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元始邀约,观阐教风采盛景-《时空神镯:我掌控洪荒量劫》

  风从昆仑吹来,带着雪的味道。

  我站着不动,衣角轻轻晃了一下。玉虚宫的方向,那道金光还在广场中央停留,童子捧着玉册低头等候。我知道,讲道还没开始,但有人先动了。

  一道神念落在身前,温和却不容忽视。是元始天尊。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我伸出手,掌心向上,像是在请一位老友入席。我没有犹豫,一步踏出,脚下空间微微扭曲,再抬脚时,已站在昆仑山巅的白玉石阶前。

  玉虚宫就在眼前。

  殿门由整块寒玉雕成,两侧立着两尊石麒麟,身上覆着薄雪,却不见丝毫陈旧。台阶一共三十六级,每一级都刻着星图,踩上去时,脚下会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

  元始天尊站在我身后半步,声音平静:“今日不谈法理,只看修行。”

  我点头,跟着他往里走。

  一路上,弟子们见到元始纷纷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连弯腰的角度都分毫不差。没人抬头,没人多看一眼,就连呼吸节奏都几乎一致。他们的道袍是统一的素青色,腰间系着银线绣的莲花纹,脚步落地无声。

  我注意到,每个人走过的地方,地面的青石都会短暂亮起一道符文,像是在记录行踪。这地方没有明面上的禁制,可处处都在掌控之中。

  “这是‘步律台’。”元始察觉我的目光,“每一步都合规矩,才能走得稳。”

  我没接话,只是继续往前。

  我们走到一处宽阔的平台,四周环立十二根玉柱,柱上缠着雷纹,中央是一片圆形广场,地面用黑曜石铺就,上面画着复杂的阵图。这里就是刚才那十二名金仙弟子演练周天星斗阵的地方。

  元始抬手一引:“他们刚收功,你来得正好。”

  话音刚落,广场边缘的雾气散开,十二道身影缓步走出。每个人都穿着金边道袍,头顶悬着一朵青莲虚影,光芒纯净,没有一丝杂色。

  他们站定后,自动分成三排,每四人一组,列成三角阵型。最前面一人双手掐诀,其余人立刻响应,十二双手同时结印,动作快得几乎连成一片。

  刹那间,天空变色。

  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普通的云,而是带着电光的紫黑色雷云。一道粗大的雷柱从天而降,砸在广场中央,却没有炸裂,反而被阵法引导着,在地面上流转起来。

  雷火顺着阵图游走,形成四季轮转的景象——先是春雨淅沥,草木萌发;接着烈日当空,火焰升腾;随后秋风扫叶,金黄遍地;最后寒霜降临,万物沉寂。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十二人始终站定不动,脸上没有一丝疲惫,甚至连汗都没出。

  我看着,心里清楚这不只是法术演练,更是一种规则的体现。他们不是在施展力量,而是在模拟天地运行的秩序。

  “如何?”元始问我。

  “强。”我说,“配合无瑕,法力精纯,根基远超同辈。”

  他嘴角微扬,却不显得得意,反倒像是一种确认。

  “他们都是经过灵根鉴台筛选的。”他说,“三代以内弟子,无一杂脉,无一异类。根骨清正,心性坚定,才能承受此等高深阵法。”

  我听着,没反驳。

  这些人的确优秀,资质、毅力、悟性都无可挑剔。可我心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我问:“他们练这套阵法多久了?”

  “十年。”元始答,“每日子时开始,辰时结束,风雨无阻。”

  “有没有人尝试改动其中一式?”

  元始看了我一眼:“改动?这是祖师传下的古法,历经无数大劫验证,无需改动。”

  我沉默。

  不需要改动,意味着也不需要思考。他们做得很好,但好得太过标准,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碧游宫看到的那个狼妖,筋骨残损却坚持叩首。他未必能活到今天,可若给他机会,会不会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这里的弟子不会遇到那种问题。他们从一开始就被选中,一路顺遂,没有挣扎,也没有例外。

  元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太死板?”

  “我不是觉得。”我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出现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劫难,无法用古法应对,该怎么办?”

  元始神色不变:“那就学。”

  “如果来不及呢?”

  “那就死。”他说得干脆,“根骨不正者尚且不能入门,何况临阵慌乱、不知所措之人?弱者本就不该站在前线。”

  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在他眼里,这不是冷漠,而是秩序。

  可我心里明白,真正的危机从来不会按规矩来。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十二人收了法术。雷云散去,阳光重新洒落。他们收手归位,动作依旧整齐,转身离开时,连脚步声都同步。

  其中一个年轻人经过我身边时,忽然停了一下。

  他低着头,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脸色有些苍白,右手微微颤抖,像是强行压制着什么。他很快恢复常态,跟上了队伍。

  但我注意到了。

  刚才演练时,他的青莲虚影闪了一下,极短暂,几乎无法察觉。如果不是我眼力过人,根本发现不了。

  我转向元始:“那个人,最近是不是受过伤?”

  元始瞥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他的气息不稳,右臂发力时有滞涩感。”

  元始淡淡道:“三个月前,在东海剿杀一头作乱的玄龟,被其背甲碎片划伤经脉。已经调养好了。”

  “可他刚才结印时,有一瞬跟不上节奏。”

  “但他完成了。”元始语气坚定,“只要能完成任务,小瑕疵可以忽略。”

  我没再说什么。

  可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明明受伤未愈,却硬撑着上场。不是因为想表现,而是因为不能掉队。在这里,一旦落后,就意味着被淘汰。

  元始带我登上观法台侧面的一座高阁。这里是俯瞰整个广场的最佳位置,视野开阔,能看清每一个细节。

  “你刚才说担心他们无法应变。”元始站在栏边,望着远处的群峰,“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在过去三百年里,阐教弟子参与大小战役七十二次,伤亡率不足三成,存活者九成以上晋升金仙。而其他教派,同等修为者的战损,至少高出五成。”

  我听着,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纪律带来效率,筛选保证质量。这套体系确实有效。

  但我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收过资质平庸,但意志极强的弟子?”

  元始摇头:“没有。资质平庸者,即便意志再强,也难以承受高阶功法反噬。强行修炼,只会害了自己,也拖累师门。”

  “那如果这个人后来觉醒了某种特殊天赋呢?”

  “未曾发生的事,不必假设。”他说,“我们只看当下。”

  我闭了下眼。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作为一教之主,他必须为整个门派负责,不能冒险。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

  完美筛选的背后,是不是也在拒绝某种可能性?

  就像洪荒初开时,谁又能想到一只石猴能打破天机,一个凡人能执掌封神榜?

  元始见我不语,以为我在思索教义,便道:“明日还有演武,你可以继续看。若有疑问,随时可问。”

  我点头。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陆辰,你刚才的问题,很有意思。但你要记住,不是所有生灵都值得给机会。有些人,给了机会,反而会毁掉更多人。”

  说完,他走了。

  高阁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栏边,望着空荡的广场。阳光照在黑曜石地面上,映出淡淡的阵图痕迹。风穿过玉柱,发出低沉的嗡鸣。

  远处,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正独自在偏殿外练习手诀。他一遍遍重复同一个动作,手臂明显在发抖,却始终不肯停下。

  我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是纸页翻动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桌上放着一本薄册,封面写着《玉虚演法录·卷三》。刚才明明没有的东西,现在却静静地摆在那儿。

  我走过去,翻开第一页。

  上面记录的,正是刚才那套周天星斗阵的完整口诀与步罡图。字迹工整,注解详尽,连每个弟子的站位偏差都有修正说明。

  这不是随便给人看的东西。

  我合上册子,手指还搭在封皮上。

  窗外,风突然大了些,吹起了檐角的铃铛。

  那个年轻人还在练,一次又一次,手抖得越来越厉害。