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腊月古宅』新的计划-《永恒之宿》

  四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后花园,越过那堵矮墙时,狼狈不堪。灵雀背着虚脱的苏清阮,黑石搀扶着伤势不轻的林砚,在积雪覆盖的荒僻小径上跌跌撞撞,几乎全靠一口气撑着。

  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啸着灌进他们单薄的衣衫,冰冷刺骨,但此刻谁都顾不上这些,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拼命往回跑。

  一路上竟然出奇地“平静”,没有再遇到任何“下人”或诡异的阻挠。仿佛鬼新娘的出现,不仅抹去了蝰蛇和小雅,也暂时“清理”了这片区域的危险。但这“平静”反而让人心头发毛。

  当他们终于看到西院那熟悉的厢房轮廓,看到窗户透出的、虽然微弱却无比温暖的昏黄灯光时,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丝。

  “到了!”黑石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厢房的门被从里面猛地拉开,赵强和李锐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后面是同样紧张站起的徐飞昂和苏清玥。

  “林哥!苏姐!”赵强一眼就看到被搀扶着的两人,一个脸色苍白如纸,一个浑身是伤,顿时眼睛就红了,冲上来就要接手。

  “别碰!”黑石连忙阻止,“小心点,林队长伤得不轻。”

  李锐反应更快,立刻侧身让开门口:“快进来!飞昂,清玥,帮忙!”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林砚和苏清阮扶进房间。灵雀小心地将苏清阮放在床上,苏清玥立刻扑到床边,看着姐姐虚弱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却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林砚则被赵强和黑石扶着,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他刚一坐下,就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冷汗涔涔,嘴角又有新的血丝渗出。刚才一路狂奔,强行压下的伤势此刻全都翻涌上来。

  “林哥!”李锐快步上前,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凝重而专业,他快速检查林砚的情况,“外伤多处,阴气侵蚀严重,内腑有震荡……这是被厉鬼正面冲击了?”

  “嗯。”黑石擦了把脸上的汗和雪水,心有余悸地点头,言简意赅地描述了刚才在坟地的遭遇,“……一个黑气缭绕的笑鬼,速度快得吓人,还会放一种黑雾领域。林队长为了救人,被卷进去硬扛了大部分攻击。苏小姐为了破开领域,也透支了。”

  他没细说苏清阮激发星纹和鬼新娘最后救场的事,只强调了战斗的凶险和林砚的伤势。

  赵强听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嘎嘣响:“他娘的!坟地里怎么还有那玩意儿!蝰蛇那两个混蛋呢?他们不是也追过去了?”

  “他们……”黑石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被‘那位’……处理掉了。”

  他没说具体怎么处理的,但那种轻描淡写抹除存在的恐怖景象,让他现在想起来还脊背发凉。

  赵强和李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他们明白黑石口中的“那位”是谁。鬼新娘竟然出手帮他们解决了追兵?这……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先处理伤口。”李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从随身携带的医疗包里拿出消毒药水和绷带,开始为林砚清理伤口。那些被阴气侵蚀出的青黑色痕迹,触手冰冷,像冻伤,又带着一股诡异的腐朽感,普通的消毒水效果有限,但总比没有好。

  苏清玥也强忍着害怕,学着李锐的样子,用干净的布沾了温水,小心翼翼地为姐姐擦拭脸上和手臂上的污迹和冷汗。苏清阮躺在那里,眉头微蹙,呼吸微弱,手腕处的星纹早已黯淡,只剩下极淡的痕迹。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夜枭闪身进来。他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脸上带着疑惑和警惕:“队长,灵雀,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探查为主吗?计划怎么突然变了?我听到这边动静很大……”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房间内惨烈的景象,瞳孔一缩。

  黑石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多问,然后对李锐和赵强说道:“我们需要尽快商量下一步。坟地的情况比预想的复杂,而且……‘吉时’可能真的快到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密的雪势,“雪落有归期”,这雪,怕是不会停了。

  李锐为林砚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直起腰,推了推眼镜,沉声道:“林哥需要休息,苏姐也是。但现在的情况,恐怕容不得我们安稳休整。黑石兄弟,你们在坟地,除了那笑鬼和蝰蛇他们,有没有发现别的?关于‘婚房’?”

  黑石和灵雀对视一眼,灵雀开口道:“我们没来得及细看。但坟地中央,有一个最大的坟包,前面立着黑色石碑。鬼新娘……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最大的坟包……”李锐沉吟,“会不会……那就是‘婚房’所在?或者,是入口?”

  这个猜测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又低了几度。把婚房设在坟地里?还是最大的那个坟包?这已经不是诡异,而是令人作呕的邪祟了。

  “不……不一定。”一个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床上的苏清阮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脸色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苏清玥连忙扶住她。

  “姐,你怎么样?”苏清玥带着哭腔问。

  “还死不了……”苏清阮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看向李锐,“木头……林医生分析过,任务要求‘把房间装修并收拾成婚房’。如果是坟包,怎么‘装修’?而且,我们买的那些东西,绸缎、喜烛、漆料……怎么看也不像是往坟包里放的。”

  她顿了顿,缓了口气,继续道:“绣楼……那个接东西的佝偻身影,对喜烛和漆料特别在意。婚房,很可能还是在绣楼里,或者绣楼底下。坟地……或许是别的什么,比如……‘新娘’的埋骨之地?或者,是这场冥婚的‘祭坛’?”

  她的思路清晰,即便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依然保持着敏锐的洞察力。

  林砚靠在椅背上,闭目调息,此时也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地补充:“坟地石碑……可能有字。”他当时虽然重伤,但惊鸿一瞥,似乎看到了石碑上有刻痕。

  黑石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摇摇头:“太暗,没看清。不过……确实像是有刻字。”

  “如果是‘新娘’的墓碑,上面会不会有名字?”李锐眼神一亮,“‘清漪’?”

  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墓碑上刻着“周氏清漪之墓”,那几乎就能确定“清漪”就是鬼新娘的名字,也是任务中“莫负清漪意”的关键。

  “现在的问题是,”黑石皱眉,“我们怎么去确认?坟地现在不知道安不安全,而且……那位‘新娘’的态度不明。她刚才出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所有人最大的疑虑。鬼新娘救了他们,但也展示了绝对碾压的力量。她的“善意”是基于林砚这个“夫君”的身份,还是另有图谋?如果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触怒了她,会不会立刻步了蝰蛇和小雅的后尘?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风雪呜咽。

  “咳……”林砚咳嗽了一声,牵扯到伤口,眉头紧蹙,但他还是强撑着坐直了些,“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是我。”

  他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苏清阮,又看向众人:“从银簪出现,到主屋梳头,再到刚才……她的‘关注’,主要在我身上。苏清阮透支,可能也与此有关。” 他指的是苏清阮为了救他强行激发星纹。

  “你是说,”李锐反应很快,“她把你视为‘所有物’,所以不允许其他东西(比如笑鬼)伤害你?甚至……会帮你清除障碍?”

  “可以这么理解。”林砚点头,但眼神没有丝毫轻松,“但这不代表安全。‘所有物’也可能被‘使用’、‘献祭’。任务要求化解她的怨气,如果我的‘身份’是化解的关键,那么最终我需要面对她。到时候,是生是死,难料。”

  他顿了顿,看向黑石和灵雀、夜枭:“你们……可以不用卷入这么深。接下来的事,可能更危险。”

  黑石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和决然的神色:“林队长,这话说的。进了同一个副本,到现在这份上,你觉得我们还能独善其身吗?那鬼新娘今天能因为你是‘夫君’救我们,明天也可能因为别的原因抹掉我们。何况……”他看了一眼灵雀,“灵雀的外套还丢在坟地呢。”

  灵雀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夜枭也抱着手臂,沉声道:“一条绳上的蚂蚱,要走一起走,要拼一起拼。”

  赵强一拍大腿:“这话对老子胃口!林哥,别想甩开我们!”

  徐飞昂没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渡厄】,站在了林砚身侧。

  苏清阮靠在妹妹怀里,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真实的笑意。这些家伙……虽然有时候吵吵闹闹,但关键时刻,还挺靠得住。

  林砚看着众人,沉默了片刻,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好。”

  他没有多说感谢的话,但这份认同和托付,比任何言语都重。

  “那接下来怎么办?”苏清玥小声问道,她虽然害怕,但眼神里也有一丝不肯退缩的倔强。

  李锐推了推眼镜,开始梳理:“我们现在有几条线索。第一,鬼新娘的名字‘清漪’可能性极大,需要确认。第二,婚房位置,大概率在绣楼范围。第三,我们采购的物品,用途指向婚房布置,但‘漆料’和‘牌位’明显不祥。第四,‘吉时’与雪落相关,时间紧迫。”

  他看向林砚和黑石:“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状态。林哥和苏姐需要时间。但我们不能干等。我建议,趁现在相对‘平静’,由我和黑石兄弟、夜枭兄弟,再冒险去一趟坟地外围,远远确认一下石碑上的字迹,不深入。赵强和飞昂、灵雀留在这里保护伤者和清玥。”

  这个提议相对稳妥。李锐心思缜密,适合探查;黑石和夜枭经验丰富,战力可靠。留下赵强这个强力近战和徐飞昂、灵雀,守护力量也足够。

  “不行,”苏清阮却突然反对,她挣扎着坐得更直了些,脸色严肃,“李锐你不能去。你得留在这里,万一林医生或者我伤势有变,需要你的判断。而且……”她看了一眼林砚,“有些关于星纹和……联系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分析。”

  她这话意有所指。关于她强行激发星纹的细节,以及林砚与鬼新娘之间那种微妙的感应,李锐这个团队的大脑留下来分析更合适。

  李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有道理。那……”

  “我和夜枭去。”黑石接口道,“灵雀留下休息,她刚才消耗也大。” 灵雀的外套没了,在阴冷环境下更容易失温。

  灵雀想说什么,但看到黑石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小心。”林砚只说了两个字。

  “放心。”黑石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腕,“就远远看一眼,绝不靠近。有事我们会发信号。”

  他和夜枭迅速检查了一下装备,带上了照明和防身的东西,又向李锐要了些抵御阴寒的简易药剂,然后对众人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身影没入外面的风雪中。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赵强守在门口,耳朵竖起。徐飞昂坐在林砚旁边不远处,【渡厄】横在膝上,闭目养神,但气息外放,保持着警惕。灵雀找了个角落坐下,抱着胳膊,默默恢复体力。苏清玥守在姐姐床边,不时为她擦汗。

  李锐则坐在桌边,就着油灯,开始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试图将进入副本以来的所有线索、疑点、人物关系串联起来,构建一个更清晰的脉络。

  林砚闭着眼睛,全力调息。他受的主要是阴气侵蚀和内伤,【渡厄】的净化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驱散着顽固的阴寒,但速度很慢。他需要时间。

  苏清阮也靠在床上,慢慢恢复着透支的精神力。手腕的星纹处传来隐隐的刺痛和空虚感,强行激发力量的代价比她预想的还要大。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闭目调息的林砚,又想起鬼新娘出现时那冰冷的“注视”和对林砚特别的“关注”,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又翻腾起来。

  那女鬼……对这块木头,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在众人心神不宁时,房门被轻轻敲响——约定的安全信号。

  赵强立刻开门,黑石和夜枭带着一身寒气闪了进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样?”李锐立刻问道。

  黑石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沉声道:“确认了。最大的坟包前,黑色石碑上,正面刻着‘周氏清漪之墓’。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被雪埋了一半,我们勉强看清了,写的是‘姐……对不起……’。”

  “周氏清漪……姐?”李锐快速记录,“果然,‘清漪’就是鬼新娘的名字。‘姐……对不起’……这像是……妹妹的忏悔?”

  一个模糊的故事轮廓开始浮现:周府大小姐周清漪,含怨而死,葬于后花园坟地。墓碑背后,有妹妹(?)刻下的忏悔之语。

  “还有,”夜枭补充道,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远远看到,绣楼那边……有光。”

  “光?”苏清阮支起身子。

  “嗯,红色的光,从绣楼底下的窗户透出来,很弱,但是真的有。”夜枭比划了一下,“不是灯笼的光,更像……蜡烛?很多蜡烛。”

  绣楼底下……透出红光……像很多蜡烛……

  “婚房!”赵强脱口而出,“肯定是在绣楼底下!那些家伙在布置了!”

  这个可能性极大。他们送去的喜烛、漆料、牌位等物,很可能正被用在绣楼底下的某个空间,布置成所谓的“婚房”。

  “吉时将至……”苏清阮喃喃道,看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已经下得纷纷扬扬,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按照这个速度,等到雪落满、天地皆白的时候,恐怕就是“吉时”真正到来之时。

  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林砚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和锐利。他撑着椅子扶手,缓缓站了起来。

  “林哥,你的伤……”赵强担心道。

  “死不了。”林砚摆摆手,活动了一下依旧疼痛的身体,“等不及完全恢复了。必须在‘吉时’前,弄清楚‘清漪意’到底是什么,找到化解怨气的真正方法。”

  他看向李锐:“李锐,结合现有线索,你有什么推测?”

  李锐推了推眼镜,快速道:“‘莫负清漪意’。关键在于‘清漪’的‘意愿’。从墓碑后的忏悔来看,她的死,可能与她妹妹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妹妹造成的,或者妹妹目睹了却无能为力?‘对不起’三个字,充满了悔恨。那么,‘清漪’的怨气,很可能就来源于此——被至亲伤害或背叛,含冤而死,死后还被家族用来结阴亲,完成这场她可能根本不想要的冥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清阮和苏清玥:“所以,‘莫负清漪意’,可能不是要我们完成冥婚,而是要我们……阻止这场冥婚?或者,揭开她的死亡真相,完成她的某种心愿——比如,惩罚真凶?或者,得到至亲真正的忏悔和道歉?”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也让众人的思路清晰了许多。

  “如果真是这样,”黑石接口,“那‘婚房’的布置,可能就是这场错误冥婚的最后一步。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完婚’,而是去……‘毁婚’?或者,在婚礼上,做点什么,满足她真正的意愿?”

  “风险极大。”灵雀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冷,“鬼新娘的力量我们见识过了。如果我们的推测错误,或者行动触怒了她,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但不做,也是死。”林砚平静地说,“雪停之时,吉时一到,恐怕所有参与者都会被卷入最终的仪式。到那时,更加被动。”

  他看了一眼苏清阮:“苏清阮,你的‘断念剪’和星纹,可能关键。‘剪断’错误的连接,或者‘沟通’她的意念。”

  苏清阮点了点头,感受了一下依旧空空荡荡的精神力,苦笑道:“希望到时候能恢复一点……”

  “还有清玥。”林砚忽然看向一直安静听着的苏清玥。

  苏清玥一愣:“我?”

  “【渡厄】。”林砚言简意赅,“你在墟市和坟地外的反应,说明你可能与这把剑有特殊的契合度,或者你本身有某种特质。关键时刻,它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苏清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的手,想起握住【渡厄】时那种冰冷而坚定的感觉,用力点了点头:“我……我会努力的!”

  “好了,分配任务。”林砚不再浪费时间,“我和苏清阮,必须进入绣楼范围,直面‘清漪’。这是核心。赵强、徐飞昂、清玥,你们作为策应和后备,在外围寻找机会支援,或者应对其他变故。李锐,你统筹全局,分析信息,随时提供策略。黑石,你们小组……”他看向黑石三人,“可以选择是否跟我们一起进入核心区域,风险最高。或者在外围协助策应组。”

  黑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们跟你们进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且,我们也想看看,这鬼副本到底搞什么名堂。”

  灵雀和夜枭也点了点头。

  “好。”林砚没有废话,“抓紧最后时间恢复、准备。一刻钟后,出发,目标——绣楼。”

  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检查武器,补充体力,调整状态。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悲壮而决然的气氛。

  苏清阮挣扎着下床,换了件相对完好的深色衣服,重新戴好【灵丝手套】,将“断念剪”小心收好。她看了一眼正在默默擦拭【渡厄】的徐飞昂,又看了看紧张地检查一把小匕首的妹妹,最后,目光落在了窗边那个挺拔却伤痕累累的背影上。

  林砚站在那里,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清阮走了过去,和他并肩站着。

  “喂,木头。”她轻声开口。

  林砚侧头看她。

  “这次要是能活着出去,”苏清阮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你欠我的大餐,可得加倍。”

  林砚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几不可查地,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风雪呼啸,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决定生死的最终仪式,奏响悲怆的前奏。

  绣楼之下,红光隐现。

  那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真相,与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