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贬妻为妾?-《旺家福崽都敢扔?侯府悔断肠了》

  公公走后,这边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

  谢寒阙挥手命人将羊尸仔细收殓,并暗中吩咐亲信彻查今日所有经手羊只的人员,以及围场牲畜管理的每一个环节。

  桑晚凝已抱着朝朝回到内帐,柳长风提着药箱跟了进去。

  燕观星站在原地,封归舟扶着他,能感觉到好友身体的轻颤和压抑的咳嗽。

  方才那两声低咳,似乎耗尽了他不少气力,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几分,在灯火下几乎透明。

  “观星,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封归舟低声道,眼里满是忧色。

  燕观星本想婉拒,但胸腔里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空茫与隐痛再次蔓延开来,让他连站立都觉得吃力。

  他点了点头,正欲向雍王告辞,却见谢寒阙转身,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燕世子身子不适,不必多礼。”谢寒阙语气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这话里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燕观星微微躬身,“郡主平安,便是万幸。”他停顿一下,似乎斟酌着用词,“小白……确实神异,王爷有此灵兽相伴,是福气。”

  他提到小白时,语气里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向往,但很快便被惯常的平静掩盖。

  谢寒阙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封归舟扶着燕观星慢慢离开。

  走出雍王营帐范围,围场的凉风一吹,燕观星又闷咳了几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行,我得去请太医。”封归舟急了。

  “不必。”燕观星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但坚决,“老毛病,太医署开的方子也就那样,回去服一剂常备的药,休息片刻便好。”他顿了顿,望向雍王营帐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今日之事,蹊跷太多,这几日你也当心些。”

  “我晓得。”封归舟眉头紧锁,“先是我和郡主遭暗杀,再是郡主的虎,这围场,怕是有人不想让它太平。”

  “树欲静而风不止。”燕观星轻声喟叹,任由封归舟扶着他,心口那莫名的滞涩感,并未因离开而消散,反而因身体的虚弱,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烦闷。

  朝朝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裹着小被子,坐在软榻上。

  她小脸还有些发白,但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喝完安神药后,又小口小口喝着桑晚凝喂来的蜂蜜水。

  小白趴在她脚边,巨大的头颅搁在前爪上,金瞳半阖,偶尔甩一下尾巴,显得安静而可靠。

  柳长风也松了口气,看着还是很担心朝朝的桑晚凝他再次道,“郡主只是受了惊吓,喝两剂安神汤,好生休息便无大碍,小白也没事,那羊血对它而言无碍,我待会儿给它调点清毒护胃的药粉拌在肉里即可。”

  桑晚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柳先生,今日多亏了小白,也辛苦你了。”

  “王妃折煞在下了,分内之事。”柳长风拱手,眉头却未完全舒展,“王爷,王妃,那羊死状诡异,口鼻出血,肌肉扭曲,虽看似突发恶疾,但未免太过巧合。”

  谢寒阙坐在一旁,烛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暗影,“不是巧合,是有人算准了时间,用了手段,公公方才的话,亦是提醒,亦是施压,父皇既然过问,此事便不能轻轻放下,但也不可大肆声张,落入他人算计。”

  他看向柳长风,“柳先生,小白的日常饮食、所用药物,务必加倍小心,所有药材,你亲自过目,必要时,从府中调运,不假手于人。”

  “是,王爷放心。”柳长风肃容应下。他深知小白对王爷治疗的重要性,也明白如今这白虎已是雍王府最显眼也最脆弱的祥瑞,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父王,”朝朝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点鼻音,但很清晰。

  帐内静了一瞬。桑晚凝搂紧女儿,“朝朝别怕,父王和娘亲会保护好你和小白。”

  谢寒阙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朝朝,父王会查清楚,你记住,在围场,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小白,不能离开你母妃或者父王。”

  朝朝用力点头,“朝朝明白。”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小白的耳朵,“小白也会保护我的。”

  小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回应。

  “王爷。”一名亲卫在帐外低声禀报,“查过了,今日送来的活羊,是围场畜苑统一调配,记录上并无异常,但负责运送那批羊的一个杂役,一个时辰前借口腹痛离开,至今未归,已派人去寻。”

  谢寒阙眼神一冷,“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暗中去查近来与那杂役有过接触的所有人,尤其是非雍王府以及其他王府,乃至宫中之人。”

  “是!”

  亲卫领命而去。

  谢寒阙起身,对桑晚凝道,“你陪着朝朝早些休息,我再去安排些事情。”

  “王爷也要当心。”

  谢寒阙怔住了,随后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乖巧的女儿和忠诚的白虎,转身离开营帐。

  秦王的营帐内,酒气弥漫。

  谢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因酒意和怒意泛着红,眼神却阴沉得可怕,“柳长风,一个江湖游医,也配挡本王的路?”他喃喃自语,指节捏得发白。

  他因为谢寒阙一家,被父皇禁足两次,本以为这次出来秋猎能猎到什么新奇的玩意让父皇开心,从而解了他的禁足。

  桑晚雪都没有过来,因为之前的事情,皇帝只允许了谢霖出来。

  他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沈明烨,“听说,你要贬妻为妾?”

  谢霖一身酒气,沈明烨低着头,他虽然是侯爷,可在谢霖这里,也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他甚至猜到了谢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

  无非是因为唐仪舒与秦王妃关系好,可是任由哪个男人,头上三顶绿帽子都受不了。

  他点头道,“王爷,只是娶平妻,并非贬妻为妾。”

  在谢霖这里,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同时他也很憋屈。

  “哦?”谢霖的声音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