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破碎回归与冰冷抉择-《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数据核心的信息洪流仍在林凡意识中激荡。

  关于熵与古神战争的宏观图景——那场将无数星系卷入、让规则本身都成为战场的永恒冲突——刚刚在他脑海中展开冰山一角。“巡天座”观测站的终极结论冰冷而绝望:当前宇宙只是上次战争后不稳定的“残响”,所有文明都在两大至高存在力量余波的夹缝中挣扎求生。

  而“方舟计划”的本质更是讽刺:旧时代人类最伟大的逃亡计划,却在最后阶段被“熵”的秩序之力侵蚀渗透,内城三席议会从一开始就是熵在现世的代理人。

  这些真相足以让任何人心神崩溃。

  但林凡没有时间崩溃。

  左臂深处传来的刺痛警报与数据核心外部监控画面同时到达——幽蓝色的光点如同拥有生命的星尘,在纯白圣殿中无声汇聚、编织,那张针对他的“网”正在成形。

  “观测者……”林凡银灰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些幽蓝光点,理性计算的光泽急速流转,“《次级捕获协议》最终阶段……目标是活捉‘半神化基核’。”

  几乎在念头闪过的同时,数据核心的防御机制被触发。纯粹由规则构成的无形屏障从圣殿四面八方升起,试图将幽蓝光点隔绝在外。但那些光点仿佛拥有穿透维度的特性,屏障对它们的阻碍微乎其微。

  林凡没有丝毫犹豫。

  他左臂抬起,掌心的混沌星云模型急速旋转。从数据核心获取的信息——尤其是关于“虚空议会”技术框架的部分——正被左手疯狂吸收、解析、重构。那是旧时代观测站对“观测者”背后势力的研究成果,虽然残缺,但足够关键。

  “维度锚定……”林凡低声自语,左臂表面的混沌星云突然向内部坍缩,化作一个极致的奇点,然后爆发式地向外扩张出一层薄薄的、仿佛由无数破碎镜面构成的“膜”。

  这不是防御,而是对周围空间规则的“强行定义”。

  幽蓝光点编织的网在触碰到这层膜的瞬间,出现了短暂的迟滞。那些能够穿透常规维度的光点,此刻像是撞进了由矛盾规则构成的迷宫,每个光点都需要重新计算穿透路径。

  ——零点三秒的延迟。

  对林凡来说,足够了。

  他的身影从数据核心前消失,不是瞬移,而是用左手制造了一次“规则层面的短距滑行”——将自己从当前坐标的规则定义中暂时“剥离”,然后在十米外重新“锚定”。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一瞬间,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被幽蓝色的能量束贯穿,那道攻击没有声音、没有光热,只留下一个规则的“空洞”,仿佛那片空间本身被永久删除了。

  “捕捉失败。目标具备基础维度干涉能力。”冰冷的合成音在圣殿中回荡,但并非来自某个实体,而是所有幽蓝光点共鸣产生的信息波动,“启动第二协议:规则污染。”

  幽蓝光点突然改变模式,不再试图编织成网,而是如同病毒般开始“感染”周围的纯白空间。它们所到之处,那种绝对的秩序感开始扭曲、变异,空间结构出现不稳定的褶皱,光线发生怪异的折射。

  整个圣殿正在被改造成针对林凡的陷阱——一个规则混乱、无法正常使用能力的囚笼。

  林凡感知着左手传来的警告:混沌星云模型与周围环境的共鸣正在被干扰,那些构成模型的文明节点光芒开始不稳定闪烁。如果继续被困在这里,不仅左手的力量会失控,他刚刚从数据核心获得的关键信息也可能被观测者截取。

  必须撤离。

  但不是简单的逃跑。

  林凡银灰色的眼眸锁定圣殿中某个看似普通的悬浮几何体——那是“标本陈列区”中一个被封存的、造型奇特的机械残骸。根据数据核心的信息,那残骸来自某个被虚空议会摧毁的上古文明,其内部蕴含着一种独特的“空间折叠”技术原理。

  左手伸出,混沌星云模型分出一道细流,精准地刺入那个几何体的力场封存。

  吞噬、解析、重构。

  整个过程在瞬息间完成。当幽蓝光点的规则污染即将蔓延到林凡脚下时,他左臂猛地向下一按——

  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纸张,开始剧烈折叠、扭曲。那些幽蓝光点在这突如其来的空间畸变中被迫分散,规则污染的速度被强行打断。

  而林凡的身影,在这片折叠空间的中心,变得模糊、拉长,最后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般消散。

  他不是传送出了圣殿。

  他是利用刚刚吞噬解析的技术,将自己“折叠”进了空间的夹层——一种临时的、极不稳定的亚维度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无法被常规手段探测到,但也无法长久维持,且每一次移动都会对肉体造成巨大负担。

  圣殿中,幽蓝光点短暂地失去了目标,开始高速扫描。三秒后,它们锁定了空间夹层中那道细微的“褶皱痕迹”。

  “目标进入亚维度潜行状态。追踪协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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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幽蓝光点瞬间聚合,化作一道幽蓝色的细线,刺入空间的同一个褶皱点,沿着林凡留下的痕迹追入夹层。

  ……

  冰冷、窒息、感官错乱。

  林凡在空间的夹层中“移动”,这里没有方向,没有距离概念,只有无穷无尽的、流动的“可能性”与“未凝固的规则”。若非左手混沌星云模型勉强维持着一个稳定的自我定义场,他的意识早就在这种环境中崩溃了。

  身后,那道幽蓝色的细线紧追不舍,如同最致命的毒蛇。

  他能感觉到,观测者的追踪并非基于能量痕迹,而是基于某种更本质的“规则印记”——很可能是他左手在数据核心交互时留下的。常规的潜行技巧在这里毫无意义。

  必须甩掉它。

  林凡的意识急速运转,调取着左手从数据核心吞噬的所有信息。关于虚空议会的技术框架、关于维度锚定的原理、关于规则层面的对抗模型……

  有了。

  一个极度危险的方案在脑海中成形。

  他不再试图“隐藏”或“加速”,而是突然停下——在空间的夹层中强行“锚定”自己。左手的混沌星云模型反向旋转,开始主动释放出之前从数据核心吸收的、关于熵与古神战争的“规则信息碎片”。

  这些碎片本身蕴含着两大至高存在的力量特征,是现宇宙中最“显眼”的规则信号。

  幽蓝色细线几乎是瞬间就扑了上来。

  但就在它即将触及林凡的刹那——

  林凡左臂猛地刺入空间的“背景”中,不是攻击追兵,而是做了一件更疯狂的事:他用左手,短暂地“撕开”了亚维度与主维度之间的一道极细微的缝隙,并将那些战争规则碎片,如同诱饵般“抛”了出去。

  抛向的方向,是主维度中某个他之前感知到的、能量反应异常狂暴的区域——零号扇区冰盖下,某个远古防卫系统的核心熔炉,那里充斥着极不稳定的空间乱流与毁灭性能量。

  幽蓝色细线在触碰到战争规则碎片的瞬间,出现了本能的“采集”反应——这是观测者协议中对高价值信息的自动处理程序。但碎片被抛出的速度太快,方向太刁钻。

  十分之一秒内,细线分裂出一小部分去追捕碎片,主体仍锁定林凡。

  但已经够了。

  林凡在抛出碎片的同一瞬间,左臂混沌星云模型燃烧般亮起,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动了一次“强制维度跳跃”——不是精确传送,而是将自己朝着与碎片相反的方向,随机抛出了亚维度夹层。

  如同被从湍急河流中甩出的溺水者。

  ……

  砰!

  林凡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剧烈的撞击让他喉头一甜,鲜血混杂着灰色光点从嘴角溢出。他撑起身体,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个狭小的、布满管道的维修层,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电离的味道。从结构和能量流动判断,他还在零号扇区内,但已经远离了数据核心所在的圣殿区域。

  身后,空间的涟漪正在平复。那道幽蓝色细线没有追出来——或许是被战争规则碎片引去了防卫系统核心,或许是失去了他在亚维度的明确坐标。

  暂时安全了。

  林凡靠着墙壁坐下,剧烈喘息。左臂的混沌星云模型此刻黯淡到几乎看不见,内部那些文明节点也微弱如风中残烛。连续的高强度规则层面操作,几乎耗尽了左手的所有储备。

  但他没有时间恢复。

  从数据核心获得的信息,如同冰冷的刀锋,抵在他的咽喉。

  熵的秩序之力早已渗透内城,所谓的“最终序列”随时可能启动。而混沌古神的意志,正通过他左手吞噬的那些碎片,潜移默化地施加着影响。他同时是两个至高存在的“污染源”和“棋子”,也是它们在这个世界眼中最大的“变数”。

  必须赶在两者全面降临前,整合所有能整合的力量。

  林凡闭上眼,银灰色的理性光泽在疲惫的眼底艰难燃烧。他调取着左手从零号扇区获取的所有技术蓝图——虚空议会的维度科技、旧时代观测站的规则研究、上古文明的空间折叠技术……这些信息在意识中流淌、组合,开始形成一套全新的、融合了混沌、秩序、虚空、灵能等多重体系的科技框架雏形。

  这是联盟未来生存的基石。

  也是对抗神只的唯一可能。

  五分钟后,林凡睁开眼,挣扎着站起。他沿着维修通道向前走去,左手的混沌星云模型开始缓慢吸收周围环境中游离的能量,一点一点重新点亮那些文明节点。

  当他终于找到通往外界的出口,推开沉重的密封门时——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雪扑面而来。

  北极的极夜依旧笼罩着这片废墟,但远方的天际线处,隐约有异常的能量闪光在云层中跳动。那不是极光。

  那是秩序之力的余波,从内城方向传来。

  净化……已经开始了。

  林凡站在零号扇区破碎的外壳边缘,俯视着下方被冰雪覆盖的废土。左手的星云模型中,代表龙渊的节点微微闪烁,传来微弱但持续的共鸣——那是罗霆、苏婉、周镇他们在维持着城市的运转,在抵抗着第一波秩序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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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青木墟、锈蚀帝国残部、废土各处的一百三十七个火种……

  他们都在挣扎求生。

  而他能带给他们的,不是救赎的承诺,不是胜利的保证。

  只是一个可能性。

  一个在两大神只夹缝中,为文明争取一线生机的、渺小而疯狂的可能性。

  林凡抬起左手,混沌星云在极夜的黑暗中散发出微弱但坚定的光芒。他锁定龙渊的方向,开始构建一次长距离的规则跳跃——这次不需要潜行,不需要隐藏。

  他要以联盟未来缔造者的身份,正式回归。

  然后,带领所有愿意抗争的火种,直面这个宇宙最冰冷的真相。

  风雪中,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撕开夜幕,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而在零号扇区的最深处,数据核心的圣殿内。

  所有幽蓝光点已经重新汇聚,它们悬浮在林凡最后消失的位置,静静地“注视”着那片空间。

  “目标已脱离捕获范围。”

  “信息损失评估:数据核心部分非加密信息被读取;虚空议会基础技术框架被截取;战争规则碎片样本遗失。”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提升至‘优先级变数’。”

  “建议:启动《最终净化协议》预备阶段,向虚空议会及内城秩序终端同步目标当前坐标与能力参数。”

  光点缓缓消散,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有圣殿中那些被规则污染扭曲的空间褶皱,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而远在废土另一端的龙渊城,指挥塔顶层的警报灯,在这一刻突然亮起猩红的光芒。

  罗霆猛地从战术地图前抬头,看向北方天际那道划破夜空的流光,眼中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首领……回来了!”

  但当他看清那道流光中蕴含的、冰冷到令人心悸的规则波动时,激动的表情渐渐凝固,化为深深的忧虑。

  那道流光中,属于“林凡”的人性温度,似乎比离开时……又淡薄了许多。

  新的篇章,即将在冰与火、秩序与混沌、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中,血腥展开。

  而联盟的盟约,将在神只降临的阴影下,迎来它第一次真正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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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