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考完才许放榜-《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

  金銮殿上,皇帝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余音未绝,一只盛着御用贡茶的鎏金龙纹杯便被他狠狠掼在金砖之上!

  “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泼洒开来,氤氲的热气中,是天子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

  “封锁贡院!所有考官、执事,一律禁足待查!礼部尚书,你给朕滚过来!”

  礼部尚书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几乎是爬着跪到了御阶之下,连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瞬间渗出血迹:“臣……臣有罪,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降罪?朕要是只降罪于你,如何对得起天下寒窗苦读的士子!”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尤其是那几个与裴松年素有往来的老臣,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太子夏渊亦是脸色煞白,立刻出列跪倒:“父皇息怒!科举乃国之大事,儿臣亦有监察不力之过,请父皇责罚!”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心中的怒火却烧得更旺。

  这些人,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把国之大典当成了自家的生意场!

  “责罚?朕今日若不将这股歪风邪气连根拔起,这大夏的江山,早晚要断送在你们这群硕鼠手中!”

  就在这时,几位御史按捺不住,颤颤巍巍地出班上奏:“陛下,殿试中止,事关重大。科举乃国之根本,不可久悬不决,否则将引起天下士子恐慌,动摇国本啊!”

  另一名言官更是将矛头直指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夏启:“陛下,此事蹊跷!七殿下的人刚接手监察,便出了如此惊天大案。臣斗胆,怀疑有人借题发挥,其意……其意在揽权,图谋染指科举!”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夏启身上。

  夏启一身玄色王袍,立于殿角光影晦暗处,仿佛置身于这场风暴之外。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攻讦,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缓缓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大殿中央。

  他没有辩解,甚至没有看那名言官一眼,只是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深深一揖。

  “父皇。”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与周遭的惶恐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儿臣监察不力,致使宵小在父皇眼皮底下弄鬼,罪无可恕。”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

  “三日之内,儿臣必将所有真相,原原本本地呈到御前。若三日后做不到,儿臣甘愿领受失察之罪,并撤出科举监察,永不干涉!”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向来桀骜不驯的儿子,此刻却将所有责任揽于一身,眼神中暴怒稍减,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审视。

  他要的不是一个认罪的儿子,而是一把能解决问题的利刃!

  “好!”皇帝一字千钧,“朕就给你三日!”

  退朝之后,北境王府总参议室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王爷,您太冲动了!三日时间,要将这盘根错节的舞弊案查个水落石出,谈何容易?那些老狐狸只要死不认账,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铁账房周七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

  夏启却悠然地坐在主位上,端起一杯温茶,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刚才在金銮殿上立下军令状的不是他。

  “急什么?”他轻啜一口,淡淡道,“鱼已经惊了,现在我们要是拿着渔网到处乱扑,只会把水搅得更浑,反而让鱼从网眼里溜走。我们要做的,是静下来,让它们自己撞上来。”

  温知语冰雪聪明,瞬间领会了夏启的意图:“王爷的意思是,以静促动,让他们自乱阵脚?”

  “正是。”夏启放下茶杯,我们偏不挖,就这么晾着。

  皇帝震怒,科举停摆,压力最大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急着想让‘自己人’上位的世家大族。”

  温知语的思路被彻底打开,她走到沙盘前,纤长的手指在代表京城的区域轻轻一点,一双美眸亮得惊人。

  “王爷,既然要破局,不如就破得彻底些!我有一计,可趁此百官焦躁、士子惶惑之际,推动一项前所未有的举措!”

  她回过身,声音清亮而果决:“我建议,立刻拟定《实务考绩法》!本届进士,不再以殿试策论一锤定音。殿试之后,增设‘基层实务考评’环节!”

  “所有新科进士,由稽查处派员随同,分赴指定州县,限期一月,或主持赈灾,或开渠断案,或清丈田亩!最终成绩,由实务考绩与殿试成绩加权而定,以此作为最终排名!”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策论文章可以靠死记硬背,可以靠他人代笔,但民心向背,百姓口碑,却做不得半点假!届时,是骡子是马,拉到田间地头遛一遛便知!”

  “我愿亲自请缨,担任此次考评总督,为王爷趟出一条选官新路!”

  夏启闻言,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他猛地一拍大腿:“好!知语此计,釜底抽薪,直击要害!就这么办,你连夜拟出章程,明日我便让它出现在皇帝的案头!”

  与此同时,外情司的密室里,苏月见正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听着手下的密报。

  “司使,我们安插在几位致仕大学士府中的暗桩汇报,他们的门生已经秘密串联,计划在皇帝松口之前,抢先伪造一份‘拟定状元榜’,通过黑市书坊大量刊印,散布全城,试图制造既成事实,逼迫朝廷承认!”

  苏月见冷笑一声,匕首在她指尖灵巧地转了个圈,寒光一闪。

  “想得美。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伪装成书坊刻工,盯死城南所有能承接急活的印铺。一旦发现有人携带木版上门,立刻扣下雕版,录下主使者的亲笔批条。记住,要人赃并获!”

  “是!”

  另一边,贡院之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沉山奉命整顿外围秩序,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驱散人群,反而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命令——开放原本戒备森严的贡院西角门!

  “教官,这是为何?”副将大惑不解。

  沉山指着那些满面愁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考生家属,声音沉稳如山:“王爷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心,才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他下令,每日申时,允许考生家属入内探视。

  条件只有一个:每位探视者,必须在门口的竹简上,留下一句对科举改革的建言。

  短短两日,西角门外竟收集了三百多片写满字迹的竹简!

  “考官应公示三代籍贯,以避亲属!”

  “请朝廷免除寒门学子的考卷费!”

  “应增加算学、格物之科,不专重经义!”

  沉山命人精选其中五十条最具代表性的建言,请来工匠,连夜镌刻在一块新立的巨大石碑上,命名为“纳言碑”,就立在玄甲卫设立的免费茶棚旁。

  消息传开,百姓们争相前来围观,读着碑上那些朴实却直指人心的句子,无不交口称赞。

  “我的天,咱们老百姓说的话,竟然能刻在石碑上让官老爷们看!”

  “这回,感觉这考的不是文章,考的是人心啊!”

  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周七正对着一张残图,眉头紧锁。

  他利用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显影药粉”,伪装成西域传来的波斯秘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张从舞弊考生身上搜出的、被烧毁的纸片上。

  随着药粉的渗透,一张模糊的脉络图渐渐显现。

  其中一条线,竟赫然指向了户部的一名左侍郎!

  周七心头剧震,但他没有立刻上报。

  他深知,此刻将这证据抛出,只会被对方死不承认,甚至打草惊蛇。

  他将还原出的联络图拓印下来,拆分为三份,分别藏于三本崭新的《贞观政要》抄本之中。

  随后,他通过太学生的关系,将这三本书悄悄送入了三位素来中立、不偏不倚的老臣府邸。

  随书附上了一张字条,上书:“此书所载,乃先贤治世之道,望诸公勿令今人蒙羞。”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第五日清晨,大夏王朝的皇帝再次于金銮殿召集群臣。

  朝堂之上,气氛比三日前更加压抑。

  几位涉事的老臣面色如土,而那些收到了《贞观政要》的中立派大臣,则神情复杂,目光闪烁。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正欲开口。

  突然,一名小黄门神色慌张地从殿外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

  “宫门外……宫门外有数十名本届落第的考生,跪呈血书,请求……请求陛下准许他们参加‘实务考评’,以能补缺,报效朝廷!”

  话音未落,又有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声音都在发颤:

  “陛下!几位被软禁的考官家属,在外联名上书,称……称愿夫君接受稽查处再审,以证清白,恳请陛下明察!”

  两道奏报,如同两道惊雷,再次炸响在死寂的金銮殿上。

  满朝文武,无不骇然色变!

  落第考生求考,涉案家属求审?

  这是何等荒唐,何等不可思议的场景!

  夏启依旧立于殿角,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看着那些瞠目结舌的同僚,看着龙椅上神情剧变的父皇,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知道。

  风向,已经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