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查账遇阻,瑞王施压-《养成一只黑化权臣》

  【刁难!瑞王公然护短!】

  谢珩通宵达旦修改完善方案,将铜镜给出的框架填充进符合当朝典制的细节,最终形成了三万字的《商税整顿十二条》,小到商户注册的流程规范,大到商税司的人事任免权限,无一不详尽。奏折呈给皇帝当日,龙颜大悦,当即下旨:破格任命谢珩为商税司主事,正六品衔,协助户部统筹全国商税整顿事宜,持“钦命”令牌,可查阅近十年所有户部商税账本,任何人不得阻拦。

  旨意下达的次日清晨,谢珩便带着两名商税司属官——太子举荐的、为人正直的李主事和擅长笔迹鉴定的陈文书,前往户部查账。刚踏入户部账房,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账房内堆满了一人多高的账本,灰尘厚得能埋住鞋尖,几名账房先生正慢悠悠地擦着算盘,见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劳烦诸位,”谢珩拿出钦命令牌,令牌上“钦命商税查核”六个字金光闪闪,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有旨,命我查阅近十年商税账本,尤其是前五年瑞王殿下掌管边市期间的账目,还请配合。”

  话音刚落,账房总管周德才突然从内间走出。他是户部尚书的表亲,更是瑞王的心腹,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透着敷衍:“谢主事客气了。只是近十年的账本少说也有上千册,都堆在库房最里面,潮气重得很,还得让小的们先翻找整理,不然乱乱糟糟的,您也不好查不是?”

  谢珩目光扫过墙角的架子,上面整齐码着十几摞标有“边市商税·某某年”的账本,封皮崭新,显然是刚整理过的。他心中冷笑,知道对方是故意刁难,却仍耐着性子道:“不必麻烦,那排就是边市账本吧?我们自己搬来查即可,不劳烦诸位动手,查完自会归位,绝不会少一本。”

  周德才脸色微变,立刻上前一步拦住,语气也硬了几分:“哎呀谢主事,这可不行!账本都是按年份、按地域归档的,您要是乱搬,回头账房的规矩就乱了。尚书大人要是问起来,小的可担待不起。这样吧,您先回商税司等着,三天后小的们整理好了,亲自给您送到府上去?”

  “三天?”谢珩挑眉,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陛下限我七日查清商税流失缘由,你要我等三天?若是耽误了差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还是户部尚书担得起?”

  周德才梗着脖子刚要反驳,谢珩怀中的铜镜突然轻轻发烫,一行小字快速浮现:【别跟他纠缠!瑞王昨晚派亲信去了户部库房,我查了你的暗卫传信,他们看见有人往账本上泼药水!肯定是想篡改账目,拖延一天就多一分危险!直接去找太子,让他出面施压,户部尚书不敢不给面子!】

  谢珩瞬间清醒——太子昨日特意嘱咐,瑞王在户部根基深厚,查账定会遇阻,让他遇事不必忍让,直接找自己。他收起令牌,冷冷瞥了周德才一眼:“既然户部没空配合钦命,那我便去向陛下和太子殿下禀报,就说户部拒不执行圣意,刻意阻挠商税整顿。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周德才吓得脸色惨白,刚要开口挽留,谢珩已走出账房大门。直奔东宫的路上,铜镜还在不断弹出提示:【重点盯瑞王管边市第三年的账本!那年河工饷银出了问题,正好和边市商税结算期重合,说不定能找到关联!还有“墨香斋”的墨,瑞王的人改账肯定用新墨,让陈文书重点查墨迹新旧!】

  东宫书房内,太子听完谢珩的禀报,气得一拍桌案:“瑞王真是无法无天!竟敢公然违抗陛下旨意!本王陪你去户部,我倒要看看,他的人敢不敢拦!”

  半个时辰后,太子的仪仗浩浩荡荡驶入户部正门。户部尚书王大人得知消息,慌忙从后堂跑出,连官帽都戴歪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驾临,臣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恕罪?”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如霜,“本王问你,谢主事奉旨查账,为何百般刁难?是你授意周德才拖延,还是背后有人给你撑腰,让你连陛下的话都敢不听?”

  王尚书吓得浑身发抖,额头磕得青肿:“臣不敢!是周德才办事拖沓,不懂规矩,臣这就命人把账本全部搬出来!谢主事要查哪年的,随便查!”

  他转头对着账房吼道:“周德才!还愣着干什么?把近十年的商税账本全搬到前院!要是少了一本,仔洗你的皮!”

  周德才哪敢怠慢,连忙带着账房先生手脚麻利地搬账本。谢珩一眼就看见其中几册标有“边市商税·第三年”的账本,封皮边缘有明显的水渍,墨迹隐隐发晕,显然是刚被篡改过。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账本编号,待所有账本装上商税司的马车,才跟着太子离开。

  回到商税司,谢珩立刻将账本按年份分堆,亲自带头查阅。账本堆积如山,几乎占满了整个厅堂,烛火从黄昏燃到黎明,又从黎明燃到黄昏,连续两夜,商税司的灯就没熄过。谢珩的眼睛熬得布满血丝,手指被纸张磨出了红痕,连茶都顾不上喝几口——他知道,每多查一页,就离父亲的冤案真相更近一步。

  “大人,您喝口参茶提提神吧。”李主事递来一杯温热的参茶,心疼地说,“这两夜您就没合过眼,再熬下去身体该垮了。剩下的账本我们盯着,有问题立刻叫您。”

  谢珩接过茶,抿了一口便放在桌上,又拿起一本账本:“没事,我还撑得住。瑞王的人既然敢改账,就不会只改一处,当年的账本是关键,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账本突然停住——这是瑞王掌管边市第三年三月的账本,其中一页记录着“大同边市交易银十万两,扣除损耗、运输费,实缴户部三万两”,墨迹明显比其他页淡,而且“十万两”的“十”字边缘有细微的刮痕,像是从“三”字改过来的。他立刻翻到下一页的军饷入库记录,上面赫然写着“三月边市缴银三万两,拨付边防军饷三万两”,前后账目看似能对上,可“损耗、运输费”竟占了七万两,这数额远超正常比例!

  “找到了!”谢珩激动地站起身,将账本递给陈文书,“你快看,这页肯定被篡改过!墨迹和纸张的契合度不对!”

  陈文书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检查了片刻,肯定地说:“大人说得对!这‘十’字是后改的,原来的字迹被用明矾水擦掉了,痕迹还在!而且这页的墨是‘墨香斋’今年新出的松烟墨,带着淡淡的樟香味,而其他页用的是五年前的旧墨,气味发沉,一对比就能分辨出来!”

  谢珩心中狂喜,刚让李主事取来纸笔记录证据,商税司的大门突然被“哐当”一声踹开,瑞王带着十几个佩刀侍卫闯了进来,气势汹汹地直奔厅堂中央。他身着亲王蟒袍,腰束玉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指着谢珩的鼻子怒吼:“谢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翻阅本王当年的账目,是不是活腻了!”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长刀出鞘,寒光闪闪,将谢珩和两名属官逼到了墙角。李主事和陈文书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挡在谢珩身前,却被侍卫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瑞王一步步逼近,眼神狠戾:“不过是个刚入仕的小官,也敢查本王的账?谁给你的胆子!”

  谢珩却毫不畏惧,握紧手中的账本,挺直脊背迎上他的目光:“瑞王殿下,下官是奉旨查账,持有陛下钦命令牌,何谈‘私自’?倒是殿下,公然带兵闯入钦命设立的商税司,持刀威胁朝廷命官,是想抗旨不遵吗?”

  “抗旨?”瑞王冷笑一声,上前一把夺过账本,狠狠摔在地上,书页散落一地,那页篡改的账目正好翻在最上面,“不过是些破账本,也值得你兴师动众?本王告诉你,当年的边市账目都是经户部审核的,绝无问题!你要是再敢污蔑本王,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他抬手就要下令侍卫动手,谢珩怀中的铜镜突然剧烈发烫,一行字迹急促弹出:【别慌!太子的暗卫就在门外!我刚才联系了太子府的人,他们早就盯着瑞王了!另外,喊“墨香斋掌柜”!你昨天让暗卫请了掌柜待命,正好让他指认墨迹!】

  谢珩心头一稳,立刻扬声喊道:“传墨香斋掌柜!”

  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一个穿青布衫的中年男子,正是墨香斋的掌柜。他看到地上的账本,连忙上前捡起那页篡改的账目,仔细闻了闻,对着瑞王躬身道:“回殿下,这页账用的是小人店里今年新制的松烟墨,加了樟香防腐,和五年前的旧墨截然不同。而且半个月前,是殿下府的刘管事来买走了最后一罐这种新墨。”

  瑞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闪烁不定。就在这时,太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瑞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在商税司动刀动枪,是想造反吗?”

  太子带着侍卫大步走进来,挡在谢珩身前,目光锐利如刀:“父皇有旨,谢主事查账期间,任何人不得干扰,违者以抗旨论处。殿下莫非是想违背父皇的旨意?”

  瑞王看到太子,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仍强撑着道:“本王只是过来看看,怕谢珩不懂规矩,乱翻账本罢了。既然太子殿下来了,本王便不打扰了。”

  他狠狠瞪了谢珩一眼,带着侍卫灰溜溜地离去。看着瑞王的背影,谢珩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账本,小心地收进铁盒。铜镜此刻亮起暖光,Q版小人举着“胜利”的旗帜,字迹带着兴奋:【太棒了!第一回合完胜!赶紧把篡改的账本和掌柜的证词收好,这可是扳倒瑞王的关键证据!接下来查那七万两的去向,肯定能牵出他挪用军饷的实据!】

  谢珩点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这场与权贵的较量,他绝不会输——为了父亲,为了林微,更为了心中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