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对不起-《新来的教授竟是我未婚夫》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带着刺骨的凉意。

  温明礼盯着病房紧闭的木门,门板上的反光晃得他眼睛发花。

  胸口突然一阵翻涌,他猛地侧过身,剧烈的咳嗽声冲破喉咙,震得胸腔发疼。

  手背上的针头随着动作移位,缠着的纱布瞬间被暗红的血浸透。

  血珠顺着手背往下滑,滴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哥!”

  温知节慌了神,赶紧扑到床边,掌心贴着他的后背轻轻顺气,指腹能清晰摸到他消瘦的肩胛骨。

  可还没等他擦去温明礼嘴角的血沫,就听见男人用极低的声音开口,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温知节,你恨我吗?”

  温知节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眶瞬间红了。

  他垂下眼,看着被单上的血渍,声音发哑:

  “哥,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资格恨你。”

  “对啊,你没资格。”

  温明礼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却像淬了冰,死死盯着他:

  “更没资格获得幸福。”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扎进温知节的心脏。

  他身体一僵,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攥得温明礼的衣角发皱。

  他知道,哥哥说的是真的。

  他永远都欠哥哥的,欠一条腿,欠一辈子的愧疚。

  温明礼闭上眼,疲惫地挥了挥手:

  “我不想看见你。”

  温知节没敢再说话,轻轻帮他掖好被角,转身走出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喉咙里的哽咽终于压不住。

  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走廊尽头的长椅上,祝浅予还坐在那里。

  她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看到温知节出来,立刻站起身,眼底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温知节深吸一口气,硬挤出一个微笑,朝着她走过去:

  “等很久了?”

  “没有,刚坐下没多久。”

  祝浅予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心疼得不行。

  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温度,忍不住攥得更紧:

  “温大哥……还好吗?”

  温知节摇摇头,不想让她担心,转移话题道:

  “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祝浅予点点头,却没松开他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一步步走到电梯口。电

  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刚踏进去,祝浅予突然转过身,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声音轻轻的:

  “温知节,别硬撑着,我在呢。”

  温知节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耳朵,声音放得柔缓:

  “没事,别担心。”

  “对不起啊,昨天没和你过节,我准备了礼物,回去拿给你看。”

  祝浅予“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出了电梯到医院停车场,祝浅予看着温知节眼底遮不住的乌黑,直接把车钥匙从他手里抢过来。

  她的语气强硬:

  “你坐副驾好好休息。”

  温知节愣了一下,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真的不会开沟里吗?”

  嘴上这么说,但温知节还是顺从地坐进副驾驶。

  “当然,你要相信我的驾驶技术才对!”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温知节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脑海里全是温明礼说的话。

  祝浅予偶尔侧过头看他,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打扰,只是悄悄放慢了车速。

  到了温知节家楼下,他解开安全带,对祝浅予说:

  “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件衣服,马上下来。”

  祝浅予点点头,看着他回去。

  又突然想起刚才在医院,他额头的伤口好像有些渗血。

  她记得他家的医药包放在玄关柜下面,干脆拿起钥匙跟着上去,想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祝浅予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卧室里透出一点光。

  她从玄关柜下面拿起医药包走过去,刚要敲门,就看见温知节正背对着门换衣服。

  他的后背一片青紫,狰狞的淤青格外渗人。

  祝浅予的呼吸瞬间顿住,手里的医药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温知节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

  看到她震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拿起衣服挡住后背,声音有些不自然:

  “浅予,你怎么上来了?”

  祝浅予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捡起医药包,眼眶瞬间红了,她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

  “这是……刚才在医院弄得,对不对?”

  温知节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却被祝浅予躲开。

  “温知节,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你......”

  祝浅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看看你额头的伤都渗血了。”

  温知节的动作顿住,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祝浅予吸了吸鼻子,拿起医药包里的碘伏和棉签。

  她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坐那,我给你上药。”

  温知节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乖乖地转过身,后背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祝浅予拿着棉签,轻轻蘸上碘伏,小心翼翼地涂他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他。

  “疼吗?”她小声问。

  温知节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疼,早就不疼了。”

  祝浅予的手顿了一下,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温知节的心猛地一颤。

  他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