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漩涡的入口在眼前急速扩大。
林海感觉救生艇被无形的力量拽着向前冲，像是被吸入的树叶。耳边只剩下水流呼啸的尖啸，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深海歌声——那歌声现在变得更清晰了，不再是单纯的旋律，开始夹杂着破碎的话语片段：
“……回归……本源……”
“……平衡将破……”
“……时间不多了……”
“抓紧！”月下独逅吼了一声，双手死死抓住船舷。
救生艇冲进漩涡的瞬间，整个世界颠倒了。
不是上下颠倒，是感知的颠倒。海水变成天空，星空沉入海底，重力时有时无。林海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旋转，意识却异常清醒。规则感知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看”见了空间的折叠，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
漩涡通道内部是条发光的隧道，壁面由流动的星光和水流交织而成。环塔的救生艇在前方三十米处，也在旋转下坠，但雷蒙德手里的水波罗盘正发出强烈的蓝光，稳定着他们的小船。
“我们也需要稳定！”石影喊，“这样下去船会散架！”
林海咬牙，双手按在船舷上。中级水流操控全力发动，但不是对抗下坠的力量——那太耗能量。他选择顺应，同时在小船周围凝聚出一层旋转的水膜。水膜与隧道壁面的星光水流同步旋转，形成共振，船身立刻稳定下来。
文森特趴在船底，脸色惨白但眼睛发亮：“这、这是空间折叠通道！古籍里提过，归墟的入口不是物理位置，是规则层面的‘节点’！我们正在穿越现实与虚空的夹缝！”
隧道开始变窄。前方的星光凝聚成一扇门的形状——由无数光点勾勒出的巨大圆环，中央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深渊之门。
环塔的船率先冲进门内，消失在那片黑暗中。三秒后，林海他们的船也到了。
穿过光门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不是寂静，是真空般的死寂。海水的声音、风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只有视觉还在工作——
他们漂浮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不完全是黑。远处有点点微光，像是沉在水底的星辰。脚下（如果还有上下概念的话）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上方也是同样的黑暗。环塔的救生艇悬浮在百米外，五个人都站着，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没有水？”月下独逅试探性地伸手触碰船外。手指穿过船沿，触碰到的是粘稠的、像液体又像气体的介质，冰凉，但能呼吸。
“是‘源初之水’。”文森特声音发颤，“规则层面的水，未分化的原始状态。古籍说‘归墟深处，万物归源，水非水，空非空’……就是这个意思！”
林海尝试调动源水碎片的力量。碎片在这里异常活跃，像是回到家乡的游子。他意念微动，周围的“源初之水”便响应了，在小船周围形成柔和的旋涡。
雷蒙德那边也发现了这点。一个环塔成员尝试施法，一团水球在他掌心凝聚——但水球刚成型就溃散了，重新融入周围介质。
“这里的规则……不允许分化。”雷蒙德皱眉，“任何试图‘塑造’水的行为都会被规则抹平。除非……”
他看向林海这边。林海船周的水流旋涡还在稳定旋转。
“除非你有‘钥匙’。”雷蒙德明白了，“源水核心碎片。你们也有碎片。”
事已至此，没必要隐瞒。林海站起身：“我们不想冲突。各找各的路。”
“冲突？”雷蒙德冷笑，“在这里？你试试。”
他话音刚落，黑暗深处亮起光芒。
不是星光，是某种生物发出的光——蓝白色的冷光，从下方缓缓升起。随着光芒接近，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条鱼。
但大得离谱。身长至少五十米，通体半透明，能看见内部发光的骨骼和器官。它没有眼睛，头部只有一张布满细密尖牙的圆嘴。鳍像飘带般在水中摆动，周身萦绕着规则的光晕。
“深海守卫……”文森特低声说，“古籍里说的‘源海巨兽’……它负责清除没有资格的闯入者。”
巨兽缓缓游来，经过环塔的救生艇时，微微停顿。雷蒙德立刻举起水波罗盘，罗盘发出柔和的共鸣光芒。巨兽似乎确认了什么，继续游向林海这边。
“把碎片拿出来！”文森特急声说，“它要验证资格！”
林海催动体内两块源水碎片。水蓝色的光芒从胸口透出，与巨兽身上的光晕产生共鸣。巨兽在他船边停住，巨大的头颅低垂，用没有眼睛的面部“凝视”着他。
几秒钟后，它发出一声低鸣——声音直接响在意识里，带着赞许的意味。然后转身，向黑暗深处游去。
游出几十米后，它回头，显然在等待。
“它要带路。”林海说，“跟上。”
小船在源初之水中移动，不需要划桨，意念一动就能前行。环塔的船也跟了上来——他们的罗盘似乎也能获得部分认可。
巨兽的游动速度不快，像是在刻意等待。随着深入，周围的黑暗逐渐变淡，呈现出深蓝色的底色。远处那些光点越来越近，能看清了——那是悬浮在源初之水中的晶体，形状不规则，内部封印着各种东西：古老的海船残骸、巨大的生物骨骼、甚至还有完整的建筑。
“归墟的‘收藏’……”文森特记录着，“传说中，所有沉入深海的东西，最终都会来到这里，被规则封存。看那个——那是第三纪元的精灵战舰！我在古籍上看过插图！”
确实，一艘线条优美的银色战舰悬浮在不远处，船帆完好，甲板上甚至还能看见雕像般的水手——被瞬间封存在时间里。
巨兽忽然转向，朝着一颗特别大的晶体游去。那颗晶体直径超过百米，内部封存的不是物体，而是……一团光。
纯净的、水蓝色的光团，在晶体中央缓缓旋转，散发出林海熟悉无比的波动。
第三块源水碎片。
不，不止是碎片。那光团的完整度和纯度，比他体内的两块加起来还要高。那是……核心本源。
“那就是归墟守护的‘源水之源’。”文森特呼吸急促，“古籍记载，七英雄当年将各自的力量本源封存在世界各地，水英雄莉娜的本源就藏在归墟最深处。你不需要拿走它，只需要……共鸣，获得认可，你手里的碎片就会补完。”
巨兽停在晶体前，转身看向林海。
意思很明确：去吧。
林海跃下小船，在粘稠的源初之水中“游”向晶体。靠近时，晶体表面自动裂开一道缝隙，刚好容一人通过。
他游进去。
晶体内部是真空的，没有水，也没有那种粘稠介质。只有那团光，悬浮在中央。林海靠近的瞬间，体内两块碎片剧烈震动，几乎要脱离控制。
他伸手，触碰光团。
不是实体触碰，是规则的接触。意识融入光中。
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
他看见了水英雄莉娜的一生：从海洋中诞生，掌控七海，参与封印之战，最后将本源封存于此，等待传承者。
看见了归墟的真相：这不是坟墓，是“摇篮”。所有水之规则的源头在这里循环、净化、重生。如果这里被破坏，世界的水循环将崩溃，陆地干涸，海洋死去。
也看见了未来：十年内，虚空裂隙必然再次松动。到那时，需要完整的七英雄传承者联手加固封印。否则……
画面闪现：海洋沸腾，大地龟裂，天空破碎，不可名状的黑暗从裂隙中涌出，吞噬一切。
“时间不多了。”一个温柔而威严的女声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莉娜的本源意识残留。传承者，你必须集齐所有核心，完成传承。战神殿和黑刃会背后，有更深的阴影——他们被裂隙的低语腐蚀了，想要主动打开封印，迎接‘主人’。”
“主人？”林海问。
“虚空彼端的存在。裂隙不是自然现象，是被刻意打开的‘门’。”莉娜的声音带着疲惫，“第三纪元时，我们牺牲了半数英雄才勉强关上。但门没锁死，只是用封印暂时卡住了。现在，有人想从这边重新推开。”
信息量太大。林海消化了几秒：“我需要怎么做？”
“拿走第三块碎片，完成源水核心。然后去‘风语峡谷’，寻找风之核心。接着是雷、土、光……最后，回到生命圣殿，接受完整的英雄传承试炼。”莉娜顿了顿，“但警告你——每获得一个核心，裂隙对你的感知就会越清晰。当你集齐七个，你就是下一个封印之战的核心目标。他们会在那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你。”
“我没有选择，对吗？”
“从来都没有。”莉娜的声音开始消散，“英雄之路，从来都是被迫选择的路。但至少，这次你不是一个人……去吧。”
光团分裂，一部分融入林海体内，另一部分重新凝聚，保持完整。他得到了第三块碎片，但没有拿走本源——那是归墟的根基，不能动摇。
晶体重新闭合。林海游回小船。
胸口，三块碎片合而为一，形成完整的、旋转的源水核心。系统界面疯狂刷新：
【源水核心完整化完成】
【融合度：100%】
【系统稳定性：247%→ 280%】
【能量上限：630→ 700】
【新增能力：水流操控（高级）、源水共鸣、水之化身（初级）】
【英雄传承系统进入第四阶段准备状态】
【下一阶段需求：集齐至少四种核心，并完成一次英雄试炼】
力量在体内奔涌。林海能清晰感知到，现在他能操控的不只是水流，而是广义上的“水”——包括水汽、冰霜、甚至生物体内的液体。水之化身能力让他可以短暂将身体液化，免疫物理攻击。
巨兽发出满足的低鸣，转身游向黑暗深处，消失不见。
任务完成了。
但林海心里没有轻松。莉娜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时间不多了，战神殿和黑刃会背后有阴影，裂隙会感知到他……
“拿到了？”月下独逅问。
“嗯。”林海点头，“先离开这里。”
小船开始返航。环塔的船跟在后面，雷蒙德脸色阴沉，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切，但没敢动手——在归墟深处攻击获得认可的传承者，那是找死。
穿过深渊之门，回到星空漩涡通道。这次是上升，速度快得多。几分钟后，他们冲出漩涡，回到深紫色的归墟外围海域。
海鹰号还在远处等待。
但海面不对劲。
海水在翻腾，不是波浪，是沸腾。气泡从深处涌出，带着硫磺味。天空的浓雾变成暗红色，闪电在云层间窜动。
“归墟在排斥我们。”文森特判断，“我们拿走了碎片，打破了这里的规则平衡。必须立刻离开！”
两艘救生艇拼命划向海鹰号。
身后，深紫色的海面隆起，一个巨大的、由水流构成的巨手缓缓伸出，抓向他们——
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巨手悬在半空，然后缓缓收回海里。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克制归墟的愤怒。
林海回头看了一眼深海。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不是敌意。
是期待。
也是……告别。
林海感觉救生艇被无形的力量拽着向前冲，像是被吸入的树叶。耳边只剩下水流呼啸的尖啸，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深海歌声——那歌声现在变得更清晰了，不再是单纯的旋律，开始夹杂着破碎的话语片段：
“……回归……本源……”
“……平衡将破……”
“……时间不多了……”
“抓紧！”月下独逅吼了一声，双手死死抓住船舷。
救生艇冲进漩涡的瞬间，整个世界颠倒了。
不是上下颠倒，是感知的颠倒。海水变成天空，星空沉入海底，重力时有时无。林海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旋转，意识却异常清醒。规则感知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看”见了空间的折叠，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
漩涡通道内部是条发光的隧道，壁面由流动的星光和水流交织而成。环塔的救生艇在前方三十米处，也在旋转下坠，但雷蒙德手里的水波罗盘正发出强烈的蓝光，稳定着他们的小船。
“我们也需要稳定！”石影喊，“这样下去船会散架！”
林海咬牙，双手按在船舷上。中级水流操控全力发动，但不是对抗下坠的力量——那太耗能量。他选择顺应，同时在小船周围凝聚出一层旋转的水膜。水膜与隧道壁面的星光水流同步旋转，形成共振，船身立刻稳定下来。
文森特趴在船底，脸色惨白但眼睛发亮：“这、这是空间折叠通道！古籍里提过，归墟的入口不是物理位置，是规则层面的‘节点’！我们正在穿越现实与虚空的夹缝！”
隧道开始变窄。前方的星光凝聚成一扇门的形状——由无数光点勾勒出的巨大圆环，中央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深渊之门。
环塔的船率先冲进门内，消失在那片黑暗中。三秒后，林海他们的船也到了。
穿过光门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不是寂静，是真空般的死寂。海水的声音、风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只有视觉还在工作——
他们漂浮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不完全是黑。远处有点点微光，像是沉在水底的星辰。脚下（如果还有上下概念的话）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上方也是同样的黑暗。环塔的救生艇悬浮在百米外，五个人都站着，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没有水？”月下独逅试探性地伸手触碰船外。手指穿过船沿，触碰到的是粘稠的、像液体又像气体的介质，冰凉，但能呼吸。
“是‘源初之水’。”文森特声音发颤，“规则层面的水，未分化的原始状态。古籍说‘归墟深处，万物归源，水非水，空非空’……就是这个意思！”
林海尝试调动源水碎片的力量。碎片在这里异常活跃，像是回到家乡的游子。他意念微动，周围的“源初之水”便响应了，在小船周围形成柔和的旋涡。
雷蒙德那边也发现了这点。一个环塔成员尝试施法，一团水球在他掌心凝聚——但水球刚成型就溃散了，重新融入周围介质。
“这里的规则……不允许分化。”雷蒙德皱眉，“任何试图‘塑造’水的行为都会被规则抹平。除非……”
他看向林海这边。林海船周的水流旋涡还在稳定旋转。
“除非你有‘钥匙’。”雷蒙德明白了，“源水核心碎片。你们也有碎片。”
事已至此，没必要隐瞒。林海站起身：“我们不想冲突。各找各的路。”
“冲突？”雷蒙德冷笑，“在这里？你试试。”
他话音刚落，黑暗深处亮起光芒。
不是星光，是某种生物发出的光——蓝白色的冷光，从下方缓缓升起。随着光芒接近，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条鱼。
但大得离谱。身长至少五十米，通体半透明，能看见内部发光的骨骼和器官。它没有眼睛，头部只有一张布满细密尖牙的圆嘴。鳍像飘带般在水中摆动，周身萦绕着规则的光晕。
“深海守卫……”文森特低声说，“古籍里说的‘源海巨兽’……它负责清除没有资格的闯入者。”
巨兽缓缓游来，经过环塔的救生艇时，微微停顿。雷蒙德立刻举起水波罗盘，罗盘发出柔和的共鸣光芒。巨兽似乎确认了什么，继续游向林海这边。
“把碎片拿出来！”文森特急声说，“它要验证资格！”
林海催动体内两块源水碎片。水蓝色的光芒从胸口透出，与巨兽身上的光晕产生共鸣。巨兽在他船边停住，巨大的头颅低垂，用没有眼睛的面部“凝视”着他。
几秒钟后，它发出一声低鸣——声音直接响在意识里，带着赞许的意味。然后转身，向黑暗深处游去。
游出几十米后，它回头，显然在等待。
“它要带路。”林海说，“跟上。”
小船在源初之水中移动，不需要划桨，意念一动就能前行。环塔的船也跟了上来——他们的罗盘似乎也能获得部分认可。
巨兽的游动速度不快，像是在刻意等待。随着深入，周围的黑暗逐渐变淡，呈现出深蓝色的底色。远处那些光点越来越近，能看清了——那是悬浮在源初之水中的晶体，形状不规则，内部封印着各种东西：古老的海船残骸、巨大的生物骨骼、甚至还有完整的建筑。
“归墟的‘收藏’……”文森特记录着，“传说中，所有沉入深海的东西，最终都会来到这里，被规则封存。看那个——那是第三纪元的精灵战舰！我在古籍上看过插图！”
确实，一艘线条优美的银色战舰悬浮在不远处，船帆完好，甲板上甚至还能看见雕像般的水手——被瞬间封存在时间里。
巨兽忽然转向，朝着一颗特别大的晶体游去。那颗晶体直径超过百米，内部封存的不是物体，而是……一团光。
纯净的、水蓝色的光团，在晶体中央缓缓旋转，散发出林海熟悉无比的波动。
第三块源水碎片。
不，不止是碎片。那光团的完整度和纯度，比他体内的两块加起来还要高。那是……核心本源。
“那就是归墟守护的‘源水之源’。”文森特呼吸急促，“古籍记载，七英雄当年将各自的力量本源封存在世界各地，水英雄莉娜的本源就藏在归墟最深处。你不需要拿走它，只需要……共鸣，获得认可，你手里的碎片就会补完。”
巨兽停在晶体前，转身看向林海。
意思很明确：去吧。
林海跃下小船，在粘稠的源初之水中“游”向晶体。靠近时，晶体表面自动裂开一道缝隙，刚好容一人通过。
他游进去。
晶体内部是真空的，没有水，也没有那种粘稠介质。只有那团光，悬浮在中央。林海靠近的瞬间，体内两块碎片剧烈震动，几乎要脱离控制。
他伸手，触碰光团。
不是实体触碰，是规则的接触。意识融入光中。
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
他看见了水英雄莉娜的一生：从海洋中诞生，掌控七海，参与封印之战，最后将本源封存于此，等待传承者。
看见了归墟的真相：这不是坟墓，是“摇篮”。所有水之规则的源头在这里循环、净化、重生。如果这里被破坏，世界的水循环将崩溃，陆地干涸，海洋死去。
也看见了未来：十年内，虚空裂隙必然再次松动。到那时，需要完整的七英雄传承者联手加固封印。否则……
画面闪现：海洋沸腾，大地龟裂，天空破碎，不可名状的黑暗从裂隙中涌出，吞噬一切。
“时间不多了。”一个温柔而威严的女声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莉娜的本源意识残留。传承者，你必须集齐所有核心，完成传承。战神殿和黑刃会背后，有更深的阴影——他们被裂隙的低语腐蚀了，想要主动打开封印，迎接‘主人’。”
“主人？”林海问。
“虚空彼端的存在。裂隙不是自然现象，是被刻意打开的‘门’。”莉娜的声音带着疲惫，“第三纪元时，我们牺牲了半数英雄才勉强关上。但门没锁死，只是用封印暂时卡住了。现在，有人想从这边重新推开。”
信息量太大。林海消化了几秒：“我需要怎么做？”
“拿走第三块碎片，完成源水核心。然后去‘风语峡谷’，寻找风之核心。接着是雷、土、光……最后，回到生命圣殿，接受完整的英雄传承试炼。”莉娜顿了顿，“但警告你——每获得一个核心，裂隙对你的感知就会越清晰。当你集齐七个，你就是下一个封印之战的核心目标。他们会在那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杀掉你。”
“我没有选择，对吗？”
“从来都没有。”莉娜的声音开始消散，“英雄之路，从来都是被迫选择的路。但至少，这次你不是一个人……去吧。”
光团分裂，一部分融入林海体内，另一部分重新凝聚，保持完整。他得到了第三块碎片，但没有拿走本源——那是归墟的根基，不能动摇。
晶体重新闭合。林海游回小船。
胸口，三块碎片合而为一，形成完整的、旋转的源水核心。系统界面疯狂刷新：
【源水核心完整化完成】
【融合度：100%】
【系统稳定性：247%→ 280%】
【能量上限：630→ 700】
【新增能力：水流操控（高级）、源水共鸣、水之化身（初级）】
【英雄传承系统进入第四阶段准备状态】
【下一阶段需求：集齐至少四种核心，并完成一次英雄试炼】
力量在体内奔涌。林海能清晰感知到，现在他能操控的不只是水流，而是广义上的“水”——包括水汽、冰霜、甚至生物体内的液体。水之化身能力让他可以短暂将身体液化，免疫物理攻击。
巨兽发出满足的低鸣，转身游向黑暗深处，消失不见。
任务完成了。
但林海心里没有轻松。莉娜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时间不多了，战神殿和黑刃会背后有阴影，裂隙会感知到他……
“拿到了？”月下独逅问。
“嗯。”林海点头，“先离开这里。”
小船开始返航。环塔的船跟在后面，雷蒙德脸色阴沉，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切，但没敢动手——在归墟深处攻击获得认可的传承者，那是找死。
穿过深渊之门，回到星空漩涡通道。这次是上升，速度快得多。几分钟后，他们冲出漩涡，回到深紫色的归墟外围海域。
海鹰号还在远处等待。
但海面不对劲。
海水在翻腾，不是波浪，是沸腾。气泡从深处涌出，带着硫磺味。天空的浓雾变成暗红色，闪电在云层间窜动。
“归墟在排斥我们。”文森特判断，“我们拿走了碎片，打破了这里的规则平衡。必须立刻离开！”
两艘救生艇拼命划向海鹰号。
身后，深紫色的海面隆起，一个巨大的、由水流构成的巨手缓缓伸出，抓向他们——
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巨手悬在半空，然后缓缓收回海里。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克制归墟的愤怒。
林海回头看了一眼深海。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不是敌意。
是期待。
也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