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这黑心烂肠的负心汉!-《老爹苏东坡老婆李清照老铁宋徽宗》

  李全义讷讷:“我……”

  话没说完,邓思贤挡在了前面:“李全忠,你想咋地?这是恼羞成怒,恐吓苦主吗?”

  王氏也在后边尖锐插嘴:“邓讼师说的本来就是事实!王全忠你敢做,还不敢认了?!”

  李全忠盯着躲在后方一声不吭的兄长,眼眶更红了:

  “当初,娘病了,哥你说家里没钱治,俺就去报名参军,拿了卖命钱回来!”

  “后来娘没救回来,钱没花完,全留给了你!”

  “因为俺想着,上了战场,说不得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钱给你,能娶个嫂子,生个侄子,以后也能给俺烧个纸钱!”

  “那年俺才14岁,第一次上战场,都吓得尿了裤裆!”

  “俺在死人堆里爬起来不知道多少次,才捡了这条命!”

  “后来俺残疾了,只能退役。王相公宽厚,收了俺做家丁,月俸不低。”

  “再后来,王相公去了,俺们不好意思再赖在王家,就带着积蓄回了京。”

  “俺们一个残疾人,也没指望成亲生子,就把两个侄子当成自家儿子。”

  “先是两个侄子上学堂,再是大侄子成亲、家里翻修房子,样样花费,只要哥你开口,俺从来没皱过眉头!”

  “大侄媳妇进门后,嫌弃俺没了积蓄,在家吃白饭,俺为了不让哥你为难,去码头扛货挣钱。”

  “后来,大侄媳妇说要避嫌,俺又搬出了主院,搬进了柴房。”

  “那新房,可都是用俺的钱盖的啊!”

  “俺们不想看哥你一把年纪,被小辈落脸,不想大侄子刚成亲闹矛盾,俺都忍了!”

  “俺做兄弟,仁至义尽!哥你呢,你就带着外人这么编排俺?”

  想到数十年的付出和忍让,换来如此结果,李全忠决眦欲裂:

  “你良心叫狗吃了?!”

  眼看李全义有些动容,讼师邓思贤立刻跳出来继续输出:“李全忠!没想到,你看着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却是内心歹毒险恶!”

  “不但独占秘方,还信口雌黄,污蔑苦主声誉!”

  “我就问你!你编造的这些,有人作证吗?”

  “你没有!我有!”

  他说着,朝堂上拱手:“赵推官,我方苦主所言之事,四方邻里皆可作证!”

  “我已事先请了证人同来,推官可传唤入堂,一问便可分辨真假。”

  赵四维点点头:“可。”

  很快,李家的三位邻居被带了上来。

  三人七嘴八舌,全是对李全忠不利的说辞:

  “当年,谢大娘确实会做这雪花蛋,我小时候还尝过嘞!”

  “什么?谢大娘为什么没做着去卖?听说好像这个用料很名贵,他们家买不起,才没支起摊子。”

  “再说了,谢大娘当初一个寡妇,孩子小的时候,哪敢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买卖?孩子大了,她又身体不好……”

  “赵全忠啊,那可真不是个人……”

  “把他娘害死了,还可把他哥害惨喽!”

  “是啊,是啊!就是偷了他哥嫂的钱,才能做起这雪花蛋生意吧!”

  ……

  ……

  赵推官一拍惊堂木,止住了三人的叽叽呱呱,他严肃看向李全忠:“李全忠,你还有何话说?”

  李全忠双目赤红:“这三人从小就是坊间的无赖,毫无品行!一定是被他们用钱买通了!”

  他想了想道:“里长何老丈最为公道,官人可传其问话!”

  讼师邓思贤奸险一笑:“你明知何老丈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死无对证,还故意拿他说话,我看是黔驴技穷了吧!”

  李全忠闻言一怔,他两年前随苏遁前往杭州,此后一直没回过自己家,也没见过邻里,根本不知何老丈去世之事。

  李全忠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请求:“还请推官多请些邻里前来作证,俺就不信,个个能被收买!”

  “胡说八道!李全忠,你自己不当人子!还敢颠倒黑白!”

  “就是!我们是实话实说,伸张正义!”

  “休想我等包庇你这个不孝子!”

  ……

  三位邻里又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李全忠愤怒辩驳:“俺要有秘方,早拿出来挣钱了,何必去码头扛包!”

  邓思贤冷笑:“正因你心怀鬼胎,才不敢早早拿出!”

  “肃静!”赵四维再次一声惊堂木,镇住场子,随后温和向李全忠道:

  “此事已过二十年,难以查证,你二人又各执一词,实难分辨。”

  “要我说,家和万事兴。你兄弟二人,毕竟血浓于水,为了小小资财对簿公堂,实在有失颜面。”

  “不管这雪花蛋来源何处,总归现在在你手上。李全忠你无妻无子,百年之后,还不是得侄子祭奠。”

  “眼前将这秘方与你兄嫂共享,家庭和睦,兄友弟恭,岂不美哉?”

  赵四维看似温和实则不容拒绝的态度,让李全忠心头直跳。

  果然如同小郎君所说,不管事实如何,赵推官一定会和稀泥,让自己拿出秘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这时,有小吏急匆匆走来,上前汇报:“赵推官,开封府外,有一女子带数十老弱病残,长跪不起,称有冤情。”

  “其喊冤之事,正是雪花蛋归属。”

  “府尹已让人将其带入,并吩咐送来,一并审理。”

  “因府外围观百姓众多,府尹吩咐,此案,一定得秉公处理!”

  说话间,只见两名衙役带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进得院来。

  女子一身素净,未施粉黛,眼圈红肿,由一位年纪稍长的妇人搀扶着,步履蹒跚。

  而跟在她身后的,竟是一群二三十人、老弱病残皆有的女子!

  她们衣衫虽旧却整洁,有的头发花白,拄着拐杖;有的面色蜡黄,身形佝偻;有的眼神怯懦,紧紧拉着同伴的衣角;还有几个明显带有残疾,行动不便。

  当先那柔弱不胜的女子,一见到李全忠,猛地扑了上去,尖利的指甲不管不顾地朝李全忠脸上、脖子上挠去!

  一边抓挠,一边哭骂:

  “李全忠!你这个黑心烂肠的负心汉!”

  “你当初在杭州,是不是就盯上我这雪花蛋的方子了?说什么仰慕我人品,说什么要照顾我一生一世,都是骗鬼的鬼话!”

  “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骗得我信任,哄得我跟你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汴京!”

  “然后…然后和你这黑了心肝的兄嫂里应外合,演一出双簧,好名正言顺地把我这安身立命的产业夺了去?!”

  “我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看你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以为你是个靠得住的!”

  “我不嫌你断臂残疾,不嫌你身无长物,只图你一份真心!可你呢?!你回报我的是什么?”

  “是一肚子的坏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算计!”

  “老天爷怎么不降下个雷,把你劈死!”

  ……

  “不…不是!靓娘!你听俺说!俺没有!”

  李全忠不敢还手,只能狼狈地抬手格挡,一边后退,一边试图分辨,女子却根本不听,只一味哭骂,追着抓挠,丝毫不手软。

  不多时,李全忠脸颊和脖颈上便浮现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堂上衙役看得目瞪口呆,竟一时忘了阻拦。

  女子发泄般挠了一通,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瘫坐在地,双手掩面,放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被至亲至信之人背叛的绝望: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孤身一人离乡背井,原以为找到了依靠…没想到…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自掘坟墓…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堂上的赵四维见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轻咳一声,好声好气问道:“兀那女子,你是何身份?上这公堂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