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老楼问蛊-《都市邪神:从校园开始掌控天下》

  文学院的老楼藏在梧桐道最深处,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青砖灰瓦,墙面上爬满了枯藤。这栋楼白天就少有人来,晚上更是静得吓人。苗教授的研究室在四楼最东头,据说他经常一个人工作到深夜。

  楚子风站在楼前时,是晚上九点半。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依然潮湿,风一吹,枯叶簌簌地往下掉。楼里只有零星几扇窗户亮着灯,苗教授那间的灯是灭的。

  但他知道,人在里面。

  推开厚重的木门,楼道里一股陈年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声控灯坏了,楚子风摸黑上楼,脚步放得很轻。到四楼时,走廊尽头那扇门底下,漏出一线微弱的光,不是电灯,更像是烛光。

  他走到门前,没敲门,直接推开了。

  研究室很大,三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堆满了古籍和文献。中间一张长条桌,桌上点着一支白蜡烛,烛火摇曳。苗教授背对着门坐在桌后,正低头翻看一本线装书,对楚子风的到来似乎毫不意外。

  “楚老师,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没抬头。

  “你知道我会来。”楚子风关上门。

  “李悦那丫头给你打电话了吧。”苗教授合上书,转过身。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老学者,花白头发,戴金边眼镜,脸上有很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在烛光下,有种说不出的锐利。

  “她在哪儿?”楚子风问。

  “该在的地方。”苗教授起身,从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楚老师,坐。既然来了,我们聊聊。”

  楚子风没坐,手按在腰间的赤麟刀上:“那些学生,你打算怎么处置?”

  “学生?”苗教授笑了,“你是说那些自愿修炼‘寒玉诀’的孩子?放心,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至少在仪式完成前不会。”

  “什么仪式?”

  “转化仪式。”苗教授翻开册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绘图文,有些是人体经脉图,有些是诡异的符文,“把普通人,转化成能够容纳蛊种的‘伪容器’。虽然比不上真正的药灵圣体,但数量多了,也能凑合用。”

  烛光跳动,墙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变形。

  “为什么?”楚子风盯着他,“你是大学教授,受人尊敬,为什么要帮玄阴教做这种事?”

  “大学教授?”苗教授的笑容变得苦涩,“楚老师,你知道三十年前,苗疆蛊术一脉死了多少人吗?三百七十四口,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就因为我们修炼蛊术,就是邪魔外道,就该死。”

  他摘下眼镜,慢慢擦拭:“我是那场屠杀里唯一逃出来的。三十年来,我改名换姓,躲在这座象牙塔里,每天研究那些死人的文字,假装自己是个学者。可骨子里,我还是苗家人,还是蛊师的传人。”

  “所以你要帮玄阴教复仇?”

  “不。”苗教授重新戴上眼镜,“我不在乎复仇。我在乎的是传承。蛊术要传下去,苗家人的血脉要传下去。可现在的世道,蛊师活不下去。玄阴教答应我,只要这次仪式成功,他们就在苗疆划出一块地,让我们重建苗寨,光明正大地传承蛊术。”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执着:“为了这个,死几个学生算什么?为了族群延续,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楚子风沉默了。他能理解这种执着,但无法认同。

  “那些学生是无辜的。”

  “无辜?”苗教授冷笑,“楚老师,你杀过的人,哪个不无辜?古武界的恩怨,什么时候讲过无辜?”

  这话戳中了楚子风的痛处。他深吸一口气:“仪式在哪儿?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子时。地点”苗教授顿了顿,“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带着你儿子离开江城。”苗教授认真地看着他,“阿月要的是药灵圣体,只要你儿子在,她就不会罢休。你带他走,走得远远的,这些学生的命,我来保。”

  “你保得住吗?”

  “我是仪式的关键执行人,我有话语权。”苗教授道,“只要你离开,我可以说服阿月,用这些伪容器凑合,不动你儿子。”

  楚子风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苗教授,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玄阴教了。”

  他往前一步,烛火剧烈晃动:“第一,我不会用我儿子的命换别人的命;第二,玄阴教就算得到了伪容器,也绝不会放过真正的药灵圣体;第三”

  他的手按在刀柄上:“你根本没打算保那些学生。你要的,只是把我引开。”

  话音未落,苗教授的脸色变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烛台飞起,烛火在空中爆开,化作一团绿色鬼火!同时,书架后、天花板上、地板缝隙里,钻出无数细小的黑色蛊虫,潮水般涌向楚子风!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死在这儿吧!”苗教授厉喝,双手结印,口中念诵晦涩的咒文。

  楚子风早有准备,赤麟刀出鞘,赤金色刀芒横扫!蛊虫在刀芒中化为飞灰,但数量太多,杀不完。而且那团绿色鬼火悬浮在空中,散发出刺骨的阴寒,让他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没用的。”苗教授冷笑,“这间屋子我经营了三十年,每一寸都布下了蛊阵。你进得来,就别想出去!”

  他话音一落,四面书架上那些古籍忽然无风自动,书页翻飞,每一页都飞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空中结成一张大网,向楚子风罩下!

  这是蛊术与阵法的结合!

  楚子风眼神一凝,不再保留。焚天内力全力催动,赤麟刀上燃起熊熊火焰,他整个人如一轮小太阳,照亮了整个房间!

  “破!”

  一刀斩出,刀芒所过之处,蛊虫灰飞烟灭,符文之网被硬生生撕裂!苗教授脸色大变,想退,但楚子风已经欺身近前,刀锋抵住了他的咽喉。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楚子风问。

  苗教授额头渗出冷汗,但依然咬牙:“杀了我,那些学生明天全得死!阿月不会等,仪式会照常进行!”

  “所以我才来找你。”楚子风收刀,但刀气依然锁着苗教授,“告诉我地点,我救人,你也能活。”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现在没得选。”

  两人对峙。烛火已经熄灭,只有楚子风身上的火光映照着房间。书架上的蛊虫不再涌出,但依然在蠢蠢欲动。

  良久,苗教授颓然坐下。

  “东郊,废弃的生物实验楼。”他低声道,“地下三层,有个旧时代的生化实验室,改造成了仪式场。明天子时,阿月会亲自主持,转化二十七名学生。”

  “二十七人”楚子风心头一沉,“李悦呢?”

  “她是协助者,也是祭品之一。”苗教授苦笑,“阿月答应帮她复兴司徒家,但代价是她的身体,她是寒冰掌传人,体质特殊,是上好的容器胚胎。”

  楚子风沉默了。李悦为了复仇,连自己都献祭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累了。”苗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三十年,我每天都在伪装,每天都在算计。可刚才你说得对,就算仪式成功,玄阴教也不会放过你儿子,更不会真的给我们苗家人活路。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就像利用那些学生一样。”

  他抬起头,眼神疲惫:“楚子风,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如果事情了结,给我一个机会,让蛊术能以正当的方式传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楚子风看着他,最终点头:“我答应你。只要蛊术不害人,我帮你争取。”

  “好。”苗教授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这是实验楼的结构图,还有蛊阵的布置。阿月在那里布下了‘万蛊噬心阵’,硬闯必死。但有个破绽”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角落:“这里是通风管道的主入口,因为年久失修,蛊阵覆盖不全。从这儿进去,能直通地下二层,避开大部分防御。”

  楚子风接过图纸,仔细看了一遍:“谢了。”

  “不用谢我。”苗教授摇头,“我也是在给自己找条活路。另外提醒你一句,阿月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来了玄阴教的‘四蛊使’,每一个都不比她弱多少。你要救人,最好多带点人手。”

  “知道了。”

  楚子风收起图纸,转身要走。

  “楚老师。”苗教授叫住他,“如果,如果我死了,帮我找个人。我女儿,苗小雨,她应该在湘西。告诉她,她爹对不起她。”

  楚子风顿了顿,没回头:“自己活着去说。”

  他推门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研究室里,苗教授重新点燃蜡烛,看着跳动的火苗,喃喃自语:“三十年……终于要到头了。”

  窗外,夜风吹过,枯藤沙沙作响。

  楚子风走出老楼,拿出手机,给陈欣、苏雨彤、周明都发了消息:

  “明晚行动,东郊废弃生物实验楼。救人,杀敌。”

  又给林薇薇发了一条:

  “照顾好平安,等我回来。”

  发完,他抬头看了看天。云层散开,露出半轮残月。

  明天,将是决定一切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