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燕也不要。
她起身把钱放在堂屋高柜上的铁匣子里，那里面放了些零钱，平时家里零花用。
“嫂子以后做饭拿来买肉吧。”
菜家里有，肉没有。
“行。”
刘小芬没意见，同时她也不明白，老二为什么不要这些钱。
下午两个哥哥没下乡卖货，戴雨燕也没让他们闲着。
“一会稍微休息会，咱三去一趟批发市场。”
天暖和了，他们的产品也该更新。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批发市场最近面积又扩大了不少。”
东西种类也多了起来，就那南边来的电子表都有人卖。
“咱三一会去看看能不能淘到，夏天能穿又实惠的衣服鞋子。”
人民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尤其是京市周边各个公社和大队。
每个村里都有那么几个胆大出来闯荡的。
家里舍得花钱的不在少数。
两辆三轮车锁在外面，兄妹三人拿了几个大蛇皮袋挤进了市场。
“衣服便宜了，十五块钱一件不要票。”
“来看看鞋子，运动鞋，十五块一双不要票。”
“糖，水果糖，一斤一块不要票，牛奶糖一斤两块。”
.....
喇叭叫卖声，人与人之间的砍价声，还有被踩到脚的抱怨声。
甚至有些衣服放久了发霉味道，各种食物的味道，四面八方朝戴雨燕涌来。
她没有嫌弃，反而深深吸了一口。
几个月没踏足这里，市场变的更多， 东西更全面，也更接近后世的批发市场。
真的怀念。
离杂货摊还有一段距离，就被眼尖的梁红玉看到。
她一只手不停地给客户装货，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妹子，妹子....这里.....”
戴雨燕脸上挂起笑容，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
“梁姐姐，几个月不见，摊子的规模又大了不少呐。”
梁红玉的摊子比之前扩展了近一倍。
“托妹子的福，你家隔三差五在我家拿货，让我挣不老少。”
戴雨燕笑笑不说话。
就自家那点进货量，和梁红玉真正的客户比起来，毛毛雨。
“最近有没有新到的新鲜货，我们看看。”
“其他人来不好说， 妹妹你来，那肯定有，没有也得有。”
做生意人的嘴，真能哄人。
戴雨燕心里明知道这是客套话，但依旧被对方说得心情好了一个度。
“那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妹子我开开眼界。”
“看你急的。”
梁红玉嗔怪的轻拍了一下戴雨燕肩膀，随后拉着她的手往后面仓库去。
“跟我走，让你哥哥们先在外面选其他东西。”
梁红玉的这个仓库占地比外面摊子门头还大， 里面整整齐齐放了近一百台手电风扇。
这......
电器呀， 批发市场能卖？
她记得放开的头几年，并不是所有商品都放开。
尤其电器，像是电风扇，洗衣机，电视机，缝纫机这些，依旧需要票，而且供货艰难。
梁红玉哪里搞到的？
见戴雨燕的眼神不对，梁红玉赶紧出声解释。
“欸欸欸......别乱猜啊，咱正经生意人，绝没有犯法。”
“那这？”
“咳....虽然是正经生意人，但谁背后还没点关系，这批风扇是风扇厂里弄出来的。
上面多多少少有点瑕疵，不过不影响使用，我就给全部吃了下来。”
戴雨燕凑近看了一会。
确实不影响使用，线路什么的都没问题。
只是有的叶片不工整，有的防护网螺丝不整齐，都是小毛病， 但如果卖的话又不能当一等品卖。
这个情形戴雨燕很熟悉，让她想起了曾经在东省鞋厂， 见到的那些认为瑕疵品的鞋。
“怎么样，要不要？姐姐给你算便宜点。”
“十五台，我要十五台。”
梁红玉对于她报的数量不太满意。
别看戴家姐弟每次拿的货不多，但他们来的勤快，最少两天一。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的拿货量其实很可观。
电风扇这种稀罕货，最是挣钱 。
以他们的卖货速度，梁红玉觉得他们拿五十台都能轻松出掉。
可戴雨燕开口才十五台，这和她心里的预期相差太远。
“妹子，这可是紧俏货，只要你拿出来，都是抢着要的存在。”
“紧俏货，你外面为什么不摆出来两台？”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不能啊。
那人说， 这批货最好快点打散出手，但不能大张旗鼓。
她这才放在里面， 挑人出手。
“十五台，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真不再考虑一下？”梁红玉不死心。
戴雨燕摇头，“够了，梁姐你也知道， 我们兄妹小本生意，就卖卖日常用品，大件没客源。”
这种生意风险太大。
电扇厂亏损严重到一定地步，自然会彻查，结果不是赔钱就是坐牢。
戴雨燕可不想沾上。
尽管他们不知情。
十五台已经是极限。
一台电扇梁红玉要了二十三，并且直言她拿的货太少，没办法降价。戴雨燕没有还价，痛快付钱。
她能看出来，梁红玉对她没多买风扇有些不高兴。
故意说不能降价。
戴雨燕无所谓，大不了以后换个老板批发呗。
批发市场里光是杂货摊子就有好几个。
告别梁红玉，戴雨燕又带着哥哥们先后去买鞋和买衣服摊子。
“老板，这种白色运动鞋一双多少钱。”
“二十二。”
太贵了，戴雨燕扭头就走。
“欸，同志别走啊，咱都老熟人了，我什么什么瞎说过，你好歹先了解一下咱家的货，我跟你说，咱这个港市回来的......”
扯。
港市回来的衣服鞋子都五六十了，谁会像这样，胡乱堆在批发市场上卖二十二一双的。
“你不如说是港市同款。”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是同款，那就不是港市的东西。估计是哪个鞋厂仿制的吧。”
......死丫头聪明过头了。
“嘿，其实穿上和港市的一样，没人看得出来。”
“老板，给个实诚价，我拿五十双。”
这鞋在城里不太受欢迎，但乡下的初中生，小学生谁不想拥有一双白色运动鞋。
什么牌子没关系。
她起身把钱放在堂屋高柜上的铁匣子里，那里面放了些零钱，平时家里零花用。
“嫂子以后做饭拿来买肉吧。”
菜家里有，肉没有。
“行。”
刘小芬没意见，同时她也不明白，老二为什么不要这些钱。
下午两个哥哥没下乡卖货，戴雨燕也没让他们闲着。
“一会稍微休息会，咱三去一趟批发市场。”
天暖和了，他们的产品也该更新。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批发市场最近面积又扩大了不少。”
东西种类也多了起来，就那南边来的电子表都有人卖。
“咱三一会去看看能不能淘到，夏天能穿又实惠的衣服鞋子。”
人民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尤其是京市周边各个公社和大队。
每个村里都有那么几个胆大出来闯荡的。
家里舍得花钱的不在少数。
两辆三轮车锁在外面，兄妹三人拿了几个大蛇皮袋挤进了市场。
“衣服便宜了，十五块钱一件不要票。”
“来看看鞋子，运动鞋，十五块一双不要票。”
“糖，水果糖，一斤一块不要票，牛奶糖一斤两块。”
.....
喇叭叫卖声，人与人之间的砍价声，还有被踩到脚的抱怨声。
甚至有些衣服放久了发霉味道，各种食物的味道，四面八方朝戴雨燕涌来。
她没有嫌弃，反而深深吸了一口。
几个月没踏足这里，市场变的更多， 东西更全面，也更接近后世的批发市场。
真的怀念。
离杂货摊还有一段距离，就被眼尖的梁红玉看到。
她一只手不停地给客户装货，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妹子，妹子....这里.....”
戴雨燕脸上挂起笑容，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
“梁姐姐，几个月不见，摊子的规模又大了不少呐。”
梁红玉的摊子比之前扩展了近一倍。
“托妹子的福，你家隔三差五在我家拿货，让我挣不老少。”
戴雨燕笑笑不说话。
就自家那点进货量，和梁红玉真正的客户比起来，毛毛雨。
“最近有没有新到的新鲜货，我们看看。”
“其他人来不好说， 妹妹你来，那肯定有，没有也得有。”
做生意人的嘴，真能哄人。
戴雨燕心里明知道这是客套话，但依旧被对方说得心情好了一个度。
“那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妹子我开开眼界。”
“看你急的。”
梁红玉嗔怪的轻拍了一下戴雨燕肩膀，随后拉着她的手往后面仓库去。
“跟我走，让你哥哥们先在外面选其他东西。”
梁红玉的这个仓库占地比外面摊子门头还大， 里面整整齐齐放了近一百台手电风扇。
这......
电器呀， 批发市场能卖？
她记得放开的头几年，并不是所有商品都放开。
尤其电器，像是电风扇，洗衣机，电视机，缝纫机这些，依旧需要票，而且供货艰难。
梁红玉哪里搞到的？
见戴雨燕的眼神不对，梁红玉赶紧出声解释。
“欸欸欸......别乱猜啊，咱正经生意人，绝没有犯法。”
“那这？”
“咳....虽然是正经生意人，但谁背后还没点关系，这批风扇是风扇厂里弄出来的。
上面多多少少有点瑕疵，不过不影响使用，我就给全部吃了下来。”
戴雨燕凑近看了一会。
确实不影响使用，线路什么的都没问题。
只是有的叶片不工整，有的防护网螺丝不整齐，都是小毛病， 但如果卖的话又不能当一等品卖。
这个情形戴雨燕很熟悉，让她想起了曾经在东省鞋厂， 见到的那些认为瑕疵品的鞋。
“怎么样，要不要？姐姐给你算便宜点。”
“十五台，我要十五台。”
梁红玉对于她报的数量不太满意。
别看戴家姐弟每次拿的货不多，但他们来的勤快，最少两天一。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的拿货量其实很可观。
电风扇这种稀罕货，最是挣钱 。
以他们的卖货速度，梁红玉觉得他们拿五十台都能轻松出掉。
可戴雨燕开口才十五台，这和她心里的预期相差太远。
“妹子，这可是紧俏货，只要你拿出来，都是抢着要的存在。”
“紧俏货，你外面为什么不摆出来两台？”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不能啊。
那人说， 这批货最好快点打散出手，但不能大张旗鼓。
她这才放在里面， 挑人出手。
“十五台，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真不再考虑一下？”梁红玉不死心。
戴雨燕摇头，“够了，梁姐你也知道， 我们兄妹小本生意，就卖卖日常用品，大件没客源。”
这种生意风险太大。
电扇厂亏损严重到一定地步，自然会彻查，结果不是赔钱就是坐牢。
戴雨燕可不想沾上。
尽管他们不知情。
十五台已经是极限。
一台电扇梁红玉要了二十三，并且直言她拿的货太少，没办法降价。戴雨燕没有还价，痛快付钱。
她能看出来，梁红玉对她没多买风扇有些不高兴。
故意说不能降价。
戴雨燕无所谓，大不了以后换个老板批发呗。
批发市场里光是杂货摊子就有好几个。
告别梁红玉，戴雨燕又带着哥哥们先后去买鞋和买衣服摊子。
“老板，这种白色运动鞋一双多少钱。”
“二十二。”
太贵了，戴雨燕扭头就走。
“欸，同志别走啊，咱都老熟人了，我什么什么瞎说过，你好歹先了解一下咱家的货，我跟你说，咱这个港市回来的......”
扯。
港市回来的衣服鞋子都五六十了，谁会像这样，胡乱堆在批发市场上卖二十二一双的。
“你不如说是港市同款。”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是同款，那就不是港市的东西。估计是哪个鞋厂仿制的吧。”
......死丫头聪明过头了。
“嘿，其实穿上和港市的一样，没人看得出来。”
“老板，给个实诚价，我拿五十双。”
这鞋在城里不太受欢迎，但乡下的初中生，小学生谁不想拥有一双白色运动鞋。
什么牌子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