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请君入瓮 西宫张网-《养成一只黑化权臣》

  京城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西宫门内外仿佛被无形的屏障分割成两个世界。城门楼上,灯火稀疏得可怜,几盏破旧的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光线昏暗得连守军的脸庞都看不清。士兵们或斜倚着城墙垛口打盹,或三五成群地低声闲聊,甲胄碰撞的声音懒散而拖沓,连巡逻的队伍都走得磨磨蹭蹭,活脱脱一副防务废弛、不堪一击的模样。

  然而,护城河对岸的密林里,却是截然不同的肃杀景象。三千禁军将士身着玄色劲装,如同蛰伏的猛虎,悄无声息地隐伏在预先挖好的壕沟、茂密的灌木丛以及参天古木之后。他们手中的利刃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弩箭早已上弦,弓弦紧绷得能听见细微的嗡鸣。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气息沉凝如铁,只有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寒芒,死死锁定着西宫门的方向,静待猎物踏入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

  “阿珩,你这出‘空城计’演得也太逼真了,我刚才差点都信了咱们真要把西门拱手让人。”苏墨蹲在一条壕沟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城门的动静,压低声音对身旁的谢珩吐槽道。他头盔上的翎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语气里满是赞叹又带着几分戏谑,“刚才有个小兵实在熬不住,真就靠着城墙打起了呼噜,被我一靴子踹醒还迷迷糊糊地嘟囔‘将军咋还抢我瞌睡虫’,差点没把我憋出内伤。”

  谢珩靠在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下,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铜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对付瑞王这种老谋深算的狐狸,不演得全套一点,怎么能让他放下戒心?这叫博弈论里的策略性欺骗,用最低的成本让他误判局势。等他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兴冲冲地往城里冲的时候,就是咱们收网的时刻。”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西宫门,灯火朦胧中,那扇半开着的城门恰似一头巨兽半张的嘴,正耐心等待着猎物主动送入腹中。“你可别忘了,瑞王的私兵大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成分复杂,有地痞流氓、亡命之徒,还有些是被他用钱财蛊惑的农户。这帮人军心涣散,唯一的驱动力就是利益。之前的连环纵火案已经把京城搅得人心惶惶,咱们再故意露怯,他要是不趁机发动突袭,那才叫奇怪。”

  苏墨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还是你算计得深!不过话说回来,这埋伏圈真能把三千私兵全兜住?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万一有几个漏网之鱼跑了,回头召集余党作乱,岂不是养虎为患?”

  “放心,跑不了。”谢珩低头指了指地面,“你看那些不起眼的杂草和落叶下面,全是咱们提前布置好的绊马索和陷坑。这些陷坑深达丈余,底部布满了尖锐的铁刺,绊马索则是用最坚韧的牛筋制成,按九宫八卦阵的方位排布,只要他们踏入这片区域,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插翅难飞。而且城门内侧还藏着五百名精锐刀斧手,等他们攻到城门下,咱们再内外夹击,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正说着,一名斥候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单膝跪地,压低声音禀报:“谢大人,苏将军,瑞王的队伍动了!距离西宫门还有三里地,火把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看样子是全员出动了!”

  谢珩眼中精光一闪,指尖的铜钱猛地停住,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传令下去,全体将士保持静默,严守阵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斥候领命,立刻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指令如同水波般迅速传遍整个埋伏圈,原本就寂静无声的密林变得更加死寂,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就在这时,谢珩怀中的铜镜突然微微发烫,他心中一动,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掏出了铜镜。

  铜镜表面泛起一层柔和的蓝光,林微焦急的脸庞很快出现在镜中。她似乎是刚写完什么东西,指尖还沾着淡淡的墨迹,眼神中满是担忧,对着镜面急促地说道:“谢珩,我总觉得心里心神不宁,瑞王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出事!”

  话音刚落,一张小小的字条从镜中飘了出来,轻轻落在谢珩的掌心。字条上是林微娟秀挺拔的字迹,只有短短四个字:“必须赢!我等你平安归来!”

  墨迹仿佛还带着温热的温度,烫得谢珩心口一阵发热。他紧紧攥住字条,小心翼翼地将其贴身藏好,感受着那份跨越时空的牵挂与鼓励,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对着镜中的林微笑了笑,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放心吧,我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瑞王来钻。你乖乖在那边等着,等我收拾了他,就陪你过一个安安稳稳的中秋。”

  林微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还想说些什么,铜镜的蓝光却骤然暗淡下去——大战将至,不能再分心了。谢珩收起铜镜,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西宫门的夜色依旧深沉,风穿过城墙的垛口,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野兽低沉的嘶吼。伏兵们手持利刃隐于暗处,唯闻风声猎猎,以及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

  远处,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马蹄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西门涌来。瑞王一身玄铁铠甲,骑在一匹高大的乌骓马上,眼神阴鸷而凶狠,手中的长剑直指西宫门的方向,高声喊道:“弟兄们,前面就是西宫门!城楼上防守空虚,破城之后,国库的金银珠宝任你们拿,城中的美女任你们选!随我杀进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杀!杀!杀!”私兵们被瑞王的话蛊惑得热血沸腾,一个个如同饿狼般双眼放光,呐喊声震天动地,加快了冲锋的脚步。他们看着城楼上稀稀拉拉的守军,眼中满是贪婪与不屑,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他们头顶。

  距离城门还有五百步的距离,瑞王挥手示意队伍减速,警惕地观察着城楼上的动静。见守军依旧是那副懒散懈怠的模样,甚至还有人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顿时消散大半,冷笑道:“谢珩啊谢珩,没想到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再次厉声喝道:“全速冲锋!攻破城门,赏黄金百两!”

  私兵们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冲向城门,马蹄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发出咚咚的巨响,震得桥面都在微微颤抖。就在先锋部队即将踏入城门的瞬间,谢珩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令旗高高举起,然后用力一挥,大喝一声:“动手!”

  话音未落,埋伏在密林和壕沟中的禁军将士瞬间暴起!无数支弩箭如同暴雨般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穿透了私兵的铠甲,惨叫声此起彼伏。绊马索骤然拉起,奔跑中的马匹纷纷倒地,将背上的士兵甩飞出去,有的摔在地上断了腿,有的则直接落入了布满铁刺的陷坑中,发出凄厉的哀嚎。

  “不好!有埋伏!”瑞王脸色大变,惊呼出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恨。

  城楼上的守军也瞬间变了模样,原本慵懒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眼神和矫健的身手。滚石、擂木如同冰雹般砸下,将吊桥上的私兵砸得头破血流,尸体堆积如山,堵塞了吊桥的通道。

  城门内侧的五百名刀斧手也迅速冲了出来,他们挥舞着锋利的长刀,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将冲过吊桥的私兵砍得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城门下的土地。

  苏墨提着一杆长枪,一跃而出,一枪刺穿一名私兵的胸膛,哈哈大笑道:“瑞王老儿,没想到吧?爷爷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谢珩站在老槐树下,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不断下达指令:“左翼部队包抄,切断他们的退路!右翼部队推进,将他们压缩到吊桥附近!”

  夜色中,玄色的禁军如同黑色的潮水,不断挤压着私兵的生存空间。私兵们死伤惨重,军心大乱,四处逃窜,却被陷坑和绊马索阻拦,根本逃不出埋伏圈。

  瑞王看着手下如同割麦子般倒下,心中又惊又怒,想要组织反击,却发现队伍早已溃散,根本指挥不动。他咬了咬牙,调转马头,想要趁乱突围逃走。

  “瑞王,哪里走!”苏墨一眼就瞥见了他的身影,立刻策马追了上去,手中的长枪直指他的后心。

  瑞王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舞着长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苏墨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心中暗惊:这老狐狸的武功倒是不弱。

  两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瑞王急于脱身,招式狠辣,招招致命;苏墨则稳扎稳打,死死缠住他,不让他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谢珩见状,对着身边的禁军统领使了个眼色。统领立刻会意,带领一队弓箭手围了上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瑞王的坐骑。

  瑞王的战马惨叫一声,中箭倒地,将他掀翻在地。苏墨趁机上前,一枪顶住他的咽喉,冷笑道:“瑞王,你输了!”

  瑞王趴在地上,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禁军,脸上血色尽失,眼中满是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突袭,竟然会落入谢珩的圈套。

  “把他绑起来,严加看管!”谢珩下令道。

  禁军将士立刻上前,将瑞王死死捆住,押到谢珩面前。瑞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士兵按得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谢珩:“谢珩,你耍诈!有本事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谢珩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说道:“兵者,诡道也。对付你这种叛乱之徒,还用得着讲规矩?你勾结墨家余孽,私养私兵,意图谋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现在落到我手里,就别想着翻身了。”

  他站起身,望着渐渐平息的战场,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衣襟中的字条仿佛还在发烫,提醒着他那份跨越时空的牵挂。他抬头望向夜空,月光皎洁,心中默念:林微,我做到了第一步,接下来,该彻底清理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