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派系试探 中立拉拢-《养成一只黑化权臣》

  【导语】储位之争暗流涌动,谢珩凭江南新政成朝堂新贵。二皇子豪掷千金,保守派大佬亲自登门,糖衣炮弹与笑里藏刀齐飞。谢侍郎淡定收礼、客气送客,反手就设下“数据宴”……一场宴席,悄然改变朝堂格局。

  朝会散后不过两日,谢珩升任吏部侍郎、深得帝心的消息,就像往滚油锅里泼了瓢冷水,在整个京城官场炸开了锅。谢府那原本还算清静的门槛,这几日险些被各色人等踏破,其盛况空前,惹得对门一向清高的王御史家的小厮都忍不住扒着门缝天天数人头。

  “好家伙,这阵势,比当年状元游街还热闹!”苏墨一边指挥着仆役将又一拨访客“客气”地送出门,一边擦着汗对周瑾嘀咕,“咱家大人现在可是块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

  周瑾抱着账本,一脸忧国忧民:“树大招风啊苏老弟,我这右眼皮跳一下午了,总觉得要出事儿。”

  最先沉不住气、且动静搞得最大的,当属二皇子。

  这天晌午,日头正毒,一队长长的抬礼队伍却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引得街边百姓纷纷驻足围观。整整十口沉甸甸的紫檀木大箱,被膀大腰圆的力夫们吭哧吭哧地抬进了谢府前院,一字排开,气势十足。

  领头的是二皇子府上一位姓钱的管事,下巴抬得比额头还高,用仿佛施恩般的语气道:“谢侍郎,我家殿下闻您高升,特备薄礼,以表祝贺!”说罢,一挥手,“打开,让谢侍郎过目!”

  箱盖依次开启,刹那间,珠光宝气几乎闪瞎人眼——东海进贡的明珠个个有婴儿拳头大,圆润生辉;西域羊脂白玉毫无杂色,温润如凝脂;金锭银元宝垒得如同砖墙,反射着刺目的光;更有甚者,还有几幅一看就知是前朝名家的孤本字画,文雅又值钱。

  围观的仆役们发出阵阵压抑的惊呼。钱管事得意洋洋地递上一封用金粉描边的奢华礼单。

  苏墨接过礼单,手都有些抖,飞跑到书房递给谢珩。

  谢珩正对着一面铜镜整理衣冠,镜面上,林微刚传过来一行字:【听说有人给你送大礼了?见者有份,分我一半!】后面还画了个俏皮的贪财表情。

  谢珩忍不住轻笑,接过那烫金礼单扫了一眼,用指尖弹了弹,对苏墨啧啧称奇:“瞧瞧,二皇子殿下这回可是下了血本,这哪是薄礼,这分明是把压箱底的老婆本都掏出来了吧?如此厚爱,本官真是……受宠若惊啊。”他语气轻松带着调侃,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冷静,无半分波澜。

  苏墨却愁眉紧锁,压低声音:“大人,这礼……太烫手了!收下,便是明晃晃站队二皇子,后患无穷;可不收,便是当场打了二皇子的脸,恐遭即刻报复。这、这可如何是好?”

  “收,为何不收?”谢珩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殿下如此‘盛情’,咱们若是不收,岂不是显得不识抬举?清点入库,登记造册,一件不许少,给咱二皇子殿下的礼单对照清楚,别让人家觉得咱们贪了他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了,去把我书房里那个紫檀木匣子拿来。”

  苏墨赶紧取来。谢珩打开木匣,里面是两套用上等锦缎包裹得整整齐齐的书——一套是《臣轨》,一套是《忠经》,都是教导臣子如何守节尽忠的圣贤书。

  “把这两套书包好,再用咱们府上的食盒,装几只肥嫩的烧鹅、包几样精致点心,算是回礼,给二皇子殿下送回去。”谢珩吩咐道。

  苏墨瞪大了眼,差点咬到舌头:“《臣轨》?《忠经》?大人,您、您这是……”这书在此刻送回给一心夺嫡的皇子,简直是赤裸裸的讽刺和打脸!

  谢珩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是为二皇子考虑:“殿下如此热心朝局,日理万机,本官送几本圣贤书,让他能于繁忙政务之余,静静心,读史明志,感悟圣贤之道,争取……日后能做个名垂青史的贤王。”

  苏墨嘴角抽搐:“……” 他家大人这气死人不偿命、骂人还不带脏字的功夫,真是日益精进,登峰造极了。他几乎能想象到二皇子看到这份“回礼”时,那张脸会绿成什么样子。

  二皇子这厢金银珠宝的“阳谋”风波未平,另一波“阴谋”又至。

  次日下午,曾与谢珩在朝堂上多次交锋、属保守派中坚力量的赵德昌赵阁老,竟也屈尊降贵,亲自登门了。与二皇子的张扬不同,赵阁老轻车简从,只提了两坛泥封陈旧、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家酿美酒,美其名曰“陈年佳酿,与贤侄共品”。

  花厅中,茶香袅袅。赵德昌满面春风,笑容和煦得如同邻家慈祥长辈,仿佛过往所有弹劾、攻讦、不快都从未发生。

  “谢贤侄,不,瞧老夫这记性,该称谢侍郎了!”赵德昌捋着胡须,语气感慨,“年少有为,国之柱石啊!老夫看着你,就想起当年你父亲在朝时的风采……往日老夫或有不察之处,被小人蒙蔽,对贤侄多有误会,还望贤侄海涵,莫要与我这老朽一般见识。”他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几分唏嘘感叹,“今日特备家酿薄酒,愿与贤侄尽释前嫌。往后同朝为官,正当同心协力,共辅圣上,方为正道啊!”

  谢珩面上堆起无可挑剔的、比赵德昌还要真诚三分的客套笑容,亲自起身为赵德昌斟茶,语气恭敬:“世伯您这是折煞晚辈了!您是朝中元老,德高望重,晚辈一直敬重有加。过往之事,立场不同,皆是为公为国,晚辈岂敢心存芥蒂?世伯不嫌晚辈年轻识浅,亲自携美酒登门,这番厚爱提携之意,晚辈感激不尽,唯有谨记在心。”

  他嘴上说着比蜜还甜的漂亮话,心中却冷笑连连,如同明镜一般。这老狐狸,唱念做打倒是齐全。这杯“和头酒”,看似温情脉脉,实则比二皇子那明晃晃的珠宝还要毒上几分。一旦喝下,就等于默认与保守派和解,他谢珩好不容易在吏部打开的局面、树立的威信,乃至江南的新政成果,都可能被他们以“和气”之名慢慢蚕食、瓦解。想得美!

  两人虚与委蛇,互相吹捧了足有半个时辰,茶都换了两道,赵德昌才心满意足(自认为已经安抚拿捏住了这个“年轻气盛”的侍郎)地起身告辞。

  谢珩亲自将赵德昌送到府门外,态度谦恭有礼,直到对方的马车消失在街角,他脸上那完美的笑容才瞬间收敛,恢复成一派清冷沉静。

  回到书房,周瑾早已等候多时,面带忧色:“大人,二皇子与赵阁老接连示好,一明一暗,这……咱们如今可谓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这般虚与委蛇下去。”

  谢珩走到书案前,案上铺着一张他早已拟好的名单,上面是朝中十余位地位举足轻重、手握实权,却因各种原因一直保持中立、态度暧昧的官员。

  “慌什么?”谢珩语气平静,指尖在名单上轻轻划过,“有人送礼,我们接着。有人敬酒,我们喝着。但脚下的路,得按我们自己的步子走。”他抬头看向周瑾,目光锐利,“三日后,以我之名,在吏部衙署后院设一场私宴,名单上这些人,你亲自去送帖子,务必客气周到,将他们一个不差地请到。”

  周瑾领命,却又疑惑:“大人,您这是要……亲自下场,拉拢中立派?”

  谢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像只即将布下陷阱的优雅猎豹:“他们都在费尽心机拉拢我,殊不知,我也正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太子殿下仁厚睿智,大力支持新政,才是朝廷未来的希望。跟着殿下,大家才有真正的出路和前途。是时候,让这些还在观望、摇摆不定的同僚们,看清这一点了。”

  这一切的谋划,竟与几日前铜镜中林微传来的提醒不谋而合:【中立派最看重“稳定”与“实利”,厌恶风险。别给他们空画大饼,要用实实在在的成果和清晰可见的利益前景去说服他们。】

  想到林微,谢珩冷硬的心肠不由得柔软了几分。他走到铜镜前,只见镜面上又多了几行字:

  【怎么样,收礼收到手软了吧?姐的攻略准不准?记住,吃干抹净,擦嘴就跑,千万别被糖衣炮弹腐蚀了革命意志!对了,那赵老头的酒最好别喝,我怀疑他往里面掺了“智商下降水”!】

  谢珩忍不住低笑出声,提笔回道:【阿微姑娘神机妙算,糖衣剥下,炮弹送回。酒未沾唇,已命人喂了看门狗,至今活蹦乱跳,可见药效平平。】

  写罢,他指尖轻轻点着镜框,心底掠过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这般处置,阿微可会觉得我太过狠辣?还是……会夸我学得快,已有几分她常说的‘职场老狐狸’模样?”他盯着镜面,盼着能看到熟悉的字迹浮现,哪怕只是一句调侃,也足以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快几分。

  就在宴席紧锣密鼓筹备之时,暗卫统领赵铭深夜来报,带来了一个并不令人意外的消息:二皇子的人眼见拉拢不成,果然狗急跳墙,在江南暗中煽动了些地痞流民,破坏了几处新垦不久的农田,虽未造成太大损失,但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给谢珩的政绩抹黑,让他这新官上的火还没烧旺就先被泼冷水!

  赵铭顿了顿,补充道:“据我们在二皇子府的眼线回报,殿下看到您送回的那两套书时,当场砸了最心爱的端砚,怒骂了半日‘谢珩竖子,安敢如此辱我!’。”

  周瑾闻言大惊失色:“大人!二皇子此举甚是阴险歹毒!若江南垦荒之事真被他们搅乱,政绩有损,岂不正中他们下怀?到时候他们在朝堂上又有了攻讦您的借口!”

  谢珩眸中寒光一闪,如利剑出鞘,但脸上并无半分慌乱,反而冷笑一声,带着尽在掌握的从容:“果然沉不住气了。跳梁小丑,伎俩仅此而已。无妨,本官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和借口,清理最后一批盘踞在江南、阳奉阴违的蛀虫。他们既然自己跳出来,正好借此机会,一并解决,永绝后患。”

  他沉吟片刻,对赵铭下令道:“传我密令给沈青,让他依计行事,不必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务必人赃并获,拿到与二皇子府往来的铁证!将二皇子在江南的这些触角,给我连根拔起!”

  “是!属下即刻去办!”赵铭领命,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

  谢珩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院中皎洁清冷的月色,心中一片冷然肃杀。这朝堂之争,从来就是你死我活,没有半分温情可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追随者的残忍。

  他想起镜中那个灵动聪慧的身影,想起父亲至今未雪的冤屈,目光愈发坚定如铁。

  温柔与笑意,是留给特定之人的。而对于这些兴风作浪、祸国殃民的魑魅魍魉,唯有以雷霆手段,方能廓清玉宇,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早已备好了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