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十一次决战联络-《面北深渊:四大家族覆灭记》

  一、停车场的阴影蛰伏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粗布,沉沉压在果敢苍盛园区的上空。

  园区西北角的停车场里,十几辆沾满泥污的越野车歪歪斜斜地停着,车身上印着的“百胜集团”四个红色大字,在惨白的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陈默蹲在最角落那辆皮卡车的底盘阴影里,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车底钢板。

  钢板上的锈迹硌得他脊椎骨隐隐发疼。

  他的右手攥着一个被黑色防水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微型通讯器,通讯器的棱角硌着掌心的老茧,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感。

  这是他潜入苍盛园区的第87天。

  87个日夜,他的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洗不掉的灰泥,身上永远裹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汗臭与血腥味。

  他已经从一个伪装的“逃赌债农民工”,变成了白应苍面前“忠心耿耿”的副总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身沾着罪恶的皮囊下,藏着一颗从未动摇过的、属于警察的心脏。

  今晚的风有点急,卷着园区里劣质饭菜的酸腐味,从停车场的铁丝网围栏外钻进来。

  风里还夹杂着岗哨塔楼上武装人员的呵斥声,以及远处大通铺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陈默微微侧过头,透过皮卡车后轮与地面的缝隙,看向停车场入口的方向。

  两个穿着黑色保安服的男人,正倚着栏杆抽烟,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上了膛的霰弹枪,枪托上的金属铭牌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们的腰间挂着对讲机,里面时不时传来巡逻队的呼叫声,每一次声响,都让陈默的心跳漏跳半拍。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藏在袖口的夜光手表。

  指针精准地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

  这是他与专案组约定的联络时间。

  也是白应苍带着核心心腹,去参加魏超仁在亨利集团酒店举办的“和解晚宴”的第三个小时。

  园区里的安保力量,比平时削弱了将近一半。

  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安全的联络窗口。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将通讯器举到嘴边,拇指轻轻按下了开机键。

  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滴”声响起,通讯器的屏幕亮起了一道极淡的绿光,像暗夜里的一只萤火虫。

  他把嘴唇贴在通讯器上,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几乎要被风声吞没。

  “猎隼呼叫鹰眼,猎隼呼叫鹰眼,收到请回话。”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屏住了呼吸,耳朵紧紧贴在通讯器上,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停车场的每一个角落。

  停车场的东南角,堆着一堆废弃的轮胎,轮胎上爬满了青苔,几只老鼠在轮胎缝隙里窜来窜去,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岗哨塔楼上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停车场,光柱掠过皮卡车的车顶,在地面投下长长的、晃动的影子。

  陈默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他死死地贴着车底钢板,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光柱在他头顶的车身上停留了三秒钟,然后缓缓移开,投向了远处的园区大门。

  陈默这才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沾满灰尘的裤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电流声,紧接着,赵卫东沉稳的声音,透过电流的杂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鹰眼收到,猎隼请讲,注意安全。”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陈默的鼻子猛地一酸。

  他想起了三个月前,在昆明反诈中心的会议室里,赵卫东拍着他的肩膀说的那句话:“陈默,你的任务,是从地狱里,把那些罪证带出来。”

  那一刻的画面,与眼前的黑暗、肮脏、血腥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股涌上心头的酸涩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他还有太多的情报,要传递给专案组。

  二、情报的急促传递

  陈默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鹰眼,鹰眼,现在汇报最新情况,第一,白家行贿记录已到手,涉及缅甸果敢自治区五名高级官员,行贿总金额高达五亿元人民币,时间跨度从2018年到2024年,每一笔都有详细的转账记录和收受贿赂人员的签名,我已经把证据拷贝到微型硬盘里,藏在我的鞋底夹层。”

  他的声音很稳,没有一丝颤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潜入白所成私人办公室拷贝这份记录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那间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一把沾着血渍的军刀,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着一沓厚厚的、记录着受害者名单的文件。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失联”“重伤”“处理”这样冰冷的字眼。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份行贿记录的时候,指尖传来的、纸张上残留的冰冷触感。

  通讯器里传来赵卫东的声音:“收到,猎隼,这份证据至关重要,务必妥善保管,等待撤离指令。”

  “明白。”陈默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第二,魏家内部已彻底分裂,魏超仁主张向中缅联合专案组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其弟魏怀仁坚决反对,今晚的和解晚宴上,两人当众撕破脸,魏怀仁扬言要动用边防营的武装力量,炸毁苍盛园区和卧虎山庄,鱼死网破,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魏怀仁已经秘密联系了泰国的军火贩子,准备购买一批重型武器。”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陈默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魏怀仁那张狰狞的脸。

  下午在亨利集团酒店的宴会厅外,他亲眼看到魏怀仁揪住魏超仁的衣领,把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魏怀仁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大哥,你要是敢投降,我就先杀了你,再带着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知道,魏怀仁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掌控着边防营的军阀,向来是说到做到。

  一旦他真的狗急跳墙,后果不堪设想。

  通讯器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赵卫东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猎隼,密切关注魏怀仁的动向,有任何新情况,立刻汇报,我们会立刻协调缅甸正义武装,加强对边防营的监控。”

  “收到。”陈默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三,刘家的刘正祥,已经察觉到末日临近,他在今天下午,秘密会见了一名代号为‘泥鳅’的蛇头,支付了两百万美元的定金,计划在三天后的凌晨,从果敢南部的偷渡码头,乘坐快艇逃往泰国,然后转道去美国,我已经摸清了偷渡码头的位置,就在萨尔温江下游的一片红树林里,那里只有五名武装人员看守,但地势复杂,遍布沼泽。”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今天下午在福利来集团的后门看到的场景。

  刘正祥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墨镜,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那就是“泥鳅”。

  陈默躲在对面的小巷里,用藏在衣领里的微型相机,拍下了两人见面的全过程。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刘正祥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泥鳅,这次的事,一定要办得干净利落,只要我能安全到美国,剩下的八百万美元,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那个叫“泥鳅”的蛇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刘老板放心,我在这条道上混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失手过。”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失手?

  这一次,他一定会让这个泥鳅,栽个大跟头。

  通讯器里传来赵卫东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太好了,猎隼,这份情报太关键了,我们立刻协调缅甸边境警方,在偷渡码头设下埋伏,一定要把刘正祥堵在果敢。”

  陈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鹰眼,明学昌虽然已经被抓获,但他的小儿子明国安,还在潜逃,我得到消息,明国安手里,握着四大家族联合洗钱的核心账户密码,这个账户里,至少有两百亿人民币的资金,他现在藏在泰国清迈的一家寺庙里,伪装成了一名和尚。”

  这是他从白应苍的酒话里,偶然听到的。

  昨晚,白应苍喝得酩酊大醉,拍着他的肩膀说:“陈默,你知道吗?明老狐狸那个小儿子,就是个缩头乌龟,现在躲在泰国当和尚呢,不过他手里握着个宝贝,那可是我们四家的命根子……”

  话还没说完,白应苍就醉倒在了桌子上。

  但陈默已经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两百亿的洗钱账户。

  这无疑是四大家族犯罪网络的“命门”。

  只要能冻结这个账户,就能彻底斩断四大家族的资金链。

  通讯器里传来赵卫东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两百亿?猎隼,你确定这个情报的准确性吗?”

  “确定。”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白应苍虽然喝醉了,但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明国安藏在清迈的双龙寺,伪装成了一名叫‘慧能’的和尚。”

  “好!”赵卫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猎隼,你立了大功,我立刻联系国际刑警组织,让泰国警方配合,突袭双龙寺,抓捕明国安,冻结这个账户!”

  陈默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他抬起头,看向停车场上方的天空。

  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星光。

  但他知道,黎明,已经不远了。

  三、巡逻队的惊险逼近

  就在陈默准备结束通讯的时候,停车场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响,带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显然是巡逻队的人。

  陈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地按下了通讯器的关机键,然后将通讯器紧紧攥在手里,身体死死地贴着车底钢板,一动也不敢动。

  他透过车轮的缝隙,看到三个穿着黑色保安服的巡逻队员,正朝着皮卡车的方向走来。

  为首的那个,是白应苍的心腹,外号叫“刀疤脸”,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

  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眼神凶狠,手里握着一根带电的警棍,警棍上的蓝色电弧,在夜色里滋滋作响。

  “妈的,这鬼天气,冷死老子了。”刀疤脸骂骂咧咧地说道,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上,“刚才对讲机里说,园区东南角的铁丝网被风吹坏了,我们去看看。”

  “刀疤哥,用得着我们去吗?让那些新来的小子去不就行了?”一个身材矮胖的巡逻队员抱怨道,搓着冻得通红的手。

  “新来的?”刀疤脸冷笑一声,吐掉嘴里的烟蒂,“那些怂包,看到老鼠都吓得尿裤子,让他们去?万一跑了几个‘货’,白总扒了我们的皮!”

  另一个瘦高的巡逻队员点了点头:“刀疤哥说得对,不过我总觉得,最近园区里有点不对劲,老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刀疤脸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陈默藏身的那辆皮卡车的车底。

  陈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一面战鼓,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着。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源源不断地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刀疤脸眯起眼睛,盯着皮卡车的车底,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刀疤脸沉声问道,手缓缓地握住了腰间的手枪。

  矮胖的巡逻队员侧着耳朵听了听,摇了摇头:“没有啊,刀疤哥,是不是你听错了?”

  瘦高的巡逻队员也附和道:“是啊,刀疤哥,这里除了我们,就是一堆破轮胎,哪有什么声音?”

  刀疤脸盯着车底看了几秒钟,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想要凑近看看车底的情况。

  陈默的手,紧紧地攥着通讯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如果刀疤脸发现了他,他该怎么办?

  跟他硬拼?

  不行。

  他的身上没有武器。

  而且,一旦暴露,不仅他自己会没命,之前收集的所有证据,都会付诸东流。

  专案组的整个计划,也会彻底泡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停车场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对讲机呼叫声。

  “刀疤哥,刀疤哥,收到请回话,白总回来了,让你立刻去办公室见他!”

  刀疤脸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皮卡车的车底,然后骂了一句:“妈的,算你走运。”

  说完,他转身朝着停车场入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对讲机吼道:“知道了,马上到!”

  三个巡逻队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停车场的入口处,陈默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再次按下了通讯器的开机键。

  “鹰眼,鹰眼,刚刚遇到巡逻队,已经安全撤离,重复,已经安全撤离。”

  通讯器里传来赵卫东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猎隼,你没事吧?有没有暴露?”

  “没事,鹰眼,我很好。”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我已经把所有情报都汇报完毕,下一步的指令是什么?”

  通讯器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赵卫东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猎隼,根据你提供的所有情报,联合专案组已经制定了‘终极打击’计划,计划将在三天后的凌晨三点,也就是刘正祥偷渡的同一时间,对四大家族的所有核心据点,同时展开突袭。”

  “终极打击?”陈默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这三个字,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眼前的黑暗。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是的,终极打击。”赵卫东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们会分五路行动,第一路,突袭白家的百胜集团总部,抓捕白所成、白应苍;第二路,包围魏家的亨利集团酒店,控制魏超仁,牵制魏怀仁的边防营;第三路,封锁刘家的福利来商业综合体,抓捕刘正祥的残余势力;第四路,突袭明家的卧虎山庄,清缴残余武装;第五路,在偷渡码头设伏,抓捕刘正祥。”

  陈默屏住了呼吸,认真地听着赵卫东的每一个字。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战斗画面。

  那是正义与邪恶的终极对决。

  那是光明与黑暗的最后较量。

  “猎隼,”赵卫东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严肃,“你的任务,是在行动开始前,在苍盛园区内部制造混乱,吸引白家的安保力量,为我们的突袭部队,打开一条通道,同时,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行动开始后,我们会派专人接应你撤离。”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鹰眼,保证完成任务!”

  “好!”赵卫东的声音,充满了信任,“猎隼,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在你的身后,三天后的凌晨三点,我们等你信号,等你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像一股暖流,涌遍了陈默的全身。

  他的眼眶,再一次微微发热。

  他抬起头,看向停车场上方的天空。

  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一些。

  一缕微弱的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

  那是一种,带着疲惫,却又无比坚定的笑容。

  四、黑暗中的坚定誓言

  陈默关掉了通讯器,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里。

  然后,他缓缓地从皮卡车的底盘阴影里爬了出来。

  冰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沾满灰尘的衣服,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霜。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朝着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很沉。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坚实的大地上。

  他走过那堆废弃的轮胎,走过那片布满青苔的地面,走过那两个保安曾经倚着的栏杆。

  他的目光,望向了苍盛园区的深处。

  那里,是关押着数百名受害者的大通铺。

  那里,是布满了监控和岗哨的诈骗工位区。

  那里,是充斥着血腥味和惨叫声的小黑屋。

  他想起了林晓雨。

  那个眼神空洞,却又在骨子里透着一丝倔强的女孩。

  他想起了那些被虐待、被殴打、被强迫诈骗的同胞。

  他想起了那些因为完不成业绩,而被扔进垃圾车的受害者。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那股怒火,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胸膛。

  他暗暗发誓。

  三天后的凌晨三点。

  他一定要亲手,撕开这个罪恶牢笼的铁幕。

  他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些作恶多端的恶魔,被绳之以法。

  他一定要带着那些被困的同胞,走出这片黑暗,走向光明。

  陈默走到停车场的出口处,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

  然后,他转过身,毅然决然地朝着园区的深处走去。

  他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挺拔。

  像一株,在黑暗中,顽强生长的白杨树。

  远处的岗哨塔楼上,探照灯依旧在缓缓地转动着。

  但陈默知道。

  这灯光,再也照不进他的心里了。

  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盏灯。

  一盏名为“正义”的灯。

  这盏灯,会照亮他前进的道路。

  会照亮所有,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灵魂。

  三天后的凌晨三点。

  决战,即将开始。

  回家的路,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