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山雨欲来-《宋可亡!天下不可亡!》

  得到了传国玉玺,也得到了那位太上皇父亲,最后也是最彻底的放权。

  赵桓,终于心无旁骛。

  整个汴梁城,也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而有序的,战备状态。

  李纲,坐镇中枢,调度粮草,安抚百姓,将整个城市的后勤,安排得,井井有条。

  韩世忠,则日夜不休,操练新军,加固城防,将这座孤城,打造成,一座名副其实的,钢铁堡垒。

  折可求,和他的锦衣卫,则化作了黑夜中的幽灵,肃清着城中,每一个可能存在的不安定因素。

  而主角赵桓,则每天,都待在御书房里,对着那巨大的地图,和沙盘,推演着,战局的每一个,可能的变化。

  时间,就在这,压抑,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中,一天天地,过去。

  城内,磨刀霍霍。

  城外,也同样,没有闲着。

  在经历了顺天门的惨败,和得知城内发生那场血腥清洗之后。

  金军的主帅,完颜宗翰彻底,收起了他那轻视和傲慢之心。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大宋了。

  而是一个,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随时可能与他同归于尽的疯子。

  他停止了,所有无意义的袭扰和喊话。

  整个金军大营,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但这沉默的背后,却隐藏着更加恐怖的杀机。

  所有的金军士兵,都被动员了起来。

  他们开始不分昼夜地在距离汴梁城墙数百步的地方,堆砌起一座座巨大的土山。

  他们,用最笨,也是最原始的办法。

  想要,用土,用沙,用无数的人命,硬生生地,填平,那道,曾经让他们,望而生畏的,天堑。

  那些高达数丈的土山,像一个个黑色的狰狞的怪兽,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汴梁城逼近。

  给城内的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靖康元年,十二月十六日,下午。

  一场,最高级别的,御前军事会议,正在御书房内,召开。

  参与者,依旧是,赵桓,李纲,和韩世忠。

  他们,看着窗外,那些,正在拔地而起的,巨大土山。

  脸上,都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陛下,看来,金狗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韩世忠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这些土山,在军中,被称为‘鹅车’。”

  “一旦让它,堆到与城墙等高,那咱们这城墙的优势可就荡然无存了。”

  李纲也捋着胡须,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而且,末将观其声势,此次金人必然会吸取顺天门的教训。”

  “他们,极有可能会,四面齐攻,多点开花。”

  “让我军,首尾不能相顾,疲于奔命。”

  “如此一来,咱们那新式火器的威力,怕是会被大大地分散和削弱啊。”

  两位,大宋军中,最顶级的将帅,都对眼前的局势,做出了几乎一致的悲观判断。

  四面齐攻。

  这几乎是,所有兵法之中,最阳谋,也最无解的攻城之法。

  考验的,不再是计谋和智慧。

  而是,最纯粹的,兵力,和国力。

  而这两样,恰恰都是大宋朝,目前最欠缺的。

  然而,就在这,一片凝重的气氛之中。

  只有赵桓,在经过了,短暂的思索之后。

  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担忧。

  反而,还露出了一丝,充满了自信的莫测的笑容。

  “二位爱卿。”

  他看着自己这两位,眉头紧锁的,左膀右臂。

  淡淡地,开口了。

  “你们,都错了。”

  李纲和韩世忠,都是一愣。

  他们不解地,看着皇帝。

  赵桓,没有立刻解释。

  他只是,走到了那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前。

  然后,他伸出手,用他那根,修长而有力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最不可能,却又,最理所当然的位置。

  北门,宣化门。

  那个,正对着,金军中军大营的,大宋国门。

  “他们,不会,四面齐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足以穿透人心的强大自信。

  “他们,只会,也只敢攻打这里。”

  “而且,他们会,将他们所有的兵力,所有的希望,和所有的愤怒,都压在这里。”

  “用一种,最愚蠢,也最疯狂的方式,和我们打一场,决定生死的决战。”

  他这番,笃定得近乎于神谕般的判断。

  让李纲和韩世忠,都彻底懵了。

  他们,完全想不明白。

  为何皇帝会做出,如此违背军事常理的判断。

  赵桓看着他们那,充满了困惑的眼神,笑了笑。

  他开始了,穿越以来,最重要,也最精彩的一次,战前分析。

  “二位爱卿,你们都只看到了,战场。”

  “却没有看到,战场之外的,东西。”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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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深邃而又悠远。

  “你们告诉我,完颜宗翰,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世忠想了想,立刻回答。

  “悍勇,残忍,自大,且睚眦必报。”

  “不错。”

  赵桓点了点头。

  “说得,很精准。”

  “那么朕再问你们,对于这样一个,骄傲到了骨子里的人来说,什么,才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的事情?”

  李纲,沉吟了片刻,试探性地,回答道。

  “是……羞辱?”

  “对!”

  赵桓的眼中,爆发出了一股,骇人的精光。

  “就是,羞辱!”

  “顺天门一战,我们,虽然只杀了他两千人。”

  “但这,对他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是他这一生,都洗刷不掉的污点!”

  “所以,他现在最想做的,不是用最稳妥的方式,攻下汴梁城。”

  “而是,用最直接,最解恨的方式,将我们彻底碾碎,来洗刷他所受到的耻辱!”

  他又指着地图上的宣化门。

  “所以,他一定会选择,从这里,这个他认为,我们防御最强,也是最能代表我们大宋脸面的地方,攻进来!”

  “他要用这种方式,来向我们,向天下人证明。”

  “他,不是败给了我们的计谋。”

  “而是,我们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这是一个赌徒的心态。”

  他的一番话,像是暮鼓晨钟,狠狠地敲在了李纲和韩世忠的心上。

  让他们,瞬间,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是啊!

  他们,怎么就忘了,人性,这个最大的变数呢?

  他们,把完颜宗翰,当成了一个,冷静的统帅。

  而皇帝,却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有血有肉,会愤怒,会冲动的,活生生的人!

  这种,思维层面上的,降维打击。

  让他们,对自己的这位陛下,再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敬畏和折服。

  “那……陛下。”

  韩世忠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该如何应对?”

  赵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应对?”

  “不。”

  “我们,不应对。”

  “我们要做的,是配合。”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两位心腹爱将,下达了,决战前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命令。

  “传朕旨意。”

  “自即日起,将城中,一半以上的新式震天雷。”

  “和,朕最精锐的御林军。”

  “以及,韩卿你,和你的殿前司主力,全都给朕秘密地调往宣化门!”

  “既然,完颜宗翰,想跟朕,玩一场大的。”

  “那朕,就在这里,摆下擂台。”

  “好好地,陪他玩上一把!”

  “朕倒要看看,是他那,所谓的,女真不满万的铁蹄,硬。”

  “还是,朕这,能开天辟地的振天雷,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