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苏墨把最终版设计文件拷入加密硬盘，放进防震包。她检查了一遍样品箱里的检测工具，确认无误后拉上拉链。手机震动，陈舟发来消息：已到楼下。
她拎起包走出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给团队发了条通知：“今日起暂停所有非紧急会议，生产筹备为当前最高优先级。”没有多余解释，只附了一个进度标识。
车子驶出园区时天刚蒙蒙亮。高速路上车流稀少，陈舟坐在副驾翻看三家厂商的资料汇编。他抬头问：“直接去第三家？”
“对。”苏墨看着窗外，“其他两家昨天电话里已经明确婉拒了。一家说接不了小批量订单，另一家认为环保材料和精密电路结合的风险太高。”
陈舟合上文件夹：“星辰工坊是唯一愿意深度配合的。”
九点四十分，他们到达工厂园区。接待人员将他们带进会议室。墙上挂着几款知名手办的产品照，角落摆着一台正在运行的3D打印设备。十分钟后，负责人走进来，握手寒暄后坐下。
苏墨打开便携投影仪，调出星芽手办的三维模型。画面旋转一周，停在光感眼部位。
“这是我们‘星骸宇宙’IP的核心符号。”她说，“它不是普通收藏品。它的交互系统要求响应延迟低于0.3秒，神经链接端口的精度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这些数据必须体现在每一件成品上。”
负责人听完没立刻回应。他戴上手套，接过苏墨递来的样品模型仔细查看。指尖划过尾部投影区边缘，又翻转到底座接口处。
“工艺难度确实高。”他说，“尤其是这个导光结构，要用多层复合材料叠加成型，模具开发周期至少要二十天。而且你们首批只订五千件，分摊下来单件成本会很高。”
苏墨点头：“我们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们接受分阶段付款，前期支付三成定金，打样通过后再付四成，最后三十件样机验收合格后结清尾款。”
负责人皱眉：“还有调试风险。如果首样达不到标准，可能需要反复修模，这部分费用……”
“由我们承担。”苏墨直接接话，“我们可以额外支付一笔技术保障金，用于覆盖前两次模具调整的成本。”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陈舟这时开口：“我知道这类项目对贵厂来说不算常规订单。但我想说明一点——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我们会推出陪伴型、工具型等多个衍生版本，需求量只会增加。这次合作，不只是做一批手办，而是建立长期协作机制。”
他打开平板，展示一组数据：IP全网粉丝总数、动画播放量、周边预售金额、教育机构合作意向书数量。
“市场不会马上爆发，但它有持续生长的能力。”他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一起成长的伙伴，而不是单纯的代工厂。”
负责人低头翻看资料，手指在“神经链接端口”那一栏停留了很久。他抬头问：“你们真的坚持用回收海洋塑料做主体材料？这种原料批次稳定性差，染色难度大。”
“正是因为它难。”苏墨说，“所以我们才选它。这不是营销噱头，是我们世界观的一部分。建筑可以修复生态，产品也可以传递理念。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它就不配叫‘星芽’。”
对方沉默片刻，起身说：“我去叫技术主管过来一起讨论。”
十分钟后，两人回来。技术主管直接问：“我能看看你们的电路板布局图吗？”
苏墨将文件传输过去。对方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忽然说：“这个信号回路设计很特别。你们自己做的？”
“是。”苏墨答，“我们团队花了三个月测试七种方案，最终确定这一版。”
技术主管转向负责人：“我可以带队做首样调试。虽然有挑战，但如果他们愿意配合测试周期，我觉得能做出来。”
负责人看着苏墨：“你们最快什么时候能提供完整打样清单？”
“现在就可以。”她说，“但我们希望贵方指定一名专职对接人，全程参与后续流程。包括材质检测、结构验证、功能测试每一个环节。”
“我来负责。”技术主管说，“从今天开始记录所有参数变化。”
陈舟拿出合同草案：“这是初步合作意向书，不含排他条款，也不限制后续产能扩展。重点列明了质量验收标准和技术支持责任。”
负责人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当他看到“允许甲方派员驻场监督生产全过程”这一条时，抬眼看向苏墨。
“你们打算派人常驻？”
“是。”她说，“不干涉生产安排，但每个关键节点都需要现场确认。这不是不信任，而是确保双方理解一致。”
对方轻轻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负责人说，“你们定价策略是什么？五千件限量，环保材料加智能模块，成本已经很高。如果售价太低，消费者会觉得不值；太高又会影响传播效果。”
苏墨早有准备：“基础款定价八百元，附带独立编号认证卡和APP激活权限。不走低价冲量路线，也不做奢侈溢价。目标用户是真正理解这个角色的人。”
“那宣传怎么做？”
“我们自己负责推广。”陈舟补充，“你们只需要保证产品品质。开售信息由我们统一发布，销售渠道也由我们掌控。”
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负责人靠在椅背上，看着投影里缓缓旋转的手办模型。蓝光在墙面流动，像某种无声的等待。
“说实话。”他终于开口，“我做过十五年手办代工，接过不少大IP。但从来没有哪个项目，让我觉得……这东西可能会被人当成朋友。”
没人接话。
“我们厂规模不大。”他说，“接单一向保守。但你们带来的不只是订单，是一套新的做事方式。如果只是为了赚钱，我不会冒险接这种高成本小批量的活。”
他顿了顿：“但如果是为了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我愿意试试。”
苏墨伸手拿起桌上的检测仪：“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第一批结构件什么时候能组装完成？”
“最快七天。”技术主管回答，“但我们建议先做三组不同参数的试样，对比良品率后再定最终方案。”
“同意。”她说，“我会让团队准备好三套调试数据包，今晚发给你们。”
陈舟开始记录排期表。负责人拨通内线电话，安排实验室准备接收第一批材料样本。技术主管打开笔记本，新建了一个名为“星芽-首样调试”的文档。
苏墨站起身走到窗边。厂区空地上，一辆货车正卸下新到的原料箱。她看见工人撕开包装，取出一袋标着“再生ABS PC合金”的材料颗粒，在阳光下泛着微白的光泽。
她回头问：“第一批打样，可以用这种材料吗？”
技术主管走过来查看照片：“可以，但需要提前做熔融指数测试。不同批次差异大，我们必须确保流动性稳定。”
“检测报告由我们提供。”她说，“二十四小时内发给你们。”
负责人看着她：“你们节奏很快。”
“设计已经花了太久。”苏墨说，“现在该让它落地了。”
陈舟合上电脑：“我这就联系物流，安排样品材料今天下午发出。”
技术主管突然问：“那个APP联动功能，首次激活语是什么？”
苏墨停顿一秒：“我在。”
“就这三个字？”
“就这三个字。”她说，“当用户第一次打开它，听到这句话，看到那道蓝光亮起——那一刻，它就不再是模型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负责人拿起笔，在意向书第一页签下名字缩写。他没有盖章，也没有宣布达成合作，只是把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我们接受联合调试邀请。”他说，“但正式签约，得等首样出来再说。”
苏墨点头：“合理。”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A4纸，是昨晚打印的设计图缩略版。轻轻放在会议桌一角。
技术主管走过去看了一眼。纸面边缘有些折痕，显然是被反复拿出来看过很多次。
他伸手摸了摸那道折线，然后转身走向实验室门口。
她拎起包走出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给团队发了条通知：“今日起暂停所有非紧急会议，生产筹备为当前最高优先级。”没有多余解释，只附了一个进度标识。
车子驶出园区时天刚蒙蒙亮。高速路上车流稀少，陈舟坐在副驾翻看三家厂商的资料汇编。他抬头问：“直接去第三家？”
“对。”苏墨看着窗外，“其他两家昨天电话里已经明确婉拒了。一家说接不了小批量订单，另一家认为环保材料和精密电路结合的风险太高。”
陈舟合上文件夹：“星辰工坊是唯一愿意深度配合的。”
九点四十分，他们到达工厂园区。接待人员将他们带进会议室。墙上挂着几款知名手办的产品照，角落摆着一台正在运行的3D打印设备。十分钟后，负责人走进来，握手寒暄后坐下。
苏墨打开便携投影仪，调出星芽手办的三维模型。画面旋转一周，停在光感眼部位。
“这是我们‘星骸宇宙’IP的核心符号。”她说，“它不是普通收藏品。它的交互系统要求响应延迟低于0.3秒，神经链接端口的精度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这些数据必须体现在每一件成品上。”
负责人听完没立刻回应。他戴上手套，接过苏墨递来的样品模型仔细查看。指尖划过尾部投影区边缘，又翻转到底座接口处。
“工艺难度确实高。”他说，“尤其是这个导光结构，要用多层复合材料叠加成型，模具开发周期至少要二十天。而且你们首批只订五千件，分摊下来单件成本会很高。”
苏墨点头：“我们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们接受分阶段付款，前期支付三成定金，打样通过后再付四成，最后三十件样机验收合格后结清尾款。”
负责人皱眉：“还有调试风险。如果首样达不到标准，可能需要反复修模，这部分费用……”
“由我们承担。”苏墨直接接话，“我们可以额外支付一笔技术保障金，用于覆盖前两次模具调整的成本。”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陈舟这时开口：“我知道这类项目对贵厂来说不算常规订单。但我想说明一点——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我们会推出陪伴型、工具型等多个衍生版本，需求量只会增加。这次合作，不只是做一批手办，而是建立长期协作机制。”
他打开平板，展示一组数据：IP全网粉丝总数、动画播放量、周边预售金额、教育机构合作意向书数量。
“市场不会马上爆发，但它有持续生长的能力。”他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一起成长的伙伴，而不是单纯的代工厂。”
负责人低头翻看资料，手指在“神经链接端口”那一栏停留了很久。他抬头问：“你们真的坚持用回收海洋塑料做主体材料？这种原料批次稳定性差，染色难度大。”
“正是因为它难。”苏墨说，“所以我们才选它。这不是营销噱头，是我们世界观的一部分。建筑可以修复生态，产品也可以传递理念。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它就不配叫‘星芽’。”
对方沉默片刻，起身说：“我去叫技术主管过来一起讨论。”
十分钟后，两人回来。技术主管直接问：“我能看看你们的电路板布局图吗？”
苏墨将文件传输过去。对方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忽然说：“这个信号回路设计很特别。你们自己做的？”
“是。”苏墨答，“我们团队花了三个月测试七种方案，最终确定这一版。”
技术主管转向负责人：“我可以带队做首样调试。虽然有挑战，但如果他们愿意配合测试周期，我觉得能做出来。”
负责人看着苏墨：“你们最快什么时候能提供完整打样清单？”
“现在就可以。”她说，“但我们希望贵方指定一名专职对接人，全程参与后续流程。包括材质检测、结构验证、功能测试每一个环节。”
“我来负责。”技术主管说，“从今天开始记录所有参数变化。”
陈舟拿出合同草案：“这是初步合作意向书，不含排他条款，也不限制后续产能扩展。重点列明了质量验收标准和技术支持责任。”
负责人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当他看到“允许甲方派员驻场监督生产全过程”这一条时，抬眼看向苏墨。
“你们打算派人常驻？”
“是。”她说，“不干涉生产安排，但每个关键节点都需要现场确认。这不是不信任，而是确保双方理解一致。”
对方轻轻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负责人说，“你们定价策略是什么？五千件限量，环保材料加智能模块，成本已经很高。如果售价太低，消费者会觉得不值；太高又会影响传播效果。”
苏墨早有准备：“基础款定价八百元，附带独立编号认证卡和APP激活权限。不走低价冲量路线，也不做奢侈溢价。目标用户是真正理解这个角色的人。”
“那宣传怎么做？”
“我们自己负责推广。”陈舟补充，“你们只需要保证产品品质。开售信息由我们统一发布，销售渠道也由我们掌控。”
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负责人靠在椅背上，看着投影里缓缓旋转的手办模型。蓝光在墙面流动，像某种无声的等待。
“说实话。”他终于开口，“我做过十五年手办代工，接过不少大IP。但从来没有哪个项目，让我觉得……这东西可能会被人当成朋友。”
没人接话。
“我们厂规模不大。”他说，“接单一向保守。但你们带来的不只是订单，是一套新的做事方式。如果只是为了赚钱，我不会冒险接这种高成本小批量的活。”
他顿了顿：“但如果是为了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我愿意试试。”
苏墨伸手拿起桌上的检测仪：“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第一批结构件什么时候能组装完成？”
“最快七天。”技术主管回答，“但我们建议先做三组不同参数的试样，对比良品率后再定最终方案。”
“同意。”她说，“我会让团队准备好三套调试数据包，今晚发给你们。”
陈舟开始记录排期表。负责人拨通内线电话，安排实验室准备接收第一批材料样本。技术主管打开笔记本，新建了一个名为“星芽-首样调试”的文档。
苏墨站起身走到窗边。厂区空地上，一辆货车正卸下新到的原料箱。她看见工人撕开包装，取出一袋标着“再生ABS PC合金”的材料颗粒，在阳光下泛着微白的光泽。
她回头问：“第一批打样，可以用这种材料吗？”
技术主管走过来查看照片：“可以，但需要提前做熔融指数测试。不同批次差异大，我们必须确保流动性稳定。”
“检测报告由我们提供。”她说，“二十四小时内发给你们。”
负责人看着她：“你们节奏很快。”
“设计已经花了太久。”苏墨说，“现在该让它落地了。”
陈舟合上电脑：“我这就联系物流，安排样品材料今天下午发出。”
技术主管突然问：“那个APP联动功能，首次激活语是什么？”
苏墨停顿一秒：“我在。”
“就这三个字？”
“就这三个字。”她说，“当用户第一次打开它，听到这句话，看到那道蓝光亮起——那一刻，它就不再是模型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负责人拿起笔，在意向书第一页签下名字缩写。他没有盖章，也没有宣布达成合作，只是把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我们接受联合调试邀请。”他说，“但正式签约，得等首样出来再说。”
苏墨点头：“合理。”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A4纸，是昨晚打印的设计图缩略版。轻轻放在会议桌一角。
技术主管走过去看了一眼。纸面边缘有些折痕，显然是被反复拿出来看过很多次。
他伸手摸了摸那道折线，然后转身走向实验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