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说完“彼界之门”四个字，了望台基座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月下独逅最先打破沉默：“等等，你是说……地下那玩意儿能打开虚空裂隙？”
“不是打开新的裂隙。”文森特翻着那本破旧手抄本，“古籍记载，北境的古河道系统连接着几个‘薄弱点’——世界屏障比较脆弱的区域。源能共鸣器如果被激活，可能扩大已有的裂隙，或者……在薄弱点撕开新的口子。”
石影脸色难看：“那发光人影在调试共鸣器？”
“很可能。”学者指着草图上的几处注释，“看这里：‘共鸣器需三重校准——地脉频率、空间坐标、能量阈值’。那些光罩的出现位置和强度变化，很像在测试不同的输出参数。”
林海盯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如果文森特的猜测是对的，那事情就比劫狱严重多了。战神殿抓艾伦是为了他掌握的古代知识，而这些知识可能正好和激活共鸣器有关。
“艾伦知道这些吗？”他问。
文森特点头，又摇头：“他知道一部分。我研究古代文献时，他经常帮忙整理资料。但我没告诉他全部——有些内容太危险。可战神殿拷问他三个月，恐怕已经挖出了不少。”
“所以他们急着在冬祭日行动。”石影反应过来，“不是偶然选那天，是因为那天要塞人手分散，方便他们做手脚。”
“或者……”林海想到另一个可能，“冬祭日本身就是某种‘时机’。古籍里有没有提到特定时间？”
文森特快速翻页，手指停在一段模糊的文字旁：“这里……‘当双月交叠于北境天顶，地脉潮汐达至峰值，共鸣之机显现’。双月交叠……”
他掏出怀表，打开表盖，里面刻着简易的月相图。“北境历法的冬祭日，正好是双月——银月和灰月——运行到天顶重叠的日子。每十三年一次。”
“今年就是？”月下独逅问。
“对。”文森特合上怀表，“下次要等十三年后。”
基座里再次安静。这次沉默更长，也更沉重。
林海看了眼怀表——早上六点二十。了望台外传来鸟叫声，荒原开始苏醒。
“我们得离开这儿了。”他说，“昨天骑兵来过，今天可能还会来。按计划，转移去东边的岩洞。”
四人快速收拾东西。石影把记录本和地图小心收好，月下独逅检查短弩和箭矢，文森特把那本珍贵的手抄本贴身藏好。林海最后扫了一眼基座内部，确保没留下明显痕迹。
他们从南侧的小门溜出，沿着山坡背面向东移动。清晨的荒原笼罩着一层薄雾，能见度不到百米。这既是掩护，也是风险——他们看不清远处，远处的人也看不清他们。
走了约半小时，前方出现一片裸露的岩层。岩石呈青灰色，表面布满风蚀的孔洞。贝克说的岩洞就在这片岩层下方，入口被几块崩落的巨石半掩着，很隐蔽。
岩洞比了望台基座小，但更深。洞内干燥，有股淡淡的矿物味。最里面甚至有个小水洼，水从岩缝渗出，清澈见底。
“这地方不错。”月下独逅放下背包，“易守难攻，还有水源。”
石影立刻开始布置。他在洞口内侧设了两个简易警报装置——用细线串起几个空罐头，有人碰到就会哗啦作响。又在洞深处清理出一块平坦地面，铺上带来的防水布。
林海则爬上洞口上方的岩石，用望远镜观察要塞方向。距离比了望台远了约一里，视野稍差，但依然能看到城墙轮廓和巡逻队移动的小黑点。
“看到什么了？”文森特在下面问。
“守卫没减少。”林海放下望远镜，“永明灯还亮着，虽然白天不太显眼。监狱门口的守卫还是四个，没变。”
他爬下来，四人围坐在防水布上，开始吃早餐——最后一点黑面包和咸肉干，配岩洞里的冷水。
“按计划，今天继续观察。”石影说，“重点是确认中午的法阵重启窗口还有多久。如果缩短到五分钟以下，我们就得考虑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是什么？”月下独逅问。
石影摊开地图，手指点在要塞北侧：“这里有个排水口，通到城外一里处的河沟。贝克说过，管道直径一米左右，人能爬进去。但里面可能有滤网、闸门，还有……积水。”
“现在这天气，积水会结冰吧？”文森特说。
“不一定完全结冰。”石影摇头，“排水口连着要塞的生活区，有污水排出，温度可能稍高。但肯定冷，而且脏。”
林海盯着排水口的标记：“成功率高吗？”
“不知道。”石影实话实说，“贝克只听说过这个出口，没人实际走过。风险很大——可能被堵死，可能触发警报，也可能直接通到守卫宿舍底下。”
“那还不如正面硬闯。”月下独逅嘟囔。
“正面硬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石影冷静地算，“四个守卫，我们就算瞬间解决，也会惊动军械库的人。从监狱入口到B3层，至少要过三道门，每道门都可能有人。就算一切顺利，救出艾伦后怎么出来？拖着个可能虚弱的人，不可能悄无声息。”
讨论陷入僵局。岩洞里只有水滴落的嗒嗒声，规律得让人心烦。
林海忽然开口：“如果我们不进去呢？”
其他三人看向他。
“什么意思？”文森特问。
“如果我们制造一个更大的混乱，把守卫引开，然后趁乱进去呢？”林海说，“比如……让古河道下面的东西提前‘活动’一下。”
石影皱眉：“太冒险了。我们不知道那东西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它。”
“不需要控制。”林海说，“只需要触发它。文森特，古籍有没有记载共鸣器可能被什么外界因素干扰？”
学者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几分钟后，他抬起头：“有。地脉能量对特定频率的规则波动很敏感。如果我们在古河道附近制造足够强的规则扰动，可能会引发共鸣器的‘应激反应’——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石头。”
“多强的扰动？”
“至少需要两种规则的融合爆发。”文森特看着林海，“而且要在特定位置——古河道正上方，距离不能超过五十米。”
林海心里计算。他现在可以维持两种规则融合大约十秒，能量耗尽前能制造一次小型爆发。位置的话，昨天光罩出现的地方，最近的那个距离要塞只有一里，正好在古河道上方。
“但那样会暴露你的位置。”石影反对，“规则融合的能量波动太明显，战神殿肯定能侦测到。”
“所以要选对时机。”林海说，“中午十二点半，法阵重启的时候。那段时间要塞的侦测系统灵敏度下降，能量波动可能被误判为法阵调试的余波。”
“可能？”月下独逅抓住这个词。
“七成把握。”林海承认，“但总比硬闯的两成高。”
文森特犹豫了：“可如果共鸣器被触发，会不会引发更糟的后果？比如……提前打开裂隙？”
“不会。”林海摇头，“按照古籍记载，需要三重校准才能完全激活。现在只是调试阶段，顶多引发局部能量泄露。而且，如果我们不干扰，战神殿很可能在冬祭日当天完成校准。那时候再阻止就晚了。”
四人又讨论了半小时。最终决定：今天继续观察，确认所有细节。如果中午窗口依然存在且不少于五分钟，就按原计划潜入。如果窗口缩短或消失，就执行备用方案——林海去触发共鸣器应激反应，趁乱行动。
计划定下后，石影和月下独逅轮流去洞口观察。文森特继续研究手抄本，试图找出更多关于共鸣器的信息。林海则坐在洞深处，尝试规则融合的精细控制。
他摊开双手，左掌心燃起一团暗红色的低温火焰，右掌心凝出一团旋转的水流。不是攻击形态，是最基础的稳定状态。
然后，他尝试让两者靠近。
在试炼空间里，他用水火相济制造过蒸汽爆弹。但那是为了破坏，现在需要的是“扰动”——一种特定频率、持续性的规则冲突。
火焰和水流在掌心上方十厘米处悬停。林海控制着输出强度，让两者既不接触也不远离，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距离。能量在狭小的空间里对冲、抵消、再对冲，产生细微但高频的震颤。
洞里的空气开始波动，像炎夏路面上的热浪扭曲视线。水洼表面泛起涟漪，岩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停！”文森特突然喊，“能量泄露到洞外了！”
林海立刻收手。火焰和水流同时熄灭，空气恢复平静。他额头渗出汗珠——这种精细控制比直接攻击消耗更大。
“刚才的波动能传多远？”他喘着气问。
文森特侧耳倾听洞外的动静。荒原上风声依旧，没有异常。
“应该没传太远。”学者松了口气，“但如果在古河道正上方做，效果会放大。地脉会像共鸣腔一样，把波动传递到整个系统。”
“那正好。”林海抹了把汗，“要的就是放大效果。”
中午十二点，四人进入观察位置。
今天要塞的戒备又升了一级。城墙上的守卫几乎是人挨人，永明灯的数量增加了三成。监狱门口从四个守卫变成六个，而且全是重甲步兵，持戟而立。
十二点二十八分，换岗时间到。
但今天没有换岗。
六个守卫原地不动，只是调整了站位。军械库里走出一个军官和两个法师模样的人，他们在监狱门口布置了某种装置——几块刻满符文的石板，围成一个小型法阵。
“他们在加固侦测。”石影低声说，“防止法阵重启时的安全漏洞。”
十二点三十分，能量波动出现。但这次持续时间极短，只有三四秒。
十二点三十三分，军官点点头，带人离开。监狱门口的六个守卫恢复原站位。
“窗口……”月下独逅看着怀表，“只有三分钟。从三十三分到三十六分？”
“实际上更短。”林海盯着监狱门口的法阵石板，“那些石板是主动侦测装置，一旦有异常能量靠近就会报警。我们就算在窗口期进去，也会被石板发现。”
石影合上记录本，看向林海：“原计划行不通了。”
林海点头：“执行备用方案。明天中午，我去触发共鸣器。”
文森特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小心。”
下午的观察照常进行，但气氛已经不同。每个人都知道，明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要么救出艾伦并阻止战神殿的计划，要么……
要么就再也回不来了。
傍晚，林海一个人爬上岩洞顶部的岩石，看着西沉的太阳。荒原被染成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怀表在口袋里滴答作响。
离冬祭日还有一天一夜。
月下独逅最先打破沉默：“等等，你是说……地下那玩意儿能打开虚空裂隙？”
“不是打开新的裂隙。”文森特翻着那本破旧手抄本，“古籍记载，北境的古河道系统连接着几个‘薄弱点’——世界屏障比较脆弱的区域。源能共鸣器如果被激活，可能扩大已有的裂隙，或者……在薄弱点撕开新的口子。”
石影脸色难看：“那发光人影在调试共鸣器？”
“很可能。”学者指着草图上的几处注释，“看这里：‘共鸣器需三重校准——地脉频率、空间坐标、能量阈值’。那些光罩的出现位置和强度变化，很像在测试不同的输出参数。”
林海盯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如果文森特的猜测是对的，那事情就比劫狱严重多了。战神殿抓艾伦是为了他掌握的古代知识，而这些知识可能正好和激活共鸣器有关。
“艾伦知道这些吗？”他问。
文森特点头，又摇头：“他知道一部分。我研究古代文献时，他经常帮忙整理资料。但我没告诉他全部——有些内容太危险。可战神殿拷问他三个月，恐怕已经挖出了不少。”
“所以他们急着在冬祭日行动。”石影反应过来，“不是偶然选那天，是因为那天要塞人手分散，方便他们做手脚。”
“或者……”林海想到另一个可能，“冬祭日本身就是某种‘时机’。古籍里有没有提到特定时间？”
文森特快速翻页，手指停在一段模糊的文字旁：“这里……‘当双月交叠于北境天顶，地脉潮汐达至峰值，共鸣之机显现’。双月交叠……”
他掏出怀表，打开表盖，里面刻着简易的月相图。“北境历法的冬祭日，正好是双月——银月和灰月——运行到天顶重叠的日子。每十三年一次。”
“今年就是？”月下独逅问。
“对。”文森特合上怀表，“下次要等十三年后。”
基座里再次安静。这次沉默更长，也更沉重。
林海看了眼怀表——早上六点二十。了望台外传来鸟叫声，荒原开始苏醒。
“我们得离开这儿了。”他说，“昨天骑兵来过，今天可能还会来。按计划，转移去东边的岩洞。”
四人快速收拾东西。石影把记录本和地图小心收好，月下独逅检查短弩和箭矢，文森特把那本珍贵的手抄本贴身藏好。林海最后扫了一眼基座内部，确保没留下明显痕迹。
他们从南侧的小门溜出，沿着山坡背面向东移动。清晨的荒原笼罩着一层薄雾，能见度不到百米。这既是掩护，也是风险——他们看不清远处，远处的人也看不清他们。
走了约半小时，前方出现一片裸露的岩层。岩石呈青灰色，表面布满风蚀的孔洞。贝克说的岩洞就在这片岩层下方，入口被几块崩落的巨石半掩着，很隐蔽。
岩洞比了望台基座小，但更深。洞内干燥，有股淡淡的矿物味。最里面甚至有个小水洼，水从岩缝渗出，清澈见底。
“这地方不错。”月下独逅放下背包，“易守难攻，还有水源。”
石影立刻开始布置。他在洞口内侧设了两个简易警报装置——用细线串起几个空罐头，有人碰到就会哗啦作响。又在洞深处清理出一块平坦地面，铺上带来的防水布。
林海则爬上洞口上方的岩石，用望远镜观察要塞方向。距离比了望台远了约一里，视野稍差，但依然能看到城墙轮廓和巡逻队移动的小黑点。
“看到什么了？”文森特在下面问。
“守卫没减少。”林海放下望远镜，“永明灯还亮着，虽然白天不太显眼。监狱门口的守卫还是四个，没变。”
他爬下来，四人围坐在防水布上，开始吃早餐——最后一点黑面包和咸肉干，配岩洞里的冷水。
“按计划，今天继续观察。”石影说，“重点是确认中午的法阵重启窗口还有多久。如果缩短到五分钟以下，我们就得考虑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是什么？”月下独逅问。
石影摊开地图，手指点在要塞北侧：“这里有个排水口，通到城外一里处的河沟。贝克说过，管道直径一米左右，人能爬进去。但里面可能有滤网、闸门，还有……积水。”
“现在这天气，积水会结冰吧？”文森特说。
“不一定完全结冰。”石影摇头，“排水口连着要塞的生活区，有污水排出，温度可能稍高。但肯定冷，而且脏。”
林海盯着排水口的标记：“成功率高吗？”
“不知道。”石影实话实说，“贝克只听说过这个出口，没人实际走过。风险很大——可能被堵死，可能触发警报，也可能直接通到守卫宿舍底下。”
“那还不如正面硬闯。”月下独逅嘟囔。
“正面硬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石影冷静地算，“四个守卫，我们就算瞬间解决，也会惊动军械库的人。从监狱入口到B3层，至少要过三道门，每道门都可能有人。就算一切顺利，救出艾伦后怎么出来？拖着个可能虚弱的人，不可能悄无声息。”
讨论陷入僵局。岩洞里只有水滴落的嗒嗒声，规律得让人心烦。
林海忽然开口：“如果我们不进去呢？”
其他三人看向他。
“什么意思？”文森特问。
“如果我们制造一个更大的混乱，把守卫引开，然后趁乱进去呢？”林海说，“比如……让古河道下面的东西提前‘活动’一下。”
石影皱眉：“太冒险了。我们不知道那东西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它。”
“不需要控制。”林海说，“只需要触发它。文森特，古籍有没有记载共鸣器可能被什么外界因素干扰？”
学者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几分钟后，他抬起头：“有。地脉能量对特定频率的规则波动很敏感。如果我们在古河道附近制造足够强的规则扰动，可能会引发共鸣器的‘应激反应’——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石头。”
“多强的扰动？”
“至少需要两种规则的融合爆发。”文森特看着林海，“而且要在特定位置——古河道正上方，距离不能超过五十米。”
林海心里计算。他现在可以维持两种规则融合大约十秒，能量耗尽前能制造一次小型爆发。位置的话，昨天光罩出现的地方，最近的那个距离要塞只有一里，正好在古河道上方。
“但那样会暴露你的位置。”石影反对，“规则融合的能量波动太明显，战神殿肯定能侦测到。”
“所以要选对时机。”林海说，“中午十二点半，法阵重启的时候。那段时间要塞的侦测系统灵敏度下降，能量波动可能被误判为法阵调试的余波。”
“可能？”月下独逅抓住这个词。
“七成把握。”林海承认，“但总比硬闯的两成高。”
文森特犹豫了：“可如果共鸣器被触发，会不会引发更糟的后果？比如……提前打开裂隙？”
“不会。”林海摇头，“按照古籍记载，需要三重校准才能完全激活。现在只是调试阶段，顶多引发局部能量泄露。而且，如果我们不干扰，战神殿很可能在冬祭日当天完成校准。那时候再阻止就晚了。”
四人又讨论了半小时。最终决定：今天继续观察，确认所有细节。如果中午窗口依然存在且不少于五分钟，就按原计划潜入。如果窗口缩短或消失，就执行备用方案——林海去触发共鸣器应激反应，趁乱行动。
计划定下后，石影和月下独逅轮流去洞口观察。文森特继续研究手抄本，试图找出更多关于共鸣器的信息。林海则坐在洞深处，尝试规则融合的精细控制。
他摊开双手，左掌心燃起一团暗红色的低温火焰，右掌心凝出一团旋转的水流。不是攻击形态，是最基础的稳定状态。
然后，他尝试让两者靠近。
在试炼空间里，他用水火相济制造过蒸汽爆弹。但那是为了破坏，现在需要的是“扰动”——一种特定频率、持续性的规则冲突。
火焰和水流在掌心上方十厘米处悬停。林海控制着输出强度，让两者既不接触也不远离，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距离。能量在狭小的空间里对冲、抵消、再对冲，产生细微但高频的震颤。
洞里的空气开始波动，像炎夏路面上的热浪扭曲视线。水洼表面泛起涟漪，岩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停！”文森特突然喊，“能量泄露到洞外了！”
林海立刻收手。火焰和水流同时熄灭，空气恢复平静。他额头渗出汗珠——这种精细控制比直接攻击消耗更大。
“刚才的波动能传多远？”他喘着气问。
文森特侧耳倾听洞外的动静。荒原上风声依旧，没有异常。
“应该没传太远。”学者松了口气，“但如果在古河道正上方做，效果会放大。地脉会像共鸣腔一样，把波动传递到整个系统。”
“那正好。”林海抹了把汗，“要的就是放大效果。”
中午十二点，四人进入观察位置。
今天要塞的戒备又升了一级。城墙上的守卫几乎是人挨人，永明灯的数量增加了三成。监狱门口从四个守卫变成六个，而且全是重甲步兵，持戟而立。
十二点二十八分，换岗时间到。
但今天没有换岗。
六个守卫原地不动，只是调整了站位。军械库里走出一个军官和两个法师模样的人，他们在监狱门口布置了某种装置——几块刻满符文的石板，围成一个小型法阵。
“他们在加固侦测。”石影低声说，“防止法阵重启时的安全漏洞。”
十二点三十分，能量波动出现。但这次持续时间极短，只有三四秒。
十二点三十三分，军官点点头，带人离开。监狱门口的六个守卫恢复原站位。
“窗口……”月下独逅看着怀表，“只有三分钟。从三十三分到三十六分？”
“实际上更短。”林海盯着监狱门口的法阵石板，“那些石板是主动侦测装置，一旦有异常能量靠近就会报警。我们就算在窗口期进去，也会被石板发现。”
石影合上记录本，看向林海：“原计划行不通了。”
林海点头：“执行备用方案。明天中午，我去触发共鸣器。”
文森特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小心。”
下午的观察照常进行，但气氛已经不同。每个人都知道，明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要么救出艾伦并阻止战神殿的计划，要么……
要么就再也回不来了。
傍晚，林海一个人爬上岩洞顶部的岩石，看着西沉的太阳。荒原被染成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怀表在口袋里滴答作响。
离冬祭日还有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