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魔修-《穿越了?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

  地牢里的人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更加紧张和恐惧。

  只见他再次抬起手,指尖迅速在空气中勾勒出几个玄奥而复杂的淡金色符文。

  符文成型瞬间,他猛地再次握紧手掌!

  “嗡——锵!!!”

  一声极其刺耳、仿佛能撕裂神魂的尖锐嗡鸣,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灵力震荡,

  猛地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整个地牢仿佛都随之共鸣震动!

  “我的耳朵!”

  地牢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响震得纷纷痛苦地抱头蹲下,发出惨叫。

  “啊——!”

  那领头的少女强忍着耳膜的刺痛和头晕目眩,

  愤怒地抬头看向门口那道身影,厉声斥骂道:“你这个禽兽!你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她的骂声刚落,自己却猛地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捂住耳朵,

  却发现自己手腕上那副沉重冰冷、禁锢了她许久许久的镣铐…

  上面的符文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黯淡熄灭!她只是轻轻一挣——

  “咔嚓…”

  那曾经让她痛不欲生、坚固无比的禁制镣铐,竟然如同朽木般应声断裂,掉落在了地上!

  “没…没了?!禁制…禁制没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恢复自由的手腕,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这惊人的变化,镣铐脱落的声音和惊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李烟景看着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随手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玉瓶,

  用灵力托着,轻飘飘地扔到了她们面前的空地上。

  “路上捡的疗伤药,凑合着用,不收钱。”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然而,经历了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地牢里的人看着那几瓶来历不明的丹药,

  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去拿,眼中充满了警惕和犹豫。

  李烟景见状,似乎觉得有些无趣,撇了撇嘴,

  故意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吓唬道:“怎么?怕了?放心,是毒药,吃了立马就死,一点痛苦都没有。”

  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理会她们,转身就走,身影迅速融入了营地外的月光和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领头的少女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里带着泪花,

  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明亮。

  她毫不犹豫地弯腰捡起一个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枚丹药便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一股温和精纯的药力迅速化开,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和身上的伤势。

  其他人见她如此,也终于放下心来,纷纷上前取药服下。

  她们互相搀扶着,帮助那些伤势较重的同伴,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这座如同坟墓般的地牢,

  踏上了被月光照亮的、满是废墟却象征着自由的营地地面。

  夜风呼啸着卷过营地,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血腥、焦糊味,以及一丝从远方森林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清新气息。

  当那几名女子互相搀扶着,真正踏上营地的地面,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月光下,整个营地…已经彻底化为一片废墟。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顶完好的帐篷,没有一座耸立的建筑。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料、碎裂的石块和深深嵌入地面的恐怖剑痕。

  她们曾经被迫日夜劳作、受尽屈辱的那间小酒馆,

  此刻已经彻底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布满焦痕的大坑和一堆难以辨认的碎木渣滓。

  就连那些承载了无数噩梦的营帐,也早已撕裂、坍塌,被尘土和血污覆盖。

  眼前的死寂和毁灭,比之前的轰鸣与爆炸更让她们感到心悸。

  她们强忍着恐惧,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中艰难前行,试图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领头少女猛地停下了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到,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相对空旷的废墟上,那个神秘的白衣人正背对着她们,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人…

  少女下意识地并起手指,指尖微光一闪,凝聚起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照明光球,试图看清前方的情况——

  柔和的光线扩散开来,瞬间照亮了那一小片区域。

  下一秒,少女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身后的其他女修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顿时发出一片压抑不住的惊恐抽气声和呜咽!

  只见以李烟景为中心,周围的地面上…赫然是一片巨大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泊!

  血泊之中,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几十具身穿暗红色火阴宗服饰的尸体!

  这些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断肢残骸随处可见,死状极其惨烈,仿佛被无数利刃疯狂切割、撕裂过!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而李烟景,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血泊中央,

  一只脚随意地踩在一具俯趴着的、看起来像是头目装扮的尸体背上,

  仿佛只是踩着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正在端详着手中握着的一件什么东西,对脚下和周围的修罗场视若无睹。

  月光、血泊、废墟、残尸、以及那个独立其中、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白衣人…

  构成了一幅无比诡异、恐怖却又令人莫名窒息的画面。

  少女指尖的光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险些熄灭。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营地会如此安静了…也明白了,那些之前还嚣张跋扈的火阴宗修士,此刻都去了哪里…

  “呕——!”

  几声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呕吐声猛地从人群中响起。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骇人,尤其是看到那些残缺不全、浸泡在暗红血泊中的尸体上,

  竟然已经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蛆虫在蠕动,贪婪地吮吸着尚未干涸的血液…

  这令人作呕的恐怖场景,彻底击溃了她们本就紧绷的神经。

  那领头的少女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阵阵眩晕,脸色惨白如纸,

  她死死盯着血泊中央那个漠然的身影,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禽…禽兽!这些…这些人…全都是你杀的?!”

  正低头端详着玉盒的李烟景闻言,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她,

  心中暗自嘀咕:“嗯?这是在…夸我效率高?”

  他随即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仿佛觉得对方的措辞很不讲究:“啧…没礼貌。”

  他懒得再多解释,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语气平淡地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啦,别杵在那儿了。

  这营地里的东西,你们看上什么还能用的,随便拿。

  然后顺着这个方向往北走,大概一天的路程,会遇到穿不同颜色衣服的人,他们会接应你们。”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话说得太满,又补充了一句,

  语气随意得近乎冷漠:“或者…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随便反正。”

  那领头的少女望着李烟景消失的方向,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最后问一句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低喃:“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女修扯了扯她的衣袖,心有余悸地小声问道:“…那个人…不就是下午把你带走的那个…那个…”

  少女猛地回过神,用力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肯定:“不…他…他什么都没对我做。

  他是个…正人君子。”

  这个评价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真实。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和迷茫,

  语气急促地催促道:“别发呆了!没听他说吗?!赶紧走!趁现在!”

  “可…可我们去哪儿?” 另一个女修茫然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少女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坚定地望向北方:“去赤霄门!他刚才虽然说得含糊,但特意提到了‘穿不同颜色衣服的人’,

  又指明了北边…我猜他指的就是赤霄门的接应!

  师尊在世时说过,赤霄门与我们旧宗颇有渊源,门风还算正派!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生路了!”

  其他人闻言,眼中也终于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纷纷点头:“对!去赤霄门!”

  “快!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带上!路上也好防身!”

  少女说着,率先在废墟中快速翻找起来,捡起一些散落的、还算完好的干粮、水囊和几件低阶法器。

  李烟景并没有立刻远去,而是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远离营地废墟的高耸岩柱上,

  远远地注视着那支小小的队伍互相搀扶着,踉跄却坚定地消失在北方的夜色中。

  他屈膝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掌心托着腮帮子,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和自嘲,

  对着空无一人的身旁低声嘟囔道:“师父啊…您说我是不是有点贱骨头?

  明明自己的麻烦一堆,自身难保,看到这些不相干的人遭罪,

  还是忍不住想插一手…差点就把自己搭进去。

  要不是最后关头改了主意,换了法子…就我那金剑符的威力,

  别说救人了,恐怕连她们带营地,早就一起轰成渣了,平白添一堆冤魂…”

  随着他的话音,一道极其淡薄、近乎透明的老者虚影,缓缓在他身旁浮现出来。

  那虚影发出几声温和的轻笑,

  声音缥缈:“…世事哪有那么简单?你若真的一剑下去,将她们与那些恶徒一同了结,

  对她们而言,从这无尽的折磨和屈辱中彻底解脱,

  魂归天地,未尝不是一种慈悲…而你若袖手旁观,任由她们继续沉沦苦海,

  生不如死,那又是另一种因果。

  救与不救,杀与不杀,皆有其缘法,皆有其代价,哪里说得清绝对的对错?就像…”

  李烟景似乎被触动了某根心弦,下意识地接口道,

  语气带着一丝明悟:“就像…阴阳共生,光暗并存。

  一旦平衡被打破,总要有一方倾覆,一方消亡…才能建立起新的秩序…”

  紫剑仙君的虚影欣慰地点了点头,伸出虚幻的手,

  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李烟景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尽数散去,重新变得清澈而坚定。

  他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要将刚才那一丝软弱的情绪也一并拍掉。

  “走了,师父!”他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干脆利落,“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得赶紧给紫云把化形的材料凑齐!”

  紫剑仙君的虚影含笑点头,身形缓缓消散,重新遁入了他手指上的储物戒中。

  戒指内,似乎传来紫云蛟龙感受到主人心意和期盼后,发出的欢快而期待的嘶鸣,

  以及兴奋地打着转、搅动灵力的细微波动。

  他一边飞,一边低头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地清点着:“嗯…柳灵根到手了,月灵花也拿到了…

  接下来就差几味辅药了…”

  他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丹方:“我记得还差…赤精参、地脉紫芝、还有百年份的凝血草…啧,每样都还差那么一点点…”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隐约可见的、属于火阴宗势力范围的连绵山峦,

  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痞气的弧度,

  自言自语道:“罢了!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也不差这一回。

  干脆就去找这些火阴宗的师兄们再借一点吧!他们库房里应该不缺这些普通货色。”

  打定了主意,他脚下的飞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速度陡然提升,

  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火阴宗控制的区域更深处的某个据点方向疾驰而去。

  殊不知李烟景这一个决定,却是引起了连锁反应。

  半个月后,赤霄宗宗门大殿内。

  宗主尺天修正与几位核心长老商议宗门事务,殿内气氛肃穆。

  突然,殿门被猛地推开,一名负责前线战报的长老脚步匆匆、满脸通红地闯了进来,

  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激动地高声喊道:“掌门!突破了!我们突破了!”

  尺天修闻言,心中猛地一沉,还以为防线出了大纰漏,

  霍然起身,急声问道:“什么?!哪边被突破了?!是东线还是月谷那边?!”

  那长老连连摆手,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平复下来,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不是!掌门!不是我们被突破!是我们…是我们突破了啊!”

  尺天修被他这话弄得一愣,眉头紧锁:“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长老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狂喜的光芒,

  语速极快地汇报道:“掌门!大喜啊!就在这半月之内,不知为何,对面火阴宗的防线突然变得极其混乱,

  指挥失灵,各据点各自为战!我们前线将领抓住战机,果断出击!

  如今,已向前推进了上百里!整个月谷前线已全部被我方掌控!

  而且…而且我们已经顺势拿下了他们后方两座重要的资源城池!通往他们腹地的通道已经被我们打开了!”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更妙的是,东线那边的压力也因此骤减!火阴宗在东线的修士现在已经成了孤军,

  被我方形成了合围之势!整个火阴宗的东线…现在就是一块摆在咱们嘴边、随时可以吃掉的肥肉啊!”

  尺天修听完这连珠炮似的捷报,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才缓缓坐回椅子上,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惊喜,

  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半月之间…局势竟逆转至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长老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用力拍了拍手。

  殿门外等候的一群人应声而入,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风霜,但身上都整齐地换上了赤霄宗的制式衣袍。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有面容稚嫩的少年少女,

  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尺天修看着这群陌生面孔,眼中露出疑惑:“这是…?”

  另一位负责安置事务的长老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解释道:“掌门,这些是近些年来,

  被火阴宗攻破山门后掳掠去的清水门、流云阁以及其他几个小宗门的弟子和长老。

  半月前,我们收复月谷前线时,在一处秘密地牢中发现了他们。

  其中一部分人,我们已经设法送回了他们尚存的宗门。

  但还有不少人…他们的宗门已然彻底覆灭,无处可去,便…便暂时安置在我宗,愿为我宗效力,以求存身。”

  尺天修闻言,目光扫过下方那些眼中带着期盼和忐忑的修士,猛地一拍身前案几,朗声赞道:“好!此事办得好!收留同道,乃我正道宗门应有之义!”

  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如今形势大好!青云门、流云阁的盟友正从北线大举压上!

  只要我们牢牢守住月谷这条新打开的通道,就能与北线盟友形成钳形合围之势,直扑火阴宗的核心腹地!

  届时,几派联军汇聚,定能将这帮祸乱青州的邪修连根拔起!”

  众长老闻言,脸上都露出振奋之色。

  这时,最先进来报捷的那位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兴奋稍敛,转为一丝郑重,

  再次开口道:“掌门,还有一事,需向您禀报。”

  尺天修心情正好,挥手道:“哦?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长老脸上带着凝重,示意众人坐下说。

  尺天修也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立刻命人搬来座椅茶水。

  这些人来自不同被攻破的火阴宗据点,你一言我一语,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

  殿内不时响起压低了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青州结丹修士本就凤毛麟角,各派加起来也就那几个,元婴大能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行事如此诡异、实力又强得吓人的陌生结丹?”

  尺天修听罢,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根据这些幸存者七嘴八舌的描述,那人几乎只在夜晚出没,

  几乎都戴着一副标志性的青面獠牙面具。

  有近距离目睹其出手的,无不心有余悸地形容他手段狠辣至极,动辄便是血流成河,

  基本不留活口。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每个被他攻破的据点,

  最后都只剩一片死寂的血色废墟,宛如被巨力硬生生推平的修罗场。

  诡异的是,据传这人所过之处,几乎所有火阴宗修士身上的储物袋都会不翼而飞。

  他似乎在疯狂地搜寻着什么…” 一开始,火阴宗前线还以为是普通袭击,没太在意。

  可随着据点接连被神秘扫荡,储物袋集体失踪的事件频繁发生,

  下面的修士人心惶惶。

  结果各据点为求自保,反而紧急收拢兵力,试图抱团坚守。

  这正中了赤霄门下怀!我方的精锐一扑上去,正好将那些临时拼凑、一盘散沙的据点一锅端掉!”

  这位从月谷前线赶回的长老语气带着一丝后怕,

  补充道:“据不完全统计,这半月内莫名陨落的火阴宗筑基后期修士,已不下十几人!

  至于练气和筑基初期的修士…死伤更是难以计数!”

  尺天修听得心头震动,追问道:“可查出此人跟脚?是哪派隐藏的老怪物出山了?还是其他州流窜过来的?”

  长老苦笑摇头:“禀掌门,前线多方查探,此人功法路数极为诡异,

  刚柔并济又带着一丝妖异气息,完全不似我青州任何一家宗门的路子!

  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据几位侥幸逃脱一命、描述较为清晰的目击者称,

  此人拥有一件威力极其可怕的大范围攻击符宝!

  那金色剑雨一旦落下,简直无坚不摧,普通防御阵法根本挡不住!”

  “符宝?!” 尺天修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甚至带上一丝骇然,“能发出如此规模剑雨的符宝?!

  那绝对是金丹大能、至少也是伪婴境界才可能炼制得出来!

  这等人物,怎么会在我青州之地像个强盗一样四处袭击据点,只为了搜刮些储物袋?!”

  尺天修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此人行事…确实矛盾重重。

  若真是那种寿元将尽、行事肆无忌惮的老魔,或是夺舍重生、急需资源恢复修为的怪物,

  按理说,绝不会只盯着火阴宗一家。

  我们赤霄宗的营地,乃至其他中小宗门的库藏,都应是其目标才对。”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带着深深的困惑:“可据你们所言,此人虽出手狠辣,动辄灭门,

  却似乎…只针对火阴宗的据点?而且,从储物袋被搜刮一空来看,

  他确有明确目标,是在寻找某样或某几样特定的东西。”

  一位长老忍不住插话:“掌门的意思是…此人并非毫无理智的嗜杀魔头,

  而是…与火阴宗有私怨?或是火阴宗手中,有他志在必得之物?”

  尺天修微微颔首,眼神变得深邃:“恐怕正是如此,

  而且,此人对火阴宗内部情况似乎颇为熟悉,总能精准找到其物资囤积点和重要据点。

  这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或争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庆幸,“至于他为何至今未动我赤霄宗…或许,我宗并无他所需之物?

  又或者…他暂时还不想与我宗为敌,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的行动无形中帮我们打破了僵局?”

  这个推测让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既感到一丝侥幸,又觉得背后发凉。

  一个目的明确、实力恐怖、行事难以揣度的神秘强者,如同阴影中的利刃,悬在对手头顶,却也让他们感到不安。

  尺天修最终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地总结道:“无论如何,此人的存在已成变数。

  传令下去,各营地加强戒备,但切勿主动招惹。

  同时,加派人手,务必查清火阴宗近期是否得了什么不寻常的宝物,或与哪位结丹修士结下死仇…

  我们要知道,这把刀,究竟为何而挥。”

  尺天修霍然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长老,

  沉声道:“宗门近日事务,就劳烦诸位长老代为打理了,我需即刻动身,北上走一趟。”

  一位长老关切道:“掌门此行是…?”

  尺天修一边整理袖袍,一边快速说道:“一来,此事牵扯甚大,那神秘白衣修士的身份和目的必须尽快查明。

  青云门、流云阁等盟友或许掌握着我们所不知的情报,需当面商议。

  二来…” 他语气微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我也要顺路去看看尺艺和尺宇那两个孩子,他们此番经历非同小可。

  尤其是尺宇,据说被救时伤势不轻。

  再者,那些刚从火阴宗魔爪下逃出来的修士,或许有人曾见过那白衣人的蛛丝马迹,需当面询问清楚。”

  众长老闻言,纷纷拱手应诺:“掌门放心!宗门有我等坐镇,必不敢有失!还望掌门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尺天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出大殿,

  径直朝着北方天际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天际尽头。

  (火阴宗腹地,隐秘山谷)

  李烟景躲在一处被浓密藤蔓遮掩的天然岩洞里,兴奋地盘点着面前摊开的各种灵材。

  他拿起一根赤红如火、根须虬结的赤精参,又掂量了一下一块泛着紫黑色金属光泽的地脉紫芝,

  最后小心地捧起一个玉盒,里面静静躺着那株月华流转的月灵花。

  “师父!齐了!全都齐了!”他压低声音,却难掩语气中的激动,“您看!分量还这么足!这下绝对够用了!”

  紫剑仙君那淡薄的虚影在一旁浮现,看着他这副“丰收”的模样,

  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担忧:“你啊…倒是凑齐了。

  可你知不知道,就为了这点‘辅药’,你把整个火阴宗搅得天翻地覆!

  现在这地界上,但凡是火阴宗的修士,怕是没人不知道有个专在夜里出没、戴青面獠牙面具、

  杀人掠货的白衣煞星了!

  通缉你的画像和悬赏,估计都贴满各个据点的大门了!”

  李烟景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嘿嘿一笑,随手将身上那件沾了些尘土的黑衣扯了扯,

  又抬手在脸上一抹,那张用来伪装的平凡面容和面具痕迹瞬间消失,恢复了本来的清俊模样。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白衣煞星?谁啊?师父您可别乱说!

  我现在可是一身黑,脸也干净得很!谁能认出我来?”

  紫剑仙君被他这无赖样逗得哭笑不得,

  虚幻的手指虚点着他,笑骂道:“你呀你呀!真是…罢了!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这东西炼制起来动静可不小,万一引来追兵…”

  李烟景神色一正,收起了玩笑之色,目光扫过洞外寂静的山谷,

  沉声道:“师父放心,徒儿晓得轻重。

  我们得找个更保险的地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至于炼制…徒儿觉得,可以一试!近月来连番厮杀历练,

  再加上紫云不惜损耗本源赠予我的几滴精血辅助修炼,

  我丹田内这颗‘伪丹’已然凝实无比,灵力之雄浑精纯,绝不弱于真正的金丹初期修士!

  若真遇上金丹初期的对手,徒儿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他的目光落回那株月灵花上,语气变得格外坚定:“眼下紫云为了助我,元气损耗不小,正是虚弱之时。

  若能成功炼出化形丹,助她化形成功,不仅她能彻底摆脱妖兽桎梏,

  说不定…还能借此契机,一举突破瓶颈!所以,这次炼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紫剑仙君的虚影飘在一旁,闻言也露出沉吟之色:“确实…那你打算…”

  突然,李烟景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

  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狡黠和疯狂的笑容:“有了!师父,咱们反其道而行之!走!我们去火阴宗!”

  “什么?!”紫剑仙君的虚影都波动了一下,

  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小子…疯了不成?在人家的地盘上,在人眼皮子底下炼丹?!”

  “赤霄门那边因为前线大捷,肯定加派了人手巩固新占的地盘,巡查必然严密。

  而原来的前线混乱地带,现在恐怕也成了两派修士频繁活动的区域,鱼龙混杂,更不安全。

  这两个地方…暂时都去不得了。”

  李烟景却越想越觉得可行,兴奋地解释道:“师父您想啊!现在火阴宗前线溃败,内部必然人心惶惶,

  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抵御赤霄门的进攻和内部整顿上!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我们就找个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地方——

  比如某个守卫看似森严、实则因前线战事而内部空虚的城镇,

  或者干脆混进某个依附火阴宗的家族驻地!灯下黑!他们绝对料不到!”

  紫剑仙君沉默片刻,虚影中传来一声似叹似笑的波动:“你啊…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细细想来,此法虽险,

  却未必没有道理。

  只是,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一旦暴露,便是十面埋伏,插翅难飞!”

  李烟景重重一点头,眼神锐利:“徒儿明白!富贵险中求!为了紫云,

  也为了我们接下来的路,值得一搏!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潜入火阴宗腹地!”

  在东线赤霄宗的营地内,尺艺每日都会将前线最新的动向、传闻,尤其是关于那个神秘白衣修士的消息,

  整理后告知那位暂居客卿的灰袍老者。

  老者听完,总是抚须沉吟,然后缓缓点头:“不急,不急。此人行事虽狠辣,却只针对火阴宗,

  看来老夫之前的猜测不错,他与火阴宗必有极深的纠葛。

  我们且静观其变,等待更好的时机。”

  他嘴上说着不急,神色看似平静,但尺艺敏锐地察觉到,

  每当听到有关那白衣人又袭击了哪个火阴宗据点、搜刮了大量储物袋的消息时,

  老者端着茶杯的手指总会不自觉地收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和渴望。

  他内心显然比谁都着急,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人,问出蛟龙的下落。

  与此同时,在火阴宗核心腹地的一座阴森大殿内,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一位身穿暗红长袍、气息阴鸷恐怖的老者(火阴宗大长老)正暴跳如雷,

  他面前跪伏着一群噤若寒蝉的长老和执事。

  “废物!一群废物!”大长老的怒吼声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掌门正在闭关冲击元婴的关键时刻!你们是怎么搞的?!

  竟然让人家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前线溃败,腹地遭袭!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下方一位长老硬着头皮,颤声回禀:“大…大长老息怒!

  实在是…实在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魔修太过诡异厉害!他…”

  “魔修?!”大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打断道,

  “我们虽非名门正派,但在这青州之地,何时轮到一个藏头露尾的魔修骑到我们头上撒野?!

  还把我们搅得天翻地覆?!你们…你们难道就怕了不成?!”

  另一位结丹初期的长老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和无奈,

  声音发颤:“大长老明鉴!非是我等怯战!实在是…实在是据多方幸存者描述,

  那魔修不仅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结丹中期,手中更有一件威力惊天的大范围攻击符宝!

  我等…我等修为浅薄,若是贸然前去围剿,恐怕…恐怕只是徒增伤亡啊!

  如今宗门之内,除了您和闭关的掌门,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大长老看着下面一群面露惧色、畏缩不前的属下,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只能恨恨地一跺脚,

  将身旁一张玄铁案几拍得粉碎:“废物!都是废物!滚!都给我滚出去!

  加派三倍人手,给我死死盯住前线!

  绝不能再让赤霄宗的杂碎往前推进一步!至于那个魔修…等掌门出关,再做定夺!”

  那群刚从大殿里逃出来的长老和执事们,直到走出老远,

  才敢直起腰,一个个脸上都还带着心有余悸的后怕和压抑不住的怨愤。

  其中一个瘦高个长老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压低声音,

  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呸!说得冠冕堂皇!他自己不也怕得要死?不

  敢去找那白衣煞星的麻烦,就知道拿我们撒气,让我们去送死!”

  旁边一个胖长老连忙扯了他一下,紧张地左右看看,

  才愁眉苦脸地接话:“嘘!小声点!…可他说得也对,咱们现在能怎么办?

  前线崩成那样,家里又闹鬼…唉!”

  “怎么办?”另一个面相精明的长老冷笑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算计,“还能怎么办?赶紧趁乱捞好处啊!掌门闭关冲击元婴,

  多少年没露脸了?鬼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大长老自己都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管我们捞了多少?

  再不抓紧,等赤霄宗真打过来,或者那白衣魔修摸到咱们库房,毛都不剩一根!”

  最先开口的瘦高个长老闻言,猛地打了个寒颤,

  脸上露出恐惧:“你是没亲眼去看过前线被那白衣魔修光顾过的据点!

  那真是…鸡犬不留,血流成河啊!

  我宁愿被赤霄宗抓去当苦力俘虏,也不想碰上那个杀神!”

  那精明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着几分庆幸和后怕:“所以说得有远见!早点把好东西攥自己手里,

  万一…万一真到了那一步,咱们手里有资源,也好另谋出路不是?”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精明长老脸上又堆起笑容,

  揽住两人的肩膀:“行了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

  大长老不是让加派人手盯紧前线吗?咱们这就去安排!挑些机灵会看眼色的弟子去盯梢。

  至于咱们哥几个…晚上老地方聚聚?我请客!压压惊!”

  “好!就这么说定了!”

  “走走走!”

  几人很快达成共识,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仿佛刚才的恐惧和焦虑都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勾肩搭背地朝着弟子驻扎的区域走去,心里盘算的却都是如何趁这乱局,

  为自己多捞取一些保命的资本和未来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