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绪-《都市邪神:从校园开始掌控天下》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孤峰之巅。枯萎的藤蔓散落一地,几具干尸在晨风中显得格外诡异。楚子风抱着虚脱昏迷的林薇薇,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苏雨彤身上。

  “她需要休息。”楚子风声音沙哑,他身上的伤口虽在林薇薇的药灵之力下愈合大半,但内伤未愈,加上一夜苦战,此刻也是强弩之末。

  苏雨彤点头,脸色依旧苍白:“先下山。司徒玄虽逃,但司徒家绝不会罢休,此地不宜久留。”

  陈欣默默收拾散落的弩箭,肩上的伤口虽已止血,但每动一下仍会牵扯出刺痛。她看了一眼楚子风怀中的林薇薇,又迅速移开视线,声音平淡:“我知道山下有个猎户废弃的木屋,隐蔽,有水源。”

  四人相互搀扶,沿着险峻的山路缓缓下行。楚子风始终将林薇薇稳稳抱在怀中,她的头靠在他肩窝,呼吸轻浅,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阴影。颈后的云纹印记已完全成形,碧绿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如同上好的翡翠。

  陈欣走在最前探路,背影挺直,但握着弩弓的手有些用力过度的发白。苏雨彤走在最后,不时回头观察是否有追兵。

  晌午时分,他们抵达陈欣所说的木屋。木屋半掩在山坳的密林中,屋顶长满青苔,门窗破旧,但结构还算完整。屋内积着厚厚灰尘,角落有野兽粪便的痕迹,显然已废弃多年。

  “我清理一下。”陈欣说着就要动手。

  “你肩上有伤,我来。”楚子风将林薇薇小心放在屋外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脱下外衣垫在她身下,然后走进木屋。

  苏雨彤扶着林薇薇,让她靠坐在石边,伸手搭脉。片刻后,她松口气:“只是力竭昏迷,体内药灵之力正在自行运转修复,最迟傍晚就能醒来。”

  她看向木屋内忙碌的楚子风,又看向沉默不语的陈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说什么,只是从随身药包中取出几味药材:“我去采些草药,配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

  苏雨彤离开后,木屋前只剩下昏迷的林薇薇和两个沉默的人。

  楚子风清扫的动作很利落,很快将屋内的杂物清理出去,又用屋后的山泉水擦洗了唯一的一张破木床。他做这些时,陈欣就靠在外面的树干上,静静看着。

  “你对她很用心。”陈欣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楚子风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她需要。”

  “是啊,她需要。”陈欣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有些说不清的东西,“柔弱,善良,需要人保护,不像我,受了伤也得自己扛着。”

  这话里的意味太明显。楚子风终于转身看她。

  晨光透过树叶缝隙,在陈欣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脸上有擦伤,头发凌乱,作战服多处破损,肩头的绷带渗出点点血渍。但她的眼神依旧明亮,甚至带着某种倔强的挑衅。

  两人对视数秒。

  “你也需要休息。”楚子风最终说,语气比平时软了些,“伤口要重新包扎。”

  陈欣别开脸:“死不了。”

  但楚子风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去解她肩头的绷带。陈欣身体一僵,却没躲。

  绷带解开,伤口暴露出来,昨晚的搏杀让伤口再次撕裂,皮肉翻卷,边缘泛白。楚子风皱眉,从自己衣角撕下干净布条,又从怀中取出林薇薇之前给的药膏。

  “忍着点。”他说。

  药膏触到伤口的瞬间,陈欣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下意识抓住楚子风的手臂。她的手指纤细却有力,指甲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楚子风动作很轻,清洗伤口,涂抹药膏,重新包扎。整个过程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

  “好了。”楚子风打好最后一个结,正要收回手,却被陈欣抓住手腕。

  “楚子风。”她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昨晚在洞里,你说如果情况不对,让我带薇薇先走,不必管你。”

  “嗯。”

  “如果我真走了,你会死。”

  “有可能。”

  陈欣的手收紧:“那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以为我会心安理得地抛下你?”

  楚子风沉默片刻:“那是理智的选择。”

  “去他妈的理智!”陈欣突然提高声音,眼中泛起水光,“我陈欣长这么大,从来没按‘理智’活过!我想救谁就救谁,想为谁拼命就为谁拼命,不用你替我安排后路!”

  她的情绪来得突然,像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楚子风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第一次感到某种无措。

  “我”

  “你什么你!”陈欣松开手,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我知道,在你心里,林薇薇是特别的。她温柔,善良,像需要呵护的花朵。我呢?我大概就是个能打架的战友,用完了就丢在一边。”

  “不是这样。”楚子风的声音很低,却清晰。

  陈欣背影一僵。

  楚子风走到她面前,迫使她看着自己。晨光中,他的眼神复杂难辨:“陈欣,昨晚你为我挡刀,我记在心里。你冒险来救我们,我记在心里。你说欠你一条命,我认。”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但有些事,不能混为一谈。”

  “什么事?”陈欣盯着他,不肯退让。

  “感情。”楚子风说得很直白,直白得近乎残忍,“薇薇在我心里,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从她在雨巷递给我伞的那一刻起,就不一样了。”

  这话像一把刀,扎进陈欣心里。她脸色白了白,却强撑着没移开视线。

  “那我呢?”她问,声音微微发颤,“我算什么?”

  楚子风看着她倔强的脸,想起她爽朗的笑,想起她毫不犹豫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想起她弩箭破空时的专注眼神。

  “你是陈欣。”他最终说,“是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是很重要的朋友。”

  朋友。

  陈欣笑了,笑容里有些苦涩,也有些释然。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好,朋友。”她点头,重新戴上那副洒脱的面具,“那朋友提醒你,苏雨彤回来了,还带着草药。你的伤也得处理一下。”

  说完,她转身走向木屋,背影挺直,仿佛刚才的情绪失控从未发生。

  楚子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说的都是实话,但不知为何,看着陈欣刚才的眼神,他竟觉得有些不忍。

  苏雨彤确实回来了,手中捧着几株新鲜的草药。她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对楚子风说:“楚先生,你的内伤需要调理。我采了三七和血竭,配合你之前服的暖阳丹,应该能加快恢复。”

  “多谢。”

  “不必。”苏雨彤微笑,眼中却有深意,“感情债最难还,楚先生好自为之。”

  楚子风看她一眼,没接话。

  傍晚时分,林薇薇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破旧木屋的屋顶,然后是一张熟悉的脸,楚子风坐在床边,正闭目调息。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洒入,在他脸上镀了层暖金色。

  “子风”她轻声唤道。

  楚子风立刻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醒了?感觉如何?”

  林薇薇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无力。楚子风扶她起身,在她背后垫上叠好的衣物。

  “我,我好像做了个梦。”林薇薇揉着太阳穴,“梦见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能控制那些藤蔓,还能”

  “不是梦。”楚子风打断她,声音温和,“你的药灵圣体完全觉醒了,秘钥也已成形。”

  林薇薇怔住,下意识摸向颈后。那里不再是柔软的皮肤,而是一个微微凸起的、温热的印记。她脑中闪过零碎的画面,碧绿光华、枯萎的藤蔓、司徒玄惊恐的脸

  “我,我杀人了?”她的声音颤抖。

  楚子风握住她的手:“你救了我们。”

  简单五个字,却让林薇薇的眼泪掉下来。不是害怕,不是后悔,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为自己拥有的力量,为不得不做的事,也为终于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别哭。”楚子风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泪,动作却温柔。

  林薇薇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子风,我变强了,对不对?”

  “嗯。”

  “那我以后,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了,对不对?”

  楚子风看着她湿润却坚定的眼睛,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你一直都可以。”

  这个姿势太亲密,林薇薇脸颊发烫,心跳如鼓。她能闻到楚子风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药草味,混合着他独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陈欣的声音:“饭做好了,虽然是简陋的烤山芋和野菜汤,但总比饿着强。”

  林薇薇慌忙和楚子风分开,脸更红了。楚子风倒是面色如常,扶着她下床:“能走吗?”

  “可以。”

  木屋外,苏雨彤已经生起一小堆篝火。陈欣正用树枝串着山芋在火上烤,动作熟练。看到两人出来,她挑眉:“哟,咱们的睡美人终于醒了。感觉如何,大显神威的林小姐?”

  她语气轻松,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林薇薇感激地看她一眼,小声道:“陈欣姐,谢谢你。”

  “谢什么,赶紧吃饭。”陈欣递过一个烤好的山芋,又盛了碗野菜汤给楚子风,“伤号多吃点。”

  四人围坐在篝火边,就着山泉水和简陋的食物,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宁静。夕阳完全沉入西山,夜幕降临,繁星开始在天幕上闪烁。

  苏雨彤忽然开口:“林小姐,秘钥已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薇薇捧着热汤,看向楚子风:“我想帮子风找到‘冰心玉魄’,解开焚天诀的宿命。”

  “那需要去西南祖地。”苏雨彤说,“据苏家记载,药王谷的遗址和冰心玉魄的线索,都在那里。”

  “那就去。”楚子风说得很干脆。

  陈欣咬了口山芋,含糊道:“算我一个。反正我家老头子知道我跟你混在一起,已经气得跳脚了,不如气到底。”

  苏雨彤微笑:“苏家既已入局,自然奉陪到底。不过司徒家不会善罢甘休。司徒玄逃走,司徒烈应该也快到了。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在四人脸上跳跃。

  林薇薇悄悄伸出手,在篝火照不到的阴影里,轻轻握住楚子风的手。楚子风手指微动,然后回握,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对面,陈欣低头喝着汤,火光中,她的侧脸有些模糊。

  苏雨彤看着三人,眼中闪过一丝叹息,又闪过一丝期待。

  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但至少此刻,在荒山野岭的破木屋前,四个年轻人的命运紧紧相连。

  前路艰险,但星光正好。

  而黑暗中,一双眼睛正透过林间缝隙,远远注视着篝火的光亮。那人手中握着一枚传讯玉符,玉符上闪过一行小字:

  【目标确认,四人俱在。是否行动?】

  他沉默片刻,回了一个字:

  等

  夜色渐深,危机从未远离。

  但至少今夜,他们还有篝火,还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