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偷懒-《混在水浒被迫称王》

  济州,周天临时落脚的宅院。

  张顺得了周天的吩咐,白日里四处奔走,联络江州相识的江湖人物。虽未能说动太多人,但到了晚上,总要回来复命交代。他喊上了起初有些不情愿的哥哥张横,以及明确表示愿意一同投靠的“催命判官”李立,三人一同来到了周天下榻的宅院。

  周天与李助外出未归,但留守的蒋敬深知自家庄主对张家兄弟的看重,丝毫不敢怠慢,热情相迎,并吩咐厨下张罗了一桌丰盛酒席。

  更请来了杜壆与卞祥两位头领作陪。六人围坐,起初因陌生而略有拘谨,但几碗烈酒下肚,气氛便迅速热烈起来。

  蒋敬的周到,杜壆、卞祥这两位一看便知是硬茬好汉的陪客,都让心中原本有些忐忑的李立大为安定。

  就连原本怀疑弟弟是否被人蒙骗的张横,见此阵仗,疑虑也消去了大半。

  推杯换盏间,蒋敬、杜壆、卞祥不免说起周家庄的产业、周天的为人行事,桩桩件件,听得张顺与李立心潮澎湃,张横亦是暗暗点头,对这位尚未深谈的年轻庄主,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席间,张顺与哥哥交换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分明是:“如何?弟弟我可没跟错人吧?”

  张横领会,也不扭捏,端起酒碗,对蒋敬三人朗声道:“几位哥哥,日后我们兄弟(和李立兄弟),便仰仗诸位关照,跟着庄主和各位吃饭了!”说罢,不等蒋敬等人回话,仰头便将一碗酒饮尽。

  他这直来直去的性子,非但没引起反感,反而让蒋敬三人会心一笑。

  蒋敬举碗道:“张横兄弟客气,既是庄主看重的兄弟,便是我等效力的同袍,何分彼此?”

  杜壆、卞祥亦同时举碗,齐声道:“共饮!”四人一饮而尽,豪气干云。

  蒋敬三人的态度,无疑代表着周天的态度。酒席上的气氛,由此更加融洽热烈,宾主尽欢。

  另一边,周天与李助别了李逵,在渐起的江州暮色中,溜溜达达往回走。

  李助是妙人,绝口不再提李逵那憨货的种种,只与周天商讨着镖局后续的安排与可能遇到的关节。言谈间,两人回到了镖局众人暂居的宅院。

  尚未进门,便听得院内正厅传来阵阵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声音。

  周天略感诧异,看向门口值夜的伙计:“刘大,里面何事如此热闹?”

  那名叫刘大的伙计见庄主不仅记得自己名字,还主动问话,受宠若惊,连忙恭敬答道:“回庄主,是张顺头领回来了,带着他哥哥张横,还有一位叫李立的好汉,说是前来投靠。蒋敬先生正在里面设宴款待呢。”

  周天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哦?好事。” 说罢,便与李助迈步进了正厅。

  厅内众人见周天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周天笑着摆手,径直走到主位空出的地方,毫无架子地坐下:“都是自家兄弟,正喝得高兴,起来作甚?坐下坐下,继续!”

  他这般随和态度,又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李助则向周天及众人打了个稽首:“庄主,诸位,贫道在浔阳楼已是酒足饭饱,便不在此搅扰诸位雅兴了,先行告退歇息。”

  周天点头允了,李助便自去休息。

  众人皆知周天已用过晚饭,此刻坐下,纯是给张顺三人面子,心中无不感念。这份体恤,让张顺三人归属之心更热,暗暗发誓必要追随到底。

  酒过数巡,张顺便将今日去见混江龙李俊,邀其入伙却被婉拒之事,略带歉意地向周天禀明。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周天神色,本以为会看到失望或不悦,却不料周天只是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温言道:“无妨。李俊哥哥自有考量,或许是时机未到。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以后再看机缘便是。”

  张顺听罢,对周天的气度胸怀更是感佩,点头称是。随即,他又想起李俊的嘱托,便斟酌着开口道:“庄主,还有一事……我那结义哥哥李俊,虽暂不能同行,却想寻个时间,专程请您吃酒……您看?”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都停下杯箸,目光投向周天。李俊在江州水上名声赫赫,他主动相邀,分量不轻。

  不想周天几乎未作思索,爽快应道:“行啊。李俊哥哥是江州豪杰,理应拜会。哥哥你看着安排时间,我这几日都有空闲。”

  张顺大喜,立刻举起酒杯:“庄主痛快!我敬您!”

  周天哈哈一笑,却没独自举杯,而是目光扫向身旁的蒋敬、杜壆、卞祥。三人与他默契已久,见状虽有些无奈,却都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酒杯。

  蒋敬笑道:“两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庄主既应了李俊好汉之约,我等先预祝一番,共饮共饮!”

  李立与张横在旁看得分明,心中震动更甚。他们已从方才交谈中知晓,那杜壆、卞祥都是身负绝艺、心高气傲之辈,蒋敬亦是谋算精深之人。

  周天仅一个眼神,便能令这几位同时举杯应和,这份无形的威势与凝聚力,远非寻常江湖头领可比。两人对这位年轻庄主的信服,至此已达顶点。

  酒宴尽欢而散。送走张顺三人后,周天交代几句,也自去歇息。

  次日清晨,江州晨光熹微。周天推门而出,便见蒋敬已在院中忙碌,核对着账目文书。

  周天打了声招呼,凑过去笑嘻嘻地问:“蒋敬哥哥,今日有何安排?可需小弟效劳?”

  蒋敬与他相处日久,哪能不知他心思?这分明是又想偷懒溜号。他无奈地瞥了周天一眼,想了想,确实没什么非得庄主亲自处理不可的急务,便随口道:“今日无非是些琐碎账目、拜访名单核对,还有与几家商号的后续接洽。庄主若有事,自去便是,此处有我。”

  周天闻言,喜出望外,差点要笑出声来,忙道:“哥哥辛苦!那我就不在此添乱了!” 说罢,转身就要回屋。

  这时,李助也从房中走出,恰好看见周天雀跃的背影,又见蒋敬摇头苦笑,便打趣道:“蒋敬先生,看庄主这架势,莫非又要‘体察民情’去了?”

  蒋敬会意,笑道:“道长心如明镜,何必点破?给庄主留些颜面罢。”

  两人的对话被刚拿了鱼竿水桶出来的周天听个正着。周天脸上微微一热,强自解释道:“咳,这个……劳逸结合,张弛有度嘛!道长要不要同去江边走走,吹吹风?”

  李助捻须微笑,摇头道:“庄主自去雅兴罢。贫道与蒋敬先生,还有许多‘俗务’需理。” 言语间,促狭之意明显。

  周天只好装作听不懂,连连点头:“那道长、蒋敬哥哥你们忙,你们忙!” 说罢,拎着渔具,逃也似的快步向院外走去,身后传来蒋敬与李助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刚出院门,周天便看见一个精壮汉子,正在门外不远处搓着手,来回踱步,神情犹豫,似想进门又不敢。

  周天定睛一看,竟是前日在浔阳楼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产生些小误会的水上汉子张大牛。

  周天对此人憨直敢言的性子有些印象,便主动走上前招呼道:“大牛哥?你在此处转悠,可是有事?”

  正自踌躇的张大牛,冷不防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是周大官人!更让他受宠若惊的是,周大官人居然还记得他,还叫他“大牛哥”!他一张黑红脸膛顿时涨得更红,激动得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愣愣地看着周天。

  周天何等机灵,见张大牛这般情状,心下已猜到七八分,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张大牛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像小鸡啄米。

  周天笑了:“找我何事?但说无妨。”

  张大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鼓起勇气道:“大……大官人!俺听说,您的船队,要招募水手?”

  周天点点头:“确有此事。是张顺哥哥与你说的?”

  张大牛连忙摇头,脸上露出些惭愧:“不,不是。顺哥……他、他眼下正恼着俺呢。”

  “哦?”周天略感意外,“他恼你作甚?”

  张大牛低下头,瓮声瓮气地解释:“还不是因为前日,在浔阳楼前,俺说话没个把门,添油加醋,害得大官人和顺哥起了误会……俺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周天这才想起那日的小插曲,不由哈哈大笑,拍了拍张大牛结实的肩膀:“我当是什么事!些许误会,说开便罢,张顺哥哥岂是那般小气之人?你既有心跟着船队做事,自去找他报名便是。回头我跟他说一声,前事不提了。”

  张大牛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他咧开嘴,连连鞠躬:“谢大官人!谢大官人!您真是大人大量!”

  周天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准备继续自己的“钓鱼大业”。张大牛眼尖,看到周天手里的渔具,眼睛一亮,急忙上前两步问道:“庄主,您这是……要去钓鱼?”

  周天被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点头承认:“啊,是。闲着也是闲着,去江边坐坐。”

  张大牛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道:“俺知道一处江湾,水流缓,鱼多!俺给大官人带路!” 说着就要上前帮周天拿渔具。

  周天却侧身一让,笑道:“这个我自己拿着不妨。你若是真想帮忙……” 他眼珠一转,“去院里,帮我把我那个小炭炉,还有那套茶具搬出来。咱们去江边,边钓鱼,边煮茶,岂不更妙?”

  “诶!好嘞!” 张大牛答应得无比痛快,转身就麻利地跑进院里。

  不多时,他不仅搬出了周天要的炭炉和一套精巧的紫砂茶具,腋下还夹了一张轻便的小竹桌,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庄主,东西齐了!咱们走?” 张大牛咧着嘴,黑红的脸上满是能为贵人效劳的兴奋与荣耀。

  周天看着他那憨实热忱的模样,心中也是一乐,点头道:“好,走!今日便劳烦大牛哥带路了。”

  晨光中,两人一前一后,带着渔具、茶炉,朝着江边悠闲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