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人的试探-《宋可亡!天下不可亡!》

  有了各大粮商“捐献”的海量粮食,赵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守城大战之中。

  御书房内,一场小型的军事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

  参与者,只有三个人。

  皇帝赵桓。

  宰相李纲。

  以及,禁军统帅韩世忠。

  他们,就是如今这座孤城,真正的,决策核心。

  “陛下,根据前线斥候的回报。”

  韩世忠指着巨大的城防图,沉声说道。

  “城外的金军,已经开始调动了。”

  “他们正在集结大量的攻城器械,看样子,很快,就要有大动作了。”

  李纲的脸上,也写满了凝重。

  “金人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

  “距离他们上次兵临城下,已有数月。如今卷土重来,其攻势,必然会,更加猛烈。”

  “不知陛下以为,金人这次,会主攻何处?”

  他将问题,抛给了赵桓。

  这已经成了他们三人议事时的惯例。

  这位年轻的皇帝,总能从一些,他们意想不到的角度,做出令人拍案叫绝的判断。

  赵桓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在汴梁城那四四方方的城墙上,来回扫视。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在思考,如果自己是金军主帅完颜宗翰,在当前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半晌,他伸出手,用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地,点了点。

  他点的,不是防御最森严,也是战略位置最重要的,北门宣化门。

  而是,南门。

  顺天门。

  “这里。”

  他淡淡地说道。

  李纲和韩世忠,都是一愣。

  “南门?”

  韩世忠有些不解地问道。

  “陛下,南门一带,并无天险可守,也非战略要冲。”

  “金军的主力,都囤积在北面,从这里发动总攻,岂不是要,绕一个大圈子,舍近求远?”

  李纲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韩将军所言有理。”

  “而且,我军虽然在整顿,但南门的守备,也并非空虚。金人若想从此地破城,也绝非易事。”

  赵桓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两位,还停留在传统军事思维里的,左膀右臂。

  开始了他,作为“军事理论家”的,第一次,正式授课。

  “二位爱卿,你们都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你们总想着,敌人,会跟我们,毕其功于一役,直接发动总攻决战。”

  他走到地图边上,拿过一根长杆。

  “可你们,想过没有。”

  “在完颜宗翰的眼里,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待宰的羔羊。”

  “他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他认为,我们之前所有的抵抗,包括杖毙聂昌,整肃军纪,都只是在虚张声势,是在抬高投降的价码而已。”

  “所以,他现在,还不到,跟我们拼命的时候。”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总攻。”

  “而是,试探。”

  他用长杆,重重地,敲了敲地图上的顺天门。

  “一次,足以将我们那层‘纸老虎’外壳,彻底撕碎的,毁灭性试探!”

  他看着陷入沉思的二人,继续说道。

  “北门宣化门,在第一次围城时,李卿曾在此处,用神臂弓和霹雳炮,让金人吃过大亏。他们知道那里是硬骨头,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会再轻易去碰。”

  “东门和西门,直面金军东西两路大军的主营,必然是我们重点防御的方向,他们也不会选。”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南门顺天门了。”

  “在他们看来,这里,是我们防御最松懈,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们会派出一支,数量不多,但战力极强的部队,对这里,发动一次,闪电般的突袭。”

  “他们的目的,不是破城,甚至不是占领城楼。”

  “而仅仅是,用一次酣澈淋漓的胜利,来摧毁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自信。”

  “他们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们,告诉全城的百姓。”

  “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然后,他们才会好整以暇地,等着我们,重新,派使者出城,跪在他们的面前,摇尾乞怜。”

  赵桓的这番分析,层层递进,鞭辟入里。

  他不仅仅是,站在宋军的角度思考。

  更是,站在了金军主帅的角度,去剖析他们的战略意图,和他们的民族心理。

  李纲和韩世忠,听得是目瞪口呆,茅塞顿开。

  他们发现,自己以前,想的,确实是太简单了。

  他们只是,把金人,当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而皇帝,却是把他们,当成了一个,有思想,有情绪,会骄傲,也会犯错的,活生生的人。

  这种思维上的降维打击,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敬佩。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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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世忠由衷地,抱拳说道。

  他现在,对自己这位年轻的君主,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李纲也抚着自己的胡须,连连点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兵书啊。”

  赵桓笑了笑。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敌人的下一步棋,要下在哪里。”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用,朕再多说了吧?”

  韩世忠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了,骇人的战意。

  他猛地,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陛下!”

  “末将请战!”

  “请让末将,亲自去顺天门,布防!”

  “末将保证,定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金狗,尝一尝,我大宋,新式火器的厉害!”

  “让他们,有来无回!”

  赵桓点了点头,亲自将他扶起。

  “好。”

  “朕,就给你五百新军,五十颗新式震天雷。”

  “朕,要的,也不是简单的胜利。”

  “朕要的,是一场,足以让金人,肝胆俱裂的,屠杀!”

  他又看向李纲。

  “李卿,朝堂和后勤,就全拜托你了。”

  李纲重重地点了点头。

  “请陛下放心。”

  “臣,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前线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赵桓最后,走回了地图前。

  他看着那座,在地图上,显得无比渺小,却又无比坚固的,顺天门。

  完颜宗翰。

  你以为,你是在试探我。

  殊不知你也只是,我用来试验新式武器,和祭奠我大宋军旗的磨刀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