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个退伍兵的逆袭人生》

  包厢内的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晕,将满桌佳肴衬得愈发诱人。

  松鼠鳜鱼的酸甜香气裹着冰镇啤酒的清爽在空气中交织,众人的谈笑声像细碎的银铃,时不时撞在雕花包厢的木质隔扇上,又轻轻弹回来,落在每个人心头。

  楼红兰正用公筷给女儿张嘉嘉夹了块剔去鱼刺的鱼肉。

  小姑娘苍白的脸颊上难得泛起一丝血色,却在咀嚼时悄悄蹙了蹙眉。

  化疗后残留的恶心感还在隐隐作祟,她却懂事地对着母亲弯了弯眼睛,小声说“好吃”。

  坐在对面的程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指节轻轻叩了叩青瓷茶杯的杯沿。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始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落在张嘉嘉身上。

  他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所有人听清:“老同学,今晚我还要送你一件礼物。”

  楼红兰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连忙摆了摆,耳后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可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还是泄露了这些日子的煎熬。

  “程斌,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恳切,指尖微微蜷起,“嘉嘉的事已经麻烦你太多,真的不用再送我什么礼物了。”

  程斌没有立刻接话,只是转头望向坐在楼红兰身边的张嘉嘉。

  小姑娘正抱着一个毛绒兔子玩偶,眼神怯生生的,听到大人们提到自己,悄悄把脸往玩偶后面藏了藏。

  他看着孩子纤瘦的肩膀,原本带笑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语气却依旧温和:“红兰,这份礼物你非收不可。”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

  坐在楼红兰旁边的苏晴最先按捺不住,她穿着亮色的连衣裙,性子本就活泼,此刻更是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双杏眼满是好奇:“程大哥,你要送什么礼物给兰姐啊?还搞得这么神秘,快说说嘛!”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有人猜是名贵的补品,有人说或许是能帮嘉嘉调理身体的偏方。

  程斌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桌布上轻轻划了个圈:“苏晴,还有大家,等等一会就知道了。”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

  话音刚落,“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沉稳,不疾不徐,恰好打破了包厢里的猜测声。

  程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当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朝着门口走去。

  木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随着晚风飘了进来,与包厢里的饭菜香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让人沉静下来的力量。

  门口站着的老者身形清瘦,穿着一身素色的僧袍,衣料虽朴素却浆洗得干干净净,领口和袖口都没有一丝褶皱。

  他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却丝毫不显老态,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平静,像是盛满了山间的清泉,看人时带着一种悲悯的温和。

  他手里提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身是深棕色的,边缘刻着简单的云纹,一看便有些年头了。

  “师叔公,您来了。”程斌的声音瞬间放柔,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姿态恭敬。他侧身让出位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外面风大,快进来坐。”

  被称作“普慧禅师”的老者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舒缓,带着一种特有的禅意:“程斌有心了。”

  他迈步走进包厢,目光缓缓扫过室内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张嘉嘉身上。

  小姑娘似乎被老者的目光吸引,从毛绒兔子后面探出半张脸,眼神里没有恐惧,反倒有几分好奇。

  普慧禅师的脚步顿在离张嘉嘉不远的地方,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盒。

  包厢里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刚才的喧闹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檀香和老者的气场彻底驱散,连空气都变得肃穆起来。

  楼红兰看着眼前的僧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女儿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这些日子,她见过太多专家,试过太多方法,可女儿的病情依旧反复,此刻程斌请来了一位禅师,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这位便是楼施主吧?”普慧禅师转头看向楼红兰,语气温和,“老僧普慧,今日应程斌之邀,前来为令爱看看。”

  楼红兰连忙站起身,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普慧禅师,谢谢您……谢谢您能来。”

  她想鞠躬,却被普慧禅师轻轻抬手拦住。

  “施主不必多礼。”普慧禅师的目光重新落回张嘉嘉身上,仔细打量着孩子的气色,又轻声问道,“令爱近来是否常常觉得乏力,夜间睡不安稳,偶尔还会心慌气短?”

  楼红兰连连点头,泪水差点掉下来:“是啊禅师,您说得太对了!嘉嘉化疗后一直没力气,晚上经常醒,有时候还会说心口疼……”

  普慧禅师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缓缓打开了带来的木盒。

  盒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更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

  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三根银针,针身细长,泛着银白色的光泽,针尾处刻着极小的梵文,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银针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瓶身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签,上面写着“凝神香”三个字。

  “老僧今日带来的,是‘鬼门十三针’。”

  普慧禅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针法传自上古,专为调理疑难杂症所用,尤其是针对气血瘀滞、邪祟扰体之症,颇有奇效。

  令爱身患血疾,根源在于气血亏虚,邪毒内侵,老僧今日便用此针法,为她疏通经络,驱散邪毒,再辅以凝神香安神定志,或可缓解病情。”

  “鬼门十三针?”苏晴忍不住小声重复了一遍,眼里满是惊讶,“我以前只在小说里见过,没想到真的存在啊!”

  周围的人也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人小声议论着,语气里既有好奇,也有几分疑虑——毕竟白血病是西医都棘手的重病,一套针法真的能有效果吗?

  程斌看出了众人的疑虑,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地说道:“各位,我今日请师叔公来,就是希望能帮嘉嘉减轻痛苦,哪怕只是让她能睡个安稳觉,也是好的。”

  楼红兰听到这话,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她看着普慧禅师,眼神里满是恳求:“禅师,求您一定要救救嘉嘉……只要能让她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普慧禅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施主放心,老僧既来了,便会尽力。只是施针之时需要绝对安静,还请各位施主稍作避让,在一旁等候即可。”

  众人连忙点头,纷纷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将包厢中央的位置让了出来。

  程斌则快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让新鲜空气流通进来,又顺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只留下几盏柔和的壁灯,让包厢里的光线既不刺眼,又能让普慧禅师看清施针的位置。

  张嘉嘉似乎感受到了大人们的紧张,小手紧紧抓着楼红兰的衣角,眼神里有了几分怯意。

  楼红兰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嘉嘉不怕,禅师爷爷是来帮你的,施完针你就能舒服些了,妈妈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

  普慧禅师从木盒里取出一根银针,指尖在针身上轻轻捻了捻,又将瓷瓶打开,倒出一点淡绿色的粉末,用手指蘸了些,轻轻涂抹在张嘉嘉的眉心处。

  那粉末带着清凉的触感,张嘉嘉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眼神里的怯意也淡了几分。

  “孩子,放松些,不要怕。”普慧禅师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轻轻萦绕在张嘉嘉耳边,“老僧会很轻,不会让你疼的。”

  他缓缓抬起手,目光专注地落在张嘉嘉的头部。“鬼门十三针”的第一针,要扎在“人中穴”,此穴为急救要穴,能醒神开窍,调和气血。

  普慧禅师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捏着银针的尾部,手腕微微一沉,银针便精准地刺入了张嘉嘉的人中穴,深度恰到好处,既不浅得无法起效,也不深得让孩子疼痛。

  张嘉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哭,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普慧禅师。

  楼红兰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程斌则站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眼神示意她放松。

  紧接着,普慧禅师又取出第二根银针,这次要扎的是“少商穴”。

  此穴位于拇指末端桡侧,是肺经的井穴,能清热利咽,醒脑开窍。

  他依旧是先在穴位周围轻轻按揉了几下,待张嘉嘉的皮肤微微泛红,才将银针缓缓刺入。

  施针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随着银针一根根刺入——“隐白穴”、“太冲穴”、“涌泉穴”……每一个穴位都选得极为精准,普慧禅师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每扎完一针,都会停顿片刻,用手指轻轻捻转针尾,感受着针下的气感,再根据张嘉嘉的反应调整力度。

  包厢里静得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和普慧禅师偶尔发出的轻缓指令:“孩子,深呼吸,放轻松。”

  张嘉嘉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原本苍白的脸颊上,竟慢慢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楼红兰看着女儿的变化,激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日子,女儿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很少有这样平静的时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普慧禅师终于将第十三根银针刺入了张嘉嘉的“百会穴”。

  此穴位于头顶正中央,是诸阳之会,能升阳举陷,安神定志。

  他轻轻捻转着针尾,片刻后,缓缓将所有银针一一取出,动作依旧轻柔,没有让张嘉嘉感到丝毫不适。

  取出银针后,普慧禅师又从瓷瓶里倒出一些凝神香,放在一个小小的铜制香炉里点燃。

  淡淡的烟雾袅袅升起,带着安抚人心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包厢里。

  他将香炉放在张嘉嘉身边,轻声说道:“香燃尽之前,让孩子保持安静,最好能睡上一觉,有助于药效发挥。”

  楼红兰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张嘉嘉靠在母亲的怀里,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闭上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是她生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普慧禅师看着熟睡的张嘉嘉,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楼红兰说道:“施主放心,今日施针已初见成效,令爱体内的邪毒已被驱散大半,气血也通畅了许多。

  后续老僧还会再来施针三次,巩固疗效,若能配合清淡饮食和规律作息,令爱的病情定会有所好转。”

  “谢谢禅师!谢谢您!”楼红兰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抱着女儿,对着普慧禅师深深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以后禅师有任何需要,我一定万死不辞!”

  周围的人也纷纷围上来,对着普慧禅师道谢,语气里满是敬佩。

  苏晴更是激动地说:“禅师,您的医术也太神奇了!嘉嘉刚才还没精神,现在睡得这么香,真是太谢谢您了!”

  程斌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走到普慧禅师身边,递上一杯温水:“师叔公,辛苦您了,快喝口水歇歇。”

  普慧禅师接过水杯,轻轻喝了一口,语气依旧温和:“举手之劳罢了。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同学心地善良,自有福报,老僧不过是顺水推舟,尽一份绵薄之力。”

  包厢里的气氛重新变得温暖起来,只是与之前的喧闹不同,此刻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生命的敬畏。

  水晶灯的光芒依旧柔和,满桌的佳肴或许已经微凉,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涌动着一股滚烫的暖流。

  那是希望的温度,是善意的力量,更是生命在困境中重新绽放的微光。

  楼红兰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嘉嘉,一定要好起来,妈妈会陪着你,还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