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探查和打扫监狱内部1-《末世余辉,生存》

  沉重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如同巨锤擂响了尘封的战鼓。最后一道焊死在门轴上的钢条,在撬棍和消防斧的合力作用下,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扭曲、断裂,带着锈屑和尘土,“哐当”一声砸落在布满碎石和枯草的地面上。

  “开了!” 李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和铁锈混合物,声音带着嘶哑的兴奋。他收起那套立下大功的工具,退后一步。

  陈默、张卫国、吴磊、林晚四人站在巨大的铁门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穿透了那缓缓敞开的缝隙,投向门内那片被遗忘的、灰白色的世界。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率先扑面而来。那不是简单的霉味或灰尘味,而是混合了浓重的尘土、经年累月沉积的腐朽气息、某种动物巢穴的腥臊、以及混凝土和金属在漫长岁月中缓慢氧化后散发出的、如同铁锈混着石灰的独特“废墟”气息。这气味冰冷、陈腐,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感,瞬间将众人包裹。

  当两扇足有十公分厚、高度超过三米的巨大铁门被完全推开,固定在门后锈迹斑斑的门吸上时,南宝山女子监狱的“外场”,如同褪色的巨大画卷,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外场:时光凝固的荒原**

  眼前的景象,与吴伯描述的“放倒的‘日’字”轮廓完全吻合,只是被六年的荒芜彻底重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其宽阔的空地——外场。地面是粗糙压实的碎石和泥土混合,早已被疯长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丛彻底覆盖。枯黄的草茎在秋风中摇曳,高度几乎及腰。碎石地面被侵蚀、移位,形成许多坑洼,积着浑浊的雨水,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几只受惊的乌鸦从远处几棵顽强生长在砖缝里的歪脖子树上“呱呱”叫着飞起,盘旋在空旷的上方,更添几分荒凉。

  目光所及,是环绕外场、高耸入云的灰白色混凝土围墙。墙面布满雨水冲刷留下的深褐色污迹,如同干涸的巨大泪痕。墙顶,那曾经象征森严的、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如今早已锈蚀殆尽,大部分断裂垂挂下来,像扭曲的黑色藤蔓,在风中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如同呜咽般的金属摩擦声。墙根下堆积着厚厚的、被风卷来的枯叶和尘土。

  正对着大门方向,大约百米开外,是吴伯提到的内监区的第二道围墙。它比外围墙略矮,但同样厚重,灰扑扑的墙面上,一扇同样巨大、紧闭的铁门镶嵌其中。那就是通往核心牢房区域的门户。此刻,它沉默地矗立着,门上的观察孔如同黑洞洞的眼窝,冷漠地注视着这群闯入者。

  按照计划,这道门将被暂时锁死,留待日后探索。

  “警戒队形!张卫国左翼,林晚右翼,注意围墙和建筑!李三、吴磊居中,注意脚下!” 陈默低沉而清晰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率先拔出腰间的开山刀,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空旷的外场和那些沉默的建筑轮廓。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张卫国持枪,枪口微微下垂,脚步沉稳地沿着左侧围墙下的巡逻道(已被荒草淹没)向前推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墙根、墙角以及远处武警营房的方向。林晚则像一只无声的灵猫,身形一闪便隐入右侧的荒草丛中,复合弓在手,箭已搭弦,锐利的目光穿透稀疏的灌木,锁定着内监区围墙的制高点和远处锅炉房区域的动静。李三和吴磊紧跟在陈默身后,走在相对开阔的场地中央。李三手里紧握着撬棍,警惕地看着脚下,生怕踩到深坑或隐藏的动物。吴磊则背着他的工具包,鼻梁上的新眼镜让他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建筑的细节,他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用硬纸板夹着铅笔绘制的简易地图,正对照着眼前的景象快速标记。

  **西侧:武警营房与仓库——腐朽的兵营**

  队伍首先靠近的是位于外场西南侧、紧贴外围墙的那排低矮平房——曾经的武警营房和仓库区。

  房屋是典型的红砖结构,屋顶覆盖着早已褪色变形的石棉瓦。许多窗户的玻璃早已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张张残缺的嘴。门板大多腐朽开裂,歪斜地挂着,或者干脆倒在地上,被荒草半掩。

  张卫国打了个手势,示意林晚警戒外围,他和陈默一左一右,靠近最外侧一间营房的门口。门板只剩半扇,斜挂着。张卫国用枪口轻轻顶开,一股更加浓烈的霉味混合着动物粪便的骚臭扑面而来。陈默迅速闪身进入,钢筋长矛垂在身侧。

  屋内光线昏暗。借助门口透入的光线,可以看到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踩上去如同地毯般的灰尘,混杂着鸟粪、枯枝和各种不明碎屑。几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歪倒在地上,上面的木板早已腐朽成渣。墙壁上残留着几张发黄、卷曲的标语残片,字迹模糊难辨。墙角结满了蛛网,如同破败的纱帐。几只受惊的老鼠“吱吱”叫着,从破烂的柜子底下窜出,飞快地消失在墙角的破洞里。屋顶有几处漏雨的痕迹,雨水长期侵蚀在墙壁和地面上留下了深色的、如同地图般的污渍。

  “安全。废弃。” 陈默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张卫国也检查了相邻几间,情况大同小异,除了灰尘、腐朽和鼠患,别无他物。仓库区的大门锁着,但锈蚀的挂锁对李三来说形同虚设。打开后,里面堆放着一些早已锈成一堆废铁的枪架、破烂的木质弹药箱、以及大量霉烂的军被、军装碎片,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显然,搬迁时带走了所有有价值的武器和装备,只留下了这些垃圾。

  “这里暂时用不上,以后清理出来当工具间或者养鸡场倒是不错,地方够大,通风。” 吴伯在门口探头看了看,给出了建议。众人记下,继续探索。

  **核心目标:行政办公楼——希望与衰败并存**

  外场中央偏北的位置,紧邻着内监区的西大门,矗立着一栋相对“体面”的两层小楼——行政办公楼。这是他们计划中的核心生活区。

  办公楼呈L型,外墙是水泥抹面,比营房要坚固得多,但同样布满了污渍和雨水冲刷的痕迹。窗户大多是老式的钢框玻璃窗,许多玻璃破碎了,黑洞洞的窗口像缺失的牙齿。主入口是两扇对开的、包裹着铁皮的厚重木门,上面挂着一把同样锈蚀但结构更复杂的弹子锁。

  李三再次拿出他的“百宝囊”,仔细检查锁孔。这次他花了点时间,除锈、润滑、试探簧片……几分钟后,“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众人合力,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吱嘎——轰!”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门轴处掉落的锈渣,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陈年纸张霉味、尘土味和木料腐朽气息的气流猛地涌出!门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破碎的窗户透进几缕惨淡的光柱,光柱中漂浮着无数细密的尘埃颗粒。

  陈默和张卫国持械率先进入,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吴磊、李三紧随其后。

  **一层:时光的尘埃**

  眼前是一个还算宽敞的门厅。地面铺着早已看不出原色的水磨石,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灰色雪绒般的积灰,踩上去能留下清晰的脚印。正对着大门是一道通往二层的楼梯,木质扶手早已腐朽断裂,歪歪扭扭地挂着。楼梯拐角处结满了蛛网。

  门厅两侧是走廊。左侧(南侧)走廊两边有几个房间,门牌大多脱落或字迹模糊,依稀能辨认出“接待室”、“值班室”、“档案室(1)”。右侧(北侧)走廊相对短些,尽头是一扇双开门,上面模糊地标着“食堂”。

  “分头查看,保持距离!” 陈默低声道。

  * **值班室:** 张卫国推开第一间值班室的门。里面一片狼藉。一张旧木桌翻倒在地,抽屉散落,里面的纸张早已发黄变脆,一碰就碎成粉末。墙上挂着一块布满霉斑的值班表塑料板,字迹模糊。角落里有一个锈蚀的铁皮文件柜,柜门敞开,里面空空如也。墙角有几只死老鼠的干尸。

  * **档案室(1):** 吴磊对这里最感兴趣。推开门,霉味更重。几排高大的铁质档案柜如同沉默的墓碑矗立着,大部分柜门紧闭,锈迹斑斑。少数打开的柜子里,文件散落一地,被潮气浸透、粘连、发霉,覆盖着厚厚的白毛。吴磊小心地用一根木棍拨开一份,依稀能看到“犯人登记表”的字样和模糊的照片,但内容早已无法辨认。地上散落着一些被老鼠啃噬过的档案袋碎片和粪便。他失望地摇摇头,这里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 **接待室:** 李三进去看了看,只有几张破沙发露出里面的海绵和弹簧,同样布满灰尘蛛网。毫无价值。

  **重点区域:医务室**

  走廊深处,一扇标着“医务室”的房门引起了苏晴的注意(她已跟随进来)。门锁着,但只是普通的球形锁。李三用工具轻松捅开。

  门被推开,手电光柱扫入。这间屋子相对保存完好!也许是因为密封较好。

  房间不大,靠墙是一排同样锈迹斑斑但结构尚存的高大铁皮药柜。柜门玻璃大多破碎,但里面竟然还有不少东西!许多玻璃药瓶凌乱地倒着,标签早已被霉菌覆盖或脱落。地上散落着一些空药盒、注射器包装袋(塑料部分已老化变脆)、棉签纱布等。一张检查床的铁架子还在,上面的皮革垫子早已霉烂发黑。墙角有一个带水池的操作台,水龙头锈死了。

  苏晴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戴上手套,小心地走到药柜前,用手电仔细照射里面的瓶瓶罐罐。她轻轻拂去一个棕色玻璃瓶上的灰尘,瓶身上的标签依稀可辨:“75%乙醇(500)”。她拧了拧瓶盖,竟然没锈死!打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虽然有些挥发)冲散了部分霉味!是未开封的医用酒精!

  “好东西!” 苏晴欣喜地低声道。她继续寻找,又发现了几瓶未开封的生理盐水、碘伏、以及一些基础的口服药片(如阿司匹林、黄连素),虽然过期多年,但在极端情况下可能有备无患。最让她惊喜的是在药柜最下层一个带锁的小抽屉里(锁已锈坏),发现了几套未开封的一次性缝合包、手术刀片和几卷相对完好的无菌纱布绷带!这些密封在塑料袋里的医疗物资,在末日里简直是黄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里必须重点清理消毒!可以作为我们的医务室!” 苏晴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众人也精神一振,医疗资源的发现意义重大。

  **二层:知识之巢与指挥中枢**

  探索完一层重点区域,众人将目光投向那道摇摇欲坠的楼梯。

  “楼梯结构没问题,是混凝土的,就是扶手烂了,小心点。” 张卫国用手电照着楼梯仔细检查后说道。

  陈默打头,众人小心翼翼地踩着积满灰尘的台阶,避开断裂的扶手,登上二楼。

  二楼同样是一条走廊,两边分布着房间。光线下,灰尘如同浓雾。

  * **办公室(普通):** 推开几间门,里面大同小异:翻倒的桌椅、散落的文件(已化为纸泥)、空空如也的铁皮柜、墙上剥落的墙皮。毫无价值。

  * **会议室:** 稍大一些的房间,中间一张巨大的木制会议桌,桌腿有些腐朽,桌面布满划痕和霉斑。椅子散乱地堆在墙角,大多破损。墙上一块巨大的、用于投影的白板,上面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迹符号。这里空间开阔,但需要彻底清理。

  * **核心发现:监狱长办公室 & 小图书馆**

  走廊尽头,有两间并排的、门牌相对清晰的大房间。一间标着“监狱长办公室”,另一间则是“图书阅览室”。

  监狱长办公室的门锁更为坚固,但难不倒李三。打开门,一股陈腐的木头和皮革味。房间很大,一面是巨大的窗户(玻璃完好),光线充足。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厚重结实,只是表面落满灰尘,抽屉被拉开,里面空空如也。桌后是一张高背皮椅,皮革多处开裂。靠墙是一排嵌入式的文件柜,同样空空荡荡。角落里有一组沙发,蒙着布,掀开一看,里面海绵也已糟朽。唯一有价值的是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覆盖了整个墙面的南宝山女子监狱全貌示意图!虽然边缘有些发黄卷曲,但整体清晰!上面详细标注了各个区域的功能、管道线路走向(大致)、甚至水电站机房的位置!这简直是天降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