请那位素问先生!不行,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赶快准备轿子!我们要尽快赶到安仁坊,一定要把她请来救治你祖母!

  此时此刻,所有的顾虑都被抛诸脑后。那些关于素问先生身份、年龄和性别的疑问早已不再重要。在生死关头,任何一点希望都是宝贵的,即使这只是一丝微弱的曙光,也必须紧紧抓住。因为对于老夫人来说,生命正处于悬崖边缘,需要一场奇迹来拯救。

  “是!” 沈烈精神一振,立刻转身去安排。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安仁坊的小院内,慕容晚晴尚未就寝,正在灯下整理今日的病例记录,宝儿已经在她隔壁的小床上睡得香甜。

  忽然,一阵急促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紧接着是萧震低沉警惕的询问声,和门外同样压低却难掩焦急的回应。

  慕容晚晴心中一动,放下笔,起身走到门边。

  “先生,” 萧震快步进来,神色严肃,“靖西侯府小世子在门外,称有急症,恳请先生立刻过府救治!同来的,似乎还有靖西侯世子夫人。”

  慕容晚晴的心猛地一沉。深夜,世子夫人与小世子亲至……除了外祖母病情骤变,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请他们稍候,我立刻就来。” 她声音依旧平稳,但袖中的手指已悄然握紧。她迅速换上一件外出的深色衣衫,拿起药箱,又看了一眼沉睡的宝儿,对闻声起来的李婶低声道:“看好平安,我不回来,莫要让他出院子。”

  “小姐放心。” 李婶面色凝重地点头。

  慕容晚晴走出小院,只见门外灯笼光下,站着世子夫人和小世子,两人皆满脸焦急.

  小世子沈烈几步上前,拱手道:“素问先生,深夜惊扰,实属无奈,我祖母病情突然恶化,还望先生能随我等速速回府救治。”世子夫人也在一旁恳切道:“先生,老夫人如今情况危急,只有您能救她了。”

  慕容晚晴心中虽早有预料,但听闻此消息,心还是狠狠一揪。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点点头道:“二位莫急,我这便随你们去。”说罢,跟着他们上了侯府的轿子。

  一路上,轿子行得极快,慕容晚晴坐在轿中,手紧紧攥着衣角,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外祖母的病情。她深知此次情况凶险,但她不能慌,她是外祖母唯一的希望。

  终于到了侯府,再次从西侧角门进入靖西侯府,气氛与白日截然不同。仆役虽仍安静,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与悲伤。灯笼的光影在深长的回廊上跳动,映照着慕容晚晴沉静无波的侧脸。

  她被直接引到正院,慕容晚晴来不及细想,跟着他们直奔老夫人的房间。屋内灯火通明,太医令正守在一旁,见她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慕容晚晴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床前,开始为老夫人诊治……

  她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楚与担忧,此刻,她只是“鬼谷素问”。

  进入内室,只见床榻之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静静躺着,面容消瘦苍白,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暗红血渍。正是慕容晚晴记忆深处、前几日惊鸿一瞥的外祖母!

  慕容晚晴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呼吸微窒。但她强行控制住情绪,步履沉稳地走到床前。

  太医令尚在床边守候,见到她,目光复杂,既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低声快速说明了病情和方才用药的情况。

  慕容晚晴点点头,先净了手,然后轻轻执起外祖母枯瘦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微弱而涩滞,时有时无,仿佛风中残烛。她又仔细查看了外祖母的面色、舌苔、眼睑,轻轻按压了胸腹几处穴位。

  肺痨晚期,痰热瘀血壅盛,耗伤气阴,已损及心肾,元气将竭。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那“养荣露”中的微量灵泉,只是暂时吊住了一丝生机,若不能立刻疏通瘀阻、清热化痰、并补充大量生机元气,恐怕……

  她放下手腕,转身看向沈夫人、沈烈和沈灵儿,三人皆紧张地望着她。

  “老夫人病势沉重,乃肺痨重症,痰热血瘀,阻塞肺络,元气大损,心肾受累。” 慕容晚晴语速平稳,条理清晰,“眼下需立刻施针,疏通经络,缓解肺部瘀阻;同时用药,清热化痰,凉血止血,并设法补充元气,固护根本。过程或有风险,但若不施为,恐……”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沈烈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请先生放手施为!一切后果,我等一力承担!”

  “好。” 慕容晚晴不再犹豫,对太医令道,“有劳太医准备参附汤一剂备用。另,我需要安静,除世子夫人外,请其他人暂时退出外间等候。”

  她需要集中全部精神,不能有丝毫干扰。而且,接下来的治疗,可能会用到一些超出寻常的手段。

  众人依言退出。慕容晚晴打开随身药箱,取出她那套特制的金针。又取出两个瓷瓶,一瓶是她早已备好、掺有更多灵泉水的“续命培元丹”,另一瓶是用于化痰散结的“清肺散”。

  “夫人,” 她对沈氏道,“请帮我扶稳老夫人,解开上衣,露出背部心肺区域。”

  沈氏连忙照做,手却在微微发抖。

  慕容晚晴凝神静气,眸光沉静如水。她出手如电,认穴精准无比,肺俞、心俞、膈俞、膏肓……一枚枚金针带着一丝精纯温和的内力,刺入相应的穴位,深浅捻转,手法繁复而玄妙。

  随着她的施针,老夫人原本微弱到几乎停滞的呼吸,竟然开始有了些许起伏,虽然依旧艰难,但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沉寂。

  行针约一刻钟后,慕容晚晴起针。迅速将一粒“续命培元丹”化入温水,与“清肺散”混合,由沈氏小心喂入老夫人口中。

  药液入腹,配合着方才针灸的效力,老夫人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咯咯”声,似乎有痰欲出。慕容晚晴立刻示意沈氏将老夫人扶起,呈半坐位,她则在其后背特定穴位轻柔而有力地推按。

  “咳……咳咳……” 一阵压抑而艰难的咳嗽后,老夫人终于吐出了一口浓稠的、夹杂着暗红血块的痰液。

  吐出这口痰后,老夫人的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脸上那层死灰之气,似乎褪去了一丝。

  慕容晚晴再次诊脉,脉象虽然依旧沉弱,但那股涩滞欲绝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她心中稍定,又写下一个方子,交给沈氏:“立刻照方抓药煎服。此方重在清热凉血、化痰通络、兼以益气养阴。今夜需有人寸步不离守候,观察呼吸、体温、是否再咯血。这瓶‘养荣露’,每隔两个时辰,滴入温水喂服三滴。”

  沈氏接过方子和药瓶,如同捧着救命符,连连点头:“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我今夜会留在府外不远处的安仁坊义诊点,若有任何变化,可随时派人来寻我。” 慕容晚晴交代完,收拾好药箱。她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否则情绪容易失控。

  沈烈和沈灵儿一直在外间焦急等待,见她出来,连忙上前。

  “先生,祖母她……” 沈烈声音发紧。

  “暂时稳住了。” 慕容晚晴言简意赅,“但病情极重,需持续用药精心调护。我已留下方子和嘱咐。今夜是关键,明日我再来复诊。”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沈烈对着慕容晚晴深深一揖,沈灵儿亦跟随行礼。

  “不必如此,医者本分罢了。”慕容晚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悦耳动听。接着,她目光转向那位躺在病榻之上、面容憔悴的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但更多的还是坚定和自信:“老夫人一生积德行善,必定会有上天眷顾,此次也定然能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请各位放心吧!”说完这些话后,慕容晚晴向众人微微颔首示意,表示自己要离开了。然后转身迈步离去,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她不再停留,在萧震的陪同下,快步离开了靖西侯府。坐上小轿,帘子落下的瞬间,她一直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下来,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情绪翻涌,酸涩难言。

  外祖母……我终于碰到您了。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一定会救您。

  夜色中,小轿向着安仁坊缓缓行去。而侯府正院内,服下汤药的老夫人,呼吸渐渐趋于平稳,陷入沉睡。沈烈守在外间,心中稍安,对那位神秘的“素问先生”,已从最初的试探怀疑,变为了由衷的感激与倚重。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今夜侯府侧门那辆匆匆离去的青布小轿,以及轿中那位力挽狂澜的“素问先生”,与他们沈家,有着怎样血脉相连、千丝万缕的羁绊。

  更不知道,在侯府外围某个阴影角落里,一双属于烨王府暗卫的眼睛,将侯爷世子深夜亲迎、素问先生紧急入府、良久方出的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消息,再次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那座不眠的王府书房。

  南宫烨得到的密报上,“靖西侯府”、“老夫人病危”、“素问深夜急救”等字样,被朱笔重重圈起。他凝视着这些信息,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眸色幽深如夜。

  “鬼谷素问……你和靖西侯府,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低声自语,心中的疑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