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谋划利益-《混在水浒被迫称王》

  狗子和赖金蟾回到宅子,把自己在码头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李助、蒋敬和岳飞。三人听完,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堂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蒋敬率先开口,他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看向李助:“道长,看来这济州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还要深。”

  李助却不见惊诧,反而捋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水浑才好。水至清则无鱼,越乱,咱们才越有机会从中摸到大鱼。”

  岳飞则剑眉紧蹙,脸上怒气隐现,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官府失职,豪强横行,竟至与辽人暗通款曲!此等蛀虫,祸国殃民!”

  李助和蒋敬知他性情刚烈,嫉恶如仇,这话骂的既是前任昏官,也是如今无法无天的孙家。李助宽慰道:“岳小友息怒。世道如此,非一日之寒。所幸现任李知府官声尚可,或有不同。我等因势利导即可。”

  蒋敬点头称是,随即话锋一转:“眼下情报已明,需速报庄主知晓,也好让庄主心中有底,早做决断。”他看向李助和岳飞,两人均颔首同意。

  “狗子,”李助点将,“你脚程快,口齿也伶俐,便再辛苦一趟,快马回庄,将此地情形详尽禀告庄主。”

  “得令!”狗子也不含糊,抱拳领命,转身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与此同时,济州府衙后宅。

  李知府将兵马督监刘平请到了书房。刘平身形魁梧,面有风霜之色,行礼后便直接问道:“府尊相召,不知有何吩咐?”

  李知府屏退左右,亲自给刘平斟了杯茶,这才缓缓开口,单刀直入:“刘督监,你我同城为官,不必见外。依你之见,如今这济州局面,当如何料理?”

  刘平心中一震,抬眼仔细看了看李知府的神色,见他目光沉静,不似作伪,心下不由一喜:这位新任府尊,果然对孙家那摊子烂事看不下去!他本也是个不甘被架空、颇有血性的武官,当下也不绕弯子,压低声音道:“府尊明鉴!孙家及其党羽,盘踞济州多年,势大根深,几成国中之国。若要还济州清明,非用雷霆手段不可!需叫他们知道,这天下,终究是王法昭昭!”

  李知府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又问:“督监所言极是。只是……不知督监麾下,有多少人马可如臂使指,堪当此任?”

  刘平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与愤懑,沉吟片刻,坦诚道:“不瞒府尊,按制,济州兵马自当听末将调遣。奈何……那孙家在此经营日久,军中不乏与其勾连、或受其恩惠者。末将恐一旦调动大队人马,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则万事皆休。”

  李知府听罢,心中也是一沉,虽觉憋屈,却知这是实情。看来,儿子极力主张倚重那周天的力量,并非全无道理。那周家庄的人手,反倒可能成为一支意想不到的奇兵。想到这里,他对让出那宅子的些许心疼也淡了些。

  “那么,督监的亲信可靠之力,能有几何?”李知府追问道。

  刘平挺直腰板,斩钉截铁道:“末将麾下百名亲兵,皆是追随多年的老弟兄,忠心耿耿,敢打敢拼,绝无问题!”

  “百人……”李知府心中飞快盘算,有了计较,脸上露出一丝果决,“好!刘督监且回去早作准备,约束好亲信兵马,随时听候调遣。具体时机,本府会再通知你。”

  “末将领命!”刘平精神一振,抱拳行礼,大步离去。

  周家庄这边,狗子一路快马加鞭,不敢耽搁。

  回到庄内,径直求见周天。周天正在校场看杜壆、卞祥等人操练庄客,见狗子风尘仆仆独自回来,颇感意外:“狗子?你怎么跑回来了?济州那边出了何事?”

  狗子习惯性地左右瞟了瞟。

  周天见状,不由笑骂:“瞧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儿!在自家庄子里,还有什么说不得的?直说!”

  狗子嘿嘿一笑,凑近前,将济州之行的种种——李公子的异常热络、孙孔目家族在济州堪称土皇帝的威势、码头上的诡异气氛、苦力张大的只言片语,尤其是孙家可能与辽人有染的猜测,原原本本、添油加醋地汇报了一遍。

  周天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头越皱越紧。他负手踱了几步,望向远处的山峦,半晌才啐了一口:“直娘贼!这大宋天下,真是从根子上烂了!一个小小的济州,都能藏污纳垢至此!”

  他转向一旁的许贯忠和乔道清:“二位先生,你们怎么看?”

  乔道清脾性火爆,早已按捺不住,怒道:“通敌叛国,横行乡里,这孙家合该千刀万剐!庄主,咱们须得管上一管!”

  许贯忠则要冷静得多,他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孙家自然该死。但祸兮福所倚,这或许正是庄主在济州立足的天赐良机。”

  “哦?此话怎讲?”周天转过身。

  许贯忠缓缓分析道:“新上任的李知府,若想扳倒根深蒂固的孙家,仅凭官府明面上的力量,恐力有未逮,且易打草惊蛇。他需要一支可靠、精干、又在明处势力之外的‘奇兵’。李公子对蒋敬先生等人如此殷勤,甚至慷慨赠宅而不急于谈价码,所为何来?依我看,一为酬谢庄主救命之恩,二么……恐怕正是想验看庄主的实力与诚意,以待庄主亲至,共谋大事。”

  周天摸着下巴:“若我让他满意呢?”

  许贯忠微微一笑:“那宅子,恐怕就是一份诚意的‘定金’。后续剿灭孙家所得,想必也大有商量余地。”

  乔道清哼了一声:“一个宅子就想让咱们卖命?未免算盘打得太精!”

  许贯忠点头:“自然不能轻易答应。具体如何合作,利益如何划分,需庄主亲往,与那李知府当面博弈。此外……”他话锋一转,看向周天,“庄主,济州之行前,您还需去一趟郓城,拜会时知县。”

  周天一愣:“这事还跟我老师有关?”

  许贯忠笑容加深,带着几分笃定:“据我所闻,时知县治理郓城,安民有功,考绩极优,升迁在即。若我所料不差,他的下一任,很可能便是济州通判。庄主若此时前去,一则聆听教诲,二则……或许能提前为济州之事,再添一份官面上的奥援。”

  周天眼睛一亮:“通判?那可是州府要职!若老师真能赴任济州,咱们行事岂非如虎添翼?好!我这就去郓城拜见老师!”他略一思忖,果断下令:“贯忠,你即刻安排,让杜壆、卞祥点齐庄中得力水上弟兄和步战好手,分批前往郓城县外候命。我见过老师后,便直接带人赶往济州!”

  “庄主放心,我即刻去办。”许贯忠拱手领命。

  周天也不耽搁,回屋略作收拾,便牵出他那匹骏马,翻身而上,一抖缰绳,朝着郓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尘土,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一场围绕济州风云的较量,即将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