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之外，互助会的临时营地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那些围着火堆蜷缩的身影，如同鬼魅。劣质烟草的气味、汗臭、还有食物（主要是些搜刮来的罐头和硬邦邦的干粮）被胡乱炙烤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飘散在夜风中。被毒品控制的炮灰们，在短暂的亢奋期过后，陷入了更深的麻木和呆滞，只有偶尔几声痛苦的呻吟或不受控制的呓语打破沉寂。而那些核心成员，则聚在几处较大的篝火旁，喝着劣质的私酿烈酒，低声交谈，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他们不时望向堡垒的方向，那沉默的黑影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庞大、更加令人不安。
堡垒之内，则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必要的哨位和监控室，大部分灯光都已熄灭，沉入一种高度戒备下的假寐状态。
林晚依旧趴在楼顶了望塔的狙击阵位上。95式步枪的枪口，在夜色中如同死神的獠牙，指向下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夜视瞄准镜里，世界呈现出诡异的绿色。篝火的光晕如同鬼火，人影的移动如同缓慢蠕动的蛆虫。她的呼吸平稳悠长，心跳缓慢而有力，整个人的气息仿佛与身下的混凝土融为一体。她知道，这死寂的夜，往往潜藏着最致命的危机。
后半夜。
张卫国没有休息，他替换了林小满，81杠架在沙袋上，旁边放着夜视望远镜。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多年的警察生涯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警觉和对危险的直觉。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营地的篝火渐渐暗淡下去，喧嚣彻底沉寂。只有风声在山谷间呜咽。
就在这时！
堡垒西侧围墙外，靠近一处因山势形成的、相对隐蔽的阴影死角。夜视仪的视野中，几个模糊的绿色人形轮廓，如同鬼魅般从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后悄然钻出！他们动作极快，几乎是匍匐前进，尽量压低身体，利用地形和夜色的掩护，快速向堡垒的高墙接近！他们手中没有拿火把，武器似乎也收了起来，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是梯子！
“西侧！围墙中段！目标四个！携带梯具！距离围墙约三十米！正在快速接近！” 张卫国低沉而急促的声音瞬间通过对讲机在堡垒内部关键节点响起！他鹰一样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那几个在绿色视野中快速移动的热源信号。
几乎在张卫国话音落下的同时！
楼顶的了望塔上，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95式自动步枪的准星已经稳稳地套住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的头部！对方正奋力将背上的梯子解下，准备架墙！
没有一丝犹豫！林晚的手指稳定而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再次撕裂夜的寂静！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身影，头部猛地向后一仰！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像一截朽木般，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他刚解下的梯子，“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狙击手！” 剩下的三人亡魂大冒！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惊恐尖叫起来，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命令，他们再也顾不上架梯子，也顾不上隐蔽，猛地从地上弹起，转身就想往回跑！
“想跑？” 张卫国眼中寒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刚才林晚的狙杀是雷霆一击，打掉对方的气焰和先头。现在，是他火力压制，收割的时候！
他猛地压下81杠的枪口，瞄准镜的十字线套住一个正在亡命奔逃、试图扑向旁边土坎的身影！
“哒哒！哒哒哒！”
一个精准的短点射！
三发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撕裂空气！
“噗噗噗！” 沉闷的肉体撕裂声响起。那个奔跑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连续击中，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又像个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原地转了半圈，才重重地摔倒在地！子弹在他的后背和侧腰开了几个血洞，鲜血在夜视仪下呈现出大片诡异的暗色。
另外两个暴徒更是肝胆俱裂！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连滚带爬，哪里还顾得上方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林晚的枪口再次微调！十字线稳稳锁定了一个踉跄着逃向更远处灌木丛的背影。
“砰！”
又是一枪！这一次，子弹精准地穿透了对方的大腿！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那个暴徒抱着血肉模糊的大腿，栽倒在地，痛苦地翻滚哀嚎起来。
剩下的最后一个，运气稍好，已经连滚带爬地扑进了远处一个低洼的土坑，暂时脱离了林晚的射界。但他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蜷缩在土坑里，抱着头瑟瑟发抖，连哀嚎都不敢发出。
整个过程，从发现到结束，不超过一分钟。四个试图夜袭攀墙的暴徒，一死、一重伤、一轻伤、一吓瘫。堡垒的围墙下，只留下几具迅速冷却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那两架孤零零的、沾满泥污的长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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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堡垒正门又猛然冲上十多个人准备搬开大门还得两层拒马。后面一个改装过的越野车已经暗自启动，准备在路障搬开的一瞬间驾车撞开铁门。幸存陈默事先安排有度，李三看到一大群人冲出来破坏拒马，立即拉开枪栓，切换连射模式，哒哒哒，哒哒哒，一梭子子弹胡乱倾泻出去。“磊子快开枪，他们要撞门！”
吴磊也掏出手枪乱射。
“草，他们有重机枪，啊……，不是说只有一把步枪吗？”下面的炮灰一阵混乱，十几个人倒了两个，另有3、4个胳膊或者腿部受伤，连滚带爬的退回了50米开外的掩体。
堡垒内，一片肃杀后的短暂寂静。只有对讲机里传来张卫国沉稳的确认声：“西侧威胁清除。”
“正门威慑清除，额，全都退了回去，还有两个在地上爬。”李三有些尴尬的换上备用弹夹。自言自语道：“妈的，这步枪一连发就往天上跳！”
围墙上的哨兵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握着枪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幸好他们警惕性较高。刚才那电光火石袭击被他们轻松化解。这也给他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也让他们更深刻地认识到，墙外那些看似凶恶的暴徒，在真正的精准火力和高墙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他们真的打算围困他们，可是，他们的粮食还可以吃一年。
“妈的！废物！一群废物！”外围 的豪华房车里，杨天赐狠狠地将手中的红酒杯摔在厚厚的地毯上，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洇开。他英俊的脸庞因为暴怒而扭曲，狭长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妈的，这是拍电影吗？怎么还有狙击手？……还有那个打点射的老东西！他们到底有多少枪？枪法怎么会这么准？！”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有几把枪，一次夜袭就能制造混乱，甚至打开缺口。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当头一棒！堡垒的反击，精准、冷酷、高效得令人心寒！
“太…太子息怒！” 负责指挥这次夜袭的小头目跑回来汇报，脸上带着血痕（显然是被赵刚抽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们…他们有人站岗，我们的人还没靠近就被发现了！他们的枪射程远，我们的喷子十米开外就没威力了，还有…有个狙击手…太可怕了！一枪一个……”
“闭嘴！” 太子一脚踹翻眼前的矮几，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车窗外那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堡垒黑影，眼中除了暴怒，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浓重的忌惮。对方不是软柿子！啃下这块硬骨头，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他的预计！
“告诉赵刚！”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如同毒蛇般阴冷，“暂停强攻！给我围！死死地围住！一只老鼠都不许放出来！用高音喇叭，给我24小时不停地喊！喊垮他们的精神！用燃烧瓶，用土炮，给我零敲碎打地轰！制造噪音！制造恐慌！重点，他们的水源在哪儿，给老子找到，我要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安，精神崩溃！我倒要看看，他们那几把枪几个人，能撑到几时！”
太子的策略改变了。强攻受挫，他要用时间、恐惧和资源消耗，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慢慢磨死堡垒里的人！堡垒的围墙虽然坚固，但人心的围墙，往往是最先崩塌的。
命令迅速下达。很快，几辆改装车的车顶，几个大功率的高音喇叭被架设起来。刺耳、充满蛊惑和威胁的噪音，混合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开始如同魔音灌脑般，持续不断地轰向堡垒！同时，几处靠近堡垒外围的工事里，燃起了火光，暴徒们开始用简易的弹弓和发射装置，将灌满汽油、点燃的燃烧瓶，以及用煤气罐改装的简陋土炮（填充碎铁片、石头），零零星星地射向堡垒外围的荒地，或者尝试着抛向围墙。爆炸声和燃烧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刺眼，虽然大部分都落在围墙外的空地上，未能造成实质破坏，但那巨大的声响和火光，却像重锤一样，不断敲打着堡垒内每一个人的神经。
堡垒之内。
刺耳的噪音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燃烧瓶爆炸的火光和土炮沉闷的轰鸣，不时映亮窗户，带来一阵阵心悸的震动。
林晚依旧趴在狙击位上，冰冷的枪口指向那些噪音来源的方向，但对方很狡猾，操作喇叭和发射燃烧瓶的人躲藏在掩体后面，难以狙杀。她只能强忍着噪音的折磨，继续监视着更危险的区域。
张卫国眉头紧锁，看着外面零星的火光和爆炸。这种骚扰性的攻击，比直接的冲锋更让人烦躁。
办公楼里，苏晴和王翠花用力捂住耳朵，脸色发白。陈姨和吴伯坐在角落，神情忧虑。李三烦躁地踱着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吴磊则死死盯着监控屏幕，关注着水电站方向的动静。
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火光和噪音撕裂的黑暗，脸色如同窗外的夜色一样深沉。太子的毒计开始了。这场消耗战，比拼的不再仅仅是枪法，更是意志的韧性和精神的强度。堡垒的物理围墙或许坚不可摧，但人心的防线，在这样无休止的噪音、火光和恐惧的侵蚀下，又能坚持多久？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声音穿透嘈杂的噪音，清晰地响起：“都给我稳住！这是他们的诡计！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就当外面在放屁！该休息的休息！该值班的值班！堡垒在我们手里，粮食在我们仓里！想靠这点小把戏就让我们投降？做梦！”
“还有，咱们子弹多的是，谁想打靶的，从明天开始，射击训练改到大门了望塔。靶子就是那些车辆后面露头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像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有些浮动的人心。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堡垒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如同沉默的巨盾，将喧嚣与恶意隔绝在外，也将他们所有人，牢牢地锁在了这场漫长消耗战的棋盘之上。
夜幕，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巨大幕布，沉重地笼罩了南宝山坳。白日的喧嚣和混乱暂时蛰伏，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恶意，却比黑暗本身更加粘稠。
堡垒之内，则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必要的哨位和监控室，大部分灯光都已熄灭，沉入一种高度戒备下的假寐状态。
林晚依旧趴在楼顶了望塔的狙击阵位上。95式步枪的枪口，在夜色中如同死神的獠牙，指向下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夜视瞄准镜里，世界呈现出诡异的绿色。篝火的光晕如同鬼火，人影的移动如同缓慢蠕动的蛆虫。她的呼吸平稳悠长，心跳缓慢而有力，整个人的气息仿佛与身下的混凝土融为一体。她知道，这死寂的夜，往往潜藏着最致命的危机。
后半夜。
张卫国没有休息，他替换了林小满，81杠架在沙袋上，旁边放着夜视望远镜。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多年的警察生涯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警觉和对危险的直觉。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营地的篝火渐渐暗淡下去，喧嚣彻底沉寂。只有风声在山谷间呜咽。
就在这时！
堡垒西侧围墙外，靠近一处因山势形成的、相对隐蔽的阴影死角。夜视仪的视野中，几个模糊的绿色人形轮廓，如同鬼魅般从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后悄然钻出！他们动作极快，几乎是匍匐前进，尽量压低身体，利用地形和夜色的掩护，快速向堡垒的高墙接近！他们手中没有拿火把，武器似乎也收了起来，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是梯子！
“西侧！围墙中段！目标四个！携带梯具！距离围墙约三十米！正在快速接近！” 张卫国低沉而急促的声音瞬间通过对讲机在堡垒内部关键节点响起！他鹰一样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那几个在绿色视野中快速移动的热源信号。
几乎在张卫国话音落下的同时！
楼顶的了望塔上，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95式自动步枪的准星已经稳稳地套住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的头部！对方正奋力将背上的梯子解下，准备架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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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清脆的枪声再次撕裂夜的寂静！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身影，头部猛地向后一仰！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像一截朽木般，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他刚解下的梯子，“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狙击手！” 剩下的三人亡魂大冒！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惊恐尖叫起来，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命令，他们再也顾不上架梯子，也顾不上隐蔽，猛地从地上弹起，转身就想往回跑！
“想跑？” 张卫国眼中寒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刚才林晚的狙杀是雷霆一击，打掉对方的气焰和先头。现在，是他火力压制，收割的时候！
他猛地压下81杠的枪口，瞄准镜的十字线套住一个正在亡命奔逃、试图扑向旁边土坎的身影！
“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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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发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撕裂空气！
“噗噗噗！” 沉闷的肉体撕裂声响起。那个奔跑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连续击中，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又像个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原地转了半圈，才重重地摔倒在地！子弹在他的后背和侧腰开了几个血洞，鲜血在夜视仪下呈现出大片诡异的暗色。
另外两个暴徒更是肝胆俱裂！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连滚带爬，哪里还顾得上方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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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又是一枪！这一次，子弹精准地穿透了对方的大腿！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那个暴徒抱着血肉模糊的大腿，栽倒在地，痛苦地翻滚哀嚎起来。
剩下的最后一个，运气稍好，已经连滚带爬地扑进了远处一个低洼的土坑，暂时脱离了林晚的射界。但他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蜷缩在土坑里，抱着头瑟瑟发抖，连哀嚎都不敢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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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他们有重机枪，啊……，不是说只有一把步枪吗？”下面的炮灰一阵混乱，十几个人倒了两个，另有3、4个胳膊或者腿部受伤，连滚带爬的退回了50米开外的掩体。
堡垒内，一片肃杀后的短暂寂静。只有对讲机里传来张卫国沉稳的确认声：“西侧威胁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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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有几把枪，一次夜袭就能制造混乱，甚至打开缺口。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当头一棒！堡垒的反击，精准、冷酷、高效得令人心寒！
“太…太子息怒！” 负责指挥这次夜袭的小头目跑回来汇报，脸上带着血痕（显然是被赵刚抽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们…他们有人站岗，我们的人还没靠近就被发现了！他们的枪射程远，我们的喷子十米开外就没威力了，还有…有个狙击手…太可怕了！一枪一个……”
“闭嘴！” 太子一脚踹翻眼前的矮几，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车窗外那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堡垒黑影，眼中除了暴怒，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浓重的忌惮。对方不是软柿子！啃下这块硬骨头，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他的预计！
“告诉赵刚！” 太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如同毒蛇般阴冷，“暂停强攻！给我围！死死地围住！一只老鼠都不许放出来！用高音喇叭，给我24小时不停地喊！喊垮他们的精神！用燃烧瓶，用土炮，给我零敲碎打地轰！制造噪音！制造恐慌！重点，他们的水源在哪儿，给老子找到，我要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安，精神崩溃！我倒要看看，他们那几把枪几个人，能撑到几时！”
太子的策略改变了。强攻受挫，他要用时间、恐惧和资源消耗，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慢慢磨死堡垒里的人！堡垒的围墙虽然坚固，但人心的围墙，往往是最先崩塌的。
命令迅速下达。很快，几辆改装车的车顶，几个大功率的高音喇叭被架设起来。刺耳、充满蛊惑和威胁的噪音，混合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开始如同魔音灌脑般，持续不断地轰向堡垒！同时，几处靠近堡垒外围的工事里，燃起了火光，暴徒们开始用简易的弹弓和发射装置，将灌满汽油、点燃的燃烧瓶，以及用煤气罐改装的简陋土炮（填充碎铁片、石头），零零星星地射向堡垒外围的荒地，或者尝试着抛向围墙。爆炸声和燃烧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刺眼，虽然大部分都落在围墙外的空地上，未能造成实质破坏，但那巨大的声响和火光，却像重锤一样，不断敲打着堡垒内每一个人的神经。
堡垒之内。
刺耳的噪音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燃烧瓶爆炸的火光和土炮沉闷的轰鸣，不时映亮窗户，带来一阵阵心悸的震动。
林晚依旧趴在狙击位上，冰冷的枪口指向那些噪音来源的方向，但对方很狡猾，操作喇叭和发射燃烧瓶的人躲藏在掩体后面，难以狙杀。她只能强忍着噪音的折磨，继续监视着更危险的区域。
张卫国眉头紧锁，看着外面零星的火光和爆炸。这种骚扰性的攻击，比直接的冲锋更让人烦躁。
办公楼里，苏晴和王翠花用力捂住耳朵，脸色发白。陈姨和吴伯坐在角落，神情忧虑。李三烦躁地踱着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吴磊则死死盯着监控屏幕，关注着水电站方向的动静。
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火光和噪音撕裂的黑暗，脸色如同窗外的夜色一样深沉。太子的毒计开始了。这场消耗战，比拼的不再仅仅是枪法，更是意志的韧性和精神的强度。堡垒的物理围墙或许坚不可摧，但人心的防线，在这样无休止的噪音、火光和恐惧的侵蚀下，又能坚持多久？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声音穿透嘈杂的噪音，清晰地响起：“都给我稳住！这是他们的诡计！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就当外面在放屁！该休息的休息！该值班的值班！堡垒在我们手里，粮食在我们仓里！想靠这点小把戏就让我们投降？做梦！”
“还有，咱们子弹多的是，谁想打靶的，从明天开始，射击训练改到大门了望塔。靶子就是那些车辆后面露头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像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有些浮动的人心。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堡垒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如同沉默的巨盾，将喧嚣与恶意隔绝在外，也将他们所有人，牢牢地锁在了这场漫长消耗战的棋盘之上。
夜幕，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巨大幕布，沉重地笼罩了南宝山坳。白日的喧嚣和混乱暂时蛰伏，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恶意，却比黑暗本身更加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