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石门开,神器考验(一)-《我在星际开店》

  星宿侧首,声音低而清晰:“庄门五重,一重一世界。除了持有钥匙者才能安全的进入,否则有可能会迷失在进去的是幻境里。”

  “那对你没有影响吧 ? ”

  “我也是器灵。”

  林晓点了点头,随他一起进去。

  石门合拢的一瞬,仿佛连雪声也被切断。

  幽长的花影长廊在面前铺展,地面由青黛石砖砌成,砖缝间渗出淡淡的冷光,像星屑沉在湖底。

  两侧石壁高及三丈,却非冰冷死物——整面山墙被凿成镂空花窗,外覆琉璃,窗内竟种着四季不谢的“影花”:无叶,无根,只在灯火映照下才显出花瓣轮廓,随人步履轻轻摇曳,仿佛风从石中生出。

  穹顶垂下一盏盏“月凝灯”,灯芯是固态的银白月辉,不需油火,触到空气便自发亮起,光线冷澈温柔,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又在地面交汇成一条,像暗处有人替他们并肩而行。

  远处隐有水声潺潺,却看不见溪流,只觉空气愈发湿润,带着淡薄花香与古木清冽。每隔十步,地上便嵌一枚掌心大小的青玉纹章,与林晓手中的坠子同纹同光,踩上去,玉纹亮起一瞬,像某种无声的确认——钥匙与锁,逐一咬合。

  再往前,花窗尽头现出一座拱形月门,门楣上刻着五个篆字:

  「一重·花影境」

  月门之后,天光忽现——却不是真正的天,而是一片倒悬的“镜湖”:湖水悬在头顶,湖面倒映着下方整座庄园的亭台楼阁,檐角飞翘,柳影拂水,上下对称,虚实难辨。人走在下方,仿佛踏入一幅被湖水压低的画卷。

  林晓不由屏息,低声呢喃:“……这里,像是在水底看星空。”

  星宿侧目看她,眸中映着灯辉与花影,声音轻得像怕惊破镜湖:“花影锦庄,一重一境。越往后,越接近真相。”

  “也越——”他顿了顿,指尖在虚空一点,镜湖泛起涟漪,“危险。”

  话音落,头顶湖水忽有微光坠落,像流星逆射,直没入两人脚边青玉纹章。下一瞬,月门两侧花窗齐开,一条向下的白玉阶在光影中缓缓浮现,阶尽头,隐有第二重门扉的轮廓。

  林晓握紧青玉坠,与星宿对视一眼,同时抬步——

  灯火追随,花影如潮,迷局的核心,就在白玉阶的尽头静静等候。

  白玉阶尽头,第二重门无声自开——

  没有轰鸣,也没有风,一股带着旧纸与檀香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门后并非黑暗,而是一条悬空回廊,以黑铁为骨、琉璃为壁,脚下每一步都是透明,能清晰地看见百丈之下真正的“庄”:

  ——五进院落,层层下落,像被谁把一座古城连根拔起,倒嵌在山腹里。

  檐角悬着风铃,却无风自响,声音清脆得像滴进湖面的雨。每进院落中央,都立着一株巨大的“影木”:无叶,枝干漆黑,只在顶端开一轮苍白的光晕,像被摘下的月亮被钉在枝头,照亮下方无数细碎人影——那些影子在动,却没有实体,仿佛旧日记忆被投射成循环的默剧。

  林晓脚步微顿,玻璃地板映出她苍白的脸色。星宿伸手,掌心贴上她后背,一股极淡的灵流渡过去,驱走脚底升起的寒意。

  “那是‘留光术’。”他低声解释,“每一重门,都会留下曾经踏入者的影子。他们成功或失败,都会被庄‘记录’,成为后来者的背景。”

  林晓抬眼,果然看见第一进院落的光影里,有数名黑衣人影正被无数花藤缠绕,挣扎片刻便化作碎光;第二进,一名白袍老者脚踏飞剑,却在跨过门槛的一瞬被月光切成两截——影像无声,却更加触目惊心。

  “我们也一样 ?”林晓声音发哑。

  “一样。”星宿点头,目光却沉静,“但记录可以被改写——只要你能走到最后一重。”

  林晓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出来,但现在又不是最好的时机。

  说话间,回廊已行至尽头。前方出现一座倒挂的桥,桥身如玄铁锻打的琴弦,根根垂向下方第三进院落。桥面没有木板,只有稀薄的光丝纵横交错,像一张被风掀开的竖琴。

  桥头的乌木牌上,刻着血色小篆:

  「二重·倒悬琴」

  星宿抬手,五指虚按光丝,弦音立起——铮!

  一声清越,如万剑齐鸣,倒挂的桥瞬间亮起,光丝凝成实质。星宿侧首,向林晓伸出手:

  “桥只认‘钥匙’的气息。把青玉坠戴上,跟紧我。”

  林晓将玉坠悬于颈前,深吸一口气,握住他的手。两人同时踏上光弦,脚下传来细微的震颤,像千万根丝线在同时衡量他们的重量与心跳。

  一步、两步——

  身后回廊悄然隐去,头顶“影木”光芒大盛,无数旧日残影抬头,无声注视。

  第三步落下,光弦忽地一沉,第三重门在倒挂桥的尽头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片极静的黑暗,像被浓墨灌满的湖,连光都被吸走。

  星宿握紧林晓,声音低而笃定:“黑暗之后,便是真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入。

  ——第三重,开始了。

  黑暗只维持了一次心跳。

  随即,墨幕被一道银蓝电弧劈开——

  第三重·无影界

  没有地,没有天,只有一片悬浮的灰白晶台,像被巨兽啃碎的月壳,零零落落飘在虚空。每一块晶台边缘都嵌着幽蓝符纹,电弧在台与台之间跳跃,发出细碎的“嗤嗤”声,像警告,又像倒计时。

  林晓脚步刚落,脚下的晶台立刻亮起她的倒影——却没有影子,只有轮廓,仿佛光在她身上直接穿过。

  “这里禁止‘影’。”星宿低声解释,“任何被光投射过的记忆,都会被剥离。一旦回头,看见的是自己被抽走的过往。”

  说话间,他抬手一划——青玉坠射出一缕青光,凝成一条极细的光索,前端自动分叉,像一条有生命的青藤,缠住十丈外另一块飘浮晶台。

  “跟紧我,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