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交锋受阻,新敌秘术-《仙门打脸王》

  灰雾凝聚而成的人影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不带一丝温度:“你终于来了。”

  话音未落,整座石殿猛然一震。高台上的权杖骤然爆发出幽幽紫光,一圈暗紫色的波纹自顶端扩散而出,迅速蔓延至地面、墙壁与穹顶,如同无形巨手将整个空间牢牢包裹。空气变得沉重而滞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沙砾。

  叶尘盘膝静坐,眉心印记尚未完全消散,玉符正缓缓融入体内,封印术刚刚启动。然而这股力量来势汹汹,他只觉脑海如被铁链紧缚,原本平稳运转的灵识瞬间停滞,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没有吐出,只是轻轻咬了一下舌尖,以痛意维持清醒。

  手指短促有力地敲击地面三下——这是他在确认意识是否尚存。每一下轻叩,神志便清晰一分。

  四周早已乱作一团。

  清霄剑派一名弟子挥剑扑向黑袍人,剑尖距对方仅半寸之遥,却骤然僵立不动,双目翻白,口中喃喃:“娘……别走……”随即扑通跪倒,抱头嘶吼,痛苦不堪。另一名弟子疯狂抓挠手臂,仿佛有虫蚁爬行其上,哭喊着“烧没了!全烧没了!”药无尘手中握着紫烟丹,本欲引爆以醒神志,可就在发力刹那,动作戛然而止,眼神空洞,嘴唇微颤,似是直面了不愿回首的记忆。

  陆明渊横剑于前,断剑嗡鸣不止。他额角青筋跳动,显然正竭力抗衡。黑色纹路顺着剑身攀上手掌,宛如活物般沿手臂蔓延。他低喝一声,猛力甩手,将那阴寒之气震出体外,一口浊气喷出,竟在空中凝成霜雾。

  “是幻阵!”他怒吼,“别看!别听!守住心神!”

  但无人能动。

  陷入幻境的弟子接连倒下,有的哭泣,有的狂笑,有的尖叫不止,有的蜷缩颤抖。余下之人亦步履虚浮,目光涣散。那些先前被击倒的黑袍人趁机起身,重新站回阵眼位置,双手合十,再度吟诵咒语。

  法坛之上残存的三色光芒开始旋转,虽仍不稳定,却已显露出能量汇聚之势。

  叶尘闭目,却已洞悉一切。

  上古传承在他识海中徐徐展开,如同一幅古老地图缓缓铺陈。他运转“万象观源术”,以自身为引,逆着结界波动追溯力量源头。

  并非凭空而生。

  此术借用地底三块祭石残留之力,通过法坛连接,再以权杖为核心,构筑出一种专攻神魂的秘法。它不取性命,却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令人在执念中崩溃。

  更棘手的是,这术法正在不断增强。每有一人陷入幻境,结界便愈发坚固,犹如以恐惧为薪柴,越燃越烈。

  “强破阵法无用。”他在心中默念,“唯有斩断根源,方可破局。”

  可如何斩断?

  祭石深埋地脉,强行摧毁恐引发大地暴动;权杖掌控于灰雾人影之手,贸然靠近便是送死;至于这秘术本身……其运行规律仍未参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他能感知到玉符中的封印术正在成型,但若再拖延片刻,敌人极可能完成能量重组。届时,不只是荒骨原,整个中域都将沦为死地。

  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灵识沉入传承深处,疯狂搜寻关于“跨界封印”“神魂禁制”的记载。一段段模糊文字、一幅幅残缺画面在脑海中飞掠而过。

  忽然,一道微光闪过。

  《九墟录》中有言:“虚相界者,借心魔为基,以执念为锁,唯破执之人可逆溯其源。”

  破执?

  他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此局非蛮力可解。欲破其阵,必得有人放下一切情绪,以纯粹灵识反向侵入术法脉络,直指核心。

  可谁能做到?

  他睁开双眼。

  陆明渊仍在苦撑,剑上黑纹已被逼退至手腕,但他面色苍白,气息紊乱,已然支撑不久。药无尘仍倒在地上,手中紧攥丹药,指节发白,似在挣扎苏醒。

  无人可助他。

  唯有他自己。

  可他刚受重创,识海未复,若贸然深入,极可能神魂撕裂,永世不得苏醒。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指尖微微颤抖,血迹自嘴角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成一片暗红。

  然后,他笑了。

  笑意极轻,几乎难以察觉。

  下一瞬,他抬起右手,一掌拍向天灵盖。

  这不是自毁,而是唤醒。

  精血迸发,灵识轰然炸裂,顺着上古传承指引之路逆冲而出。刹那间,意识脱离肉身,化作一道无形细线,直刺那层紫黑色结界。

  外界景象骤然扭曲。

  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幼时被族兄推入泥坑,母亲跪地哀求;采药坠崖,命悬一线;苏璃披上嫁衣,转身离去的背影……皆是他心底最深的执念,最柔软的角落。

  可他不曾停留。

  任由过往掠过眼前,不悲,不怒,亦无悔,只是一往无前。

  终于,在一片灰蒙虚空中,他望见三条发光脉络——那是秘术的能量主干,分别连接三块祭石。而在交汇之处,悬浮着一颗由怨念与执念凝聚而成的“心核”,不断汲取被困者的恐惧,越变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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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它。

  他毫不犹豫,操控灵识化作利刃,直冲心核而去。

  就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灰雾人影猛然回头,目光穿透虚空,精准锁定他的灵识。

  “你竟敢……”声音冰冷刺骨,“踏入此界?”

  叶尘未答, лишь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刀锋。

  刀尖刺入心核表层,一丝细微裂痕悄然浮现。

  整座结界剧烈震颤。

  现实世界中,叶尘身体猛地一抖,七窍渗出血丝。他仍维持结印姿态,呼吸却微弱得几近断绝。

  陆明渊察觉异样,艰难偏头望去。

  只见叶尘眉心印记忽明忽暗,如风中残烛。而笼罩石殿的紫黑结界,也开始浮现细密裂纹,宛若玻璃即将碎裂。

  “他在……反击?”陆明渊瞳孔骤缩。

  他瞬间明白——叶尘并非在布阵封印,而是在拼死破阵!

  他咬紧牙关,强行提起最后一点力气,断剑横扫,逼退两名逼近的黑袍人。随即单膝跪地,一手按地,将全身剑意尽数压入地脉,只为替叶尘争取哪怕多一秒的时间。

  药无尘的手指,终于微微抽动。

  他缓缓睁眼,视线模糊,记忆翻腾未定。但他记得自己为何而来。

  低头看向手中紫烟丹,用力一捏。

  未爆。

  灵气被压制,丹药无法激发。

  他咬牙,将丹药塞入口中,狠狠咬碎。

  一股灼热直冲脑门,头痛欲裂,但他清醒了。

  抬头望向高台,看见叶尘静坐的身影,看见那摇摇欲坠的结界,看见陆明渊染血的断剑。

  他撑起身子,踉跄站起,跌跌撞撞冲向法坛边缘。从药篓中取出最后一瓶金红色丹液,拔去塞子,仰头灌下。

  药液入喉,五脏六腑如遭火焚。

  他知道此药不可内服,会损根基,但他不在乎。

  他举起手掌,将残存的丹火狠狠拍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