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东北，又是青黄不接的时节，也是灾情最严重的时候，当你坚持不住的时候，困难也坚持不住了。
福训下班回家，让梅童把所有的吃的都磨成面，算了一下熬粥，半饱能吃10多天，也就是说10多天后还是没有吃的了。
星期天，福训休息，他让梅童蒸两个窝头，他给梅童掰了一半，剩一个半装到饭盒里，又把自己手工制作的磨盘带上，坐公交到了郊区旧货市场。
他找了个位置，把兜子放到地上，饭盒放在兜子上，磨盘放在饭盒上，然后优哉游哉吃着半个窝头，引来一些人围观。
“你有窝头卖吗？”有人问，“我有窝头可以看，不卖，我可以教你怎么做窝头。”
接着，福训发挥了他的演讲才能，让大家看他的窝头颜色不同，发绿、黑，味道不同、比普通窝头香，还抗饿，最重要这里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粉……
剩那三分之二就是不能吃的，通过这个小磨盘，磨成粉掺在里面，说着，他顺手拿了一个干树枝放在磨盘里磨两圈，树枝碎了，又磨两圈变粉沫了。
“你这个磨盘多少钱卖？”有人问道，“不卖，”福训回道，“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大家可以把家里的，想吃又没办法吃的，拿来磨成粉，给我十分之一的份，算我的手工钱。”
一上午，有人拿来各种能吃的不能吃的磨粉，福训看能赚一个窝头的量了，准备收工。
这时一个女人拦住福训，就要买这个磨盘，福训说不能卖，她坚持要买，福训说拿吃的换，她说家里没吃的了，那个女人狠狠心说拿自行车换。
自行车是福训梦寐以求的大件，就欣然同意了，跟着女人到她家里，自行车都上锈了，一看就是很久不用了。
原来女人丈夫是矿上工人，每天骑自行车上班，因为安全事故，腿断了，福训推走了自行车，又把自己的不舍得吃的那个窝头掰一半给了那个女人。
福训推着破旧自行车从郊区走回来都快晚上了。他把赚的粉面和剩的半个窝头给梅童当明天早饭。
把自行车推到屋里，告诉梅童这是拿磨盘和半个窝头换的，梅童看着自行车全都生锈了，车轱辘是瘪的，“这还能骑吗？”福训把自行车举起来翻个个儿，靠边放着，“得大修。”
梅童给孩子喂奶，福训说孩子名字想好了，就叫代心仁(仁义的仁)。梅童听了说:“好，做人讲仁义，将来一定会做好人。”
第二天下班，福训开始修自行车，板子、钳子、抹布、机油，气管子一堆工具，一顿收拾，一辆新的自行车诞生了。
有了自行车，福训上下班节省了很多时间，还有更多的机会去郊区集市，只要星期天不加班，福训都要骑车到集市上逛一圈。
他发现好多摊位卖菜籽，可不，快春耕了，他每样种子买了一点回来，回到家兴奋的告诉梅童，很快就有吃的了。
福训指着前面的空地，“看着没，把前面地整理出来可以种菜、种地瓜、土豆，四周还可以种苞米……”梅童眼前也是一亮，看到希望了。
当初分房子时，很多人不愿意要第一趟房，因为前面有建筑垃圾，还有一条水沟，后面的每趟房之间都收拾出干净整齐过道。
领导说代福训年轻，又是先进就发扬风格，福训当时是有房住就行，根本不挑。所以分了第一趟房2号。
第二天早上很早，福训，梅童两个人就起来开始劳动，裴家女人双手端着盆，出来倒脏水，刚好看到，就大声喊:“你们两口子在干什么呢？”
梅童抬起头，看是裴大嫂，就笑着说:“种地。”
裴家女人快速泼掉脏水，拎着盆跑进屋，告诉自己的男人，男人率领四个大儿子也出来开荒准备种地。
不到一星期，裴家、代家的房前乱七八糟的空地，变成了规整的田地。
用不到一个月就能吃到蔬菜了，看到希望了。
家家开始种菜，有空地的，在空地上种，没有空地的在盆里种，最不济也拿个盘子装点水栽点蒜，发成蒜苗，长长了用剪子剪下来，炒菜，等几天又长长了，再接着吃。
东边山上的槐树花又开了，人们又多了可吃的东西，灾情有些缓解了，邻居们也陆续回来了，见面打招呼都是关心吃饭问题，不管是啥地方，即使是公共厕所，第一句话也是，“吃饭没？”。
街道又开始按人头发东西了，挨家挨户统计人在户不在，户在人不在的都要统计清楚。
玉芝就属于户在人不在，福训写信问玉芝咋打算的，虽然灾情缓解，但粮食定量，不是管够吃，玉芝饿怕了，不想进城了，后来嫁人了，户口又迁回了农村。
心语跟姑姑回老家，开始哭闹几天，后来就适应了，全家六个大人哄她一个小孩开心，代大娘给人看病几乎不收钱，就收吃的，或者是小孩玩的。
老姑带她坐小时候的悠车子，代大娘给女人开奶，她就够够的往前凑，不让看就哭。
代大爷还特意抱着心语到乡里照相馆照了一张照片，那是心语的第一张照片，却是代大爷的唯一张照片。
心语在老家待了三年多，那是被爷爷奶奶、姑姑们全家当成宝贝宠爱的三年。
梅童又生个男孩，取名代心为，希望长大有所作为。
福训和梅童商量，不再要孩子了，一个女孩、两个男孩够了，把心语接回来自己带，还能帮着带两个弟弟，玉兰订婚了，妈年纪也大了。
福训写信让玉兰把孩子送过来，代大爷也想看孙子，带了些粮食和山货，和玉兰一起送心语进城回家。
日子刚刚好过一点，梅童把攒了好久的肉票都买了肉，焖了一锅肉招待公公和小姑子。梅童又陪玉兰逛街，买了些结婚用的物品当嫁妆。
代大爷和玉兰待了三天就回去了。福训说梅童花钱不计划，不该给玉兰买那些东西。
梅童是把玉兰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何况玉兰又帮她带孩子，又伺候她月子，这个钱应该花。
福训，梅童，心语、心仁、心为一家五口开启了都市生活。福训继续上班，梅童在家照看孩子，做饭干家务，房前还有一片菜地。
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心为一岁多还没断奶呢，梅童发现自己又怀孕了，福训知道后，坚持做掉。
不能再生了，福训的理由是，一个人工资要养活5口人，已经够紧张了，男孩女孩都有了，不能再要了，再生，只能让生活更困难。
梅童有些舍不得，毕竟是一条生命，又怕做流产疼痛，但扛不住福训命令的态度，自从梅童和福训在一起，都是福训说了算。
后趟房的杨大姐也怀上了，她家连生两个女孩，就想要个男孩，如果这个是女孩还得接着生。
杨大姐上过小学，比梅童认识字多，两个人约好一起上医院检查，梅童跟着杨大姐直接来到妇科，检查结果，两个人怀孕，一切正常。
梅童比杨大姐还早一个月怀的，梅童说要做人工流产，不要了，大夫问为啥，又说快三个月了，有点晚了。
杨大姐也问为啥，梅童无奈的说:“俺家上班的不让要了，说养不起。”
大夫和杨大姐先是把男人一顿骂，男人就知道自己舒服，不管女人死活，坐小月子比坐大月子伤身体，小月子，那是生摘瓜，坐大月子，那叫瓜熟蒂落。
杨大姐又说，咋养不起，你家对面屋老刘家，先头女的带来一个，到这又生了四个，最近也怀上了，他家老刘还没有你家工资高呢。
梅童本来就不愿意做人工流产，被大夫和杨大姐说的就犹豫了，直接和杨大姐回家了。
晚上梅童正做饭，福训回来了，连忙说他来做，让梅童进屋休息，他以为梅童做完流产了。
听说梅童没做人工流产，福训把锅盖一摔进屋了，梅童没说话接着做饭，对面屋老刘家媳妇也怀孕了，男人啥都不让媳妇干，自己在厨房做饭。
梅童做好饭，进屋把桌子放到炕上，炕边地上放个大板凳，板凳上又放个锅圈，把做好的一锅玉米面面汤锅直接端坐在锅圈上，然后又到厨房压炉子。
就听福训在屋里大声喊:“盛饭！”把心语和两个弟弟吓一跳。心语用稚嫩的小手拿起一个碗，又用另一只手拿起放在饭锅里的饭勺子，盛了一勺面汤到碗里。
刚做好的面汤，太烫了，心语把勺子扔了，把碗快速的放在桌子，面汤撒了一半，梅童进屋，第一时间看心语的手，“烫着没？”又用嘴吹吹心语的手，“不碍事，坐下吃饭吧。”
梅童盛一碗面汤，放在福训面前，“行啦，我明天去，吃饭吧，别拿孩子出气。”
福训把碗推到心语面前，“吃饭，”然后自己拿个空碗，拿双筷子，把撒在桌子上的面汤搂到碗里，又盛了点，开始吃饭。
晚上临睡觉前，福训命令的口气说:“明天去把孩子打掉，不要听别人说啥，自己家的日子自己过。”说完就把灯绳一拉，用力过猛，灯灭了，绳也断了。
梅童借着月光看着身边三个孩子，觉得福训说的也有道理，每个家庭都是男人上班养活全家，女人在家带孩子，生活好赖，就看孩子多少，孩子多和孩子少生活条件是差很多。
后趟房3号，老陈家，两口子就一个小女孩，吃香的喝辣的，对面屋老刘家、5号裴大嫂家，都5-6个孩子，经常为吃的发愁，吵架。
早上起来，梅童蒸了一锅窝头，熬了一锅白菜汤。福训匆忙吃了饭，穿上外套要去上班，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记着去医院。”
梅童答应了，“知道啦！”
梅童把装窝头的盆蒙好坐在炕头上，孩子们饿了可以随时吃，炉子压好煤，用炉川子扎几个眼，盖好炉盖子，菜汤锅坐在炉盖子上面保温。
嘱咐心语看好两个弟弟，有事喊对面屋刘大娘，又告诉对面屋的刘嫂，帮忙照看一下，还是不放心，又告诉裴大嫂帮忙照看。
都安顿好了，梅童一个人朝医院走去。
福训下班回家，让梅童把所有的吃的都磨成面，算了一下熬粥，半饱能吃10多天，也就是说10多天后还是没有吃的了。
星期天，福训休息，他让梅童蒸两个窝头，他给梅童掰了一半，剩一个半装到饭盒里，又把自己手工制作的磨盘带上，坐公交到了郊区旧货市场。
他找了个位置，把兜子放到地上，饭盒放在兜子上，磨盘放在饭盒上，然后优哉游哉吃着半个窝头，引来一些人围观。
“你有窝头卖吗？”有人问，“我有窝头可以看，不卖，我可以教你怎么做窝头。”
接着，福训发挥了他的演讲才能，让大家看他的窝头颜色不同，发绿、黑，味道不同、比普通窝头香，还抗饿，最重要这里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粉……
剩那三分之二就是不能吃的，通过这个小磨盘，磨成粉掺在里面，说着，他顺手拿了一个干树枝放在磨盘里磨两圈，树枝碎了，又磨两圈变粉沫了。
“你这个磨盘多少钱卖？”有人问道，“不卖，”福训回道，“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大家可以把家里的，想吃又没办法吃的，拿来磨成粉，给我十分之一的份，算我的手工钱。”
一上午，有人拿来各种能吃的不能吃的磨粉，福训看能赚一个窝头的量了，准备收工。
这时一个女人拦住福训，就要买这个磨盘，福训说不能卖，她坚持要买，福训说拿吃的换，她说家里没吃的了，那个女人狠狠心说拿自行车换。
自行车是福训梦寐以求的大件，就欣然同意了，跟着女人到她家里，自行车都上锈了，一看就是很久不用了。
原来女人丈夫是矿上工人，每天骑自行车上班，因为安全事故，腿断了，福训推走了自行车，又把自己的不舍得吃的那个窝头掰一半给了那个女人。
福训推着破旧自行车从郊区走回来都快晚上了。他把赚的粉面和剩的半个窝头给梅童当明天早饭。
把自行车推到屋里，告诉梅童这是拿磨盘和半个窝头换的，梅童看着自行车全都生锈了，车轱辘是瘪的，“这还能骑吗？”福训把自行车举起来翻个个儿，靠边放着，“得大修。”
梅童给孩子喂奶，福训说孩子名字想好了，就叫代心仁(仁义的仁)。梅童听了说:“好，做人讲仁义，将来一定会做好人。”
第二天下班，福训开始修自行车，板子、钳子、抹布、机油，气管子一堆工具，一顿收拾，一辆新的自行车诞生了。
有了自行车，福训上下班节省了很多时间，还有更多的机会去郊区集市，只要星期天不加班，福训都要骑车到集市上逛一圈。
他发现好多摊位卖菜籽，可不，快春耕了，他每样种子买了一点回来，回到家兴奋的告诉梅童，很快就有吃的了。
福训指着前面的空地，“看着没，把前面地整理出来可以种菜、种地瓜、土豆，四周还可以种苞米……”梅童眼前也是一亮，看到希望了。
当初分房子时，很多人不愿意要第一趟房，因为前面有建筑垃圾，还有一条水沟，后面的每趟房之间都收拾出干净整齐过道。
领导说代福训年轻，又是先进就发扬风格，福训当时是有房住就行，根本不挑。所以分了第一趟房2号。
第二天早上很早，福训，梅童两个人就起来开始劳动，裴家女人双手端着盆，出来倒脏水，刚好看到，就大声喊:“你们两口子在干什么呢？”
梅童抬起头，看是裴大嫂，就笑着说:“种地。”
裴家女人快速泼掉脏水，拎着盆跑进屋，告诉自己的男人，男人率领四个大儿子也出来开荒准备种地。
不到一星期，裴家、代家的房前乱七八糟的空地，变成了规整的田地。
用不到一个月就能吃到蔬菜了，看到希望了。
家家开始种菜，有空地的，在空地上种，没有空地的在盆里种，最不济也拿个盘子装点水栽点蒜，发成蒜苗，长长了用剪子剪下来，炒菜，等几天又长长了，再接着吃。
东边山上的槐树花又开了，人们又多了可吃的东西，灾情有些缓解了，邻居们也陆续回来了，见面打招呼都是关心吃饭问题，不管是啥地方，即使是公共厕所，第一句话也是，“吃饭没？”。
街道又开始按人头发东西了，挨家挨户统计人在户不在，户在人不在的都要统计清楚。
玉芝就属于户在人不在，福训写信问玉芝咋打算的，虽然灾情缓解，但粮食定量，不是管够吃，玉芝饿怕了，不想进城了，后来嫁人了，户口又迁回了农村。
心语跟姑姑回老家，开始哭闹几天，后来就适应了，全家六个大人哄她一个小孩开心，代大娘给人看病几乎不收钱，就收吃的，或者是小孩玩的。
老姑带她坐小时候的悠车子，代大娘给女人开奶，她就够够的往前凑，不让看就哭。
代大爷还特意抱着心语到乡里照相馆照了一张照片，那是心语的第一张照片，却是代大爷的唯一张照片。
心语在老家待了三年多，那是被爷爷奶奶、姑姑们全家当成宝贝宠爱的三年。
梅童又生个男孩，取名代心为，希望长大有所作为。
福训和梅童商量，不再要孩子了，一个女孩、两个男孩够了，把心语接回来自己带，还能帮着带两个弟弟，玉兰订婚了，妈年纪也大了。
福训写信让玉兰把孩子送过来，代大爷也想看孙子，带了些粮食和山货，和玉兰一起送心语进城回家。
日子刚刚好过一点，梅童把攒了好久的肉票都买了肉，焖了一锅肉招待公公和小姑子。梅童又陪玉兰逛街，买了些结婚用的物品当嫁妆。
代大爷和玉兰待了三天就回去了。福训说梅童花钱不计划，不该给玉兰买那些东西。
梅童是把玉兰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何况玉兰又帮她带孩子，又伺候她月子，这个钱应该花。
福训，梅童，心语、心仁、心为一家五口开启了都市生活。福训继续上班，梅童在家照看孩子，做饭干家务，房前还有一片菜地。
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心为一岁多还没断奶呢，梅童发现自己又怀孕了，福训知道后，坚持做掉。
不能再生了，福训的理由是，一个人工资要养活5口人，已经够紧张了，男孩女孩都有了，不能再要了，再生，只能让生活更困难。
梅童有些舍不得，毕竟是一条生命，又怕做流产疼痛，但扛不住福训命令的态度，自从梅童和福训在一起，都是福训说了算。
后趟房的杨大姐也怀上了，她家连生两个女孩，就想要个男孩，如果这个是女孩还得接着生。
杨大姐上过小学，比梅童认识字多，两个人约好一起上医院检查，梅童跟着杨大姐直接来到妇科，检查结果，两个人怀孕，一切正常。
梅童比杨大姐还早一个月怀的，梅童说要做人工流产，不要了，大夫问为啥，又说快三个月了，有点晚了。
杨大姐也问为啥，梅童无奈的说:“俺家上班的不让要了，说养不起。”
大夫和杨大姐先是把男人一顿骂，男人就知道自己舒服，不管女人死活，坐小月子比坐大月子伤身体，小月子，那是生摘瓜，坐大月子，那叫瓜熟蒂落。
杨大姐又说，咋养不起，你家对面屋老刘家，先头女的带来一个，到这又生了四个，最近也怀上了，他家老刘还没有你家工资高呢。
梅童本来就不愿意做人工流产，被大夫和杨大姐说的就犹豫了，直接和杨大姐回家了。
晚上梅童正做饭，福训回来了，连忙说他来做，让梅童进屋休息，他以为梅童做完流产了。
听说梅童没做人工流产，福训把锅盖一摔进屋了，梅童没说话接着做饭，对面屋老刘家媳妇也怀孕了，男人啥都不让媳妇干，自己在厨房做饭。
梅童做好饭，进屋把桌子放到炕上，炕边地上放个大板凳，板凳上又放个锅圈，把做好的一锅玉米面面汤锅直接端坐在锅圈上，然后又到厨房压炉子。
就听福训在屋里大声喊:“盛饭！”把心语和两个弟弟吓一跳。心语用稚嫩的小手拿起一个碗，又用另一只手拿起放在饭锅里的饭勺子，盛了一勺面汤到碗里。
刚做好的面汤，太烫了，心语把勺子扔了，把碗快速的放在桌子，面汤撒了一半，梅童进屋，第一时间看心语的手，“烫着没？”又用嘴吹吹心语的手，“不碍事，坐下吃饭吧。”
梅童盛一碗面汤，放在福训面前，“行啦，我明天去，吃饭吧，别拿孩子出气。”
福训把碗推到心语面前，“吃饭，”然后自己拿个空碗，拿双筷子，把撒在桌子上的面汤搂到碗里，又盛了点，开始吃饭。
晚上临睡觉前，福训命令的口气说:“明天去把孩子打掉，不要听别人说啥，自己家的日子自己过。”说完就把灯绳一拉，用力过猛，灯灭了，绳也断了。
梅童借着月光看着身边三个孩子，觉得福训说的也有道理，每个家庭都是男人上班养活全家，女人在家带孩子，生活好赖，就看孩子多少，孩子多和孩子少生活条件是差很多。
后趟房3号，老陈家，两口子就一个小女孩，吃香的喝辣的，对面屋老刘家、5号裴大嫂家，都5-6个孩子，经常为吃的发愁，吵架。
早上起来，梅童蒸了一锅窝头，熬了一锅白菜汤。福训匆忙吃了饭，穿上外套要去上班，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记着去医院。”
梅童答应了，“知道啦！”
梅童把装窝头的盆蒙好坐在炕头上，孩子们饿了可以随时吃，炉子压好煤，用炉川子扎几个眼，盖好炉盖子，菜汤锅坐在炉盖子上面保温。
嘱咐心语看好两个弟弟，有事喊对面屋刘大娘，又告诉对面屋的刘嫂，帮忙照看一下，还是不放心，又告诉裴大嫂帮忙照看。
都安顿好了，梅童一个人朝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