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误解给的刺心痛-《霜花育梦路》

  产假和暑假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转眼间,田春禾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继续承担起生小孩前的班主任和双班语文教学工作。

  面对忙碌的工作与照顾女儿的难题,田春禾再次恳请公婆帮忙照顾甜歆,然而得到的依旧是无情的拒绝。双职工且收入不高的田春禾和郝卫泽夫妇,无奈之下只能四处寻找保姆来专门看管女儿。

  校园里的铃声清脆地响起,那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新的挑战与责任,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校园的小径上,学生们来来往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田春禾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份对教育事业的执着与坚定,开启新的征程。

  田春禾产假后返岗的第二年暑假,她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被学校提拔担任教务处副主任,并负责主抓学校的教学工作。

  田春禾秉持着对教育的热忱,遵照学校安排,继续兼任尖子班班主任和语文教学工作。她负责的另一个班的语文教学工作,学校安排富有文学才华的中年教师徐志接任。她又接任了初二年级尖子班的两节《思想政治》课方才满足工作量。

  那是春期中一个周五的晚课时间,夜幕悄然降临,教室里的灯光明亮而柔和。田春禾正带领着学生们专注地学习“国家宪法”的相关知识,课堂气氛严肃而热烈。

  突然,“啪”的一声,教室最后排靠东角的角落传出笔掉落地面的清脆声响。田春禾循声望去,发现是初三(5)班的韩东正无心学习,玩弄着手中的笔,才导致笔掉落在地。

  田春禾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用平静而温和的语气说道:“韩东,下个月你就要参加中考了,初二的思想政治内容并不在中考范围内。老师真心建议,我所教这学科的晚课,你可以选择不来参加。你利用这段时间在家复习迎考,这样不是更好吗?”

  田春禾锐利的双眼扫视了整个课堂,学生们凝视着讲台上的田老师。她顿了顿,温和地说道:“近期你可以去专注中考,根据成绩的状况调节复读与否,即使复读再来上田老师教的这学科的课,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这只是老师的建议,你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吧。”

  坐在后排的韩东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谢谢田老师!我回去与父母商量看。”

  田春禾面带微笑再次提醒道:“韩东,

  一切按你和你家长商量的结果进行就好。”说完,田春禾又带着学生们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

  周天下午,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光影。田春禾带着女儿甜歆,满心欢喜地去甜歆姨妈家玩耍。

  她们刚走到街口,田春禾的妈妈突然出现在眼前。甜歆外婆板着极度严肃的面孔,劈头盖脸地骂道:“田春禾,我早就提醒过你,别人家的孩子少管!咱们贫民百姓家,无权无势又没靠山。”田春禾呆呆地望着她妈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田春禾妈妈狠狠瞪了她一眼,继续骂道:“你哥哥姐姐的汽车现在停在气矿那儿都两个多小时了。气矿工人韩薛说,因为你在晚课上骂了他儿子,所以要以此报复,不准你哥哥姐姐的汽车加气。你哥哥姐姐的汽车没气,就没法营业,这损失你能负得起吗?你个祸害女!”

  田春禾听着妈妈的责骂,眼中满是吃惊与无奈,她委屈巴巴地望着母亲说道:“我什么时候在课上骂他儿子了呀?他这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田春禾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气呼呼地回应着。

  泪花在田春禾眼眶里打着转,身体有些微颤,她心里默念着:找韩东拟降入班的班主任兼学校教务主任鲜君汇报此事,尽快解决这突如其来的污蔑事件,还自己一个清白,给家人一份平安。

  田春禾心里明白,在妈妈面前,无论怎么解释都很难得到老人家的理解。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默默地抱起女儿,转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田春禾前行的道路上,拉出她孤独而委屈的身影。

  田春禾把女儿交给丈夫郝卫泽后,怀着满心的愤懑与委屈,径直朝鲜君主任家走去。

  田春禾见到鲜君主任夫妇,委屈地倾诉着上周五晚课时的情景,以及她当着全班同学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摊开双臂,眼中噙着泪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错在哪里啦?”

  鲜君主任夫妇听完田春禾的讲述,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怒的神情。斯香姐紧握着拳头说道:“哪有这么霸道的家长!田春禾,你别怕,咱们教师凭的就是良心工作。我和韩东她妈平时交情还不错,走!咱们现在就去他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斯香姐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田春禾的手,一路上轻声安慰着她。此时,微风轻轻拂过,路边的花草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田春禾鸣不平。

  来到韩东家,他母亲热情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笑容,赶忙端来热茶,又递上削好的苹果。恰巧,韩东的父亲也从气矿工作地匆匆赶回。

  他一进门便大声朝着里屋喊道:“韩东,你老师和斯香姨来了,你还不出来打声招呼吗?”

  然而韩东却躲在卧室里一声不吭。田春禾挨着斯香姐,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心中的委屈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斯香姐见状,直截了当地向韩东父母表明了来意。她神情严肃地说道:“我和田春禾不知道你儿子回来是怎么跟你们说课堂上发生的事情,但韩东父亲采取的这种过激行为,实在让我们惊讶。田春禾今天来,就是为了还原事实真相,希望你们能正确对待这件事。”

  说完,斯香姐用眼神示意田春禾讲述课上的情景。田春禾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斯香姐,然后平静地叙说着上周五晚课的详细经过。

  她看了一眼韩东的父母,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韩东家长不相信我说的话,随时可以到班里找任何一位学生了解情况。”

  韩薛听了田春禾的话自知理亏,再次大声呼唤儿子到客厅与老师对话。然而,或许是韩东无颜面对老师,又或许是他意识到父亲粗暴地不给老师哥哥姐姐加气的行为太过可恶,内心充满愧疚,始终躲在里屋一声不吭。

  韩东母亲听后脸上满是歉意,一边向田春禾拱手道歉,一边责备着老公行为的冲动与不妥。

  斯香姐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韩薛,严肃地说道:“孩子的健康成长,不仅仅是在学校接受教育,家长更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终身教师。很遗憾,韩东父亲,你在没有向老师了解孩子在校情况时,就武断地采取报复行为,这不仅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对田春禾及其家人也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韩东父母在一旁不停地点头,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韩薛的脸涨得通红,像被夕阳烧过的云彩,手指在裤缝上蹭了又蹭,半晌才憋出一句:“田老师,对不住。”声音又哑又涩,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那天……那天听韩东哭着说在学校受了委屈,脑子一热就……就做了糊涂事。”

  他抬手抹了把脸:“我不给你哥姐的车加气是大错特错,更不该没问清缘由就冤枉你。你教孩子不容易,我这当爹的,不仅没配合,还添了乱……”

  说到这儿,他忽然对着田春禾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像张拉满的弓,“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粗人计较。韩东要是再敢在学校调皮,你该罚罚,该骂骂,不用给我留面子。”

  韩东母亲在一旁直抹眼泪,拉着田春禾的手不肯放:“田老师,你别往心里去。他爸就是这驴脾气,一辈子没读过多少书,遇事就知道横冲直撞。韩东在你班上,我们一百个放心,是我们做父母的糊涂,让你受委屈了。”

  斯香姐见事情已基本说清楚,轻轻拉了一下田春禾,示意可以离开韩东家了。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气矿的灯光逐渐亮起,仿佛在为这场误会的澄清画上一个句号,也为未来的教育之路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