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杀毒程序-《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警报!外部秩序场能级突破阈值VII!仍在急剧攀升!”

  “所有屏蔽层过载!灵能缓冲回路崩溃!”

  “监测到高强度规则锁定!目标明确:次级洞穴实验区域!”

  “首领!必须立刻中断实验撤离!!”

  侯健的吼声与刺耳的警报声混杂在一起,在狭窄的监控隔间内炸开。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然后成片花白,只剩下象征致命威胁的红色警报框不断弹出。仅仅几秒钟,他们精心搭建的、理论上能抵挡部分“律令净化”的隔离装置,就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更本质的秩序力量冲击下土崩瓦解。

  这不是之前的“律令净化”。那更像是一种定期清扫。而现在降临的,是明确针对“异常入侵”的、迅捷而致命的“定点清除”!

  次级洞穴内,林凡的感受最为直接。那股自上而下、涵盖天地的冰冷意志,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压在他的灵魂之上!左臂上新生的、银白交织的纹路光芒大放,自主地形成了一层更加致密的光膜,抵御着外界骤然增强的同化与抹除压力。但仅仅是余波,就让他呼吸困难,思维都仿佛要被冻结。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在这股宏大意志的驱动下,“秩序之茧”内部的规则结构正在发生某种定向的、高效的“重组”。并非无差别的格式化,而是像免疫系统识别并围剿病原体一样,调集力量,构建针对他——这个“窃取规则、非法演化”的“病毒”——的专用清除工具!

  洞穴顶部的岩层,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是物理的震动,而是构成物质的微观规则在某种更高优先级指令下的“重排”!岩石的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深灰变为毫无生气的灰白,质地变得异常均匀光滑,仿佛要“融化”进周围纯粹的秩序背景中。

  紧接着,在林凡前方不远处的空气中,纯粹的秩序白光凭空汇聚、凝结!光芒并非简单的能量聚合,而是遵循着某种极度复杂、精密、充满数学美感的规则轨迹,迅速勾勒、构建出一个……“形体”。

  那并非生物,也非机械。它是一个由纯净白光构成的、不断流转变化的几何结构集合体。主体是一个悬浮的、缓缓旋转的二十面晶体,每一面都映照着不同的、冰冷完美的规则纹路。从晶体中延伸出数条由细小光点连接而成的、如同神经网络或电路般的柔性光带,末端则凝聚成各种抽象的“工具”形态:有如同分规的测量结构,有如同刻刀的修正模块,有如同吸盘般的剥离单元,甚至还有一个不断变换形状、仿佛在进行着超高速逻辑推演的核心处理器。

  它没有眼睛,没有面孔,但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它那纯粹由规则逻辑构成的“感知”彻底锁定。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排除一切“错误”与“冗余”的“清除”意图,如同实质的寒流,从那不断演化的几何结构中散发出来。

  “秩序构造体……真正的‘杀毒程序’……”林凡心中凛然。这不再是领域本身的被动反应,而是具现化的、拥有自主逻辑与行动能力的秩序执行单元!

  “侦测到高优先级‘混沌-秩序混合型异常变量’,规则污染等级:临界。执行《绝对净化协议》第七套子程序:物理结构解构、能量本源剥离、信息熵归零。” 一段冰冷、平直、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的合成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感知到它的意识中“响起”。

  声音落下的瞬间,那构造体动了!

  它没有冲过来,只是核心晶体微微一亮。一条末端呈分规状的柔性光带瞬间延伸,跨越数米距离,其尖端两点射出两道极其纤细、却仿佛能切割空间本身的白线,交叉着划向林凡的左臂!目标明确——那个最明显的“异常”源头!

  速度快得惊人!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攻击!

  林凡瞳孔骤缩,几乎完全依靠左手新生的本能反应,猛地向侧方翻滚!滋啦——!他原本站立位置后方的岩壁,被那两道白线无声无息地划出两道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切痕!岩石的材质在被切割的瞬间,就从普通的硅酸盐变成了整齐排列的晶体结构,然后化为灰白色粉末消散!

  “好快!” 林凡心惊,动作却毫不停顿。他知道,纯粹的闪避在这东西面前毫无意义,它的攻击蕴含规则层面的锁定和修正,必须干扰其规则判定!

  他不再犹豫,催动左臂!不是攻击,而是将刚刚融合了一丝秩序特性、变得更加活跃和复杂的银白色能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激发出来!

  嗡——!

  左臂上的纹路光芒大盛,银白色的光晕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的、不断扭曲波动的领域。这领域不像秩序领域那样纯粹稳定,也不像混沌那样混乱狂野,而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变数”,仿佛无数种可能的规则在其中生灭。

  “杀毒程序”构造体射出的第二波攻击——数道试图直接“格式化”林凡周围空间的修正光束——在触及这银白领域时,竟然发生了诡异的偏转和散射!仿佛射入了一个充满扭曲镜面的迷宫,其绝对的“净化”指向性被严重干扰!

  构造体的核心晶体旋转速度明显加快,似乎在进行快速的分析和重新评估。“检测到未记录规则抗性模式。启动深度扫描与适应性演算。”

  它暂时停止了直接攻击,更多的柔性光带伸出,如同触手般探入银白领域边缘,尖端各种抽象的“工具”模块光芒闪烁,疯狂地采集着领域的数据,分析其规则构成,试图找到“漏洞”或“兼容方案”。

  林凡压力陡增!维持这个新生的、极不稳定的银白领域,对精神和左臂的负担巨大。他能感觉到左臂深处那新生的脉动正在超负荷运转,刚刚吸收融合的那一丝秩序力量被飞速消耗,而混沌古神的残留碎片似乎也因为这剧烈的规则对抗而开始不安地躁动。更麻烦的是,他感到自己的情感与记忆,似乎又被这激烈的对抗和左臂的过度使用剥离、冰封了一层。父亲的容颜、同伴的关切……这些画面变得更加遥远和淡漠。

  “不能让它完成分析!” 林凡咬牙,主动出击!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干扰构造体的演算进程!

  他左手五指猛地张开,对着那不断采集数据的构造体虚虚一抓!银白领域中,数道扭曲的、如同空间裂缝般的能量流被强行凝聚,化作几根半虚半实的、闪烁着银白光泽的锁链,缠绕向构造体的光带和核心晶体!

  这不是物理束缚,而是规则层面的“纠缠”与“干扰”!

  “咔嚓!” 几根采集数据的光带被银白锁链缠住,其表面的规则纹路顿时紊乱,采集和分析进程被打断。构造体核心晶体光芒急闪,发出更急促的警报:“遭受主动规则干扰!抗性模式具备攻击性!威胁等级上调!切换至《强制净化协议》!”

  它不再试图分析,而是转为更直接的暴力清除!核心晶体光芒爆闪,所有光带收回,在其周围组合、变形,瞬间凝聚成一门由纯粹白光构成的、炮口不断进行着微观尺度规则编织的奇异“炮”!

  炮口锁定了林凡,以及他撑开的银白领域。一股令灵魂颤栗的、足以将一片空间连带着其内所有规则存在彻底“归零”的恐怖力量,正在疯狂汇聚!

  “糟了!” 林凡心头警铃大作!这一击,他的银白领域绝对扛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与秩序白光截然不同的、充满勃勃生机与坚韧意志的青绿色光柱,毫无预兆地从洞穴侧面一处不起眼的岩缝中激射而出!光柱并非攻击构造体,而是精准地撞击在构造体与林凡之间的地面上!

  地面没有爆炸,反而瞬间“生长”出无数粗壮坚韧、闪烁着灵光的藤蔓与根须!这些植物生命疯狂交织、膨胀,形成一道厚实的、生机盎然的绿色屏障,隔开了双方!

  与此同时,林凡的脑海中,响起了青藤那空灵而急促的传音:“林凡首领!不要硬抗‘律令构造体’的‘归零炮’!那是秩序领域针对高威胁目标的终极清除手段之一!立刻收敛力量,跟随灵光指引!快!”

  是青木墟!他们竟然一直潜伏在附近?在这个“秩序之茧”内部?!

  林凡没有时间犹豫。他瞬间收敛左臂的银白领域,身体如同猎豹般,向着青绿色光柱射来的岩缝扑去!在他扑入岩缝的刹那,那由藤蔓组成的绿色屏障也在“归零炮”蓄势完成的前一刻,骤然收缩,化作一点青翠的光粒,消失在岩缝中。

  “轰——!”

  纯粹到极致的白光吞没了林凡刚才所在的位置。没有声音,没有爆炸,只有那片区域的一切——岩石、空气、光线、甚至空间本身的基本规则——在瞬间被“抹除”,化为一片绝对虚无的黑暗,紧接着又被周围涌来的秩序白光迅速“填补”、“修复”,恢复成冰冷平整的灰白色。

  “目标脱离预设清除区域。检测到高浓度生命灵能介入。威胁变量已转移。开始追踪生命灵能残留轨迹……” “律令构造体”的核心晶体冰冷地闪烁着,数条光带探入林凡消失的岩缝,开始扫描。

  而此刻的林凡,正被一股柔和的青绿色灵光包裹着,在一条狭窄、崎岖、充满浓郁生命气息与混乱地脉能量的天然隧道中飞速穿行。青藤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

  “你们……怎么进来的?” 林凡喘息着问道,左臂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裂隙地带的地脉,与东方‘生息之地’的部分古老根系有隐秘连接。” 青藤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大祭司预见了您可能触发‘秩序之茧’的深层防御。我们冒险潜入,一直等待时机。幸好……赶上了。”

  隧道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和更加浓郁的灵能气息,似乎通向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

  “那东西……会追来吗?” 林凡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隧道。

  “律令构造体”主要活动在秩序领域稳固的区域。这条通道连接着混乱的‘死亡地脉’主干,秩序力量在此被严重干扰,它短时间内难以精准追踪。但‘秩序之茧’已经将您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目标之一,它不会放弃。” 青藤的声音严肃起来,“林凡首领,您必须立刻做出决定。是继续留在这即将被彻底‘净化’的牢笼中独自挣扎,还是随我们前往‘生息之地’,那里有能暂时庇护您的力量,也有……您必须了解的真相。”

  林凡停下脚步,靠在湿滑的岩壁上,低头看向自己光芒黯淡、布满裂痕却隐隐透出新生的左臂。

  熔炉的第一次试炼,以险些被“杀毒程序”清除告终。但也让他窥见了左手演化的一丝可能,以及秩序与混沌对抗下隐藏的、更深的秘密。

  青木墟的再次出现,带来了生机,也带来了更复杂的选择。

  他抬起头,望向隧道深处那片灵光氤氲的未知,银灰色的眼眸中,理性计算的光芒与一丝被绝境逼出的锐利交织。

  “真相?” 他轻声重复,“关于什么?”

  青藤转过身,翠绿的眼眸在昏暗的隧道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关于‘熵’与‘古神’的战争,关于‘方舟’计划的真正目的,关于这个世界为何沦为废土……”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古老的沉重:

  “……以及,关于您左手印记的真正起源,林凡首领。大祭司说,那并非偶然的变异,而是……某个古老存在,在陨落前,于时光长河中,投下的最后一份……‘反抗契约’。”

  林凡的左臂,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青藤的话语,触动了某个埋藏在印记最深处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禁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