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密切关注,分析局势-《仙门打脸王》

  北谷岔口的风依旧呼啸,沙粒扑在脸上,带着粗粝的寒意。叶尘站在沙盘前,手指第三次轻轻敲了敲大腿。

  他没有坐下,也没喝一口水,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未曾移动分毫。

  面前摆着三枚玉简,分别刻着“北”“东”“西”。记录官刚离开,留下一句话:“外情司的人已就位,只等您下令。”

  叶尘微微点头,未发一言。他拿起背面的玉简,以灵识探入。其中是探子临死前传回的画面——那支玄字旗的队伍行进时,地面不留脚印,树影纹丝不动,连火把的光都变得昏暗,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吞噬。

  他又开启东面的玉简。三个村落的村民尽数撤离,祖祠内的供灯却全部点亮。供灯本为照引亡魂而设,这是世代相传的老规矩。可人尚未亡,为何提前点灯?

  最后一块是西线传来的消息。一名探子仅存一口气,断续吐出两个字:“回头。”又喃喃道:“他们都站着……却没有脸。”

  叶尘闭目凝神,运转上古传承中的推演之法,将所有线索在脑海中重新梳理。这不是猜测,而是将碎片拼合,还原真相。

  这三件事发生的时间,几乎都在子时三刻前后,相差不过片刻。

  更关键的是,这三个地点在地图上连成一个三角,顶点正指向联盟主营地下的隐脉所在。那条隐脉平日无人关注,但灵气流动极为稳定,极适合布阵。

  他睁开眼,在沙盘上画下一圈,圈住主营位置,再用红笔将三点相连,构成一个完整的三角。

  “他们不是来攻营的。”他低声说道,“是冲着地下的东西来的。”

  这时,记录官快步进来,递上一份新情报:“北面五十里发现动静。一支小队接近岔口,穿着平民衣裳,但身上有符纸焚烧过的痕迹。他们向守卫借火,称要赶夜路。”

  “放他们进来了吗?”

  “没有。按您昨夜的命令,所有外来者只能在外围登记,不得入营。”

  叶尘点头。“做得对。继续盯紧,别让他们脱离视线。”

  记录官略一迟疑:“他们……点了一盏灯。”

  “什么灯?”

  “白灯笼,挂在竹竿上,灯罩写着一个‘引’字。”

  叶尘眼神骤然一凝。

  白灯笼是葬礼所用。活人点此灯,要么是在送葬,要么是在招魂。

  他起身走到沙盘前,将代表北面玄字旗的黑旗向前移了一寸。此刻,距离主营仅剩四十里。

  “外情司的新章程写好了?”他问。

  “写好了,等您过目。”

  “不必看了。”叶尘道,“从今日起,百里内所有异常情况,一律标三级响应。一级备案,二级标记,三级立即上报。每一份玉简,我都要亲自审阅。”

  记录官记下后问道:“是否通知各队加强戒备?”

  “不必。”叶尘摇头,“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人手,是情报。敌人尚未出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一动,就会暴露我们的判断。”

  他坐回椅中,指尖轻轻叩击大腿。

  再次调动上古灵识,在记忆深处搜寻线索。他想起关于“傀军”的记载——非生非死,由符咒操控,行动如雾,无声无息。它们不惧痛楚,不知疲倦,唯一的破绽在于施控之人。

  还有一种名为“影役”的邪术,需以活人献祭,抽去七魄,仅留一魂牵引躯壳。这样的军队不畏伤、不怕死,连烈火也难以焚毁。唯一弱点是每日子时三刻必须归位一次,否则魂断身溃,整支队伍瞬间瓦解。

  叶尘回想探子所述——玄字旗部队正是在子时三刻前后出现,动作整齐划一,毫无生气。

  “是影役。”他心中已然确认,“有人在用活人炼军。”

  记录官听得脊背发凉:“谁会做这种事?这已非修仙,而是邪道。”

  “正道也会作恶。”叶尘淡淡道,“只要利益足够。”

  他拿起西线密信的副本。上面写着“共击叶家”,落款模糊不清,但字迹似出自灵月阁旁系之手。

  灵月阁素来中立,从不涉足纷争。如今却有人打着其名号传信,要么是伪造,要么便是内部出了变故。

  东边村落提前点灯,显然是在警示后人。他们知道即将来临的是什么,等于提前为自己祭路,宣告自己已等同于死人。

  这三件事看似无关,实则指向同一目标——有人正在布局,以活人炼军,目的正是联盟地下的隐脉。

  “隐脉能做什么?”他自问。

  上古灵识回应:聚灵、镇阵、养魂。

  若有人欲在此设大型魂引阵,便需要充沛灵气与大量活人作为祭品。而联盟主营恰压在节点之上,既是守护,也是阻碍。

  因此对方派出玄字旗施压,一面试探,一面逼迫我们主动撤防。

  叶尘忽然明白。

  “他们不是来攻营的。”他说,“他们是想逼我们自己离开。”

  一旦主营撤防,隐脉暴露,对方便可悄然潜入,在地下完成布阵。

  他当即执笔写下命令:“即日起,主营禁止调动任何人或物。所有伤员原地安置,弟子轮流值守夜防。外情司每两时辰汇总一次情报,直接呈报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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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录官接过玉简,正欲离去,又被唤住。

  “再加一条。”叶尘道,“派两人混入东边撤离的村民队伍。不得露面,只听他们言语,尤其留意提及‘灯’与‘路’的内容。”

  “是。”

  人走后,叶尘独自坐在沙盘前。天光渐亮,营地里响起扫地声、搬尸声,渐渐有了人间气息。

  但他这里,依旧寂静如渊。

  他将三枚玉简置于案上,反复比对时间、地点与行为。每一次重看,都能捕捉到新的细节。

  比如,北面部队出现时,天色阴沉却未降雨;东边点灯那夜,风向突转南吹;西线探子遇袭前,曾见一只乌鸦低飞,几乎贴地而行。

  这些都不是巧合。

  他闭上双眼,以灵识模拟全局。画面在脑中流转:一支无声的军队自北逼近,几个村落提前撤离并点灯,一封假信试图挑起内乱,真正的图谋却深埋地下。

  幕后之人无需取胜。他只需制造混乱,让我们自乱阵脚。

  叶尘睁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你想让我动?”他轻声道,“我不动。”

  提笔在玉简上写下最后一句批注:“事出繁杂,必有主谋。静观其变,不可轻动。”

  笔尖尚未收回。

  门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外情司弟子冲入,脸色惨白。

  “大人!北面……又来了一个人。”

  “说。”

  “他孤身前来,未带兵刃,穿的是散修服饰。但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什么颜色?”

  “白色。”

  “上面写了什么?”

  弟子声音颤抖。

  “一个字。”

  “什么字?”

  “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