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从尸山血海中逃出-《逆天改命!我把棺材佬捧成武林神》

  苏锦瑟大气都不敢出,透过木板的缝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两个穿着铁甲的侍卫按得跪在祖宗牌位前面。

  她父亲平时是个很儒雅的人,可这时候脸上都是血污,嘴角却还带着一丝冷笑。

  “沈元衡啊!你诬陷好人,还改那风云录,早晚有一天,天下人都会看清你是个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呢,钢刀就砍下来了。

  脑袋掉下来,撞到香炉边上,“咚”的一声。

  苏锦瑟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喉咙里一阵腥甜。她使劲咬住舌尖,血的味道一下子就在嘴里散开了——不能哭,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

  她要是被发现了,苏家可就真的绝后了。母亲就倒在堂屋前,怀里死死搂着半块染血的玉佩呢,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把那玉佩塞到她藏身的暗格缝儿里。

  “锦瑟啊……你得活下去……去查……风云录是从哪儿起头的……”母亲的声音就像风中那快灭的蜡烛似的,特别微弱,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狠狠地扎进苏锦瑟的心坎里。

  刀光又闪起来了。

  就在这一瞬间啊,时间好像都定住了。

  她眼睁睁看着母亲的手耷拉下去,那玉佩就掉进了血泊里,青螭纹在火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冷光。

  她的指甲早就掐进手掌心了,血顺着手指头缝儿滴到木板上,一点儿声儿都没有。

  她把眼睛一闭,一滴眼泪就流下来了,掉到嘴唇边上,那味道咸咸的、涩涩的,就跟毒药似的。

  她再也不是苏家那个大小姐了,不再是那个拿着笔点评江湖事儿、能左右舆论的天之骄女喽。

  她现在是朝廷要抓的犯人,是逆党剩下的孽种,是必须得被除掉的“祸害”。

  要是活不过今天晚上,那就永远都没机会洗刷冤屈了。

  密道的出口是通到城外的乱渠那儿的,大雨像瓢泼似的,天地之间就只剩下打雷和下雨的声音了。

  她光着脚在泥地里走,每走一步都跟踩在刀尖儿上似的。

  裙子都扯破了,上面沾满了血和烂树叶,头发丝儿黏在脸上,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了。后面追兵的火把沿着河一路弯弯曲曲地过来了,马蹄子踩得那叫一个乱哄哄的,那些追兵扯着嗓子喊:“搜啊!见着人就杀,一个都不许放过!”

  她就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缩在桥洞子底下,后背紧紧靠着那又湿又冷的石壁,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的心啊,就像有人在里面敲鼓一样,在胸腔里咚咚咚地乱撞。

  她只能数着自己的呼吸,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明白着呢,要是慌了神儿,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半块玉佩。

  那玉佩上刻着青螭,螭龙盘着,脑袋低低地垂着,边上还刻着特别细小的篆字:“录始归心”。

  她的手指头在那行小字上轻轻滑过,突然就愣住了。

  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用来传情达意的信物啊。

  这可是皇族的秘密印信中的一个呢。想当年,那是先帝亲自授予的,总共就七块,是用来参与“风云录”评定机制里那些核心决策的。

  苏家掌管舆情司都有一百年了,每一代的嫡传子弟才有资格拿着这玉佩呢。

  可是现在啊,这半块玉佩竟然是母亲用性命换来的线索。

  “风云录……开始的地方……”

  她一下子紧紧地握住了玉佩,握得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这下子全明白了。

  江湖上那些什么“英雄榜”啊,“武林神话”啊,从来就不是看谁的功夫厉害就能上榜的。

  那就是一场被人精心策划好的戏,有权有势的人在背后操控着,那些世家大族负责编写,最后靠着榜单来决定谁能风光无限,谁又会被彻底埋没。她的家族啊,就是因为看穿了这个事儿,结果被人给灭了口。

  我爸以前就讲过:“舆论这玩意儿的力量啊,比千军万马都厉害呢。”可现在倒好,千军万马都被派去对付那些拿笔杆子说话的人了。

  她慢慢抬起头,朝着桥洞外面那瓢泼大雨看去。

  这世道啊,拿虚名当刀使,用声望来害人。那她就反着来呗——把舆论当成武器,重新塑造这个江湖。

  她不需要有绝世的武功,也不需要有啥门派做靠山。

  她得去找个人,一个被埋没的厉害角色,就像那种没人知道的死士一样,一个……能帮她把这虚假的局面给撕开的“传奇人物”。

  她自己可能没什么力量,但是她有办法创造力量。

  她自己可以不被人记住,但是她能让整个江湖都记住她挑中的那个人。

  报仇这事儿啊,不一定要自己动手的。

  她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眼睁睁看着他们自己建立起来的秩序,被他们从来都瞧不上的小蝼蚁给彻底推翻。

  雷声轰隆隆地响着,雨也一直没停。

  她靠在石壁上,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失血过多、又冷又累,就像潮水一样把她给吞没了。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桥洞深处传来特别轻的脚步声。

  湿漉漉的靴子踩在碎石子上,几乎没什么声音。

  一个黑影悄悄靠了过来。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把桥洞下面照得惨白惨白的。就那么一瞬间,苏锦瑟看清了来的人是谁——是阿七啊。阿七可是她乳母的儿子呢,打小就跟着他爹在府里当差。后来啊,苏锦瑟的父亲把他提拔成暗卫副领了,让他管着那些密探耳目之类的事儿。

  想当初,阿七可是苏家最忠心的影刃呢。可现在呢,只剩下这副残缺不全的身子了。

  你瞧他,右臂从肩膀那儿就断了,断口那地方黑乎乎的,还翻卷着,就好像是被大火烧过之后又被人使劲儿撕开的一样。血早就把他身上那件粗布衣服浸透了,一滴一滴地往碎石子上落,和雨水混在一起,弯弯曲曲的就像蛇在爬。

  他的脸啊,白得像纸一样,眼窝深深地陷下去,不过那双眼睛里还燃烧着最后那么一点儿执念。

  “小姐……您赶紧走……”他的声音沙哑得很,就好像喉咙被刀割过似的,每说一个字,都好像带着血沫子,“影鸦……已经在十里地之内都布下围网了……那些禁军啊,只是个幌子罢了,真正想要您命的,是‘夜狩司’的人……他们都穿着黑袍子,戴着铁喙面具,专门悄无声息地杀掉那些逃犯……”

  苏锦瑟听了,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

  这影鸦啊,是沈元衡私自养的死士,不在朝廷的编制里,也没有名字登记在册,专门干那种清洗的事儿。

  听人说啊,他们只要一出手就肯定会见血,被他们追着猎捕的人,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啊。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已经布下这么大的天罗地网了。

  阿七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溅到了苏锦瑟的脚边。

  他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烧得焦脆焦脆的残页,手指头都快没力气了,可还是拼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把它塞到了苏锦瑟的手里。老陶头啊,他跟我说……乱葬岗那儿有人背着棺材守坟呢,说是这样能避开煞气。那地方啊,活人都不敢靠近,阴气重得很,连人的踪迹都能给遮住喽。他喘起气来就跟破风箱似的,眼神也越来越散了。他跟我说:“这账册啊,是从焚书阁抢出来的,是三年前‘录评’的底档呢。你瞅瞅,那个‘沈’字,还有批注的笔迹,那是一模一样啊。”

  苏锦瑟听了,低下头去,心里头那叫一个震惊啊。

  就见那账册残页,也就巴掌大小,边缘都烧焦了,卷卷着,上面的墨迹也模模糊糊的,不过中间有一行小楷还能看得清楚。写的是啥呢?“录平三年甲寅,江南剑庐顾氏满门都被处死了,就因为犯了‘逆榜’的罪,名字从江湖上给除掉了,还不许再收徒弟。”在旁边呢,还有一行用朱笔批的字,那笔锋可犀利了,落款的地方明晃晃就是一个“沈”字。

  沈元衡啊!

  以前她爹就说过,甲寅年的时候,风云录头一回弄了个“逆榜”,把十二个江湖上的好汉都当成是“乱世的祸患”,全都给剿灭了。

  这里面就有顾家啊,就是那个有个叫顾长崖的,他可是能用一剑就斩断三江怒涛的“孤鸿剑”呢。

  现在可好,这账册残页居然表明是沈元衡亲自批红定的案!

  啥“逆榜”啊,根本就是那些人铲除异己、开始操控榜单的手段罢了。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娘临死的时候说的“风云录起处”,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风云录啊,本来就是权臣和世家一起搞出来的一个杀人的局啊。谁要是不服管,谁的声望要是太高了,那这人啊,就会被把名字给抹掉,搞不好全家都得被灭掉。

  苏家呢,就因为管着舆情这事儿,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啊,必须得死。

  她紧紧地攥着玉佩,又把那张残页也用力握住,手指的关节都变白了,眼睛里射出的寒光就像刀刃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不是江湖挑中了英雄,而是权力说了算,它决定谁能当英雄。

  行吧!

  既然你们用那些假名声来害人,那我就用真的谎言去报仇。

  既然你们把人捧成神仙,又把人踩成恶鬼,那我就亲手造一个神出来,把你们的庙堂给踩个稀巴烂!

  阿七的身子慢慢地倒下去了,最后一口气吐完的时候,手还朝着前面伸着,就好像还在保护她往前走似的。

  她没哭。

  眼泪在祖祠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

  她就慢慢地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一点儿柔弱的样子了,就只剩下那种冷得像千里冰封一样的决绝。

  雷声轰隆隆地响着,暴雨哗啦哗啦地下着。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全身都湿透了,受伤的地方还在渗血呢,脚步也是虚浮的,可是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就像一把马上就要拔出来的宝剑。

  远远的荒岭那边,风雨里有一点孤灯在晃悠,在漆黑的夜里虽然很微弱,但是就是不肯灭掉,那个方向啊,就是乱葬岗的方向。老陶头在府里是守墓的,这人对风水邪术啥的都懂。他说能避开煞气的地儿,肯定有不寻常的地方。

  “背棺守坟”这种事啊,在江湖上都传着呢,大家都说只有疯子、被逐出师门的人或者死士才会去干。

  要是真有这么个人,连死都不怕,也不在乎名声被抹黑,就那么默默地守着一口棺材,在乱葬岗跟孤魂野鬼待在一块儿。

  那这人肯定是对这个世界恨透了。

  这样的人呢,也最适合被她拿来当刀使。

  她腿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走进雨里,每走一步都有血印子,可又被大雨一下子就冲没了。

  风把她那破袖子吹起来,就像残破的蝴蝶往火里扑似的。

  她眼睛盯着那一点孤灯,嘴角慢慢翘起来,声音特别轻,差点就被雷声给盖住了,但是又感觉很有分量:

  “要是这世上的名声都能造假,那我就来当那个能写能定的人——顾夜白?你要是真像传闻里说的那样不怕死……那正好能被我利用。”

  她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大雨夜里了,就像一道幽影似的,朝着藏在荒岭深处的破庙奔过去了。

  那破庙啊,漏雨漏得跟倒水似的,到处都是蜘蛛网,中间摆着一口大黑棺材,棺盖上刻着“故人安息,来者止步”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