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着茶农和老知青们不知道采了多久的茶，只知道日头已经爬上头顶，晒得人皮肤发烫。
小小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嫩绿的茶叶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湿痕，又很快被烤干。
她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粗布衬衫黏在身上，又闷又痒。
小小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早已经过了刚才那股兴奋劲。
她刚想问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吃早饭，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打铁的声音。
“八点了，回去吃早饭咯。”
林栋喊了一句，招呼小小几个拎上行李跟他去山上的知青点。
新来的知青们停了下来，一边擦额头上汗水一边抱怨。
“采茶真累啊！这才一个小时就跟过了许久似的，腰也酸手也疼，”
“这手都染上了颜色，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听到新知青的话，小小去看哥哥的手，完全不敢相信那是哥哥的手。
哥哥才20岁啊！
可那是双黝黑粗糙的手，指甲缝隙里沾满棕褐色的茶渍，要说是四五十老农民的手也不为过。
小小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金日新的抱怨声：“这破活简直不是人干的！采了一早上，手指都快抽筋了，才这么点，够塞牙缝吗？”他把竹篓往地上一扔，里面的茶叶寥寥无几，还混杂着不少枯枝败叶。
黄青松正好走过来，听见这话脸色一沉：“金日新，嘴巴干净点！知青下乡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不是来享福的！你看看人家小小和文秀，哪个不比你能干？”
金日新撇撇嘴，不敢顶嘴，却依旧满脸不忿，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接受教育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啊，这太阳要把人烤化了，早饭还没吃呢。”
小小将他们八个新来知青采的茶叶归拢在一起，一个背篓都没有装满，她将背篓摁在金日新怀里，“废什么话，赶紧跟上。”
到了知青点，小小才发现，鹿门茶场为什么叫鹿门了。
她们爬了一个多小时上来的山，真的只能算是云鹿山脉的山门。
知青点在山门内，背靠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有几十里相对平缓的山地，黄青松说，那里以后也要开出来种茶树。
而在那后面才是真正的云鹿山，高耸入云的山峰连绵起伏，不知从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知青点是七八间破旧的土坯房，墙皮斑驳脱落，屋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木板床，铺着稻草，连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黄青松分配了房间，小小她们三个女知青住一间，文武、金日新和另外三个男知青住一间。
林栋他们那些老知青还是住原来的那三间土坯房。
“那边不是有一栋青砖大瓦房吗？怎么看着像是没人住的样子？”金日新指着竹林对面一个山坡上。
小小顺着金日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山坡上有一栋房子，只是青砖的墙体看着灰扑扑的，砖缝和屋顶的瓦上长了很多杂草和青苔，一副许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
黄青松看了那里一眼，又匆匆收回目光，警告道：“那里不能住人，你们也都不许靠近那里。”
小小想问为什么，看见哥哥给她使眼色，就住了嘴，又踢了金日新一脚，示意他别再惹大队长烦了。
她们将行李放到各自的房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知青点的厨房。
知青们的伙食都是茶场供给的，不用花钱。
因此，吃的都是什么饭食可想而知。
几个竹篮里装着粗粮馒头、一碗咸菜，还有一大桶稀粥，飘着淡淡的米香。
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粗茶淡饭。
不过，今早例外，每人多了一碗鸡汤。
新知青八个，加上十一个老知青，围坐在一张几块木板拼成的长条桌上，一起吃早饭。
馒头又干又硬，咽下去时刺得喉咙发紧，就着咸菜和稀饭才勉强下肚。
金日新咬了一口馒头，皱着眉吐掉嘴里的碎屑：“这也太难吃了，呸呸呸！”
“知足吧，”林栋冷冷地开口，“现在村里粮食紧张，能让咱们吃饱就不错了。”
他说着，把自己碗里仅有的一块鸡肉夹给了小小，“多吃点，今天还有得忙。”
小小看着哥哥清瘦的侧脸，心里一阵发酸。
林栋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年，想必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苦日子。
她空间里还有不少好吃的，不过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昨晚竟然无法查看里面的情况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去。
不过，应该不会影响她从里面取东西出来吧！
到时候她再找个借口，给哥哥改善一下生活。
等会吃完早饭回去试试，顺便将给文秀和文武的礼物给他们，还有金日新的那一千多块钱。
金日新这一路上已经暗示她好几回了。
小小也不担心金日新拿了钱跑路，现在自己强得可怕，不等他行动，自己就能随时收回他的所有。
强得可怕的小小将那块鸡肉连同自己那碗鸡汤推到哥哥面前，“哥！你喝，来这里之前外婆和舅妈每天都给我做好多鱼啊肉吃，我都吃腻了。”
林栋不相信，舅舅家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天天大鱼大肉，厂长家也不敢这么吃啊！
“是真的，不信你问文秀和文武。”
见哥哥一脸怀疑，小小将文秀姐弟推了出来。
林栋看了一眼文武，就转头看向文秀。
文秀不敢与林栋对视，盯着他的肩膀点头，“来之前，小小请我们去家里吃过饭，鸡汤排骨鱼好几个大菜，小小之前还给我送过两回肉吃。”
林栋这才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鸡汤。
金日新却变了脸色，他可怜巴巴地瞅着小小，眼神里充满怨念。
仿佛在控诉：你请客吃肉竟然不喊我？亏我辛辛苦苦给你弄药弄粮，哼！
在小小看来，金日新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的命，她又没当他是自己人，怎么可能请他到家里吃饭。
对于金日新的怨怼，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低头啃着馒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栋哥！你舅舅可以呀，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寄票，对你妹妹也这么好，比我那个亲爹强多了。”一个老知青凑过来打趣，眼睛盯着林栋碗里的那块鸡肉，却没敢直接下筷子。
盯着那块鸡肉何止那一个，桌上几乎所有人都盯着。
小小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嫩绿的茶叶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湿痕，又很快被烤干。
她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粗布衬衫黏在身上，又闷又痒。
小小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早已经过了刚才那股兴奋劲。
她刚想问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吃早饭，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打铁的声音。
“八点了，回去吃早饭咯。”
林栋喊了一句，招呼小小几个拎上行李跟他去山上的知青点。
新来的知青们停了下来，一边擦额头上汗水一边抱怨。
“采茶真累啊！这才一个小时就跟过了许久似的，腰也酸手也疼，”
“这手都染上了颜色，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听到新知青的话，小小去看哥哥的手，完全不敢相信那是哥哥的手。
哥哥才20岁啊！
可那是双黝黑粗糙的手，指甲缝隙里沾满棕褐色的茶渍，要说是四五十老农民的手也不为过。
小小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金日新的抱怨声：“这破活简直不是人干的！采了一早上，手指都快抽筋了，才这么点，够塞牙缝吗？”他把竹篓往地上一扔，里面的茶叶寥寥无几，还混杂着不少枯枝败叶。
黄青松正好走过来，听见这话脸色一沉：“金日新，嘴巴干净点！知青下乡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不是来享福的！你看看人家小小和文秀，哪个不比你能干？”
金日新撇撇嘴，不敢顶嘴，却依旧满脸不忿，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接受教育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啊，这太阳要把人烤化了，早饭还没吃呢。”
小小将他们八个新来知青采的茶叶归拢在一起，一个背篓都没有装满，她将背篓摁在金日新怀里，“废什么话，赶紧跟上。”
到了知青点，小小才发现，鹿门茶场为什么叫鹿门了。
她们爬了一个多小时上来的山，真的只能算是云鹿山脉的山门。
知青点在山门内，背靠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有几十里相对平缓的山地，黄青松说，那里以后也要开出来种茶树。
而在那后面才是真正的云鹿山，高耸入云的山峰连绵起伏，不知从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知青点是七八间破旧的土坯房，墙皮斑驳脱落，屋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木板床，铺着稻草，连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黄青松分配了房间，小小她们三个女知青住一间，文武、金日新和另外三个男知青住一间。
林栋他们那些老知青还是住原来的那三间土坯房。
“那边不是有一栋青砖大瓦房吗？怎么看着像是没人住的样子？”金日新指着竹林对面一个山坡上。
小小顺着金日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山坡上有一栋房子，只是青砖的墙体看着灰扑扑的，砖缝和屋顶的瓦上长了很多杂草和青苔，一副许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
黄青松看了那里一眼，又匆匆收回目光，警告道：“那里不能住人，你们也都不许靠近那里。”
小小想问为什么，看见哥哥给她使眼色，就住了嘴，又踢了金日新一脚，示意他别再惹大队长烦了。
她们将行李放到各自的房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知青点的厨房。
知青们的伙食都是茶场供给的，不用花钱。
因此，吃的都是什么饭食可想而知。
几个竹篮里装着粗粮馒头、一碗咸菜，还有一大桶稀粥，飘着淡淡的米香。
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粗茶淡饭。
不过，今早例外，每人多了一碗鸡汤。
新知青八个，加上十一个老知青，围坐在一张几块木板拼成的长条桌上，一起吃早饭。
馒头又干又硬，咽下去时刺得喉咙发紧，就着咸菜和稀饭才勉强下肚。
金日新咬了一口馒头，皱着眉吐掉嘴里的碎屑：“这也太难吃了，呸呸呸！”
“知足吧，”林栋冷冷地开口，“现在村里粮食紧张，能让咱们吃饱就不错了。”
他说着，把自己碗里仅有的一块鸡肉夹给了小小，“多吃点，今天还有得忙。”
小小看着哥哥清瘦的侧脸，心里一阵发酸。
林栋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年，想必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苦日子。
她空间里还有不少好吃的，不过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昨晚竟然无法查看里面的情况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去。
不过，应该不会影响她从里面取东西出来吧！
到时候她再找个借口，给哥哥改善一下生活。
等会吃完早饭回去试试，顺便将给文秀和文武的礼物给他们，还有金日新的那一千多块钱。
金日新这一路上已经暗示她好几回了。
小小也不担心金日新拿了钱跑路，现在自己强得可怕，不等他行动，自己就能随时收回他的所有。
强得可怕的小小将那块鸡肉连同自己那碗鸡汤推到哥哥面前，“哥！你喝，来这里之前外婆和舅妈每天都给我做好多鱼啊肉吃，我都吃腻了。”
林栋不相信，舅舅家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天天大鱼大肉，厂长家也不敢这么吃啊！
“是真的，不信你问文秀和文武。”
见哥哥一脸怀疑，小小将文秀姐弟推了出来。
林栋看了一眼文武，就转头看向文秀。
文秀不敢与林栋对视，盯着他的肩膀点头，“来之前，小小请我们去家里吃过饭，鸡汤排骨鱼好几个大菜，小小之前还给我送过两回肉吃。”
林栋这才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鸡汤。
金日新却变了脸色，他可怜巴巴地瞅着小小，眼神里充满怨念。
仿佛在控诉：你请客吃肉竟然不喊我？亏我辛辛苦苦给你弄药弄粮，哼！
在小小看来，金日新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的命，她又没当他是自己人，怎么可能请他到家里吃饭。
对于金日新的怨怼，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低头啃着馒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栋哥！你舅舅可以呀，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寄票，对你妹妹也这么好，比我那个亲爹强多了。”一个老知青凑过来打趣，眼睛盯着林栋碗里的那块鸡肉，却没敢直接下筷子。
盯着那块鸡肉何止那一个，桌上几乎所有人都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