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八次联络·决战前夜的生死密语-《面北深渊:四大家族覆灭记》

  一、发电房的暗影蛰伏

  夜色如墨,泼洒在果敢苍盛园区的每一寸角落。高耸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银光,岗哨塔楼里的探照灯如同鬼魅的眼睛,每隔三分钟便扫过园区的地面,将阴影切割成破碎的光斑。陈默蜷缩在发电房最深处的机组后方,浑身沾满了油污,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深夜里的死寂。

  发电房的柴油发电机发出持续不断的轰鸣,震得耳膜发麻,却也成了最好的掩护。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藏在工装裤腰带里的微型通讯器——那是一枚伪装成打火机的设备,按键藏在防风罩内侧,只有指尖精准按压才能触发信号。就在一小时前,他借着“检查发电机组运行异常”的借口,从园区办公室溜到这里,用油污抹黑了脸颊,混在两名值班的维修工人身后进入机房,又趁工人检查仪表盘的间隙,躲进了机组后方的死角。

  此刻,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一点十七分。距离约定的联络时间还有三分钟,陈默的心跳却已经开始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赵卫东在白天的加密信息里暗示,“雷霆一号”行动已经进入倒计时,这次联络将是行动前的最后一次正式对接。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油污,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机组之间的缝隙望向机房门口:两名维修工人正靠在墙边抽烟,昏黄的应急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其中一人还在抱怨着“这破机器天天出故障,真他妈熬人”。

  陈默缓缓从腰带里取出通讯器,指尖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摩挲了一下,确认设备处于待机状态。他侧耳听着发电机的轰鸣,在心里默数着探照灯扫过机房窗户的节奏——每次探照灯掠过,都会带来短暂的光亮,而光亮过后的黑暗,便是他操作的最佳时机。

  “吱呀——”机房门被推开了,一名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电棍,目光扫过机房内部:“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赶紧修,别耽误明天园区用电!”

  两名维修工人连忙掐灭烟头,赔着笑说:“张哥,马上好,就是这台机组的油路有点堵,清理一下就成。”

  保安“哼”了一声,踱步到机组旁,用手电筒照了照仪表盘,光束险些扫到陈默藏身的角落。陈默屏住呼吸,将身体往机组后方又缩了缩,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金属外壳,能清晰感受到发电机运转带来的震动,顺着脊椎蔓延到四肢。他的手死死按住通讯器,生怕一个不慎发出声响。

  “快点弄,白副总管说了,明天园区要搞业绩冲刺大会,电力绝对不能出问题。”保安撂下一句话,又扫视了一圈机房,这才转身离开,机房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直到保安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陈默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油污淌下来,滴在工装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看了一眼电子钟,凌晨一点二十分,正是约定的联络时间。

  二、指尖的生死密码

  陈默深吸一口气,借着探照灯扫过窗户的间隙,快速按下通讯器的开机键。微弱的蓝光在防风罩内侧闪了一下,随即熄灭——这是信号连接成功的提示。他将通讯器贴在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开口:“北风,北风,我是孤鹰,请求通话。”

  几秒钟的沉默后,通讯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紧接着,赵卫东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孤鹰,我是北风,收到请讲,完毕。”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连日来的压抑和紧绷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出口,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语速极快地汇报:“北风,孤鹰报告:苍盛园区最新安保布局已整理完毕,标注在鞋底的地图里,岗哨换岗时间为每小时整点,塔楼狙击手配备夜视仪,射程覆盖园区大门及西侧围墙;白应苍已将核心罪证转移至办公室暗格,暗格密码为其生日加园区成立日期;培训部内已有十七名受害者愿意配合行动,约定以发电机房的警报声为信号,冲击东侧岗哨;另外,明家卧底今日试图接触白家财务,疑似想窃取洗钱账户信息,已被我假意误导,完毕。”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混在发电机的轰鸣里,几乎难以分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汇报的同时,他的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机房门口,耳朵捕捉着外面的任何动静——走廊里的脚步声、远处岗哨的口令声、甚至园区里流浪狗的吠叫声,都被他精准地收入耳中。

  通讯器里传来赵卫东的回应,电流声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孤鹰,北风收到。雷霆一号行动定于明日凌晨三点准时启动,中缅联合警方分为三路:一路由我带队突袭苍盛园区,二路突袭魏家亨利集团酒店,三路控制刘家福利来商业综合体;正义武装已在园区外围丛林就位,负责拦截可能逃窜的武装人员;国际刑警已冻结四大家族在海外的主要账户,资金链已切断,完毕。”

  陈默握紧通讯器,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北风,孤鹰请求:行动时优先解救卧虎山庄的被困受害者,林晓雨提供的线索显示,那里有至少二十名受害者被关押在地下室,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完毕。”

  “孤鹰,北风明白。卧虎山庄的突袭由李建国带队,已配备破拆工具和医疗人员,会优先处理地下室解救任务;你需注意,白所成今晚可能会安排家属转移,园区东侧后门会有武装人员接应,行动时需重点控制该区域,完毕。”赵卫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另外,你的撤离路线已规划好,行动开始后,会有两名突击队员在发电房北侧的通风管道口接应你,记住,通风管道内有三处铁丝网阻隔,需用随身携带的钳子剪断,完毕。”

  陈默默默记下每一个细节,脑海里飞速梳理着行动的每一个环节,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疏漏。他看了一眼机房门口,确认没有动静后,继续说道:“北风,孤鹰补充:白家与缅甸当地武装的联络人今晚八点进入园区,携带了一批武器,藏在园区仓库的三号货架下方,武器类型包括突击步枪和手雷,数量不明,需提醒突击队员注意,完毕。”

  “孤鹰,北风收到,已标记仓库位置,会安排爆破组先行处理;你现在的位置是否安全?是否需要调整接应方案,完毕。”

  陈默摇了摇头,尽管知道赵卫东看不见,还是低声回应:“北风,孤鹰位置安全,无需调整接应方案;发电机房的警报器我已做了手脚,明日凌晨两点五十分可手动触发,配合行动信号,完毕。”

  就在这时,机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保安的呵斥声:“谁在那边?站住!”

  陈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按下通讯器的紧急挂断键,蓝光一闪而灭,通讯器恢复成打火机的模样。他将通讯器塞回腰带,抓起身边的一把油污抹布,假装擦拭机组外壳,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机房门口。

  两名保安推开门冲了进来,电棍握在手里,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机房:“刚才听见里面有说话声,是不是有人藏在这里?”

  维修工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摆手:“张哥,没有啊,就我们俩在这修机器,哪有人说话?是不是发电机的声音听错了?”

  其中一名保安走到陈默藏身的机组旁,用手电筒照了过来,光束落在陈默的背上:“那是谁?怎么蹲在这里?”

  陈默缓缓转过身,脸上沾满油污,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手里还拿着抹布:“是我,陈默,白副总管让我过来检查发电机组,怕明天大会出问题。”

  保安盯着他看了几秒,认出是白应苍最近器重的“得力助手”,语气稍缓,但还是带着怀疑:“你怎么躲在这里?刚才是不是在打电话?”

  陈默举起手里的“打火机”,晃了晃:“哪有电话?刚才烟瘾犯了,想抽根烟,又怕被你们看见,就蹲在这里点烟。”他说着,按下打火机的开关,一簇小小的火苗窜了起来,照亮了他满是油污的脸。

  保安凑过来闻了闻,空气中确实有淡淡的烟味,这才放下戒心,不耐烦地说:“赶紧弄完赶紧走,半夜三更的别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出了事担待不起。”

  “知道了,张哥。”陈默点点头,假装继续擦拭机组,直到两名保安离开机房,他才停下动作,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黏腻得难受。

  三、暗夜里的无声誓言

  陈默靠在机组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目光望向机房的窗户。窗外,月光透过铁丝网的缝隙洒进来,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远处的岗哨塔楼里,狙击手的身影隐约可见,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他抬手摸了摸鞋底——那里藏着一张用防水纸绘制的园区地图,上面用针尖刻出了岗哨位置、暗格地点、接应路线,每一个标记都凝聚着他连日来的心血。

  他想起了培训部里那些受害者的眼神,有恐惧,有愤怒,也有一丝对自由的渴望。那个叫小王的年轻人,才十九岁,被网友骗来园区,因为完不成业绩被打断了一条腿,却还是偷偷告诉陈默:“哥,只要能出去,我愿意跟着你干,哪怕豁出这条命。”还有那个叫李姐的中年女人,孩子还在国内上学,她把孩子的照片藏在衣角,哭着说:“我一定要活着出去,回去看我的孩子。”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想起了专案组成立那天,赵卫东拍着他的肩膀说:“陈默,这次任务凶险,你是我们打入敌人内部的唯一希望,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你身后。”他想起了林晓雨在卧虎山庄传递出来的纸条,上面用指甲刻着歪歪扭扭的字:“他们杀人,他们骗人,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默缓缓蹲下身,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钳子——这是他白天维修机器时偷偷藏起来的,用来剪断通风管道里的铁丝网。他将钳子握在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明日凌晨三点,当雷霆划破夜空,当枪声打破寂静,他将和无数战友一起,撕开这罪恶的牢笼,将光明带回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土地。

  他抬头看向电子钟,凌晨一点四十分,距离行动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发电机的轰鸣依旧在耳边回荡,机房里的油污气味混杂着柴油味,刺鼻却也让他保持着清醒。他再次检查了通讯器,确认已经彻底关闭,然后将它放回腰带,又摸了摸鞋底的地图,确保没有松动。

  这时,机房外传来维修工人的声音:“陈默,好了没?我们要走了,这机器修好了。”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油污,拿起身边的工具箱:“好了,走吧,我再检查一遍仪表盘。”他走到仪表盘前,假装仔细查看,目光却透过玻璃反射,望向机房门口的方向。

  走出发电房,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映着墙壁上“诚信经营,共创辉煌”的标语,显得无比讽刺。陈默跟在维修工人身后,脚步沉稳,眼神里却藏着燃烈的火焰。他知道,今夜的寂静只是暴风雨前的铺垫,明日凌晨,这里将迎来正义的审判,而他,将是吹响冲锋号角的那个人。

  走到园区的主干道上,探照灯刚好扫过,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铁丝网边。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厚重的乌云,但他知道,乌云背后,一定有阳光在等待。

  四、决战前的最后蛰伏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同宿舍的几名“同事”都已熟睡,此起彼伏的鼾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陈默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铺前,躺下时,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立刻屏住呼吸,直到确认没有人被吵醒,才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赵卫东的指令、园区的布局、行动的步骤,像电影画面一样,每一帧都清晰无比。他想象着明日凌晨的场景:突击队员破门而入的瞬间,枪声与警报声交织,受害者们冲出牢笼的欢呼,白所成、白应苍等人惊慌失措的嘴脸……这些画面支撑着他,让他忘记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恐惧。

  他的手悄悄伸到枕头下,摸到了那枚微型相机——里面储存着他连日来拍摄的罪证:白应苍与魏家勾结的协议、园区里受害者被虐待的画面、洗钱账户的流水记录……这些都是将四大家族送上法庭的铁证。他轻轻摩挲着相机的外壳,心里默念着:“等着,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宿舍外传来岗哨换岗的口令声,整点的钟声从园区办公室的方向传来,沉闷而遥远。他看了一眼枕边的电子表,凌晨两点整,距离行动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他悄悄起身,走到宿舍的窗户边,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外面。岗哨塔楼里的狙击手换了人,新的狙击手正在调试夜视仪,探照灯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扫过园区。远处的仓库方向,隐约能看到几个黑影在晃动,应该是白家安排的武装人员在巡逻。

  陈默回到床边,躺下,却毫无睡意。他将双手放在胸前,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为明日的决战倒计时。他想起了远在国内的家人,想起了母亲在他临行前说的话:“儿子,注意安全,妈等你回来。”他的眼眶微微发热,却很快忍住,将情绪压在心底——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才能完成任务,才能活着回去。

  凌晨两点三十分,他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发电机房的警报器将在二十分钟后被他触发,那将是行动的前奏。他想象着警报声响起时,园区里的混乱,想象着突击队员如神兵天降,想象着受害者们重获自由的笑容……

  黑暗中,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意。今夜,他是暗夜里的孤鹰,蛰伏在罪恶的巢穴;明日,他将与正义并肩,划破这深渊般的黑暗,迎接破晓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