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长生诀-《天龙,我妈是康敏?》

  高滔滔心花怒放,接过食盒,看都没看就递给旁边女官,一把将赵和庆搂进怀里,亲昵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在庆宁阁睡得可好?可还习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祖母说!”

  “睡得好!床软软的,比洛阳的还舒服!”

  赵和庆依偎在老太太怀里,小嘴像抹了蜜,“就是…就是有点想祖母了!”

  “哈哈!小嘴儿真甜!”高滔滔被哄得开怀大笑,搂着他舍不得放手,

  “那以后就常来!天天来!陪祖母说说话!”

  “嗯!庆儿一定天天来!给祖母讲故事!庆儿给祖母表演小鸟飞飞拳!”

  赵和庆趁机“不经意”地提到武功。

  “小鸟飞飞拳?”高滔滔果然被勾起兴趣。

  赵和庆立刻从她怀里跳下来,就在这暖阁里,认认真真地打起了王八拳。

  动作稚嫩可爱,模仿仙鹤展翅、猿猴攀援、熊罴撼树,虽然毫无威力,但那份灵动和认真劲儿,逗得高滔滔和一屋子宫女嬷嬷忍俊不禁,连连叫好。

  “好!好!我们庆儿真是文武双全的小天才!”高滔滔不吝夸奖,越看这孙儿越满意。

  看着气氛正好,赵和庆收势站定,小脸因为运动而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高滔滔,带着一丝“郑重其事”的表情:

  “祖母!庆儿想学更厉害的武功!练得棒棒的!”

  “哦?庆儿为什么想学更厉害的武功呀?”高滔滔慈爱地问。

  “因为!”赵和庆挺起小胸脯,声音响亮,充满了“责任感”,

  “庆儿要保护煦哥哥!

  煦哥哥对庆儿可好了!但是煦哥哥看起来…嗯…没有庆儿结实!

  庆儿要练得超级厉害,比皇叔公还厉害!

  这样以后有坏人想欺负煦哥哥,庆儿就能一拳把他打飞!

  保护哥哥!” 他挥舞着小拳头,表情无比认真,仿佛在宣誓。

  此言一出,暖阁内瞬间安静了一下。

  高滔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神中充满了感动和欣慰。

  兄友弟恭,这是她最乐于见到的!

  尤其煦儿那孩子性子孤僻,难得庆儿如此赤诚地想要保护兄长!

  “好!好孩子!”高滔滔将赵和庆重新搂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

  “有这份心,祖母就高兴!

  煦儿有你这样的弟弟,是他的福气!

  你想学武,这是好事!

  强身健体,护卫兄长,哀家准了!

  回头哀家就跟你官家伯伯说,安排高手好好教你!”

  赵和庆内心狂喜:第一步,成功!老太太助攻到手!

  “谢祖母!”赵和庆甜甜地道谢,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半。

  高滔滔果然说话算话。

  午膳后不久,张茂则就亲自来庆宁阁传旨:官家召见吴王嗣子。

  赵和庆在赵宁儿的陪同下再次来到福宁殿御书房。

  官家赵顼的气色似乎比昨日更差了些,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看到精神抖擞的赵和庆,还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庆儿给官家伯伯请安!”赵和庆规规矩矩行礼。

  “起来吧。”赵顼的声音有些沙哑,

  “听太后说,你主动想习武,是为了保护煦儿?”

  “嗯!”赵和庆用力点头,将早上在庆寿宫那番豪言壮语又复述了一遍。

  赵顼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眼神赤诚的孩子。

  这孩子愿意习武,正合他意!

  皇叔的眼光不会错,这孩子的天赋更不会错。

  未来习武有成,必定是大宋一把锋利的刀!

  “你有此志气,甚好。”

  赵顼缓缓开口,带着赞许,

  “习武强身,护卫兄长,乃大善。

  皇叔乃我大宋武学泰斗,你由他亲自教导我也放心。

  稍后我会下旨给皇叔,让他即日起,开始教导你习武筑基。

  切记,习武之道,贵在坚持,更要明理,切不可恃强凌弱。”

  “庆儿记住了!谢官家伯伯!”赵和庆心中狂喜,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郑重的表情。

  (第二步,皇帝首肯!成了!)

  “嗯。”赵顼似乎有些精力不济,挥了挥手,

  “去吧。好好学,莫要辜负我与太后的期望。”

  “是!庆儿告退!”赵和庆拉着赵宁儿,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殿门,深秋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

  赵和庆抬头望向澄澈的天空,阳光有些刺眼。

  赵和庆内心翻腾:

  武道之路,正式开启!

  明玉功,加上大宋皇室的武学传承,还有未来收集的天下武学…融合系统…长生之密……

  他握紧了小小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绝不相符的、锐利而坚定的光芒。

  三日后,福宁殿御书房。

  深秋的肃杀之气似乎也侵染了这间帝王处理国事的核心所在。

  檀香袅袅,却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味。

  赵顼裹着一件厚实的锦袍,脸色比三日前更加灰败,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渊,闪烁着疲惫却锐利的光芒。

  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一名身着玄色劲装、身形魁伟如岳的老者,风尘仆仆却步履沉稳地踏入殿中。

  他须发皆白,面容刚毅如石刻,正是刚从洛阳星夜兼程赶回的赵宗兴。

  他甫一入殿,便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却带着恭敬:

  “臣赵宗兴,参见官家。”

  “皇叔免礼,快坐。”

  赵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虚弱,他抬手指了指御案旁早已备好的锦墩,示意内侍省都知张茂则退下守好殿门。

  待书房内只剩君臣二人,赵顼才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宗兴:

  “庆儿之事,太后与我皆已首肯。皇叔观此子当如何筑基?”

  赵宗兴并未立刻落座,而是挺直腰背,眼神中闪烁着发现璞玉的兴奋光芒:

  “回官家,庆儿此子,实乃老臣平生仅见之奇才!

  根骨之佳,灵性之足,远胜臣之当年!

  其经络天生通达,气血旺盛远超同龄,更难得心性早慧,意志坚韧,实为百年难遇的武道胚子!”

  他向前一步,双手虚握,仿佛在模拟引导内息:

  “臣之计划,当分两步。

  其一,授以我赵氏秘传之‘先天导引术’,此乃太祖所传筑基之法,最是温和醇厚,正合其年幼之躯,可引天地元气徐徐滋养,强健筋骨,孕养真气。其二,”

  赵宗兴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凝重,

  “待其根基稳固,气血充盈,臣斗胆提议…可让其尝试参悟《长生诀》!”

  “《长生诀》?!”

  赵顼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一震,牵动了肺腑,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捂住嘴,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眼神复杂至极,震惊、渴望、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前隋双龙所习…太祖…太祖因此功而……”

  “正是!”赵宗兴面色肃然,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此功据传乃黄帝之师广成子所着,蕴含天地至理,夺天地造化之功。

  前隋徐子陵、寇仲二人以此功破碎虚空,成就传奇。

  我朝太祖得此宝典,雄心万丈,欲以此功登临武道绝巅,再挥师北定燕云,恢复汉唐河山!惜乎…”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痛惜,“此功玄奥莫测,非大智慧、大机缘、大毅力者不可窥其门径。

  太祖天纵奇才,亦…功败垂成,一身臻至化境的大宗师巅峰修为,竟…一朝尽丧,实乃我大宋莫大憾事!

  若非如此,何至有澶渊之盟,何至让契丹、西夏跳梁至今!”

  他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声音带着金石之音:

  “然,臣观庆儿之资,其灵性通透,悟性之高,尤在根骨之上!

  此等天赐之才,正是窥探《长生诀》奥秘的最佳人选!

  若他能参悟一二,哪怕只得皮毛,其成就亦不可限量!

  此乃天赐我大宋之机缘,官家!或可弥补太祖之憾,为我朝再造一位擎天玉柱!”

  赵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御案,发出沉闷的声响。

  御书房内落针可闻,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窗外的天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更显其神色变幻莫测。

  最终,他眼中那抹犹豫被深沉的决断取代,声音低沉而有力:

  “好!皇叔既有此信心,我便准了!

  《长生诀》乃国之重器,关乎社稷气运,其传授务必慎之又慎!

  筑基阶段,皇叔须亲自守护,寸步不离!若有任何不妥,即刻停止!”

  “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护持庆儿周全!”赵宗兴抱拳躬身,声音斩钉截铁。

  “咳咳咳…”赵顼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待喘息稍定,他抬起疲惫的眼,看向赵宗兴,语气转到了另一件更为紧迫的国事上:

  “皇叔,武备院…筹备如何了?两年了,我,等不及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刻不容缓的焦灼。

  赵宗兴精神一振,立刻回禀:

  “官家放心!臣前日已书送中原各大门派,严令其务必于年底前,各选派三名根骨上佳、身家清白的核心弟子,秘密入京,充作武备院首批学员。

  沈括处,工程进展顺利,依其估算,腊月之前,武备院主体即可竣工,各项机关器械、演武场、典籍库房等均可投入使用!”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只是官家,我大宋顶级战力,实乃心腹之患。

  宗师之上,除臣之外,仅余仁宗朝的李子范(李宪)公公一人。

  他独创的‘葵花功’诡谲莫测,身法如鬼似魅,臣…也非其敌手。

  然李公公自仁宗驾崩后,便长居深宫,守护周太妃(仁宗贵妃),不问世事,难为朝廷所用。”

  赵宗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亮起希望的光芒,“所幸,明儿那孩子不负众望,七载苦修,近日已传来消息,其闭关之处气机勃发,隐隐有破关之象!料想年内就能功成,晋入宗师之境!”

  “明弟…快出关了?好!好!”

  赵顼灰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喜色,仿佛在无尽的阴霾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他强撑着精神,拿起一份奏折欲批阅,然而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一甜,“噗”地一声,一口暗红的鲜血猛地喷在了奏章上,触目惊心!

  “官家!”赵宗兴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赵顼,内力毫不犹豫地渡了过去,护住其心脉。

  赵顼靠在赵宗兴有力的臂膀上,剧烈地喘息着,嘴角残留的血迹衬得他脸色更加惨白如纸。

  他抬起手,死死抓住赵宗兴的衣袖,眼神充满了决绝和托付之意:

  “皇叔…煦儿、庆儿…武备院…托付…托付于你了……”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头一歪,昏厥过去。

  “官家——!传御医!快传御医!”

  赵宗兴目眦欲裂,对着殿外厉声嘶吼,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他抱着昏迷的赵顼,感受着那具身体传来的微弱脉息和刺骨的冰凉,这位纵横天下数十年,面对千军万马亦面不改色的武道宗师,此刻眼中竟涌上了难以抑制的悲愤和苍凉。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怀中昏迷的赵顼道:

  “臣…万死不辞!定为官家,为大宋,铸就新的长城!”

  他紫袍下的拳头,已然攥得骨节发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命运,狠狠捏碎。

  福宁殿寝宫内,浓重的药味几乎盖过了龙涎香的清雅。

  数位御医额角见汗,为首的院判颤声向刚刚收功、额间隐有汗渍的赵宗兴禀报:

  “王爷,官家此症……乃过度操劳,耗竭心神,以至心血亏损,肝气郁结,五内俱损。

  实乃……实乃‘油尽灯枯’之兆啊!”

  他声音压得极低,充满惶恐,

  “万幸王爷以无上玄功护住心脉,理顺气血,然官家龙体根基已伤,非一日之寒。

  眼下最要紧者,便是静养!

  务必清心寡欲,绝思虑,戒嗔怒,辅以臣等精心调配的汤药,徐徐图之,或可……或可延缓一二。

  若再行劳神动气,恐……恐有倾覆之危!

  半年之内,绝不可再理繁剧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