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上古神兽鲲鹏-《修仙:穿书女配逆袭之路》

  暮色如墨,缓缓洇染开天边最后一抹青灰。城郊古道旁,老槐树影婆娑,枝干虬曲如苍龙盘踞,风过处,簌簌落下一地细碎金光——那是初秋将至时,叶脉间悄然沁出的微芒。

  小石头的父亲跪坐在青石阶上,脊背佝偻如一张拉满却失了弦的旧弓,双手撑地,指节泛白,额角抵着微凉的石面,久久未抬。

  他刚服下那枚解毒丹,药力如春溪破冰,在枯涸经脉中奔涌回旋,涤尽多年积郁的阴毒与沉疴。可真正灼烫他眼眶的,并非药力蒸腾,而是眼前这两位年轻道友——叶馨云素衣如雪,眉目清越似远山含烟;林澈玄袍微敞,袖口沾着未干的草汁与血痕,却仍站得笔直如松。他们救的何止是一条命?是濒死之人的魂火重燃,是断根之木的春枝再抽,是暗夜行舟忽见灯塔,是荒原孤旅骤闻故曲。

  他想叩首,想以额触地,想把这一生残存的敬意、感激、托付,尽数倾于这方寸尘土之上。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筋骨虽渐苏醒,却仍如锈锁缠身,连抬臂都似负千钧。唯有泪水无声滑落,在粗粝的掌心砸出深色印记,像两粒坠入凡尘的星子,微小,却执拗地亮着。“多谢二位道友……大恩不言谢。”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朽木,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以后若是有需要,我父子二人……定当赴汤蹈火!”话音未落,喉头哽咽,竟再难续言。那不是客套,是烙进骨血里的誓言,是穷尽此生也要兑现的诺约。

  此后两月,时光仿佛被施了缓息咒,在城中那家檐角悬着褪色红灯笼的旧客栈里,悄然舒展、沉淀。

  窗棂上蛛网轻颤,檐下风铃低语,药炉中丹香氤氲如雾,日复一日,温柔而坚定地浸润着两具伤痕累累的躯体。

  叶馨云指尖凝着灵力,将疗伤丹碾作细粉,混入温泉水中,为林澈敷洗背上那道几乎裂开脊骨的爪痕;林澈则默默守在她榻前,用灵力一遍遍梳理她紊乱的灵脉,动作轻得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而最隐秘的滋养,来自叶馨云袖中悄然滑落的一株株灵草——它们并非凡品:九转还魂草叶脉泛银,触之生凉;碧落凝霜藤缠绕着细碎冰晶,摘下时犹带三更寒气;还有那株“朝露引”,通体剔透如琉璃,只在晨光初透时绽放一朵半透明的小花,花蕊中凝着一滴将坠未坠的灵露……这些皆是从万象空间深处取出,是她以心神为引、以灵力为桥,从那片浩渺无垠的秘境中,悄悄牵来的星辉与晨露。灵气如春水漫过焦土,伤势便如冬雪消融,无声无息,却不可阻挡。

  两月之后,叶馨云指尖灵光流转,已能稳稳托起一盏浮空青莲灯;林澈一拳击出,拳风所至,窗纸未破,却有清越龙吟隐隐自指节间迸发——那是筋骨重铸、灵力返璞的征兆。

  而小石头的父亲,亦在悄然蜕变。解毒丹化开的不仅是毒素,更是蛰伏多年的灵根桎梏。

  他盘坐于后院枯井旁,呼吸吐纳间,周身竟有淡淡青气升腾,如初生竹笋破土,节节向上。某日清晨,他忽然睁开眼,眸中精光内敛,却似有山岳沉静、江河奔流——筑基期!那曾被毒瘴压垮的境界,终于重新挺立,如古松再抽新枝,苍劲而笃定。

  启程那日,天光澄澈如洗。小石头踮着脚尖,紧紧攥着叶馨云的衣袖,小小的手心汗津津的,像捧着一颗不肯放下的糖。他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整条银河的碎光:“姐姐,林师兄,你们一定要常来看我!等我修炼有成,就去找你们!”那声音稚嫩却斩钉截铁,像一枚小小的、滚烫的印章,盖在离别的薄纸上。叶馨云蹲下身,指尖温柔拂过他额前柔软的碎发,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漾开层层暖意:“放心吧,我们会的。你也要好好修炼,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会在云海之巅的仙市偶遇,或是在古战场遗迹的断碑旁重逢——缘分这东西,从来不怕山高水长。”她没说出口的是:有些羁绊,早已在命运的经纬里织就,纵使相隔万水千山,亦如近在咫尺。

  城门之外,古道蜿蜒入云。小石头父子的身影渐渐缩成两个小小的墨点,最终融进苍茫山色里。叶馨云与林澈并肩而立,衣袂被山风鼓荡,猎猎如旗。

  他们转身,朝着地图上那座被朱砂圈出的山脉走去——那里,山势如巨兽脊背嶙峋起伏,云气翻涌如沸,灵气驳杂得令人心悸:时而灼热如熔岩奔涌,时而阴寒似万载玄冰,时而又飘来一丝甜腻妖异的幽香……正是这般混沌之地,才蕴藏着天地最本真的野性与馈赠。珍稀灵植在断崖石缝间倔强吐翠,千年朱果裹着赤焰般的光晕;妖兽在密林深处潜行,鳞甲映着幽光,利爪踏碎腐叶,发出令人心悸的窸窣声。这里不是桃源,却是修士淬炼道心、叩问本我的绝佳道场。

  夜色渐浓,山风卷着松针与湿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寻得一处背风山洞,洞口垂着青藤,内里干燥温暖,石壁上天然凝结着细密水珠,在微光下折射出珍珠般的光泽。林澈挥袖布下静音阵与防御阵纹,叶馨云则指尖轻点,两道柔和灵光分别没入左右石壁——顷刻间,两间居室轮廓浮现:左室铺着厚软灵兽皮,角落摆着一盏萤火灯,光晕温柔;右室则悬着几幅水墨山河图,案头青玉砚中墨色未干,仿佛主人刚刚搁笔。山洞深处,烛火摇曳,映着两张年轻却已写满风霜的脸庞,也映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安宁。

  叶馨云在左室盘膝坐下,脊背挺直如初生的兰。她闭目调息,灵识如丝,缓缓沉入识海深处。

  就在心神将敛未敛之际——万象空间猛地一震!不是惊雷炸响,而是大地深处传来一声悠长、浑厚、仿佛来自洪荒初开的脉动。紧接着,空间核心那条蜿蜒如龙的灵脉矿骤然沸腾!浓郁得近乎液态的灵气疯狂奔涌,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河,浩浩汤汤,朝着空间中央某一点——那颗沉寂已久的神秘蛋——奔涌而去!

  叶馨云倏然睁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惊涛。她指尖疾点,数枚隐匿隔绝阵盘如流星般射出,瞬间在洞内布下三层无形屏障,隔绝一切气息外泄。身形一闪,已遁入万象空间。

  眼前景象,令她屏息。

  灵脉矿如一条活过来的光之巨龙,在空间中盘旋咆哮,无数金色光流如百川归海,尽数汇向那枚悬浮于半空的蛋。蛋壳已非昔日沉寂,青玄色的壳面上,纵横交错着蛛网般的裂纹,每一道缝隙里,都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晕,温润、磅礴、带着一种令万物臣服的古老威仪。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气息——是海雾的咸涩,是松涛的清冽,是远古森林深处苔藓的湿润,是星辰初诞时的微光……九璃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震动:“主人!它要破壳了!这威压……绝非寻常神兽可比!”话音未落,安洛与苏梨的身影已自阴灵珠中飘然而出,魂体莹莹,如两盏幽蓝的灯,悬浮在叶馨云身侧,目光灼灼,盛满了纯粹的好奇与敬畏。

  没有等待,没有犹豫。就在叶馨云心弦绷至极致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轻、极脆的声响,却仿佛敲在天地初开的第一记钟磬上。

  蛋壳顶端,一道细纹骤然绽开,金光如熔化的太阳金液,倾泻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万象空间。那光并不刺目,却带着一种抚平一切躁动的奇异力量,连空间内浮动的尘埃都凝滞了一瞬。

  裂纹蔓延,如春冰乍裂,细微的噼啪声连绵不绝,清越如玉石相击。青玄色的蛋壳上,金纹愈发炽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龙在壳内游走、苏醒。最先探出的,是一截喙——莹白如初雪,柔嫩如新芽,毫无攻击性,只是轻轻、一下、又一下地啄击着尚存的壳壁。那动作带着新生的笨拙与执着,每一次轻啄,都让裂痕如藤蔓般更快地攀爬、蔓延。

  紧接着,一对翅尖顶破蛋壳!绒毛湿漉漉地贴在纤细的翅骨上,却已泛出珍珠母贝般流转的虹彩,每一根绒羽都仿佛凝着晨露,折射着七色微光。

  待那小小的身躯奋力挣脱束缚,彻底显露于世——脊背之上,淡金色的隐纹如星轨般蜿蜒,勾勒出未来遮天蔽日的轮廓;四肢覆着细密鳞甲,色如深海玄铁,却偏偏透出婴儿肌肤般的柔光,刚与柔在此刻达成惊人的和谐;而那双初睁的眼睛……澄澈得令人心颤,蒙着一层薄薄水雾,倒映着空间穹顶流动的云影,可瞳仁最深处,却似有浩瀚星海在缓缓旋转,有吞天纳地的朦胧意志在无声酝酿。

  它抖了抖身子,湿漉漉的绒毛蓬松开来,宛如一团浮在晨光里的、最柔软的云絮。初试啼鸣,声音清越如昆山玉碎,带着奶气的软糯,却让整个万象空间的风都为之屏息,连灵脉矿奔涌的灵气都微微一顿,仿佛天地也在这一刻,为这初生的神只,献上最虔诚的静默。

  “鲲鹏!”九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上古王族血脉!主人,它……它认您为主了!”

  话音未落,小鲲鹏已振翅飞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近。它额头中央,一道繁复玄奥、似由星光与海浪交织而成的纹路骤然亮起,如一道温柔的闪电,轻轻印在叶馨云光洁的额心。没有痛楚,只有一股浩瀚、温润、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契约之力,如春水漫过堤岸,瞬间将两人的灵魂紧密相连——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此契既成,永世不渝。

  契约落定,叶馨云心中蓦然涌入一股汹涌的情绪洪流:是初见阳光的雀跃,是寻得归巢的依恋,是漫长沉睡后终于苏醒的委屈……那委屈如此真实,让她鼻尖一酸,眼眶微热。

  紧接着,金光流转,小鲲鹏身形幻化,化作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童。他穿着一身湛蓝短衫,头发乌黑柔软,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此刻正仰着小脸,望着叶馨云,声音稚嫩,带着奶气,却字字清晰:“姐姐,我叫小蓝。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再也不分开……”

  叶馨云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发顶,心口被一种巨大而温软的暖流填满。她未曾想到,这传说中吞天噬地的上古神兽,初生之态竟如此纯净,如此依赖,如此……像一个终于找到母亲的孩子。

  “小蓝,欢迎你加入我们。”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一介绍,“这位是九璃,她是九灵幻天蝶,会为你织最漂亮的梦;这两位是安洛和苏梨,她们是鬼修,心地比谁都柔软,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看星星,一起讲故事,一起……守护彼此。”

  小蓝的目光转向九璃,那双澄澈的眼眸里,忽然掠过一丝极淡、极快的失落,像云影掠过湖面:“你竟然……比我先找到姐姐……”

  九璃一怔,蝶翼微颤:“小蓝?你……认识我?”

  小蓝摇了摇头,额心金纹又亮起一道,他忽然扇动翅膀,轻盈地飞向灵脉矿,开始大口吞吸那奔涌的灵气,仿佛要将所有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应该早点找到姐姐的。”

  安洛与苏梨相视一笑,指尖灵力轻旋,一朵由幽蓝火焰与莹白寒气交织而成的小花,在她们掌心悄然绽放,花瓣上还凝着细小的冰晶。她们将花递给小蓝:“小蓝,欢迎你。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一起长大。”

  小蓝接过小花,凑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那混合着幽冥冷香与纯净灵息的味道,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个无比可爱的笑容,脸颊上甚至浮起两个小小的酒窝。

  叶馨云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蓝衫童子捧花而笑,九璃蝶翼轻颤,安洛苏梨魂光温柔,灵脉矿光芒万丈……万象空间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悄然汇聚、旋转,编织成一张无形却坚韧的网,网住了此刻所有的暖意与希望。而就在这温馨流淌的间隙,小蓝那声稚嫩的“姐姐”,如一道微光,猝不及防地撞开了她记忆深处一扇尘封的门——那声音,与她无数次在梦境深处听到的、呼唤她的声音,竟如此相似……是前世未尽的牵绊?还是命运早已埋下的伏笔?她不知答案,只知此刻,心口那处,正被一种名为“圆满”的暖意,温柔而坚定地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