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江南赴任,旧部之托-《养成一只黑化权臣》

  [李忠随谢珩赴江南]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天边还泛着鱼肚白,谢珩就带着阿福、两个东宫侍卫,还有那面铜镜,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马车是太子特意安排的,车厢宽敞,里面铺着厚厚的棉垫,还放了一个小炭炉,用来取暖。马车缓缓驶出京城,阿福掀开窗帘,看着外面渐渐远去的城门,忍不住叹气:“公子,咱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还没吃够京城西街的肉包子呢,那家包子铺的肉馅,放了十几种调料,香得很。”

  谢珩被他逗笑,刚要说话,马车突然“吱呀”一声停下,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刺耳的声响。侍卫掀开帘子,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对着外面喊:“前面是谁?为何拦路?”

  “是我!李忠!”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激动。谢珩探头一看,只见路边站着十几个穿着捕快服的人,捕快服上还沾着尘土,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脸颊,正是三年前他在淮安救过的捕头李忠。

  李忠见到谢珩,立刻“噗通”一声跪地行礼,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属下李忠,参见谢大人!三年前在淮安,您救了属下的命,还帮属下洗清了‘通匪’的冤屈,属下一直想报答您,却没找到机会。这次听说您要去江南查梁氏的罪证,属下特意带着兄弟们,从淮安赶过来,想跟着您一起去,为您效力!”

  谢珩连忙下车,伸手把他扶起来,手指触到李忠粗糙的手掌,满是老茧:“李捕头快请起!地上凉,别伤了膝盖。你们愿意来帮我,我很感激,但江南凶险,梁氏势力庞大,手下还有私兵,你们不怕吗?”

  “怕什么!”李忠一拍胸脯,胸膛拍得“砰砰”响,身后的捕快们也跟着齐声喊:“我们不怕!梁氏的人在淮安也欺压百姓,抢商户的货、占百姓的地,我们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谢大人,您就带我们去吧,我们熟悉江南的地形,哪里有小路、哪里有盐场,我们都知道,还能帮您打探消息,保护您的安全!”

  谢珩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心中一暖,郑重地点头:“好!那咱们就一起去江南,查清梁氏的罪证,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一行人继续赶路,白天走陆路,晚上住驿站,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扬州城外。刚停下马车,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少年跑过来,少年头上戴着僧帽,手里还攥着一封信,跑得气喘吁吁,对着谢珩的马车喊:“谢大人!我是寒山寺的小和尚,法号圆空,住持让我来给您送封信!”

  谢珩接过信,信封是用粗麻纸做的,上面还沾着泥土。他拆开一看,信上的字迹潦草,墨水都有些晕开,显然是仓促写就的:“谢大人亲启,寒山寺有异动,梁氏的人昨天带着刀来了,把后院的地窖锁了,还杀了两个砍柴的和尚,说他们‘窥探秘密’。您来扬州要小心,梁氏的人盯着您呢。”

  他刚要问圆空更多情况,比如梁氏的人来了多少、地窖里藏了什么,就见圆空突然脸色煞白,手指着远处,声音都在发抖:“他们来了!梁氏的人来了!”

  谢珩抬头一看,远处尘土飞扬,几十匹快马朝着这边跑来,马蹄声“哒哒”响,像敲在人心上。为首的人穿着黑色劲装,腰间配着刀,正是梁远的贴身侍卫。他立刻让李忠带着兄弟们保护阿福和圆空,自己则摸出铜镜,握在手里,准备应对。

  侍卫们很快冲到面前,为首的人勒住马,马的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嘶鸣。他对着谢珩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谢大人,我家公子说了,江南不是京城,您最好别多管闲事,安安稳稳当您的主考官,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又如何?”谢珩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像淬了冰,“梁远强占盐场、草菅人命,本官身为江南乡试主考,有责任维护江南的秩序,岂能坐视不管?”

  话音刚落,就见李忠带着捕快们围了上来,手里握着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想动谢大人,先过我们这关!”

  侍卫们见状,纷纷拔出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人骑着马赶来,官服上绣着通判的补子。他对着侍卫们喊:“住手!李大人有令,谢大人是朝廷派来的乡试主考,身负皇命,谁敢动他,就是抗旨!”

  侍卫们愣了愣,为首的人咬牙切齿,却不敢违抗李大人的命令——李大人是江南巡抚,手握兵权,他们得罪不起。他狠狠瞪了谢珩一眼:“算你好运!”说罢,带着人策马离开。

  谢珩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手臂被侍卫的刀划破了一道小口,鲜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渗。林微的声音突然从铜镜里传来,带着几分急促:【谢珩!你受伤了!快找块干净的布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谢珩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刚要找布条,就见阿福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公子,用我的帕子吧,这是我娘给我绣的,还没舍得用呢。”

  谢珩接过帕子,刚要包扎,就听铜镜里传来林微带着怒意的声音:“谢珩你这个笨蛋!逞什么英雄!刚才明明能躲,非要硬扛,是不是觉得自己刀枪不入?下次再敢这样,我就天天在你耳边念酸诗,从‘关关雎鸠’念到‘床前明月光’,念得你吃饭都没胃口!”

  那语气又急又凶,可谢珩却听出了藏在话里的担忧。他对着铜镜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放轻:“知道了,下次一定小心,不让你担心。”说着,笨拙地用帕子缠住伤口,却没注意到帕子边角绣着的小福字,被鲜血染得有些发红。

  刘通判这时走上前来,看着谢珩的手臂,连忙说:“谢大人,前面不远处有个医馆,我带您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谢珩摇摇头:“不必了,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们先入城,安置好后,再商量查案的事。”

  刚到城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孝服的妇人跪在路边,妇人手里举着个木牌,木牌上用墨写着“求谢大人为夫申冤”,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绝望。谢珩让刘通判先带着众人去驿站,自己则走到妇人面前,弯腰问道:“大嫂,你有什么冤屈,慢慢说,只要本官能帮上忙,定不会推辞。”

  妇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嘴唇干裂起皮:“大人,民妇的丈夫是寒山寺的和尚,法号了尘。昨天梁氏的人突然闯进寺庙,说他偷了寺里的‘宝贝’,不由分说就把他杀了!可我丈夫为人老实,连别人的一针一线都不碰,怎么会偷东西?肯定是他们怕我丈夫看到了什么秘密,才杀人灭口!”

  谢珩心中一沉,看来寒山寺的地窖里,确实藏着梁氏不敢让人知道的东西。他刚要安慰妇人,就见妇人从怀里掏出个蜡丸,蜡丸外面裹着一层油纸,显然是精心保存的。妇人把蜡丸递过来,双手还在发抖:“这是我丈夫临死前,让小和尚圆空偷偷交给我的,说里面有重要的东西,让我务必亲手交给谢大人。他说只有您,能还他一个清白。”

  谢珩接过蜡丸,入手沉甸甸的,蜡皮上还带着妇人手心的温度。他对着妇人承诺:“大嫂放心,我定会查清真相,为你丈夫申冤。”妇人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才慢慢起身离开。

  回到驿站,谢珩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剥开蜡丸——里面是一张叠得整齐的宣纸,纸上写着一串奇怪的数字和符号,“△3-15”“□5-28”“○7-42”,像是密码,又像是某种标记。

  “这是什么啊?”阿福凑过来,挠着头,一脸困惑,“看起来像账本上的页码,可前面这些三角、方块,又是什么意思?”

  谢珩把纸铺在桌上,仔细观察。纸上的字迹是了尘和尚的,笔锋稳健,不像是慌乱中写就,显然这些符号和数字早有准备。他摸出袖中的铜镜,在镜面上写下:“纸上的密码怎么破解?三角、方块这些符号,是不是和盐场有关?”

  镜面很快亮起,字迹清晰:【这是梁氏的密文!他们用江南盐场的专属编号当密码本——“△”代表扬州盐场,编号是3;“□”代表苏州盐场,编号是5;“○”代表杭州盐场,编号是7。后面的数字,前一个是账本的册数,后一个是页数。不过具体的盐场编号对应表,你得去扬州府衙的档案库找,那里有官方登记的盐场编号总览。】

  “府衙档案库?”谢珩皱起眉,“梁氏在扬州势力大,档案库肯定有他的人盯着,贸然进去会打草惊蛇。”

  【今晚月黑风高,适合夜探。】镜面继续亮起,【我记得府衙档案库后院有个狗洞,是之前修墙时没堵严实的,足够一个人钻进去。你换上夜行衣,带个火折子,应该能悄悄找到编号表。对了,你伤口还没好,别太用力,要是疼了就吱声,我……我给你吹吹。】

  最后那句说得小声,像是怕被人听见。谢珩看着镜面上的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之前因伤口带来的痛感,好像都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