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釜底抽薪-《师娘,我入魔了》

  (一)

  晨曦微露,林凡推开杂物房的木门。

  他气息内敛,眼神平静,与昨夜那副凄惨挣扎的模样判若两人。苏茹布下的禁制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如同水波般悄然消散。

  他知道,这暂时的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赵长老绝不会放弃追查,他必须尽快行动,在风暴再次降临前,获得足以自保乃至反击的资本。

  他的目标,清晰无比——赵长老秘密筹备的那炉丹药。

  从赵干的记忆碎片中,他得知了几个关键信息:

  1. 炼丹地点不在赵长老的明面洞府,而在后山一处更为隐秘的废弃丹室。

  2. 那味主药名为 “赤阳精粹” ,性烈霸道,极难提炼,赵家耗费巨大代价才弄到一份。

  3. 炼丹就在三日之后!

  毁了它?不,那太便宜赵家了,而且风险极高。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要的,是取而代之!

  《暗夜噬天经》包罗万象,其中亦有炼丹篇,名为【暗夜炼天术】。其法门霸道,不拘一格,甚至能吞噬其他丹药精华反哺己身。若能夺得那“赤阳精粹”,以其为主药,再辅以其他资源,他或许能炼制出适合自己的破境丹药!

  但前提是,他需要先掌握最基本的炼丹能力,并准备好替代方案。

  (二)

  废丹房。

  灰衣老者依旧在整理着那些看似无用的废弃玉简,对林凡的到来似乎毫无所觉。

  林凡走到他面前,深深一揖:“前辈。”

  老者头也不抬,慢悠悠道:“小家伙,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就又来打老头子我这堆破烂的主意了?”

  林凡心中微凛,知道这神秘老者洞察力惊人。他也不辩解,直接道明来意:“晚辈想学炼丹。”

  “哦?”老者终于抬起眼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炼丹?就凭你这暗夜噬天的路子?不怕把这丹房都给‘吞’了?”

  林凡坦然道:“万法同源。吞噬是道,创造亦是道。晚辈只想掌握一门安身立命之本。”

  老者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有点意思。老头子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失败的经验多。”

  他随手从废料堆里抽出几枚颜色暗淡的玉简,丢给林凡:“拿去!这是几个最基础的丹方和控火诀,还有老头子我的一些‘废料’心得。能学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林凡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发现里面记载的虽然都是基础,但其中关于药性冲突、火候掌控的某些见解,却角度刁钻,发人深省,远非宗门流传的大路货可比。

  “多谢前辈!”这一次,林凡的感谢真诚了许多。

  “别谢太早。”老者挥挥手,重新埋首于废料堆中,“丹炉自己想办法,药材……那边角落里还有些炼废的残渣,能不能从里面‘榨’出点东西,就看你的本事了。”

  (三)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几乎不眠不休。

  他利用杂役身份,从宗门膳堂廉价购得一个最劣质的黄铜丹炉。药材则完全依靠老者所指的那堆炼废的药渣。

  【暗夜炼天术】的核心,便是“吞噬”与“提炼”。林凡将心神沉入丹炉,以暗夜魔元为火,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魔元,如同最精细的触手,去捕捉、剥离药渣中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弱的药性精华。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魔元并非传统丹火,控制不好便会将本就微薄的药性彻底吞噬湮灭。

  “噗……”

  又是一炉药渣彻底化为飞灰。

  林凡脸色苍白,额角见汗。他已经失败了数十次。

  但他没有放弃。每一次失败,他都仔细回味老者在玉简中提到的“废料心得”,调整着魔元输出的力度与频率。

  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尝试后,丹炉内传来一丝微弱的药香!

  几滴色泽黯淡、却蕴含着精纯灵力的药液,静静躺在炉底!

  成功了!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淬体液,但这证明了他的思路可行!【暗夜炼天术】与这老者的“废料学”相结合,竟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

  (四)

  第三天,夜幕降临。

  林凡的状态调整到了巅峰。他换上一身夜行衣,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阴影,悄无声息地向着后山那处废弃丹室摸去。

  根据赵干的记忆,他避开了几处隐蔽的警戒阵法,如同熟悉自家后院般,轻松潜入到丹室附近。

  丹室内,隐隐传来地火奔腾的轰鸣声,以及一股炽热霸道的药力波动。显然,炼丹已经开始!

  林凡潜伏在丹室外一块巨岩之后,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

  他“看”到丹室内,赵长老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地火,淬炼着一团翻滚的赤红色液体,那正是“赤阳精粹”!旁边,还站着两名心腹弟子护法。

  硬抢是下策。

  林凡耐心等待着。他知道,炼制此类烈性丹药,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时刻,便是成丹前,药性最为狂暴,需要修士以自身灵力强行压制收束的那一刻。

  那就是他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丹室内赤光大盛!那团赤阳精粹剧烈翻滚,散发出恐怖的高温,连空气都开始扭曲!

  “就是现在!”赵长老低喝一声,双手掐诀,磅礴的灵力涌向丹炉,试图强行收束药力!

  就在这灵力波动最为剧烈的刹那——

  林凡动了!

  他并没有冲向丹室,而是双手猛地按向地面!

  【暗夜噬天经】——吞灵!

  他并非吞噬生灵,而是吞噬地脉之火涌向丹室的那一股精纯火灵之力!

  虽然只能吞噬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在地火被精密操控的炼丹关键时刻,这一丝细微的扰动,如同在平衡的天平上投下了一颗石子!

  “轰!!”

  丹炉之内,失去一丝火力支撑的平衡被瞬间打破!赤阳精粹的狂暴药力失去了束缚,轰然爆发!

  “不好!!”赵长老脸色剧变,想要强行镇压,却已来不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丹室剧烈震动,炉盖被炸飞,赤红色的药液与碎片四溅!赵长老和两名弟子被狂暴的气浪掀飞,浑身焦黑,狼狈不堪。

  “我的丹!!”赵长老发出心痛至极的咆哮。

  而就在这混乱之中,一道黑影如电射入,目标并非丹炉残骸,而是旁边石台上,一个用来盛放备用材料的玉盒!

  林凡手腕一翻,将那玉盒卷入怀中,毫不停留,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外急遁!

  “贼子休走!!”赵长老目眦欲裂,不顾伤势,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斩来!

  林凡背后如同长了眼睛,间不容发地扭身避开,同时反手一挥,一股蕴含着暗夜魔元气息的阴冷掌风拍向追来的另一名弟子。

  那弟子如遭重击,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气息瞬间萎靡。

  借着这短暂的阻隔,林凡的身影已彻底没入黑暗的密林,消失不见。

  丹室内,只留下暴跳如雷、损失惨重的赵长老,以及那弥漫的焦糊药味。

  远处,林凡感受着怀中玉盒那沉甸甸的分量与其中澎湃的火属性能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赤阳精粹,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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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