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线索浮现,秘法之疑-《仙门打脸王》

  叶尘的手仍轻轻贴在玉简上,那道裂纹正缓缓蔓延,如同冬日湖面被无形之力撕开冰层。他没有收回手,反而闭上双眼,将灵识沉得更深,顺着裂纹中传来的震动,一寸寸逆向追溯。

  这个频率……他再熟悉不过。

  绝非巧合,也非自然波动。它与此前跃迁时出现的虚假共振完全一致,甚至连那细微的顿挫都分毫不差。敌人不仅在躲藏,更在以共鸣反向干扰追踪者——他们清楚有人在查,甚至知晓追查的方式。

  指尖微微发麻,识海仿佛被反复拉扯的丝线,边缘已隐隐发烫。但他不能停下。每多耽搁一秒,线索便淡去一分。

  他取出三枚符箓残片,轻轻置于掌心。这是上次追踪失败后仅存之物,上面仍残留着敌方灵流最后的痕迹。他咬破指尖,一滴精血落下,瞬间唤醒体内一段尘封已久的古老术法——灵纹解析。

  灵识如梳,缓缓拂过符文的每一寸纹路。那些扭曲的线条在脑海中被逐一拆解、重组,与记忆深处的古法图谱逐一对比。不久,一个轮廓逐渐清晰:这并非寻常隐身阵,亦非普通空间挪移,而是一种借地脉为媒介,以灵流螺旋制造多重幻影的秘术。

  手法古老,却极为巧妙。

  更关键的是,此等秘法早已失传。至少近百年来,玄灵大陆上再无人得见。

  正当他欲深入推演之际,识海猛然一震。那不是疲惫,也不是反噬,倒像是……被某种存在悄然唤醒。

  上古灵识动了。

  它自行翻出一段从未浮现的记忆。画面模糊,唯见一本漆黑如墨的古籍徐徐展开,书页之上浮现出四个字:九幽匿形诀。

  字迹刚现,便化作灰烬,随风消散。

  紧接着,一道低语在识海深处响起:“百年前,血染天机阁。”

  话音落尽,万籁俱寂。

  叶尘猛然睁眼,呼吸一滞。这不是他主动调取的记忆,而是传承本身发出的警示。上古灵识虽归他所用,却从不轻易显露隐秘。唯有触及禁忌边缘之时,才会主动示警。

  九幽匿形诀。

  他在心中默念一遍,舌尖泛起一丝凉意。光听其名,便知是专为隐匿行踪所创的秘法。可连上古大能级别的灵识都留下警告,其背后必藏凶险,远不止“藏得深”这般简单。

  他立刻调出玉简中的跃迁轨迹、残符上的灵流特征、符印拓影,在识海中合成一道复合灵波,再与那段记忆比对。

  结果惊人吻合。

  尤其是那螺旋式跃迁的核心特征——每次转移前制造虚假共振,掩盖真实动向,正是“九幽匿形诀”所载的“三重影障”之术。敌人所用虽略有改动,但骨架如出一辙。

  不再是怀疑,而是确认。

  有人正在使用这门失传百年的邪术,系统性地抽取神魂,并通过地脉网络悄然遁形。他们不仅手段高明,更对追踪机制了如指掌,甚至能反过来设局干扰。

  可问题随之而来——此术早已湮灭于历史,典籍难寻踪迹。如今何人竟能重现?又是谁,敢触碰这曾引发血劫的禁术?

  他起身,小心将残片收入储物戒,又将共鸣阵拆解,灵石一颗颗归位。动作不疾不徐,每一步皆稳如磐石。他深知,接下来要踏足之地,不容半点疏漏。

  藏经阁。

  联盟最古老的典籍库,共分三层。外层人人可入,中层需执事批准,而最深处的禁书区,唯有长老令方可开启。那里封存着玄灵大陆最危险的知识——那些被封印、被抹去、被刻意遗忘的存在。

  若“九幽匿形诀”确曾存在,其记载必藏于禁书区。

  然而难题在于,陆明渊尚未归来,长老令不在他手。强闯不可行,伪造令牌更是自寻死路。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份足够分量的证据,让守阁长老无法拒绝。

  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符,将所有线索尽数刻录其中:跃迁轨迹、灵流波形、符印对比图,以及识海中浮现的那句低语。最后,他写下两个关键词——“九幽匿形诀”、“地脉跃迁”。

  玉符封印完毕,握于手中,尚存一丝微温。这不是请求,而是预警。只要守阁长老稍有见识,便知此物不容忽视。

  他走出密室,身后的门无声合拢。外头天色微明,晨雾未散,主峰青石长阶蜿蜒而上,直通藏经阁方向。

  路上已有早期弟子往来,见他纷纷行礼。他点头回应,脚步未停。袍角掠过石阶旁的青苔,步履轻缓,却步步踏实。

  行至山腰,一名执事弟子匆匆赶来,拦在他面前。

  “叶师兄,今日藏经阁闭阁清点,无长老令者不得入内。”

  叶尘停下,从袖中取出玉符,递了过去。

  “将此物交予守阁长老。”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告诉他——有人正在使用百年前的禁术,动摇地脉根系。”

  执事弟子接过玉符,脸色骤变。他虽不解其内容,却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灵力异常沉重,绝非寻常传讯可比。

  “我……我这就去。”

  转身欲走,又被唤住。

  “等等。”叶尘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青铜小印,印面镌刻“归元”二字,“连同此印一并送去。若他不信,可送至灵鉴台验明真伪。”

  执事弟子双手接过,指尖微颤。这是叶尘身为归元阵主持者的信物,极少示人。以此担保,事态恐怕远比表面严重。

  他快步离去,身影很快隐入晨雾之中。

  叶尘立于原地,抬首望向藏经阁。那座古老楼阁隐于云雾之间,檐角铜铃随风轻晃,却寂然无声。

  他忽然想起识海中那句低语。

  百年前,血染天机阁。

  天机阁……是否也曾如此寂静?在血洗之前,或许也只是个寻常清晨。

  他收回目光,迈步继续前行。

  石阶湿滑,他走得不快,却一步未停。

  前方,藏经阁的大门,正缓缓开启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