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惊夜脱险-《异世惊梦,废材初醒》

  弩箭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伴随着“夺夺”的闷响,深深钉入车厢壁板。沈清鸢在剧烈的颠簸中撞到厢壁,额头一阵剧痛,但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对方的目标是她,而且毫无顾忌!

  “小姐趴下!”车夫经验丰富,惊骇之余嘶声大吼,拼命控制受惊的马匹,同时猛打方向,让马车险之又险地拐进旁边一条更窄的巷子,以车身侧面抵挡可能持续的箭雨。

  沈清鸢伏低身体,心脏狂跳不止,精神力在极度危机的情况下骤然高度凝聚并扩散开来。半径二十米内的景象模糊地反馈到她的脑海中:两侧屋顶上有四五个快速移动的黑影,巷口还有三人持弩瞄准。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普通盗匪。

  “右边屋顶” “两个,巷口有三人持弩!”她压低声音,急切地向车夫和紧跟在车旁、此刻已拔刀在手的石头通报。石头身为护卫,然而面对有备而来的多名刺客,明显处于劣势。

  “嗖!嗖!”又是几支弩箭射来,这次角度十分刁钻,一支擦着车轮飞过,另一支射穿了车窗的棉帘,钉在了沈清鸢身侧的座位上,箭簇泛着幽蓝的光——箭上淬了毒!

  不能坐以待毙!沈清鸢的脑中思绪飞速转动。马车在狭窄的巷子里难以提速,成了活靶子。她猛然想起随身药箱里还有两包特制的“迷障散”,这是她配制用来防身的粉末,遇风即散,能让人短暂晕眩流泪。

  “石头,接着!”她迅速摸出药包,从车窗缝隙扔给外面的石头,快速喊道:“用这个,朝追兵的方向撒!闭气!”

  石头反应极为敏捷,接过药包,看准后面追近的两个黑影,运力将药包掷出,同时挥刀格开一支射来的箭。药包在半空被刀风划破,白色粉末迎风弥漫开来。追在最前面的两个黑影猝不及防,吸入少许粉末,顿时脚步踉跄,剧烈咳嗽,眼泪直流,攻势因此一缓。

  趁此间隙,车夫拼命催马,马车终于冲出小巷,拐上了一条相对宽阔的街道。远处已隐约传来五城兵马司巡夜队伍的灯笼火光和呼喝声。

  那些刺客见状,知道时机已失,其中一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唿哨,剩余的黑影立刻如同鬼魅一般散入周围黑暗的屋脊巷道,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支深深插入木石的毒箭和空气中淡淡的辛辣药粉气息。

  马车又奔出两条街,直到看见睿王府高悬的灯笼和门前的侍卫,才缓缓停下。沈清鸢惊魂未定,掀开车帘,只见石头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车夫也脸色苍白。车厢壁上插着三支毒箭,令人触目惊心。

  睿王府的侍卫见情形不对,立刻戒备起来,同时飞奔进去。不过片刻,萧煜亲自快步而出,他显然已准备歇息,只穿着中衣,披了件外袍,见到马车的惨状和沈清鸢苍白却强自镇定的脸,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沉冷如冰,目光扫过毒箭和石头的伤口。

  “路上遇袭,对方用弩,箭上淬毒,训练有素,见到兵马司的人过来才退走。”沈清鸢言简意赅,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

  萧煜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眼中杀意翻腾。“先进府!”他上前一步,竟直接伸手扶住刚从车上下来的沈清鸢。他的手稳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进入王府书房,屏退左右,只留下绝对的心腹。萧煜立刻命府中的医官为石头处理伤口,仔细验看毒箭。沈清鸢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压压惊、定定神。

  “是景明吗?”萧煜看向沈清鸢,虽是问句,语气却已十分肯定。

  “十之八九。”沈清鸢放下茶杯,指尖冰凉,“我今日刚察觉他调兵靠近我住处和医馆,晚上便遇袭。时间太过巧合。而且,对方似乎只想擒住我或伤到我,并非” “立刻致命。”她指着那几支毒箭的位置,“倘若真要取我性命,角度完全可以更为刁钻。他们更像是在发出警告,或者……想要抓活的。”

  抓活的?萧煜眉头紧皱。抓沈清鸢所为何事?是胁迫?是逼问?还是想用她来牵制自己?

  “他竟敢在京城中动用私兵刺客,已然是狗急跳墙。”萧煜冷笑,“看来我们调查南疆和柳家,的确戳到了他的痛处。调兵靠近你,一来是示威,二来恐怕也是在为某些行动做准备,甚至……可能想制造混乱,趁机对你或‘济安堂’不利。”

  沈清鸢点头道:“殿下,我们得加快行动。柳家在江南的线人失踪,资金线索中断。但三皇子在京城动作频繁,反而可能破绽更多。当务之急,是拿到他私自调兵以及与刺杀事件相关的实证!”

  “此事交由我来处理。”萧煜斩钉截铁地说,“明日我便进宫,向父皇禀报今夜的刺杀之事,要求彻查。你遇袭是事实,箭矢、伤口、车夫侍卫皆是人证。即便暂时查不出是景明所为,也能让他不敢再轻易动用这种手段。同时,我会请旨,以‘协理防务’之便,详细核查他近日的兵力调动记录,尤其是那支调往你住处附近的队伍。”

  他稍作停顿,看向沈清鸢,语气不容置疑:“近日你暂且留在王府,我会给栖梧苑和‘济安堂’增派人手护卫。你身边,”他目光扫过包扎好伤口、仍坚守在门外的石头,“也需要增添得力人手。明日我拨两名亲卫给你,务必贴身保护。”

  这是最为稳妥的安排。沈清鸢并未拒绝,今夜的惊险让她深切体会到自身防护力量的薄弱。“多谢殿下。不过,‘济安堂’的义诊和日常经营不能停,否则更显得我们畏惧了。”

  “自然。我会安排人混入患者和伙计之中,加强防护。”萧煜考虑得十分周全。

  事情商议妥当,夜已深沉。萧煜亲自送沈清鸢到准备好的客院休息。走到月洞门前,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清鸢,月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眼神却格外清晰坚定。“清鸢,”他轻声说道,“此事因我而起,将你卷入如此险境,我……”

  “殿下不必如此。”沈清鸢打断他,目光清澈,“从我决定不再做‘废材’的那天起,便知晓前路不会一帆风顺。与殿下同行,是清鸢自己的选择。”她微微屈膝,“夜深了,殿下也请早些休息,伤势初愈,不宜过度操劳。”

  萧煜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目送她走进院门,这才转身离去,背影在月色下被拉得修长。沈清鸢回到房中,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才让自己流露出后怕的轻颤。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支从母亲册子中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咏梅诗页时,心中又重新涌起力量。外祖父的冤屈、母亲的寄托、自己的前路,还有与萧煜并肩面对的这场风暴,都让她不能退缩。她轻轻抚摸着诗页上那淡淡的“青玉” 轻唤“二字”,她低声呢喃:“母亲,我定会找到的。”窗外,睿王府的哨岗数量增至原先的三倍,暗哨隐匿于夜色之中。而在京城某处深宅内,有人愤怒地摔碎了心爱的茶盏,脸色铁青地听闻刺杀失败的消息,眼中满是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