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寻找小飞母亲陈欣1-《末世余辉,生存》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晚就跟着农妇们往磐石岛南面的国营农场走。露水打湿了裤脚,带着刺骨的凉意。

  走到熟悉的土豆地,监工已经叉着腰站在田埂上,灰色工装在晨雾里显得格外扎眼。“今天定额还是二百斤,谁敢偷懒,扣光全天工分!”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农妇们纷纷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向自己的地块。林晚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地,而是绕到了张婶——她昨天悄悄问了旁边农妇才知道的名字——的地块旁。

  张婶正弯腰用铲子扒着硬土,指甲缝里的泥垢嵌得很深。林晚放下自己的小铲子,拿起张婶身边那把更旧、木柄都磨光滑的铲子,帮着她挖了起来。“婶,我来搭把手,你歇会儿。”

  张婶愣了一下,抬起布满皱纹的脸:“你……谢谢你啊”

  “昨天看你累得直捶背,我年轻,力气大些。”林晚一边说,一边用铲子顺着土豆秧的根部轻轻撬动土壤。她动作麻利,很快就挖出一串圆滚滚的土豆,比张婶刚才挖的要完整得多。张婶看着她手里的土豆,又看了看自己筐里寥寥几个带着划痕的果实,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太阳慢慢升高,晒得人后背发烫。林晚挖了一会儿,直起身捶了捶腰,余光瞥见张婶的手背红肿着,上面还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铲子划破的,已经结了痂。她想起自己昨天在农场角落发现的几株马齿苋,这种草有消炎止痛的作用,昨晚她特意摘了些,用石头砸烂了揣在口袋里。

  “婶,你手受伤了吧?”林晚拉过张婶的手,不等她反应,就把捣烂的马齿苋敷在了伤口上。“这草能消炎,比硬扛着强。”

  张婶的手猛地缩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她看着手背上绿油油的草泥:“你这姑娘,咋这么实诚……”在这农场里,大家都只顾着自己完成定额,谁会管别人的死活?就连同村的农妇,也只会互相提防着被监工挑刺,哪有这样主动帮忙的。

  “都是干活的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林晚笑了笑,又帮她挖了几个土豆,“婶,我问你个事,你在农场待得久,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陈欣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可能也是来干活的。”

  张婶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她左右看了看,见监工正盯着另一边的农妇呵斥,才压低声音说:“陈欣……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前两个月,有个城里来的女人分到我们农场,就叫陈欣,不过没干多久就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林晚心里一紧,追问着。

  “不清楚。”张婶摇了摇头,“那天她挖土豆的时候,突然晕倒了,监工让人把她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有人说她是被送去医疗中心了,也有人说她身体太差,被赶走了——毕竟农场不养闲人。”

  林晚还想再问,监工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你们俩磨磨蹭蹭干嘛呢!筐子才这么点,想被扣工分是吧!”张婶吓得赶紧低下头挖土豆,林晚也只好作罢,心里却记下了这个线索——这个陈欣,或许去医院看过病。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每天都主动帮张婶干活,有时给她带点自己省下来的窝头,有时帮她整理筐里的土豆,尽量让她少挨监工的骂。张婶对她越来越信任,偶尔会和她聊起农场里的事。她告诉林晚,农场里的农妇大多是从周边岛屿迁来的,家里男人要么死在了湖里,要么被拉去做苦力,她们只能靠干农活赚工分养活孩子。“那个陈欣,和我们不一样,她说话斯斯文文的,手上没什么老茧,不像是干过农活的人。”张婶回忆着,“她晕倒那天,嘴唇白得像纸,估计是饿的——刚来的人,工分不够买吃的,只能硬扛。”

  林晚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每天晚上回宿舍时,就和大家分享。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模糊的线索,但至少,她们离陈欣又近了一步。

  林小满在医疗中心的日子,比她想象中更艰难。这几天她跟着的医生姓赵,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每天除了给上层人物看病,对普通患者几乎漠不关心。但林小满没有放弃,她知道,想要接触到就诊记录,必须先获得赵医生的信任。

  这天早上,医疗中心刚开门,就冲进来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脸色发青的孩子,嘴里喊着:“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男人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鞋子上沾满了泥,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跑来的。

  赵医生正在喝茶,抬头瞥了一眼,皱着眉说:“急什么?挂号了吗?有工分吗?”

  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工分票,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医生,我只有这么多,孩子突然喘不上气,您先救救他!”

  赵医生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点工分,连检查费都不够,等着吧。”说完,就转身去给一个穿着体面的女人看感冒——那个女人只是咳嗽了几声,却拿着厚厚的工分票,赵医生不仅给她开了维生素片,还特意嘱咐护士给她倒了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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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满看着那个孩子难受得蜷缩在男人怀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她悄悄走到男人身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看了看孩子的喉咙,发现孩子是因为气管里卡了异物才喘不上气的。

  “医生,这孩子是气管异物,再等下去会有危险!”林小满走到赵医生身边,低声说,“我有办法能把异物取出来,不用花钱做检查。”

  赵医生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林小满:“你?一个新来的助理,能有什么办法?”

  “我以前学过急救,您相信我。”林小满的眼神很坚定。赵医生犹豫了一下,看着那个孩子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等着的女人一脸不耐烦,最终点了点头:“行,你试试,出了事你负责。”

  林小满立刻让男人把孩子抱起来,让孩子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手掌在孩子的背部轻轻拍打。她的力度掌握得很好,既不会伤到孩子,又能产生足够的震动。拍了几下后,她突然用力向上一托,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同时吐出了一小块卡在气管里的土豆。

  孩子的呼吸立刻顺畅了,男人激动得当场给林小满跪下:“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赵医生看着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助理居然真的有本事。从那以后,赵医生对林小满的态度好了不少,有时忙不过来,会让她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病症,甚至让她帮忙录入就诊记录。

  林小满抓住这个机会,每次录入记录时,都会悄悄搜索“陈欣”这个名字。医疗中心的电脑很老旧,系统反应很慢,她只能趁赵医生不注意的时候快速浏览。第一天,她没有找到任何信息;第二天,她在旧记录里看到了一个陈欣的名字,登记的是两个月前因“昏迷”就诊,住址写的是“金地阁”——这和林晚从张婶那里听到的信息对上了!

  她赶紧把这个信息记在心里,继续搜索。接下来的几天,她又陆续找到了几个叫陈欣的就诊记录:有一个是三个月前因“外伤”入院,住址是“船舶修理中心附近”;还有一个是一个月前因“怀孕”就诊,住址是“磐石岛东区纯阳雅庭”;甚至还有一个是半年前因“急性阑尾炎”手术的陈欣,不过备注里写着“已出院,返回原岛”。

  每次找到一个陈欣的记录,林小满都会小心翼翼地把信息记下来,包括入院时间、症状、住址等。她知道,这些信息对找到真正的陈欣至关重要。只要找到了陈欣,团队就可以今早离开了。

  相比于林晚和林小满的小心翼翼,李三、孙小海和小飞在船舶修理中心的日子,虽然辛苦,却多了几分踏实。工头老周是个技术迷,只要他们能把活干好,对其他事情都不怎么管,甚至会因为他们手艺好而多给些工分。

  这天早上,老周带着他们走到一艘破旧的巡逻艇前,指着发动机舱说:“这艘艇的变速箱坏了,内卫军催着要,三天内必须修好。”

  孙小海凑过去看了看,皱着眉说:“周师傅,这变速箱磨损太严重了,零件都快碎了,不好修啊。”

  老周叹了口气:“新零件早就用完了,只能拆东补西,或者想办法修。你们试试,要是能修好,我给你们每人加三十工分。”

  三十工分!这相当于他们两天的基本工资了。李三眼睛一亮,赶紧说:“周师傅,我们试试。”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三人几乎吃住都在修理中心。李三负责拆解变速箱,仔细检查每个零件的磨损程度;孙小海对照着渡轮引擎的结构,琢磨着怎么修改零件的尺寸,让磨损的部件能继续使用;小飞则负责检查电路,确保修好后发动机能正常运转。

  第一天下午,他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变速箱里的一个齿轮断了一个齿,要是换不了新的,整个变速箱都没法用。李三拿着齿轮翻来覆去地看,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修摩托车时,用过焊接的方法补过齿轮。“我试试用焊接补一下,然后打磨光滑,应该能凑合用。”

  他拿起焊枪,小心翼翼地对着齿轮的断齿焊接。焊枪的温度很高,一不小心就会把齿轮烧变形。李三屏住呼吸,手稳得像定住了一样,一点点把断齿补好。然后孙小海用砂纸仔细打磨,直到齿轮的表面变得光滑平整。

  当他们把修好的变速箱装回发动机,试着发动时,巡逻艇的引擎发出了平稳的轰鸣声。老周听到声音,跑过来检查了一遍,拍着李三的肩膀说:“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三十工分,你们拿得值!”

  拿到额外的工分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去供销社买吃的。以前他们只能买最便宜的窝头和菜汤,这次他们买了白面馒头,还买了一斤猪肉——这是他们来千湖之城后,第一次吃到新鲜猪肉。

  “没想到有手艺真能吃香。”孙小海啃着白面馒头,笑着说,“以后我们多学点技术,说不定能攒够工分,换点好东西给大家补补。”

  除了修船,他们还从老周那里打听了不少岛屿的信息。老周告诉他们,磐石岛分为东区、西区、南区和北区,南区是农场,西区是工厂,东区是居民楼和供销社,北区是内卫军的驻地和码头。人员可以自由出磐石岛,进磐石岛需要有身份登记。

  李三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每天晚上回宿舍时,都会告诉陈默他们。他知道,这些信息对摸清岛屿情况、找到陈欣,都很重要。

  按照之前的计划,陈默、王大柱、李铁和周小山不再去工程队干活,而是开始在磐石岛上四处溜达,摸清岛屿的地形和情况。他们每天早上吃完早饭就出发,沿着不同的路线走,直到傍晚才回来,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心里。

  第一天,他们从居民楼出发,先去了东区的供销社。供销社里人很多,大多是像他们一样的底层民众,手里攥着微薄的工分票,小心翼翼地挑选着最便宜的食物。陈默注意到,供销社的货架分为两层,上层放着白面馒头、肉罐头、药品等好东西,标注的工分很高,底层民众根本买不起;下层则是窝头、咸菜、旧衣服等,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这就是等级制度啊。”周小山看着货架上的东西,低声说,“上层的人能轻松买到好东西,我们却连吃饱都难。”

  陈默皱着眉,把这些记在心里。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了东区和西区的交界处。这里有一道低矮的围墙,围墙旁边站着两个内卫军,手里拿着枪,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西区是工厂区,估计管理更严。”陈默说,“我们明天试试能不能混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