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口红的密码-《无赖少年到千亿神棍》

  口红的密码

  费小极趴在那摊粘稠冰冷、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污泥里,感觉自个儿像块被扔进油锅炸糊了又捞出来泡进泔水桶的臭肉。辐射警报还在头顶鬼哭狼嚎,红光照得人眼睛发花。他半边身子还泡在墨绿色的污水里,那水像活的一样,滋滋地往皮肉里钻,火烧火燎地疼,喉咙里一股子铁锈混着死鱼烂虾的味儿,吸口气都觉得肺管子要被腐蚀穿了。

  “咳咳…呕…”他又吐出一口黄绿色的酸水,浑身骨头像是被拆散了重装,没一处不疼的。可手里那个硬邦邦、裹着厚厚防水塑封袋的东西,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尖子都在哆嗦。

  他哆嗦着抬起手,那塑封袋沾满了污泥,跟刚从粪坑里捞出来似的。他用沾着泥污和血污的袖子,狠狠蹭了蹭袋子的一角。污泥被蹭掉一块,底下那抹小小的、妖异的猩红唇印,在警报器闪烁的红光下,像黑暗里突然睁开的一只恶鬼的眼睛,毫无遮拦地刺进他眼里!

  迪奥999!烧死人的猩红!

  阮氏梅那个越南妖精!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上面?!

  阿芳姨那张布满皱纹、绝望而疯狂的脸在他眼前闪过。她把自己当钉子楔进排污口,就是为了护住腿上绑的这个?阮氏梅…陈公子的新娘…她和这催命的东西有啥关系?!

  “操…操他妈的陈北斗全家…”费小极牙齿咯咯打颤,一半是冷的,一半是被这诡异联系给吓的。这玩意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是颗冒着烟的炸弹!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离这鬼地方远点,离这泡着剧毒辐射的臭水远点,离手里这要命的玩意儿远点。他得赶紧看看阿芳姨怎么样了。

  刚撑起一点身子,腿肚子猛然一抽筋,剧痛让他“嗷”一声又摔回污水泥里,手里的袋子差点脱手。

  “费…费小子…”

  一声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的声音,几乎被污水翻腾的噪音淹没。

  费小极猛地扭头。

  旁边污泥里,阿芳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她大半张脸埋在泥里,头发糊成了一绺绺的脏毡子,嘴唇乌紫,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浑浊无光,死死地盯着费小极手里那个塑封袋。

  “阿…阿芳姨!”费小极连滚带爬地蹭过去,也顾不上脏臭,伸手想把她翻过来,手碰到她肩膀,冰凉刺骨,而且…那皮肤触感异常僵硬,像是…被冻硬了的肉。“撑住!我带你走!离开这鬼地方!”

  阿芳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幅度微弱得几乎看不清。她的目光,像生了锈的钉子,死死钉在那塑封袋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拉风箱般艰难的气流声。

  “给…给…”她拼命地想抬起手,指向那个袋子,枯瘦的手指只痉挛性地抽搐了几下,就无力地垂落下去。“…红…口…红…”

  “口红?阮氏梅的口红?这到底怎么回事?!”费小极急得眼珠子冒火,“阿芳姨,你说清楚!这玩意儿是啥?账本?跟阮氏梅有啥关系?!她害的你?!”

  阿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里面翻涌着无尽的恨意和一种费小极看不懂的疯狂。她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涌上来的只有带着腥味的黑红色血沫子,顺着嘴角往外溢。

  “找…找…人…”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两个字,眼神死死盯着费小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托付。然后,那点微弱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噗地一下,彻底熄灭了。瞳孔里的恨意凝固了,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白。

  “阿芳姨!阿芳姨!!!”费小极嘶吼着,拼命摇晃她冰冷僵硬的身体,可她再也没有一丝反应。污水冰冷地拍打着她的遗体,像在嘲笑费小极的无能。

  死了。

  就在他眼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到死,眼睛还瞪着那个塑封袋,嘴里含着阮氏梅那个血红的唇印!

  一股邪火混合着冰冷的恐惧,从费小极的脊椎骨一路烧到天灵盖!他猛地一把抓起那个沾着口红印的塑封袋,指甲几乎要抠破袋子。

  “阮——氏——梅——!”他像受伤的孤狼一样,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不管这玩意儿是啥,不管阿芳姨为啥拼死护着它,这上面阮氏梅的口红印,就是阿芳姨咽气前最后指向的催命符!陈北斗开闸放水是杀人凶手,阮氏梅也他妈脱不了干系!

  他得知道这口红印背后的秘密!这成了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压过了辐射灼伤的疼痛,压过了身处险境的恐惧。怎么查?他一个街头混饭吃的无赖,大字不识几个,懂个屁化验?但他知道有人懂——胡同口剃头挑子边上摆摊的“老王头”!那老头以前在什么研究所扫过地,整天吹牛说自己懂化学,能用土办法验出砒霜老鼠药。

  费小极小心翼翼地把那沾着唇印的塑封袋一角,用污泥裹了又裹,揣进怀里内袋贴着胸口放好——这是他翻盘的本钱!也是催命的符咒!他最后看了一眼泡在污泥里、死不瞑目的阿芳姨,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污泥混着说不清是水还是泪的东西。“阿芳姨,等我弄清楚了,弄死那帮王八蛋替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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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着牙,忍着全身针扎火燎的剧痛和阵阵眩晕,辨认了一下方向。污水厂爆炸后一片混乱,警报还在鬼叫,但似乎暂时没人注意到他这个缩在角落污泥里的“老鼠”。他像条泥鳅,贴着倒塌的围墙阴影和混乱的障碍物,凭借着对污水厂地形的熟悉(以前翻墙进来偷过电缆铜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摸。每一步都牵扯着后腰的伤口,火烧火燎,辐射带来的灼烧感像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

  好不容易摸到一处炸塌的围墙缺口,他奋力爬出去。外面街道也乱成一团,警笛声、救护车声、人群惊慌的哭喊声交织。没人注意一个浑身污泥、衣衫褴褛得像乞丐的年轻人。

  反转1:口红送检发现含铼元素,批号对应滤芯生产日期。

  老王头的小破棚子在一条满是油烟和下水道味儿的胡同最里头,紧挨着公共厕所。费小极跌跌撞撞冲进去时,老王头正戴着老花镜,拿着把豁了口的剃刀,慢悠悠地给一个秃顶老头刮后颈的绒毛。

  “老王头!救命!!”费小极嗓子嘶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老王头手一抖,差点给秃头老头开了瓢。老头吓得一哆嗦,摸着脖子跳起来:“哎哟喂!你小子要疯啊?!”

  “滚滚滚,今天的活儿算送你了!”老王头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走秃头老头,眯着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泥猴子,“小极子?你这是…掉进化粪池了?还是被雷劈了?”他能闻到费小极身上那股子浓烈的、不同寻常的化学腥臭味。

  “比掉化粪池惨一百倍!”费小极喘着粗气,警惕地看了看外面没人,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裹着污泥的塑封袋,小心翼翼地剥开一点露出那抹猩红的唇印,“老头!帮我验验这个!就验这一坨红印子!”

  老王头浑浊的老眼眯得更紧了,凑近了仔细看那唇印,又嗅了嗅费小极身上那股特殊的腥臭味,脸色凝重起来:“验口红?你小子惹上不得了的东西了?这味道…不对劲!有股子…铁锈混着硫磺烧糊了的邪乎味儿!”

  “别管什么味儿!你就说能不能验!多少钱都行!”费小极急吼吼地说。

  “钱?”老王头嗤笑一声,眼神却锐利起来,“老头子我半截入土的人,要钱下崽儿啊?我好奇!这玩意儿邪性!”他转身在油腻腻的工具箱里一通翻找,摸出几个脏兮兮的小玻璃瓶、几片打磨过的破瓷片,还有一小瓶颜色诡异的液体。

  “验重金属!找点铁锈味儿!”老王头嘀咕着,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点唇印上的红色物质,放在一块破瓷片上,又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那瓶怪异的液体。然后,他拿起另一块瓷片,开始用力研磨。

  费小极紧张地盯着,大气不敢出。只见两种东西混合研磨后,那点猩红并没有太大变化。老王头皱了皱眉,又拿出一个小瓶,滴了一滴透明的液体上去。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冷水滴进热油的声响!

  那点红色物质接触到透明液体后,骤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浓烈的猩红,像是被漂洗了一样,迅速褪去,显露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带着金属冷光的灰蓝色泽!更奇特的是,在老王头那盏昏黄的白炽灯下,这灰蓝色泽的表面,竟然浮现出一点极其微小、却璀璨夺目的、如同星光般的银色反光点!

  “操…这…这啥玩意儿?”费小极看得目瞪口呆,那点银光美得妖异又邪门。

  老王头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瓷片摔了!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点褪色后露出的诡异灰蓝和璀璨银星,嘴唇哆嗦着:“铼…铼元素?!这…口红里怎么会有铼?!还是高纯度的!这东西…这东西能要人命啊!”

  “铼?啥玩意儿?比金子还贵?”费小极一脸懵。

  “贵?!要命的东西!”老王头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这玩意儿剧毒!微量就能让人生怪病!皮肤烂!骨头酥!孕妇沾上,孩子生下来就得是怪物!这口红谁用的?!这他妈不是口红,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他猛地看向费小极,“你小子到底惹了谁?!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根本不是化妆品里该有的东西!它…它像是某种工业原料提纯出来的废渣混进去的!”

  口红是毒药?阮氏梅在用毒口红?费小极脑子嗡嗡响。但他猛地抓住老王头话里的关键:“等等!工业废渣?老头,你看这铼…能看出是哪儿来的吗?或者…啥时候的?”

  老王头定了定神,凑到那点灰蓝色物质旁,这次看得更仔细了,甚至拿出一个破旧的放大镜。“看这残留的晶体形态…还有这点星光…纯度很高,但提纯工艺有点糙…残留了特定的杂质谱…像是…像是某种特殊型号过滤芯的清洗废料?”他自言自语,又从唇印边缘刮下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近乎透明的胶状物,“这封口胶…批次代码…虽然糊了,但尾号…”他用放大镜仔细辨认那几个模糊到极点的凸起印痕,“…尾号是…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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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8?费小极脑子像被闪电劈中!阿芳姨临死前那串数字!张彩凤……一千倍…操!后面的尾数是什么?好像是…288?!陈北斗那个王八蛋净水厂的滤芯生产批次号?!

  阿芳姨临死想喊的,不是数字,是批号!是滤芯的批号!这口红里的铼,跟陈家滤芯有关?!

  “288!是不是288?!”费小极一把抓住老王头的胳膊,用力摇晃。

  “哎哟轻点!是…是有点像288!怎么了?”老王头被他吓一跳。

  “生产日期!288批号的滤芯,啥时候生产的?!”费小极眼睛通红,像输光了的赌徒看到了最后翻盘的骰子。

  老王头被他逼得没法,努力回忆:“我记得…好像听以前研究所的老同事喝多了提过一嘴…陈家那个净水厂,核心滤芯的批次编号规则…尾号对应生产月份…2开头是去年…88…八月八号左右?对,就去年八月!”

  去年八月!费小极心脏狂跳!陈公子跟阮氏梅的婚宴是什么时候?就在去年八月!大婚之日!她在婚宴上涂着含有致命铼元素的口红?!这他妈是巧合?!

  反转2:问题滤芯原料来自九爷沉船铼矿(101章)。

  “八月…婚宴…”费小极喃喃自语,脑子里的线索像一堆乱麻终于找到了关键的线头。阮氏梅在婚宴上涂着毒口红…口红里的铼来自陈家同期生产的滤芯…阿芳姨拼死保护这账本…上面有阮氏梅的口红印…这一切都指向那个越南女人!

  “妈的!毒妇!老子要扒了你的皮!”费小极怒火攻心,抓起那个塑封袋就要往外冲。去找阮氏梅!当面质问!让她给阿芳姨偿命!

  “站住!你个混小子找死是不是!”老王头一把拽住他,力气大得出奇,“你现在这样子冲出去?浑身是泥,带着辐射味儿!还揣着这要命的东西!警察满大街在抓污水厂爆炸的嫌犯呢!你出去就是活靶子!陈家的人能放过你?!”

  费小极被拽得一趔趄,发热的脑子被老王头一盆冷水泼醒了几分。是啊,他现在是过街老鼠。浑身污泥,辐射超标,怀里揣着能炸翻陈家的炸弹账本。外面全是陈北斗的爪牙和警察!

  “那…那咋整?这仇不报了?!”费小极喘着粗气,眼睛血红。

  “报仇?你拿什么报?”老王头压低声音,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这账本是催命符,也是护身符!但光有这个口红印子还不够!你得知道这铼到底从哪来的!陈家滤芯出了问题,源头在哪?找到源头,才能摁死陈北斗!光一个阮氏梅,顶多是个替死鬼!”

  源头?“老头,你不是说这铼像滤芯的废料吗?源头不就是陈家滤芯厂?”

  “屁话!”老王头唾了一口,“滤芯是过滤东西的!它自己用的原料哪来的?这铼元素…纯度这么高,又带着这种独特的杂质谱…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多年,只在一个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

  “哪儿?!”费小极追问。

  老王头眼神变得悠远,带着一丝恐惧:“记得去年…不,前年夏天,南湾港外海那条船不?”

  南湾港?船?费小极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一闪!他当然记得!前年夏天,南湾港外海出了件大事!一艘注册在境外、但传言是替九爷“洗货”的万吨货轮,“海龙号”,在毫无征兆的风平浪静之夜,突然像被巨锤砸中一样,船体从中部断裂,带着满船的货物和据说价值连城的“特殊矿产”,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沉入了几百米深的海沟!船上几百号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这事轰动一时,各种传言满天飞。有人说船是被导弹打沉的,有人说是九爷黑吃黑自己引爆了船上的“货”,还有人说那是触怒了海龙王!费小极那时候还在街头倒腾走私烟,也听过不少小道消息,据说那条船上最重要的“货”,就是一种极其稀有、比黄金还贵几十倍的金属矿!九爷为了这批货,把半个身家都押上了!

  “九…九爷那条沉船?!”费小极的声音都变了调,“海龙号?!那上面的矿…是铼矿?!”

  “对!”老王头斩钉截铁,“当时出事前,我有个远房侄子在那条船上当轮机学徒!他偷偷给我寄过一小块矿石样本回来炫耀!说这东西老值钱了!那矿石砸开后的碎末,里面就有这种带着璀璨星光的灰蓝色结晶!还有那种独特的杂质味道!跟我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后来船沉了,我侄子也没了…那块矿石…我一直留着…”老王头摸索着,从工具箱最底层摸出一个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小块乌沉沉、毫不起眼的石头。他用小锤子小心敲下一丁点碎末,放在瓷片上,又滴上那种透明液体。

  嗤——!

  同样的反应发生了!碎末表面同样褪色,露出了极其相似的、带着璀璨星光的灰蓝色泽!

  费小极看得头皮发麻!“所以…陈家净水厂去年八月生产的那批问题滤芯…用的是九爷沉船上打捞出来的铼矿?!那矿不是沉海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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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了,就不能捞了?”老王头冷笑,“几百米深的海沟是难捞,但只要肯下血本,总有人有办法!九爷倒了,他留下的‘遗产’,多少人眼红?陈北斗这老狐狸,表面上是搞净水造福百姓,背地里指不定就是最大的销赃贼!用这种带着沉船辐射和剧毒杂质的矿做滤芯?难怪会炸!这他妈是造孽啊!用这玩意儿过滤的水,能喝吗?!喝久了,人还能好吗?!”

  费小极如遭雷击!一切都串起来了!九爷沉船的铼矿被陈北斗秘密打捞,用来生产“高科技”净水滤芯!结果矿里带的剧毒杂质辐射引发了今天的惊天爆炸!阮氏梅的口红里也检出这东西…她在这链条里扮演什么角色?受害者?还是…参与者?!

  钩子:沉船定位被刻在陈公子病床护栏上。

  “老子要去找阮氏梅!”费小极咬牙切齿,恨意滔天,“这毒妇!她肯定知道内情!就算她是被陈北斗坑了,她涂着毒口红害自己?还是她也参与了?!”

  “找她?她现在在哪儿?”老王头泼冷水,“出了这么大的事,陈公子还在医院吊着命,陈北斗肯定把她看得死死的!或者…她早就跑了?”

  跑了?费小极心里咯噔一下。不行!她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必须找到她!

  怎么找?

  费小极目光扫过老王头摊开的工具箱,看到那把豁了口的剃刀,一个极其大胆、甚至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