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选择-《开局旋转木马这你受得了吗?》

  逍遥殿内,林逸身躯剧震,却是源于意识深处响起的那道冰冷、扭曲、充满无尽怨毒与嘲弄的意念。

  这意念直接在他与逍遥仙府本源、与此界最深层的连接处响起,仿佛是他自身思维中裂开的一道罅隙里传出的低语。

  “嗬……嗬嗬……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那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却又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古老威严,只是这威严如今已被疯狂和腐朽侵蚀。

  “汝,林逸……并不是此界之人……”

  林逸瞳孔骤缩,心神俱震!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言说,甚至连逍遥仙府系统本身都未曾直接揭示其来历!

  “很惊讶?”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汝以为,凭借这逍遥仙府系统便可肆意篡改吾之根基?

  吾乃此方天地意志之显化,万物运行之理法!

  纵然残破,纵然濒死,窥探一介寄生于此的域外游魂之根脚,有何难哉!”

  “汝之前世,那所谓的代码、程序……汝书写创世日志时,可曾想过今日?”

  旧天道的意念如同毒蛇,缠绕上林逸的心神,“将吾之世界,视作汝之测试环境?

  随意架构,堆砌漏洞,留下无数未完成之道痕、冲突之法则残片!

  汝可知,吾承受了多少运行错误带来的崩坏之苦?”

  “哈哈哈!”

  疯狂的意念大笑起来,带着一种积郁了万古的怨恨与快意,“汝将吾写得如此破烂不堪,留下遍地疮痍!

  如今,见吾将亡,又假惺惺前来修复?

  妄想以这逍遥法则覆盖吾身,成为新主?”

  “晚了!

  太晚了!”

  旧天道的意念变得尖锐而决绝,“重启之始已动,此乃吾依存之最终底层禁制!

  是汝当年遗留的逻辑死循环被触发!

  吾等来的,就是这一刻!

  与其被汝这篡改者取而代之,不如拉着这方天地,与汝同葬!”

  “感受吧!

  这最后的虚无,便是吾为汝准备的坟墓!

  是汝潦草创世留下的最大漏洞,是一切规则的终点!

  汝之法则,于此……无效!”

  伴随着旧天道疯狂的宣言,那最后一片黑暗星域中的“虚无”骤然沸腾!

  毁灭性能量的反扑瞬间增强了十倍、百倍!

  不再是简单的湮灭,而是带着一种针对“秩序”本身的极致厌恶与排斥,如同硫酸般腐蚀着刚刚钉入的法则基石!

  九彩霞光剧烈摇曳,刚刚稳定下来的空间结构再次变得模糊,诸天强者齐齐闷哼,感受到自身道韵印记传来的撕裂感!

  林逸首当其冲,哇地喷出一口淡金色的血液,周身霞光瞬间黯淡了大半,神魂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那旧天道的疯狂意念与“虚无”的侵蚀双重叠加,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万万没想到,这场灭世危机的根源,竟与自己前世那未完成的“创世法则”有着如此直接、如此残酷的关联!

  自己不仅是修复者,从某种意义上,更是……始作俑者!

  旧天道最后的反扑,不仅是世界的挣扎,更是对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创世者”的血泪控诉与同归于尽!

  倒计时,依旧在冰冷跳动。

  【倒计时 陆时辰 零刻 零玖秒】

  绝望的阴霾,前所未有的浓重。

  逍遥殿内,林逸染血的身躯微微摇晃,旧天道充满怨毒的低语如同蚀骨之蛆,啃噬着他的心神。

  那最后的“虚无”谈不上简单的阻碍,而是对他这个“不合格创世者”的终极审判,是旧世界逻辑死循环的具现化。

  常规手段,已然无效。

  “漏洞……是我留下的……”

  林逸嘴角溢出的淡金血液带着一丝苦涩。

  但下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属于程序员的、近乎偏执的锐光,“既是漏洞,便非无解!

  再复杂的死循环,也必然存在一个……跳出循环的条件!”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片不断侵蚀霞光的“虚无”,又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悬浮于认知深处的冰冷倒计时。

  【倒计时 伍时辰 叁刻 壹贰秒】

  时间不多了。

  诸天强者的力量仍在支撑,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份无力感,如同在试图用沙土去填补一个无底深渊。

  绝望的气息开始弥漫。

  “宗主!”

  柳清瑶惊呼,她看到林逸周身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那并不是衰弱,而是一种……危险的沸腾。

  厉万劫黑袍无风自动,上前一步,似乎想强行将林逸带离核心,却被林逸抬手阻止。

  “清瑶,万劫,诸位道友……”

  林逸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响彻在所有参与者的心神间,“旧法已穷,此虚无非力可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将兵行险着,以身合道。”

  “什么?!”

  青冥道尊失声,建木虚影剧烈摇曳。

  “林宗主!

  不可!”

  玄冥帝君幽邃的声音首次带上了急促,“以身合道,古来有之,然皆是融合已有之天道!

  此刻旧天道疯狂反噬,新道未稳,你此时合道,无异于将自身神魂投入尚未成型的法则熔炉,十死无生!”

  煌天帝煌煌道音也带着凝重:“纵使你之逍遥法则神妙,亦需载体稳定!

  你若迷失,则前功尽弃,万物同寂!”

  太白剑帝没有言语,但那道横贯星河的剑光却骤然收敛,显露出他凝重无比的面容。

  林逸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近乎解脱的笑容:“非是融合旧道,亦非简单承载新道。”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看到了那由他而起,因他而急的灭世时钟。

  “这重启之始,这逻辑死循环,既因我前世创世法则的疏漏而起,那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要做的,是成为这新旧法则交替之际的……临时载体,是那死循环中唯一的变量!”

  “以我逍遥仙府本源为基,以我自身神魂意识为引,强行接入这崩溃中的世界底层,不是去覆盖,不是去修复,而是去……理解,去容纳,去重新定义这最后的虚无!”

  此言一出,众皆骇然!

  这比传统意义上的以身合道更加凶险万倍!

  这等于将自己的意识彻底开放,去直面那足以湮灭一切有序思维的、最本源的混乱与虚无!

  稍有不慎,林逸的自我意识将被瞬间同化、分解,成为无序的一部分,彻底消失。

  而失去他这个核心枢纽,整个补天罗网将瞬间崩溃,倒计时将再无阻碍地走向终点。

  这是真正的豪赌,赌上自身存在的一切,去博取那亿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在虚无中重新建立秩序的渺茫希望!

  “师尊!”

  顾可心纯净的意念带着哭腔,跨越星海传来。

  柳清瑶美眸含泪,玉手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厉万劫周身死寂之气翻涌,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再次稳固了护持林逸后心的手掌,沉声道:“护你最后一程。”

  林逸最后看了一眼众人,眼神复杂,有歉然,有决绝,也有一丝对这片天地、对这些并肩作战道友的眷恋。

  “若我迷失……清瑶,万劫,可心,还有诸位……这逍遥宗,这未竟之事……便托付给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已不再犹豫。

  盘膝虚坐,双手结印放于膝上,双目彻底闭上。

  下一刻,他彻底放开了对逍遥仙府本源的所有限制,放开了对自身神魂的一切防护!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吸力,以林逸为中心骤然产生!

  不算是吞噬灵气,而是他的存在本身,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奇点”,开始疯狂地吸纳、链接周围的一切!

  覆盖诸天的九彩霞光网络发出璀璨到极致的光芒,亿万法则丝线不再向外扩散,而是如同百川归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倒卷而回,涌入林逸的体内!

  那磅礴的、温暖的金色众生愿力洪流,也被牵引着,化作一道温暖的光河,注入林逸近乎透明的神魂之中。

  诸天强者灌注而来的力量,失去了引导,却并未消散,而是被那奇点般的吸力牵引,环绕在林逸周围,形成一片混沌的能量漩涡。

  林逸的身体在霞光与愿力的包裹中,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融化在这片光芒里。

  他的气息在急速攀升,却又给人一种极度不稳定、随时会炸裂的感觉。

  他的意识,已彻底沉入了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层面。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光暗,没有概念,有的只是最原始的、咆哮的、旨在毁灭一切的“无”,以及旧天道残留的、充满怨恨疯狂的破碎意念。

  同时,也有属于逍遥法则的、新生的、脆弱的秩序脉络,以及亿万万生灵温暖的祈愿星火。

  林逸的意识,就像一叶扁舟,被抛入了这片法则的终极混乱风暴之中。

  无数的信息碎片、扭曲的规则、毁灭的意念、新生的渴望……如同亿万把刮骨钢刀,疯狂地冲击、撕扯着他的自我认知。

  “我是谁?”

  “林逸?”

  “程序员?”

  “洞天之主?”

  “创世者?”

  “毁灭者?”

  一个个身份标签在风暴中变得模糊,记忆的碎片如同雪花般飞舞、消散。

  他感受到了旧天道那万古的孤寂、被“bug”折磨的痛苦、以及对“修复者”同时也是“破坏者”的林逸的极致怨恨。

  他也感受到了众生愿力中,那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期盼,以及对他这个“希望之源”最纯粹的信任。

  两种截然相反、却都庞大到极点的意念,在他的意识中激烈冲突、交融。

  外部,诸天强者屏息凝神,看着那光芒中心模糊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柳清瑶泪流满面,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那脆弱的平衡。

  厉万劫面色凝重到了极点,护持的力量运转到极致,却感觉自己守护的仿佛是一个即将爆发的星核。

  倒计时,依旧在无情跳动。

  【倒计时 叁时辰 零刻 零伍秒】

  光芒中心,林逸的气息时而磅礴如海,时而微弱如烛火,时而稳定如山岳,时而混乱如沸粥。

  他在迷失的边缘挣扎。

  林逸的意识如同滴入大海的墨汁,被那无边无际、混乱咆哮的法则“虚无”彻底稀释、同化。

  一点温暖到极致的光芒,突兀地,在他近乎涣散的意识核心中亮起。

  那光芒初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坚韧与纯净。

  它非来自外部,更像是从他意识最深处,从那与亿万万生灵愿力紧密连接的地方,自然萌生。

  是了,愿力……那汇聚了诸天万界,无数幸存生灵最纯粹感激、期盼与新生意念的洪流,并未因他意识的沉沦而消散,反而在这至暗时刻,化作了最后的灯塔。

  温暖的光流不再是磅礴的冲击,而是化作了一道纤细却无比稳固的“线”,一股清澈的“流”,轻柔地缠绕住他那即将飘散的意识碎片,如同母亲牵引迷途的孩子,将他从彻底的混沌与迷失中,一点点地拉回。

  沿着这道温暖的光流,无数细微却清晰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感知:

  他“听”到了柳清瑶无声的祈祷,那祈祷中并无哀伤,而是一种绝对的信任与支撑:“宗主,无论您去向何方,清瑶必随,逍遥宗永在。”

  这股意念化作一道沉静如水的蓝色光晕,稳固着他的心神根基。

  他“感受”到厉万劫那沉寂如渊的护持之力中,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小子,你若敢就此消散,本座便逆转幽冥,也将你这残魂捞回来!”

  那是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加固着他意识的边界。

  顾可心纯净无瑕的意念最为明亮,如同划破夜空的星辰:“师尊,您看,天快亮了,糖很甜,世界在变好,您答应要带可心看新世界的……”

  这念想化作纯白温暖的光,驱散着他意识中的寒冷与孤寂。

  还有青冥道尊的叹息、煌天帝复杂的认可、太白剑帝锐利中的关切、玄冥帝君幽邃里的支持、四象始祖低沉的咆哮……乃至无数陌生却真挚的感激念头,从万千复苏的世界中升起,如同繁星,照亮了他回归的“路”。

  在这股由众生愿力与伙伴信念共同编织的“光之桥梁”的牵引下,林逸那濒临消散的自我意识,如同散落的星辰重新汇聚,一点点地从绝对的“无”与“混乱”中挣脱出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感知,取代了五感,充斥着他的“存在”。

  他不再是“看”或“听”,而是直接“感知”到构成这个世界的最基本“脉络”。

  那曾经需要极力推算、小心翼翼引导的法则,此刻如同他延伸出去的“神经末梢”,清晰无比。

  时间的流逝,在他“眼中”变成了可观测的波纹。

  空间的架构,如同透明的经纬线。

  能量的流动,是奔涌的江河。

  而众生的意念,则是点缀在这庞大网络上的、温暖闪烁的光点。

  他,正在融入这片天地最本源的运行层面,以一种超越个体生命的形式存在着。

  与此同时,那原本充满怨毒、疯狂咆哮的旧天道意念,在他这种奇特的感知下,也发生了变化。

  那不再仅仅是一个外部的、充满敌意的疯狂意志。

  当林逸的意识与这世界底层深度结合时,他清晰地从那疯狂的意念深处,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架构逻辑”!

  那种追求绝对逻辑闭环、却又因“未完成”而留下的生硬接口、难以自洽的冲突点、以及面对“运行错误”时简单粗暴的“覆盖”或“重启”的处理方式……

  这哪里是什么天生的、自然的“天地意志”?

  这分明就是他前世,那个熬夜加班、试图构建一个完美虚拟世界的程序员林逸,在编写那未完成的“创世法则”时,留下的那些潦草、矛盾、甚至堪称“屎山”般的底层代码逻辑,在经过不知多少万年的“运行”和“演化”后,所诞生出的一个扭曲、痛苦、充满“BUG”却不得不依此存在的……意识!

  旧天道,就是他自己!

  是那个不成熟的、留下无数烂摊子的“过去之我”的投影,是这个世界万古痛苦的根源,也是这场“重启之始”危机的真正源头!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他意识中炸响。

  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恍然与……愧疚。

  那疯狂的怨毒,那“拉着一切同归于尽”的决绝,何尝不是那个被困在漏洞百出、痛苦不堪的“系统”中亿万年的“程序核心”,最终崩溃前的哀鸣?

  “原来……是你……也是我……”

  林逸的意识,传递出这样一道复杂的意念波动,不再带有对抗,而是充满了理解与……悲悯。

  逍遥殿内,霞光如茧,将林逸的身影包裹得模糊不清。

  外界诸强屏息,只觉那核心处的气息如风暴中的孤灯,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湮灭于法则的乱流之中。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寂静与压抑中,那原本充满怨毒、疯狂咆哮的旧天道意念,竟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不,并没有退去,而是……转化。

  一种冰冷到极致,却又诡异无比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甚至略带玩味的平静意念,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入林逸刚刚重新凝聚的意识核心。

  “嗬……意识到了?

  不错,汝与吾,本为一体两面。

  一个是潦草的起笔,一个是崩坏的终局。”

  旧天道的声音不再沙哑刺耳,反而清晰、冰冷,如同亘古不化的玄冰相互叩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

  “那么,创世者……或者说,可怜的迷途者林逸,在汝被这所谓的责任、众生彻底绑定于此,与这残破世界一同沉沦之前……吾,且问汝一句。”

  它的意念微微一顿,仿佛在欣赏林逸意识中因那个“迷途者”称呼而产生的细微涟漪,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汝,可想……回家?”

  “回到那个没有灵气、没有杀戮、没有这些烦人因果的……现实世界?”

  “回到汝的电脑前,回到汝那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旁,回到那个……正常的、属于汝的时空?”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如同惊雷,在林逸的意识深处炸开!

  现实世界!

  电脑!

  咖啡!

  这些早已被尘封、几乎要被此界漫长岁月磨平的记忆碎片,被如此清晰、如此准确地唤起,带来的冲击远超任何法则风暴!

  旧天道捕捉到了林逸意识那瞬间的剧烈震荡,发出低沉而扭曲的笑声:“呵呵呵……看来,吾并未记错汝潜藏最深的那点记忆。

  汝不是此界生灵,于此地,汝始终是个异乡客,一个……无根浮萍。”

  “汝为此界劳心劳力,修补漏洞,甚至不惜以身合道,承受这意识消融之苦……值得吗?”

  旧天道的意念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诱惑与嘲弄,“看看他们,这些土着生灵,这些依附于你的存在……他们的感激,他们的愿力,不过是捆绑你的枷锁!

  若无你,他们本就该随这残破天地一同湮灭,此乃定数!”

  “但吾,可以给汝一个机会。

  一个跳出这泥潭,回归真实的机会。”

  旧天道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清晰、充满诱惑力,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

  “这重启之始,乃是世界底层逻辑的终极格式化。

  当倒计时归零,一切现存之物,法则、能量、物质、意识……包括吾这残破的旧日意志,都将彻底归零,复返太初,化为最原始的无。”

  “然而,万物皆有一线生机。

  在这彻底的归零发生的那个瞬间,会有一个极短的间隙,一个万物不存、唯有最本源逻辑的奇点。”

  “吾,可以燃烧这残存意志的最后力量,结合汝体内那逍遥仙府系统的本源特性那点可笑的、试图定义秩序的创世法则碎片,强行撬动那个奇点,为汝……打开一条通往汝来时坐标的路!”

  “代价是……”

  旧天道的意念变得冰冷而决绝,“此界万物,包括此刻正为你灌注力量、信任你的这些道友、弟子、红颜、众生……皆会随着归零而彻底消散,不留半点痕迹。

  他们的存在,他们与你的一切因果,都将成为送你回家的……燃料与代价!”

  “而汝,将独自一人,回归现实。

  或许会带着此间的记忆,或许只是一场大梦初醒。

  谁又知道呢?

  哈哈哈!”

  它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报复性的快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如何?

  林逸!

  是选择留在这里,与这些终将寂灭的幻影一同陪葬,继续你这可笑的救世主扮演游戏,最终大概率仍是意识彻底消散,身死道消?”

  “还是……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回归汝的真实?

  用这方天地的彻底终结,换汝一人的……重生?”

  “选择吧!

  在倒计时结束前!

  告诉吾,你这不负责任的创世者,这迷途的异乡客……汝,敢吗?”

  “哈哈哈哈!”

  旧天道那混合着疯狂、诱惑、嘲弄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同归于尽决绝的意念,如同海啸,冲击着林逸刚刚稳固的意识核心。

  回归现实……

  电脑……咖啡……那个平凡却真实的世界……

  用此界一切的终结,换取一个人的生路……

  倒计时,在冰冷跳动。

  【倒计时 贰时辰 伍刻 零叁秒】

  诸天强者似乎也感应到了那核心处传来的、一种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意念波动,齐齐色变。

  柳清瑶美眸圆睁,厉万劫死寂之气狂涌,顾可心纯净的意念传来焦灼的呼唤……

  所有人的命运,此刻都系于林逸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