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冬冬眠棠-《【水官解厄】月麟》

  烈日灼烧着擂台,凤筱指尖轻点,玄天仪悬浮而起,玉质罗盘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中央的赤金晶石如心脏般搏动。

  “玄天宗,大名不好听,还是叫我外号吧。”对面黑袍修士拱手,腰间悬挂的九枚铜钱无风自动,“冬瓜,请赐教。”

  凤筱咧嘴一笑,青筠杖斜指地面:“赐教谈不上——”玄天仪突然急速旋转,“送你场烟花秀吧!”

  ……

  比赛钟声敲响的刹那,冬瓜的铜钱已化作九道金光袭来!每一枚都缠绕着足以洞穿山岳的锐金之气,在空中划出致命轨迹。

  凤筱不闪不避,玄天仪“铮”地展开三层同心圆环——

  “天衍·周天星斗!”

  罗盘爆发出刺目光芒,无数星光从符文间迸射,竟在半空凝成二十八宿虚影!铜钱撞入星宿大阵,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冬瓜瞳孔骤缩,急忙掐诀召回法器,却见凤筱突然翻掌下压——

  “落!”

  星宿图骤然坍缩,九枚铜钱被硬生生碾成金粉!簌簌飘落的金屑中,凤筱踏着玄天仪激射而出,青筠杖如游龙出海,直刺冬瓜咽喉!

  “锵——!”

  冬瓜仓促祭出本命剑格挡,却被杖身传来的巨力震得虎口崩裂。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剑身上蔓延的裂痕:“这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时间还早,你又凭什么替老子下定论?呵,我倒觉得——可能得很。”凤筱旋身飞踢,鞋底暗刃“唰”地弹出,“毕竟你太爷我——”玄天仪突然分裂成十二枚玉简环绕她周身,“要的是绝对压制!”

  ……

  冬瓜暴退十丈,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玄天秘术·九幽噬心!”

  血雾化作万千狰狞鬼面,尖啸着扑向凤筱。看台上已有修士捂住耳朵,七窍渗出鲜血。

  凤筱却笑了。

  她松开青筠杖,双手结出繁复法印。玄天仪玉简应声重组,在她脚下铺开直径三丈的八卦阵图——

  “天机·坠星芒!”

  阵成瞬间,所有鬼面定格半空。凤筱指尖轻勾,八卦阵逆时针旋转,那些鬼面竟调转方向,以更凶猛的姿态反扑向冬瓜!

  “以彼之道——”凤筱踏着阵眼跃起,青筠杖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还施彼身!”

  冬瓜被自己的秘术轰得倒飞出去,黑袍燃起幽蓝鬼火。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见凤筱已凌空翻至他上方,玄天仪不知何时重组为三尺长的星光巨刃——

  “紫微天罚!”

  巨刃斩落的瞬间,整个擂台被刺目的白光吞没。防护结界“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裁判的铜锣直接被气浪掀飞!

  ……

  当光芒散去,冬瓜跪在深达丈余的斩痕尽头,本命剑碎成齑粉。凤筱单膝点地缓冲落地,玄天仪重新化为罗盘悬浮在她肩头,只是中央晶石已黯淡三分。

  “认输吗?”她甩了甩震麻的手腕。

  冬瓜突然狞笑,撕开胸前符咒:“玄天禁术·同归……”

  咒文尚未念完,十二道星光锁链已从玄天仪中激射而出,将他捆成粽子。凤筱踩着锁链走来,青筠杖挑起他下巴:“省省吧,你家祖师爷创这招时——”她突然压低声音,“我揍过他。”

  看台上一片死寂。

  直到裁判颤抖着宣布:“凤、凤筱胜!”

  ……

  凤筱跳下擂台时,玄天仪“咔嗒”缩回掌心大小。她随手抛接着玩,突然听见清晏的声音:“筱筱。”

  轩辕剑主抱着剑靠在廊柱下,衣袂沾着未化的冰霜——显然也是刚打完比赛。

  “姐姐!”凤筱小跑过去,“我一穿五哦!还是比你强。”

  清晏伸手擦掉她脸颊的血渍:“看到了。”她指向凤筱背后,“不过……”

  凤筱回头,只见方才的擂台正在缓缓崩塌,青石地面浮现出巨大的星光卦象——正是她最后一击残留的“紫微垣书”阵图。

  “赔钱找了就找我家的那个老逼登吧,”她吐了吐舌头,“反正他管账。”

  清晏突然捏住她后颈:“体温?”

  “三十七度二!”凤筱像被揪住耳朵的猫般僵住,“我发誓!”

  日光穿过廊檐,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玄天仪在凤筱掌心泛着微光,仿佛还回荡着星斗运行的余韵。

  ……

  时间过得很快,众人终于度过了艰难的早晨——

  正午,擂台照得如同熔炉。

  沈惊木来到擂台,一脚踩上去,强烈的灼烧感瞬间布满全身。沈惊木咬了咬牙:这地面这么烫,待会儿大哥的脚可就不保了。

  沈惊堂抱剑而立,玄色衣袍被热浪掀起一角。他的剑很普通,乌木鞘,铁剑身,连剑穗都没有。可当他抬眼看向对面时,整个赛场的气温仿佛骤降十度。

  “哥。”沈惊木笑嘻嘻地转着手中玉骨折扇,扇骨里藏着七十二枚透骨钉,“待会儿输了可别哭啊。”

  沈惊堂的拇指抵住剑镡:“你试试。”

  “哥,你怎么也学二哥拿折扇呢?”

  “与你无关。”

  ……

  比赛钟声刚响,沈惊木的折扇已化作流光袭来!扇面展开的瞬间,七十二枚透骨钉如暴雨倾泻,每一枚都瞄准沈惊堂周身大穴。

  “叮、叮叮——!”

  乌鞘剑甚至没有完全出鞘,仅仅三寸青锋在沈惊堂手中划出半弧,所有透骨钉便被震飞出去,深深钉入擂台石柱。

  沈惊木吹了声口哨:“……‘截天式’还是这么无趣。”

  话音未落,他袖中突然滑出一柄软剑,剑身如银蛇般缠上沈惊堂的手腕。这招“灵蛇引”阴毒刁钻,曾让无数对手瞬间丧失战斗力。

  沈惊堂却笑了。

  他任由软剑缠紧自己,突然翻腕一绞——

  “咔嚓!”

  精钢打造的软剑竟被硬生生绞成麻花!沈惊木还未来得及松手,整个人已被惯性带得向前扑去。迎接他的是沈惊堂的膝撞。

  “砰!”

  沈惊木捂着腹部踉跄后退,嘴角渗出血丝:“……你玩真的?”

  沈惊堂甩掉腕上残剑:“你先的。”

  ……

  看台上,凤筱叼着根糖葫芦点评:“沈惊堂的剑路像冻了三千年的棺材板——又冷又硬。”

  齐麟若有所思:“惊木要输了。”

  “未必。”凤筱突然指向场内,“你看他左手。”

  沈惊木垂落的左手指尖正滴着血,鲜血落地竟化作赤色符文。整个擂台突然震动,那些被震飞的透骨钉齐齐浮空,钉身上浮现出古老咒文。

  “千钧万变!”

  七十二枚透骨钉瞬间重组,化作一柄三丈长的血色巨剑当头劈下!沈惊堂终于拔剑出鞘,普通铁剑与血刃相撞的瞬间——

  “轰!”

  气浪掀翻了最近的裁判席。待烟尘散去,众人惊见沈惊堂单膝跪地,铁剑插在身前半尺,而血色巨剑的锋刃离他眉心只剩一寸。

  沈惊木喘着粗气:“认输吗?哥。”

  沈惊堂抬头,忽然伸手握住血刃。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你忘了。”

  “什么?”

  “小时候你贪玩。”沈惊堂猛地发力,血剑竟被他徒手捏碎,“是我替你挨的家法。”

  碎刃纷飞中,他突然暴起,铁剑如惊雷般刺向沈惊木心口!

  ……

  凤筱“腾”地站起来:“要出人命!”

  清晏按住她肩膀:“看仔细。”

  铁剑在触及沈惊木衣襟的刹那突然变招,剑身横拍在他胸口。沈惊木被这一击震得倒退七步,后背撞上结界。

  沈惊堂收剑归鞘:“你输了。”

  沈惊木愣了片刻,突然大笑。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陈年疤痕:“还记得这道‘折梅剑伤’吗?”

  沈惊堂瞳孔微缩。

  “那年你说……”沈惊木指尖抚过疤痕,“……‘剑道如梅,需经霜寒’。”他忽然将玉骨折扇抛向空中,“可我觉得——”

  扇骨在空中解体,化作漫天梅雨。每一片“花瓣”都是淬了麻药的薄刃。沈惊堂挥剑格挡,却见弟弟合身扑来,徒手抓住他的剑刃!

  “你才是我的霜寒。”

  沈惊堂僵住的瞬间,沈惊木额头抵上他剑柄,轻轻一撞——

  “咚。”

  裁判的铜锣响了:“沈惊木胜!”

  ……

  凤筱吐出了山楂核:“这算什么?美人计?”

  清晏看着场内:沈惊堂正抓着弟弟鲜血淋漓的手腕上药,动作粗暴得像在捆柴火,却小心避开了所有经脉。

  “喂,墨徵。原来你们墨家的人都玩的这么花啊。”

  “剑骨。”他轻声道,“折不断的。”

  ……

  “哥,认了吧。”

  “才不!”

  “你是我的霜寒啊!”

  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沈惊木和沈惊堂这场精彩对决的余韵中时,赛场的广播突然响起:“下一场,凤筱对战沈惊堂。”

  凤筱挑了挑眉,活动了下筋骨,玄天仪再次悬浮在她身边。沈惊堂则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手中的铁剑。

  比赛钟声敲响,沈惊堂率先发动攻击,铁剑裹挟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凤筱咽喉。凤筱脚尖轻点,玄天仪化作一道屏障将她护住。剑气撞击在屏障上,溅起无数火花。

  凤筱双手快速结印,玄天仪光芒大盛,“天衍·幻星诀!”无数幻影星辰从玄天仪中飞出,将沈惊堂笼罩其中。

  沈惊堂眼神一凛,剑招一变,剑气纵横,试图冲破这幻星之阵。

  然而,凤筱可不会给他太多机会。

  她操控着青筠杖,趁沈惊堂被幻星干扰之际,朝着他迅猛攻去。沈惊堂感受到了危险,拼尽全力抵挡,剑与杖相交,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这场激烈的对决,让看台上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知道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几柄交错插在地上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