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江南水乡依旧温润，苏州城外的大运河上，千帆竞渡，桨声欸乃，依旧是一派繁华景象。
晋商覆灭的狂风暴雨在北方席卷，到了这温柔富贵之乡，似乎也只余下茶余饭后一丝令人唏嘘的谈资，很快便被脂粉香和市井声所淹没。
然而，阴影总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滋生。
一艘看似普通的乌篷客船，并未停靠在喧闹的官码头，而是悄无声息地泊在了苏州城外一处僻静的私人小码头旁。
夜色深沉，水汽氤氲，只有船上一点如豆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不定。
船舱内，气氛却与外面的宁静截然不同。
三个穿着锦缎便服、却掩不住神色仓皇憔悴的中年男人，正围着一个深目高鼻、戴着假发、穿着丝绸外套的葡萄牙商人，压低声音，急切地交谈着。
桌上，散落着几锭成色极好的西洋银币和一些零碎的珠宝。
“费尔南多先生，价格好商量！只要您能安排我们全家上船，离开大明，去澳门，甚至去果阿都行！这些只是定金！”
为首的那个男人，若是山西来的旧人细看，或许能认出他竟是昔日太谷曹家一位负责南方生意、在清算中侥幸漏网的旁支掌柜。
那葡萄牙商人费尔南多，操着生硬的汉语，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枚银币，眼神闪烁：
“曹先生，现在的风声，很紧。吴大元帅的眼睛，无处不在。帮你们出境，风险非常大…”
“我们再加三成！不！五成！”
另一个男人急不可耐地插嘴，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们还有些藏在南边的细软，只要能走，全都给您！”
费尔南多眼中掠过一丝贪婪，但依旧故作矜持。
就在这时，舱门外把风的一个小厮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便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什么人？！”
舱内几人大惊失色，猛地站起。
“砰！”
舱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吹得灯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数道黑色的人影，如同从地狱中钻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堵在了门口，为首一人，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正是吴忠！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舱内惊骇欲绝的四人，最后落在了桌上那些银币和散开的一本明显是账册的簿子上。
“看来，还是有不长记性的。”
吴忠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却让曹掌柜几人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军…军爷…饶命…”
曹掌柜腿一软，瘫倒在地，语无伦次。
费尔南多脸色煞白，强自镇定地用葡萄牙语嚷嚷着：
“我是葡萄牙商人！我有外交文书！你们不能…”
吴忠根本懒得听他废话，目光示意了一下。
一名黑冰台卫士上前，一把抓过桌上的账册，翻看了几页，对着吴忠点了点头——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曹家余孽试图转移的剩余财产清单，以及与这个葡萄牙商人约定的偷渡交易细节。
火把被递了进来，跳跃的光芒照亮了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也照亮了曹掌柜几人绝望扭曲的脸庞和费尔南多惊惶的眼神。
“很好。”
吴忠轻轻吐出两个字，仿佛完成了最后的确认。
他没有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一道雪亮的刀光在狭窄的船舱内骤然闪过！
如同暗夜中的一道冷电！
“噗——”
利刃割裂肉体的闷响接连响起，短暂而急促。
鲜血如同泼墨般喷射出来，溅落在舱壁、桌案和那些闪亮的银币上。
费尔南多惊恐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喉咙被割开的嗬嗬声。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吴忠面无表情地看着几具尸体软倒在地，鲜血汩汩地从他们身下渗出，汇聚成溪流，顺着略微倾斜的船板，滴滴答答地流淌下去，最终汇入窗外漆黑如墨的运河水中，只留下一圈圈迅速漾开又消失的淡淡涟漪。
他弯腰，捡起那本沾染了鲜血的账册，用一块白布仔细地擦干净封面，收入怀中。
“清理干净。”
丢下这句冰冷的命令，吴忠转身，身影融入舱外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那艘孤零零的乌篷船，在苏州城外静谧的河湾里，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船舱内，灯火不知何时已然熄灭，彻底的死寂笼罩了一切，唯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在夜风中缓缓弥漫，诉说着帝国铁律之下，绝无侥幸的最终结局。
晋商覆灭的狂风暴雨在北方席卷，到了这温柔富贵之乡，似乎也只余下茶余饭后一丝令人唏嘘的谈资，很快便被脂粉香和市井声所淹没。
然而，阴影总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滋生。
一艘看似普通的乌篷客船，并未停靠在喧闹的官码头，而是悄无声息地泊在了苏州城外一处僻静的私人小码头旁。
夜色深沉，水汽氤氲，只有船上一点如豆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不定。
船舱内，气氛却与外面的宁静截然不同。
三个穿着锦缎便服、却掩不住神色仓皇憔悴的中年男人，正围着一个深目高鼻、戴着假发、穿着丝绸外套的葡萄牙商人，压低声音，急切地交谈着。
桌上，散落着几锭成色极好的西洋银币和一些零碎的珠宝。
“费尔南多先生，价格好商量！只要您能安排我们全家上船，离开大明，去澳门，甚至去果阿都行！这些只是定金！”
为首的那个男人，若是山西来的旧人细看，或许能认出他竟是昔日太谷曹家一位负责南方生意、在清算中侥幸漏网的旁支掌柜。
那葡萄牙商人费尔南多，操着生硬的汉语，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枚银币，眼神闪烁：
“曹先生，现在的风声，很紧。吴大元帅的眼睛，无处不在。帮你们出境，风险非常大…”
“我们再加三成！不！五成！”
另一个男人急不可耐地插嘴，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们还有些藏在南边的细软，只要能走，全都给您！”
费尔南多眼中掠过一丝贪婪，但依旧故作矜持。
就在这时，舱门外把风的一个小厮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便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什么人？！”
舱内几人大惊失色，猛地站起。
“砰！”
舱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吹得灯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数道黑色的人影，如同从地狱中钻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堵在了门口，为首一人，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正是吴忠！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舱内惊骇欲绝的四人，最后落在了桌上那些银币和散开的一本明显是账册的簿子上。
“看来，还是有不长记性的。”
吴忠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却让曹掌柜几人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军…军爷…饶命…”
曹掌柜腿一软，瘫倒在地，语无伦次。
费尔南多脸色煞白，强自镇定地用葡萄牙语嚷嚷着：
“我是葡萄牙商人！我有外交文书！你们不能…”
吴忠根本懒得听他废话，目光示意了一下。
一名黑冰台卫士上前，一把抓过桌上的账册，翻看了几页，对着吴忠点了点头——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曹家余孽试图转移的剩余财产清单，以及与这个葡萄牙商人约定的偷渡交易细节。
火把被递了进来，跳跃的光芒照亮了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也照亮了曹掌柜几人绝望扭曲的脸庞和费尔南多惊惶的眼神。
“很好。”
吴忠轻轻吐出两个字，仿佛完成了最后的确认。
他没有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一道雪亮的刀光在狭窄的船舱内骤然闪过！
如同暗夜中的一道冷电！
“噗——”
利刃割裂肉体的闷响接连响起，短暂而急促。
鲜血如同泼墨般喷射出来，溅落在舱壁、桌案和那些闪亮的银币上。
费尔南多惊恐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喉咙被割开的嗬嗬声。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吴忠面无表情地看着几具尸体软倒在地，鲜血汩汩地从他们身下渗出，汇聚成溪流，顺着略微倾斜的船板，滴滴答答地流淌下去，最终汇入窗外漆黑如墨的运河水中，只留下一圈圈迅速漾开又消失的淡淡涟漪。
他弯腰，捡起那本沾染了鲜血的账册，用一块白布仔细地擦干净封面，收入怀中。
“清理干净。”
丢下这句冰冷的命令，吴忠转身，身影融入舱外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那艘孤零零的乌篷船，在苏州城外静谧的河湾里，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船舱内，灯火不知何时已然熄灭，彻底的死寂笼罩了一切，唯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在夜风中缓缓弥漫，诉说着帝国铁律之下，绝无侥幸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