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暗涌再起-《异世惊梦,废材初醒》

  永昌二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正月刚过,御花园里的桃花便争奇斗艳地绽放开来。沈清鸢伫立在亭中,望着满树绚烂的繁花,心中却毫无喜悦之意。

  距离江南之行已过去三个月,那个秘密宛如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她和萧煜之间。尽管两人都极力装作若无其事,但相处时总有一层无形的隔阂。夜里同床共枕,却常常背对背,各自心事重重。

  “娘娘,顾公子求见。”秋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鸢收敛心神,说道:“请到书房。”

  顾言蹊身着素服,守孝期间的他清瘦了许多,不过眼神依旧清澈明亮。见到沈清鸢,他躬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顾公子不必多礼。”沈清鸢示意他坐下,“守孝期间还进宫,可是有要事相商?”

  顾言蹊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道:“这是来自江南的密信。有人在暗中调查宁家旧案,还有……皇上的身世。”

  沈清鸢心中一紧,接过信迅速浏览起来。信是陆七写的,信中提及最近江南出现了一批神秘人,四处打听二十年前的旧事,尤其是宁家和皇宫的关联。

  “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还没有。”顾言蹊摇摇头,“但陆七说,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探子,倒更像是……军中之人。”

  军中之人?沈清鸢皱起眉头。难道是三皇子的余党?可三皇子被圈禁在宗人府,哪来的军中势力呢?

  “还有一件事。”顾言蹊压低声音,“我最近整理祖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后里面是几封泛黄的信件。

  沈清鸢拿起一封,是陈延年写给顾太傅的。信中这样写道:“宁氏之秘,关乎国本。若泄露出去,必定会引发大乱。望您谨慎行事,守口如瓶,必要时……可除之。”

  “除之”这两个字,让沈清鸢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陈延年这是要顾太傅灭口吗?

  “这封信表明,陈延年一直想彻底掩盖这个秘密。”顾言蹊说道,“但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临死前又告诉三皇子呢?”

  沈清鸢沉吟片刻,说道:“也许……他并非改变主意,而是另有图谋。如果他觉得这个秘密迟早会泄露,不如提前告诉三皇子,让三皇子去争去闹。这样既能打击皇上,又能让三皇子成为众矢之的。”

  “借刀杀人?”

  “没错。”沈清鸢点点头,“陈延年这个老狐狸,就算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顾言蹊叹息道:“可惜祖父直到去世,都没看透这一点。”

  两人正交谈着,萧煜来了。见到顾言蹊,他点点头,说道:“言蹊来了。”

  “参见皇上。”

  “免礼。”萧煜在沈清鸢身边坐下,“你们在聊什么呢?”

  沈清鸢将信递给了他。萧煜看完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军中之人……难道是边军?”

  “边军?”沈清鸢一脸疑惑。

  “北境之战后,我对边军进行了整顿,裁撤了不少将领。”萧煜说道,“其中有些人是三皇子的旧部,被我罢免后心怀不满。如果是他们……”

  “他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不一定。”萧煜摇摇头,“但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言蹊,你继续查,一定要查出这些人的底细。”

  “是。”

  顾言蹊离开后,萧煜握住沈清鸢的手,说道:“清鸢,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鸢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倒是你,朝中事务繁忙,还要操心这些事。”

  “我是皇帝,这是我的责任。”萧煜轻叹一声,“只是苦了你,要陪我一起担惊受怕。”

  沈清鸢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夫妻本就是一体,说什么苦不苦的。”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清楚,那个秘密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三日后,边关传来急报:北狄再次侵犯边境,虽然规模不大,但来势凶猛。

  朝堂上,主战派和主和派争论得不可开交。

  “皇上,北狄这是在试探!若我们示弱,他们必定会得寸进尺!”兵部尚书慷慨激昂地说道。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户部尚书反驳道,“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况且北境刚刚平定,不宜再起战端。不如派使臣前去议和,用金银换取和平。” “平。”

  萧煜端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聆听着众人的争论。待众人争吵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北狄侵犯边境,确实应当予以回击。但如何作战,需讲究策略。”

  他望向兵部尚书,问道:“李尚书,边军如今有多少可随时调用之兵?”

  “回皇上,北境边军共有二十万,但能够立即调动的,仅有十万。”

  “十万……”萧煜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道,“足够了。传旨:责令靖北军副将周震率领五万精兵,火速驰援北境。切记,以防守为首要任务,击退敌军即可,无需深入敌境。”

  “皇上圣明!”

  退朝之后,萧煜返回御书房,沈清鸢早已在那里等候。

  “北狄当真侵犯边境了吗?”她忧心忡忡地问道。

  “嗯。”萧煜点了点头,“但我怀疑,这并非单纯的侵犯边境之举。”

  “此话怎讲?”

  “时机太过凑巧了。”萧煜迈步走到地图前,说道,“我们刚刚发觉有人在调查宁家旧案,北狄便发动了侵犯边境的行动。而且,此次侵犯边境的规模不大,好似……是一种试探,亦或是牵制。”

  沈清鸢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是说,有人妄图借助北狄之事,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有此可能。”萧煜手指轻敲着地图,分析道,“倘若幕后黑手是三皇子余党,他们必定期望朝廷将精力集中于边关,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在江南暗中有所行动。”

  “那该如何是好?”

  “将计就计。”萧煜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说道,“我派遣周震前往北境,但仅给他五万兵力。剩余的兵力,则暗中调往江南。此外,我会责令锦衣卫加紧调查,看看朝中还有哪些人与三皇子余党相互勾结。”

  沈清鸢凝视着地图,突然说道:“萧煜,我觉得……我们或许思考的方向有误。”

  “何出此言?”

  “倘若对方果真为三皇子余党,他们的目的何在?扶持三皇子登上皇位?然而,三皇子已被圈禁,声名狼藉,即便有军队的支持,也难以服众。”沈清鸢分析道,“除非……他们并非要扶持三皇子,而是打算另立新君。”

  萧煜眼神一凛,问道:“另立新君?何人有此可能?”

  “五皇子已然被贬,六皇子早亡,八皇子尚且年幼……”沈清鸢脑中灵光一闪,说道,“除非……先帝还有其他子嗣。”

  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

  先帝还有其他子嗣?这怎么可能?

  但倘若并非如此,那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查。”萧煜沉声说道,“彻查先帝的所有妃嫔,以及所有可能诞下皇子的记录。还有……查阅宗人府的档案,查看是否有遗漏的皇子。”

  调查就此展开。然而,这次调查比预想中更为艰难。

  宫中的档案残缺不全,许多记录都已被销毁或篡改。宗人府那边,管理混乱不堪,二十年前的记录更是支离破碎。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之际,江南又传来消息:那些神秘人消失不见了。

  “消失?”沈清鸢向陆七询问道,“这是何意?”

  “就是突然间都没了踪影。”陆七说道,“我的人跟踪了他们半个月,却突然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沈清鸢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这些人突然消失,要么是已经达成了目的,要么……是在谋划更大的行动。

  几天后,宫中发生了一件怪事:太后的寝宫遭遇了失窃。

  失窃的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些旧物:太后年轻时的首饰、几封旧信件,还有……一幅画。

  “画?”沈清鸢向前来禀报的太监问道,“是怎样的一幅画?”

  “是一幅人物画。”太监回答道,“画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太后极为珍视这幅画,一直将其收藏在暗格之中。”

  沈清鸢心中一动,问道:“画上的男子,长相如何?”

  “这……奴才并未看清。但据守夜的宫女所言,那男子……长得有几分神似皇上。”

  似萧煜?沈清鸢立刻联想到一个人——宁老爷。

  莫非那幅画画的便是宁老爷?

  她即刻前往拜见太后。太后的寝宫一片狼藉,太后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母后。”沈清鸢行礼道。

  太后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清鸢,你来了。”

  “听闻母后寝宫失窃,儿媳特来探望。丢失的物品……是否极为重要?”

  太后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那幅“画……这幅画描绘的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

  “一个……不该被铭记的人。”太后眼中泛起泪光,“清鸢,有些事情,不知晓远比知晓来得好。你可明白?”

  沈清鸢心中已然有数。太后口中的故人,想必就是宁老爷。

  “母后,那幅画……画的可是宁老爷?”

  太后浑身一震:“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已查明真相。”沈清鸢坦诚相告,“母后,当年的事情,我都已了解清楚。宁老爷是萧煜的生父,对吗?”

  太后闭上眼睛,泪水如雨点般簌簌落下:“是……我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宁家,也对不起煜儿……”

  “母后无需自责。”沈清鸢轻声劝慰道,“当年之事,各有各的苦衷。如今重要的是,那幅画被何人偷走了?偷画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太后缓缓摇头:“我并不清楚。但那幅画……倘若被居心不良之人看到,煜儿的身世便再也无法隐瞒了。”

  沈清鸢心中猛然一沉。果然,对方的目标正是萧煜的身世。

  “母后,画上除了宁老爷,还有些什么?可有题字或者印章?”

  太后思索片刻,说道:“有题字……‘江南春好,赠宁兄’。落款是……‘景明’。”

  景明?是三皇子萧景明?

  沈清鸢惊愕地愣住了。三皇子为何会给宁老爷题字?他们相识吗?

  “母后,三皇子与宁老爷……”

  “他们……”太后欲言又止,“景明年轻时曾游历江南,在宁府住过一段时间。他与宁老爷……以兄弟相称。”

  原来如此。三皇子与宁老爷交情深厚,那他极有可能知晓萧煜的身世。

  而偷画之人……或许就是三皇子的余党。

  沈清鸢向太后告辞后,立刻前往寻找萧煜。

  御书房内,萧煜正在批阅奏折。听完沈清鸢的叙述,他放下朱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三哥……他果真知道。”

  “如今该怎么办才好?那幅画要是被公开……”

  “绝不能让它公开。”萧煜站起身来,“清鸢,我要去一趟宗人府。”

  “去宗人府?是去见三皇子?”

  “没错。”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有些话,我要当面问他。”

  宗人府的高墙深院之中,三皇子萧景明被圈禁在一座小院里。见到萧煜,他笑了,那笑容满是讥讽之意。

  “七弟,不,如今该称皇上了。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萧煜屏退左右侍从,直视着他:“三哥,那幅画在哪里?”

  “什么画?”萧景明佯装不知情。

  “母后寝宫失窃的那幅画,画的是宁老爷,你题的‘江南春好’。”

  萧景明收起笑容:“你已经知道了?”

  “我全都知道了。”萧煜沉声说道,“宁老爷是我的生父,你早就清楚,对不对?”

  萧景明放声大笑:“没错,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还告知了你五弟,告知了陈延年,告知了所有可能利用这个秘密扳倒你的人。”

  “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萧景明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因为你抢走了我的皇位!若没有你,我便是太子,便是皇帝!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皇位并非抢夺而来。”萧煜平静地说,“是父皇传位给我的。况且,三哥,你所做之事,真的配得上皇帝之位吗?贪墨盐税,勾结外敌,残害忠良……”

  “那又如何?”萧景明冷笑道,“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倘若我是皇帝,那些事都会被美化。只可惜……我输了。”

  他向前迈进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但你也并未赢,老七。你的身世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那幅画仅仅是个开端,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证据出现。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坐稳这个皇位。”

  萧煜望着他那疯狂的眼神,知道问不出什么,便转身离去。

  走出宗人府,沈清鸢在外面等候着。

  “情况如何?”

  “他不肯吐露实情。”萧煜摇了摇头,“但可以确定,画在他的人手中。而且,他们还有后招。”

  沈清鸢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我们现在……”

  “等。”萧煜说道,“等他们出招。清鸢,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便是身世曝光,皇位不保。

  沈清鸢紧紧握住他的手:“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陪伴在你身旁。”

  萧煜将她拥入怀中“我明白。”

  两人紧紧相拥,心中皆被不安填满。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风平浪静。然而,越是这般平静,越让人感到惶恐不安。

  果然,半个月后,变故发生了。

  这日早朝,一位御史突然出列,恭敬地呈上一幅画。

  “皇上,臣近日获赠此画,感觉……其中似有问题,特呈请皇上御览。”

  太监将画缓缓展开,正是太后寝宫失窃的那一幅。画上的男子,与萧煜有七分相似。题字为“江南春好,赠宁兄”,落款是“景明”。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这……这画上之人,为何如此像皇上?”

  “宁兄?是哪位宁兄?莫非是……宁老爷?”

  “三皇子题的字?他们相识吗?”

  萧煜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镇定自若:“这幅画有何不妥之处?”

  御史跪地,诚恳说道:“皇上,臣斗胆直言。这幅画上的男子,与皇上容貌极为相似。而题字中的‘宁兄’,据臣所知,应是二十年前被抄家的宁老爷。三皇子与宁老爷以兄弟相称,还赠送画作……这其中,恐怕暗藏玄机。”

  “何种玄机?”萧煜冷冷地问道。

  “臣不敢妄自揣测,但……坊间有传言,说皇” “皇上并非先帝亲生,而是……宁老爷之子。”御史伏地叩首,“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以正视听。”

  朝堂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萧煜。

  萧煜缓缓起身,迈下台阶,走到画前。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画上的男子,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这幅画,是母后寝宫失窃之物。盗画之人,居心险恶,罪大恶极。”

  他转过身,看向御史:“你说坊间有此传言?那朕问你,这传言从何而起?又是谁在背后散播的?”

  御史言辞闪烁:“这……臣并不知晓……”

  “不知就敢在朝堂上信口开河?”萧煜厉声呵斥,“朕看你是受人指使,蓄意诬陷君上!来人,将此人拿下,交由锦衣卫审讯!”

  侍卫立刻上前,把御史拖了下去。

  但萧煜清楚,这仅仅是个开端。画已然公开,谣言也已肆意传播,接下来必定会有更多人对他的身世产生质疑。

  退朝之后,他回到御书房,愤怒地一拳砸在桌上。

  “他们果然动手了。”

  沈清鸢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萧煜,冷静些。当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应对此事。”

  “如何应对?”萧煜苦笑着说,“画是真的,题字也是真的,我与宁老爷相貌相似同样是真的。这些证据,足以让人产生怀疑。”

  “那就寻找反证。”沈清鸢说,“想办法找证据证明你是先帝亲生。虽说太医院的记录被篡改了,但总会有疏漏之处。况且……滴血认亲并不准确,我们可以尝试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沈清鸢略作思索:“我听闻西域有一种术法,名为‘骨相鉴定’,能够通过骨骼判断血缘关系。我们可以请西域的术士前来。”

  萧煜摇了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即便证明了,那些人也会声称是我们收买了术士。”

  “那……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沈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找出散播谣言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陆七匆忙走进来:“皇上,娘娘,江南有急报!”

  “说。”

  “那些神秘人……又出现了。而且,他们正在寻找一个人。”

  “谁?”

  “宁夫人的贴身丫鬟,春桃。”

  沈清鸢心中猛地一紧。春桃?母亲当年的贴身丫鬟?她竟然还活着?

  “春桃现在何处?”

  “在……在京城。”陆七答道,“我们查明了,春桃当年并未死去,她被宁夫人偷偷送走,后来嫁给了一个小吏,如今住在城南。”

  “立刻带她进宫!”沈清鸢急切地说道,“绝不能让她落入那些人手中!”

  陆七领命离去。沈清鸢与萧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春桃是母亲最为信任的丫鬟,她必定知晓许多事情。或许……她能够提供证据,证明萧煜的身世。

  两个时辰后,陆七带回了一个坏消息:春桃死了,就在他们赶到的前一刻,被人灭口。

  沈清鸢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又一条线索就此中断。

  萧煜扶住她:“清鸢,别灰心。至少我们知道,对方也心怀恐惧。他们杀害春桃,意味着春桃知晓重要之事。”

  “可是……春桃已死,我们怎样才能得知她知晓些什么呢?”

  “调查她生前接触过的人和留下的物品。”萧煜说道,“陆七,去春桃家中仔细搜寻,任何可疑之物都不要放过。”

  “是。”

  陆七离开之后,沈清鸢忽然想起一件事:“萧煜,我记得母亲的手札中提及过春桃。她说……若遇到事端,可以找春桃,春桃知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手札里并未说明。”沈清鸢努力回忆,“但母亲说,那个秘密藏在一个地方,只有她和春桃知道。”

  “什么地方?”

  “不清楚。”沈清鸢摇了摇头,“手札被烧毁了,我记不太真切了。”

  两人正交谈着,秋月走进来:“娘娘,顾公子求见,称有急事。”

  顾言蹊匆忙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皇上,娘娘,我找到了这个。”

  “什么?”

  “这是春桃生前托人送到顾府的。”顾言蹊打开木盒,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块玉佩。

  信是春桃写的:“顾公子敬启:奴婢春桃,乃宁夫人贴身丫鬟。自知命不久矣,特将此物托付于您。此玉佩是宁老爷遗物,其中暗藏秘密。若他日有人对皇上身世存疑,可凭此玉佩为证。具体用法,奴婢已告知小女。若奴婢遭遇不测,小女会前来找您。春桃绝笔。”

  玉佩是一块普通的羊脂白玉,不过雕工极为精细,上面刻着宁家的家徽。

  “小女?”沈清鸢问道,“春桃有女儿?”

  “有。”顾言蹊说,“叫小莲,今年十六岁。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但……还未找到。”

  沈清鸢拿起玉佩,仔细端详。玉佩质地温润,却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内藏秘密……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里面有夹层。”萧煜接过玉佩,对着光线查看,“又或者,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洞悉其中秘密。”

  三人研究许久,依旧毫无收获。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前来求见。

  “皇上,查明了。散布谣言的源头,是……五皇子府。”

  五皇子?他不是已被贬为庶人了吗?

  “五皇子虽被贬,但他的门客仍在活动。”指挥使说道,“我们抓捕了几个人,他们招供,是五皇子指使他们散布谣言的。而且……五皇子与三皇子余党有所勾结。”

  果然,三皇子和五皇子联手了。

  “五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在……在江南。”指挥使道,“我们刚得到消息,五皇子半个月前秘密离京,前往了江南。”

  江南!又是江南!

  沈清鸢脑中灵光一闪:“萧煜,那幅画……是在江南绘制的。五皇子前往江南,会不会是为了寻找更多证据?”

  “有此可能。”萧煜神色凝重,“看来,江南是他们的巢穴。清鸢,我要前往一趟江南。”

  “我与你一同前去。”

  “不行,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与你一同前往。”沈清鸢坚定地说道,“而且,春桃的女儿或许在江南。我要找到她,问出玉佩的秘密。”

  萧煜知道劝服不了她,只好应允。

  两人商议之后,决定再度微服私访。朝政交由顾言蹊和几位内阁大臣暂为处理。

  出发前夜,沈清鸢做了一个梦。

  梦里,母亲对她微笑道:“清鸢,真相近在咫尺,但要多加小心。有些人,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母亲,您说的是谁?”

  母亲并未作答,只是指了指她手中的玉佩。

  沈清鸢醒来,手中仍握着那块玉佩。月光之下,玉佩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忽然有所察觉,将玉佩浸入水中。片刻之后,玉佩表面浮现出几行小字:

  “景明赠画,非为兄弟。画中之人,实为替身。煜儿身世,唯吾与春桃知。若有疑,可验血于宁祠。”

  替身?沈清鸢愣住了。画中的人并非宁老爷,而是替身?

  那萧煜的生父究竟是谁?

  她摇醒萧煜,将玉佩拿给他看。

  萧煜看完,也颇为震惊:“替身?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沈清鸢摇头,“但母亲说,若有疑问,可以去宁祠验血。宁祠……是宁家的祠堂吗?”

  “应当是。”萧煜沉思片刻,“看来,我们必须前往江南了。宁祠在杭州,我们到了那里,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第二天,两人悄然离开京城。

  马车驶出京城之际,沈清鸢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皇宫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她明白,此次江南之行,将决定她和萧煜的命运。

  无论真相究竟如何,她都要勇敢去面对。

  因为,她已然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